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物有所值 ...
-
“你每天就吃这种东西？”安荇打开冰箱，露出里面塞得满满的零食和便当，“下厨有那么讨厌吗？”
殷少岩皱着眉头，别开脸，小声嘀咕：“麻烦。”
“OK，从今天开始全能助理安荇全盘接手照顾你的工作。”安荇拍上了冰箱门。
“不要了吧，又不是在拍戏。最近也只有一个广告而已，我自己应付的来。”
安荇摇了摇食指：“不只是工作的时候。全盘接手的意思就是说，生活起居，饮食习惯，还有健康管理。一天里大概有八个小时我都必须跟着你。”
“我可以拒绝吗……”殷少岩无力地问。
安荇摊手：“我Boss是你的哥哥大人。”
“有人管饭也挺好的其实。”殷少岩拿起一包香蕉味Pocky，递给安荇，“不过我也可以付你工钱啊，有兴趣换个老板吗？”
“用小饼干付？”安荇好笑地接过。
“我很快就赚钱了！”殷少岩挺起胸膛说。
安荇神秘兮兮地一笑：“想不想知道我的价码？”
“很……贵……？”
“嗯哼哼哼哼~”安荇用手比了一个数字，“你家哥哥大人要付给我这个数，按天算。”
“我了个……我要去物价局投诉你！”
“你要相信物有所值。不过如果你能让人省心点就用不着费这个钱了。”
“我哪里不让人省心了……”
安荇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冰箱。
殷少岩扶额。
安荇是谁指派来的不言自明。
自从和陈靖扬通过电话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好像回到了之前陈靖扬有工作离家的时候。每天会有两三条不咸不淡的短信，多数是关于今天吃了什么。但也只是“好像回到以前”而已。陈靖扬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那些事情，殷少岩也完全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短信里用很多颜文字和感叹号的冲动。
一种冷淡而危险的平衡。
说不定等陈靖扬回来就会被打破。
殷少岩觉得自己应该满足了。只不过是预演一下单身生活而已，以前也安稳地过了很多年。但终究是有些提不起劲来，对于陈靖扬的短信，只能回复今天吃了某某口味方便面，或者某某便利店便当味道不错。也许这其中有一点赌气的成分，殷少岩也说不出来这种情绪是为什么。
然后今天一早安荇就出现在了家门口，带着从粥铺买来的热乎乎的早饭。
殷少岩不禁想也许陈靖扬多少还是关心着自己的吧……虽然那个人的方式有点……迂回，而且……成本昂贵。
但想想又觉得难以置信。猜测陈靖扬的心思就像猜测十七岁少女的心思一样是一件非常有害身心健康又低效能的活动。也许陈靖扬说得对。等他回来就好了。
这几天过得乏味至极。殷少岩发现自己好像丧失了自得其乐的技能，彻底变成了一朵忧郁的男子。打游戏也不见得有多有趣，一看电视就触景生情泪湿青衫，陈靖扬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叠僵尸片，殷少岩挑着看了两部，并没有觉得多恐怖，只是看了之后胃口更差了。于是他在家就只剩睡觉这一件事可做，至于不在家的时候……有一个人跟着倒了大楣。
何以解忧，唯有逗骆小狗。
殷少岩就差把这一句话写到扇面上招摇过市了。
骆泽旭像是一个二脚踢，引信就是赵诚诚，一点就炸，百试百灵。
以殷少岩对赵诚的了解，几件经纪人的旧闻轶事那是信手拈来，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在与阳光少年的争宠（？）大战中稳压一头。在形体课的间隙把骆泽旭逗到炸毛变成了唯一的娱乐项目，殷少岩得意忘形得差点把赵家马麻以前透露的经纪人童年丑事都说出来。
但是好景不长，骆泽旭迅速地结束了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的形体课，跑去拍偶像剧了。殷少岩忧愁地被李老湿虐待了两天，没有任何消遣。在周末最终到来的时候，才被带进了摄影棚，拍摄初恋主题的广告。
“初恋啊……”
殷少岩把剧本盖在脸上仰天长叹。
“演你初恋的是星程万里的新星哦。”安荇翻着剧本说。
“星程的猩猩啊……”
“‘新生代玉女李珂仪’，帽子挺大的嘛。嗯，长得也不错，便宜你了。”
殷少岩瞥了一眼付在剧本上的照片：“还没你好看。”
“哇哦！你太会说话了！”安荇一手扶自己的脸颊，另一手大巴掌糊过来，殷少岩躲避不及被拍了个正着，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老血。
