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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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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关进了阴暗的柴房后没多久,便挨了一顿毒打。动手的是钱老爷,当着过千帆的面,把少年抽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讨好,二是自保。
黑色的鞭子呼啸着落在少年的背上,卷走破碎的衣衫,留下赤红的痕印。数伤并进,饶是少年如何坚强忍耐,也不过是个不满十四的孩子。到了后面,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眼前一阵阵得发黑。
此时的过千帆,已被细心得包扎好伤口,见了此情此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出声道:“够了。”
又是两鞭下去,钱老爷才在过千帆的厉喝声中终于停了手。
“吾说够了,住手!”
“孩童顽劣,冒犯了公子,即便打死了也是活该。”
过千帆看着钱老爷谄媚的模样,心底泛起一片恶寒。他不明白,少年为何对这种人恭敬尊重,偏把自己当作了洪水猛兽。
指了指地上的少年,过千帆直截了当道:“三日后吾离开时,要带走此人。”
“这……”这个要求大大出乎钱老爷的意料,心道或许是过千帆仍记恨少年打伤他的事。“过公子,你要这样一个孩子,又有何用?”
过千帆冷声道:“吾做事,旁人无需废言。”
钱老爷知趣得不再问,只是眼光忍不住往地上的少年飘去,不想少年此刻也吃力得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眸色中难得现出一抹恳求,哀哀得看着他,用力摇了几下头。
过千帆不管少年的反应如何,只对着钱老爷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
“你不肯?”
面对祖宗一样供奉着的人,钱老爷哪敢说个“不”字,自是连连点头,完全忽视掉少年的求助。
过千帆看了眼已无血色的少年,突然丢下话来,道:“只有识时务,才能少吃点苦头。这三天内你若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吾。”
说罢,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间狭小阴暗的柴房。
钱老爷阿谀奉承着送走过千帆,回头看了眼少年。少年一动不动得躺在冰冷的地上,仿佛死去了一般。他的头深深得埋在胸前,凌乱的雪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少年此时的表情。
【难道他……哭了?】
钱老爷突然想到这个怪诞的问题,双脚也随着心思,挪动着往少年走了两步。钱老爷很想拨开那些乱发看一眼,少年的脸上究竟有没有泪水。只因自从他懂事以来,就不曾见他在人前掉过泪。
不过,还没等钱老爷有所行动,跟在旁边的钱老夫人拉了他两下……钱老爷如梦初醒,立刻收敛了复杂的心思,反手拖了钱老夫人匆匆出得门去,吩咐下人锁好柴房的门。
斗转星移,少年被扔在柴房里已过去两天两夜。右手的断腕和背上的鞭伤没能得到医治,一直在烈烈作痛,背上的伤甚至开始化脓,隐隐有股血腥的臭味。
并且,这两天来少年滴水未沾,嘴唇干裂起皮,喉间如被火烧,是十二分的痛苦。
少年试着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抬头望了望柴房内唯一的一扇小窗,通过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线,计算着时日。
少年不想死,他还想活着看看外面的江河大川,落日孤烟。可是他得罪了钱府的贵客,又被关在这里,无人问津。
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少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那个可怕的人在三天后要带走他,恐怕到时只能带走他的尸体。
安静的阖上双眼,现在每一分体力对少年而言都弥足珍贵,他不想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