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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节 ...

  •   数日过后,清晨的曦光射进窗内,昭俯身趴在馨儿的床头,似是睡着了,可双手始终握着馨儿的小手,馨儿只感觉身子很沉,动动小指,昭忽感到她的手在动,猛的抬起头,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小手是在微动着,遂握着她的小手,惊喜道,“馨儿,昭哥哥在这里,馨儿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馨儿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努力地睁开了双眼,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影,在她眼前晃动,她再细看,是她的昭哥哥,昭哥哥在她面前,双眼含泪,消瘦的脸庞让人心疼。
      “昭哥哥,”她的声音很低,全身无力,即使千般的想用尽全力,也不过如此了。
      昭遂俯身朝她的额头吻下去,轻抚她的小脸,近乎灼热的眼神看着她,她抬起手小心帮昭擦拭眼角泪珠,昭不禁握住她的手,哽咽的说道,“馨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绝不能失去你,”馨儿的眼角也湿润了,看到他这么的颓废,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时昭轻轻地把一手镯戴在她的手上,然后温和的说道,“馨儿,你不是很喜欢手镯吗,这是羌人进贡给皇上的贡品,皇上又赏赐给了我父亲,因为前次抵御了蜀国的征讨,皇上为了嘉奖我父亲遂赠了一些贡品,这镯子可是独一无二的,据他们羌人说戴上此物,可以去病患,避灾祸,保平安的,我的馨儿戴上它就再也不会生病了。”昭说着,抚摸着她的小手,甚是满意的看着。她定睛一看,好精贵的金镯子,通身黄金塑成,上面镶嵌着颗颗赤红翡翠,像繁星般晶莹剔透,耀眼夺目。
      叶儿知道小姐醒过来了,遂告诉了浩鹰,他听到只是一惊,然后脸色很快的暗淡下去,似是苦闷,叶儿不知其意,只得知趣的走开。
      曹睿早已打发一众太医前来问诊,昭都婉拒了,那太医知是疫症,早已吓得厉害,得知昭不愿他们诊视,心里很是大喜,径自都离开了。
      待馨儿用完晚食,昭见她已睡沉,遂掩好门径自回书房,云翔不久后就走进来,拱手施礼,对着昭说道,“公子,再过几日就是圣上的诞辰,宫内必会大摆席宴,公子恐怕也少不得要到场陪贺的,小姐的事会不会再被提及,公子可要慎重啊。”
      “我父刚刚抵制了蜀兵的侵袭,圣上定会器重有加,若我父已经为我与馨儿订了亲,圣上难道还要驳回不成,再者,圣上已经知道馨儿乃是孔明之女,怎会把这烫手的山芋握与自己手中,即便对馨儿有所留恋,也需谨慎而行,我料他不敢轻言纳馨儿为妃,去把这个交给绿珠,叮嘱她谨慎为之。”昭目光锋利,很是煞人,遂拿出一绢袋递与云翔,云翔接过来,就径自离开了。昭伏案拿起一卷竹简,细细读阅着。绿珠正是在曹睿身边伺候的侍女,也是昭很早以家人子的身份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云翔使着轻功很快来到宫里,在一假山后等待片刻,便走来碎碎的脚步声。
      “云翔,找我何事?”很低的声音扑面而来。
      “公子叫我把这个交给你,说你看了就会明白公子的用意,切忌谨慎,我走了。”一个黑影越过城墙,刹那消失的杳无痕迹。
      绿珠向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发现,遂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窗,点燃油灯,小心的打开绢袋,里面是一封书信,她遂打开一看,昭的字迹依稀可见,“曹睿欲纳新妃,你想法接近皇后,告知此事,她自有主意。”
      绿珠此时心里咯噔一下,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连皇上纳妃都要插手?难道那女子与公子有什么利害关系不成,思前想后,知道此事虽有蹊跷,但自己现在只能尽力办好公子吩咐的事情,其他的以后再说吧。绿珠从一紫荷中取出一香露,凝视着眼神中透着遐思。
      次日清晨,绿珠把香露藏于袖中,端着为皇后准备的糕点,迈着小步来到御花园中,一众婢女围簇着一娇艳夺目的贵妇,头戴宝珠凤冠,身披华丽异常的锦衣,腰束缎带,眉目中暗含些许怨恨,手拿丝帕擦拭着脸颊,似有泪痕印迹。
      “娘娘,请用糕点,”绿珠作揖施礼。
      “放下吧,”皇后无精打采的说着。
      “这些糕点是从东吴带来的特产,与我们这里的点心截然不同,娘娘不妨尝尝,”绿珠甜言蜜语的哄骗着皇后。皇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看,指着食盘问道,“是吴国的特产,倒也新鲜,你是哪个宫里的女婢,怎么很是眼生啊?