虽然TK和星程万里明里暗里总喜欢给对方下绊子，但也没到不共戴天有你没我的地步。由逐利行为产生的矛盾总是没有逐利行为本身重要，TK和星程在演艺界的分量毕竟差不了多少，出门拍个广告碰上星程的艺人简直太正常了。殷少岩以前就和不少星程的艺人合作过，但现在听到这个公司的名字突然觉得有点生理不适。
殷少岩在心里提醒了一下自己要小心地图炮倾向。
“人都到齐了。”一个绑着头巾的工作人员探进头来说，“导演说先来碰个头。”
殷少岩起身，安荇尽责地跟在后面。进了摄影棚一看，出演的都是生面孔的新人，而且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身后跟了助理的样子，一时间有一种“我和别的小朋友都不一样”的羞涩与不自在。
努力忽略掉安荇在身后散发的强烈存在感，殷少岩微笑着同人一一打招呼。
导演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貌似很开朗很心宽体胖的一个人，做过自我介绍后就对着殷少岩笑：“女朋友挺漂亮么？”语气里没有恶意，都是调侃。
殷少岩不知怎么地就想起被姚紫紫拧得嗷嗷叫的韩导，顿时恶寒了一下：“您别说笑了，我哪来那么好福气。安荇是我的助理。”
“啊哈哈哈哈，我懂我懂~”导演说着用胳膊肘戳了殷少岩两下。
殷少岩只好“呵呵”傻笑。
也许把柠檬口香糖和初恋这两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联系到一起，的确需要这么一个充满了罗曼思维的导演。
李珂仪无愧于“新生代玉女”的称号，长得唇红齿白清纯可人，和殷少岩握了一个小手之后就站到一边，安静地抿唇微笑，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另外还有一个女配，从剧本来看是个妨碍主角谈恋爱会被马踢的角色，真人看起来长得很出挑，是一个腿长腰细胸大的高妹，目测有34D，五官也很张扬。殷少岩把视线挪到人脸上才发现自己正在被高妹瞪视着。
“装不认识啊？”高妹没生好气地说。
谁！？很有名？还是见过？
殷少岩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正要问“我们见过吗”就被导演打断。
“小陈弟弟，珂珂还有Stella，画完妆先排演一下这一段，没问题了咱们就开机。”
殷少岩被“小陈弟弟”给恶心了一下，虽然觉得Stella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也没来得及去细想。
剧本的主题虽说是初恋，背景也被安排成高中，但为了防止被人批判成宣扬早恋，整个故事中的感情都被处理成了近似友情的感觉。男女主角也无非就是多了点眼神交流与会心微笑，淡淡的朦胧感倒是十分符合柠檬口味给人的印象。需要在棚里拍摄的镜头只有短短的数秒，拍摄方直接借用了某个剧组搭建的现成教室，大部分的校园外景还要等下午转移到附近的高中去拍。
三个演员虽然都长了一张生嫩的高中生脸，但都各自积攒了一定的经验，角色也不甚复杂，排演过后的正式拍摄进行得十分顺利，很快在预定时间内完成了计划。
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各自领了工作餐，安荇笑嘻嘻地从包里拿出两个保温便当盒，上面还画着史努比小狗，殷少岩差点四肢着地给她跪了。
“咱能不这么高级吗？”总觉得自己像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需要人跟着伺候，安荇就是那种特好用的全能丫鬟，好比崔莺莺和红娘，杜丽娘和春香，就差来一个落魄书生暗通个款曲私定个终生了。
“物有所值嘛，想想陈大神付出的钞票。”
“也对。”殷少岩接过便当盒，一边想着要对得起陈靖扬的钱包一边动筷子。安荇在一旁很体贴地掏出保温杯，倒了一小碗紫菜蛋花汤。
工作餐菜色虽然也不错，但毕竟比不过史努比便当盒那么有情趣。两人坐在一边用着配套的便当盒吃饭，还时不时地低声谈笑。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无疑是非常粉红的一幕。
安荇生得好看，不比一般女星差，今天又似乎打扮得格外用心，和殷少岩坐在一起颇有些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的意思。于是陈大神的小弟带来的助理其实是女朋友这个认知，就在当事人没有特意澄清的情况下被众人默认了。两人之间的氛围和谐又闪亮，就算有人想横插一脚都得先踟蹰一下。
物有所值。
陈靖扬付那么多钱拉了安荇来当保姆不是没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物有所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