      “女婢来在皇上的殿前侍奉,因近日皇上烦忧,故而遣散我们来伺候娘娘,”绿珠很能灵机善变。
      “哦,圣上的近前奴婢,你刚刚说圣上烦忧,所为何事啊?”皇后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绿珠故作吞吞吐吐状。
      “你会不知,快快讲来,难道要本宫唤人责罚才肯说实话?”皇后微怒。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皇上想纳新妃,但不知何故,未能如愿,”绿珠佯回道。
      “圣上要纳新妃,我怎不知,莫不是你来哄骗与我,”皇后很是不信。
      “请娘娘明察,小的若有半句谎话,甘愿受罚,”绿珠一脸惊恐之状。
      皇后转身望向荷花池塘,眼角泛起涟漪,似喜似嗔,她双手握紧阑干,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女婢都各自讪讪的退下,绿珠也起身离去,心里盘算着,这位皇后也真能撑得住气,莫非她另有打算,就像公子先前说的,此事她会插手干预,胡乱想了一气,遂又回房做事了。
      “小蝶,去请我舅舅来,就说我甚想念,”皇后对身旁站立的清秀丫鬟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快步离去。
      皇后依旧默然的靠着席枕,神色黯淡,带有愤懑与惆怅,仿佛纵有千般奢华也掩饰不住内心的良苦,生在宫中,自己的丈夫并不是自己独享,况且现如今皇上早已不再宠爱自己,即使独掌后宫又有何用,只有孤楚相伴,常日与灯作眠,又是何等的景象,谁人堪怜;早前册封的李美人,桐夫人,才不过数月,现在又要纳宠,皇上意欲何为,怎可这般行事,后宫佳丽无数,难道还不能满足他的心吗,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又何尝想起我这后宫之主?此事断断不可再遂他意,只要我还在位,皇上就休想如此荒诞胡为。
      这皇后的舅舅正是当朝太尉华歆,此人乃武帝之旧臣,向来忠心耿耿,对自己的亲侄女毛皇后更是喜爱有加,毛后贴身侍女前来拜请,自是欣然前往。
      “皇后娘娘,老臣拜见娘娘,”华歆俯身就拜,毛皇后连忙扶起。
      “舅舅,又是这般行礼,以前我就说过不必如此繁礼,这里又无外人,舅舅快快请坐。”早有侍女递来了席垫,华歆就撩衣坐下,满脸笑意,问道,“娘娘,叫老臣来所为何事?”
      “舅舅不知皇上又要纳新妃了吗?”毛皇后很是不悦的反问道。
      “哦,竟有此事,不过也难怪,皇上纳妃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娘娘怎会这般恼怒?”华歆不解的问。
      “舅舅,以前纳李美人和桐夫人时,我已经忍气吞声,不予理睬,今日若再纳新宠,我依旧如此,以后本宫的颜面何存,况且皇上终日不来我这里叙旧了,即便喝杯茶的片刻都不曾留过,我不是在嫉妒吃醋,也不是心胸狭隘难以容忍,只是皇上接连纳新宠数人,恐怕会扰乱圣心,影响国事,舅舅,你觉得呢?”毛皇后句句戳人心腹,很是动情。
      “娘娘所言也不无道理,皇上长期如此恐怕会贻误朝政,待我明日早朝劝谏皇上,不过话说回来,后宫向来尔虞我诈,娘娘要多多上心才是,要挽住皇上的心才是刻不容缓的事啊,”华歆关爱的注视着毛皇后。
      “舅舅放心,我不会就此放弃,他日我定会重拾陛下的眷顾,我可不是那种轻易遭人唾弃的愚蠢女人,”毛皇后眼光中迸发出愤恨的心火,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我相信娘娘非宫里他人可比,不过还望多加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见娘娘近日来脸颊消瘦许多,不可过于哀怨,否则只会令他人笑之,”华歆说道。
      “我明白,舅舅莫要挂心,我自会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快把昨日送来的水葡萄端上来,叫太尉尝尝鲜,”皇后脸上略泛红润,与华歆共食,话语间很是温馨之情。
      刻日早朝之上,太尉华歆躬身劝谏皇上,说道,“陛下,近日来吴蜀两国窥视似动,常有袭我中原之意,陛下理应防患于未然,多加提防,加强边境驻守,不该再为纳妃之事烦忧才是,还望陛下深思,”
      “华太尉所言何意啊,莫非朕连纳妃之事都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不成?”皇上脸色瞬变,眉宇间阴云密布,甚是难堪。
      “陛下,老臣并无此心,只是国家外敌肆起,此时实在不应过度安逸,恐遭突袭,到那时我主历代基业将毁于一旦,我等老臣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上,有何脸目去见武帝,还望陛下以千秋大业为主,不可流连于美色之间,荒于朝政,陛下,请三思啊,”华歆撩衣跪地,恳求着说道,一班文官都倒地叩首同意。
      “纳妃之事暂且搁下,容日后再议,后日我要大摆寿宴,众位卿家可携家眷一同赴宴,”曹睿脸色很是僵硬,虽气愤却无处发泄,自知华歆这班老臣为国着想,不可责难,只得硬吞下心中不满。
      “皇上圣明,我主洪福齐天,千秋万载,”华歆与众臣叩首言道。
      下朝后,司马懿径自走出议政殿,华歆走过来,笑语言道,“司马将军,近来可好啊,我看你很是闲适惬意,看来蜀军退去,司马将军可好好歇息一阵子了。”
      “太傅所言是在讥讽我仲达否,纵吴蜀不来犯境,我等此能懈怠,方才太尉在朝堂振振有词的力谏阻挠圣上纳新宠,恐怕也有些私心罢了,”懿很是恣意的一笑。
      “仲达,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我这次也算帮了你不是吗?”华歆斜眼视之。
      “帮与不帮,又有何区别,祸与福,本就难以预料,太傅言过了,”说着扬长而去。
      华歆看着懿离去的身影,暗想,你府里的人被皇上看中,不就是分明与我争势,若他日你的人当上正宫之主,我又该当何从,仲达啊,仲达,你怎么也使到迷惑皇上这一俗套的手段,不过有我华歆当朝一日,我定会保住我侄女的正宫之位,谁也别妄想与我争。华歆眼角的皱纹抽动了几下,似是心中微有波动,拂袖径自回府。
      却说师与昭兄弟两人踱步来到花园,师信手拈来一石子,向草丛处投去,怔怔的对昭说道,“好像有人,”昭只是挥手笑之,不理睬径自走开。师纳闷的向草丛中细细搜查,方知原来是一只花猫在草丛中打盹,尴尬的笑笑,说道,“真是,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兄长,是不是太过谨慎了,都有些过头了,神经别绷得这么紧,在自家府上还怕他人来偷听不成,放心好了,浩鹰他们时刻都在提防着呢,”昭在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师言道。
      “还是小心为好,万事都不可大意,”师正色的言道,他二人四目相对,又看向远方,似有深意,广阔无垠的天空中,一排排大雁展翅飞去,也许此刻他二人心中所想也如这无边的天际深邃难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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