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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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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轩醒来已是五日后,此时夜虽浓,却掩不去月华如水。竹轩批了件单衣,本想着去找清玉,可想来清玉应该已经睡下,便也作罢。他信步出了院子,乘着月光游走于桃林,不多时便走到了河边。
河水亦如往昔,覆满桃花瓣,月光下次第似雪,美得惊心动魄。河边的桃树下,一个人影靠在那里,远远的却已觉得周身散发着的恨和化不开的伤悲。
“博渊?”竹轩小心翼翼靠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他在博渊身边站定,看着周围数十个空酒坛,眼中满是讶异。他蹲下,平视着博渊,博渊的眼中满是醉意,看到竹轩忙拉着竹轩坐下,递过去一个小酒坛,“来,陪我喝,喝!”
“博渊,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的酒?”竹轩担忧的看着博渊,他以往并不是这样的。在桃花坞这么多的孩子中,他是最懂得节制的,甚至孟枭离开,大家牵挂之余,他亦只是静静的守在这里。
“今夜月色极佳,没有酒助兴,岂不辜负了这样的月色?”博渊看着竹轩抱着酒坛,却不喝,向竹轩凑近几分,“怎么不喝?”
竹轩有些尴尬的别开脸,博渊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耳根。竹轩将酒坛推回给博渊,“我……我不胜酒力,喝不得的。”
“喝不得?”博渊复又靠回树干,冷冷笑着,“一个男人竟喝不得酒,真正是笑话。”
“不是的,不是的。”竹轩连忙摆手,“清玉不准我喝。那日那壶酒,喝得我睡了好久,我也不敢再喝了。”
“你不在时,我自己喝酒倒还不觉什么。现在你在我旁边坐着,却不陪我喝酒,倒真觉得有些寂寥了。”
“这……”竹轩为难的看着博渊,犹豫好久,终是拿过一坛酒,轻轻的和博渊手中的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小口,“我陪你便是。”
博渊笑看着竹轩,眼中闪过一抹得逞,却假意担忧着,“你明明不能喝,却还要勉强自己陪我。竹轩。”博渊缓缓凑近竹轩,“你这般心软,该如何报仇?”
“报仇?”竹轩忽的抬头,恰对上博渊有些迷离的眸。他小心向后退了一步,嗫嚅着,有些心虚,“我……竟将之抛却脑后……”
博渊笑着欺近竹轩,竹轩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博渊立刻压了上来。竹轩几欲挣脱,却被博渊紧紧箍在双臂之间。博渊的身子渐渐压低,温热的呼吸混着酒气喷在竹轩耳边。他虽有醉意,可每个字却说得异常清晰,“你的旧仇已抛却脑后,我的新恨却才刚刚攀上心尖。今天子规飞来报讯,孟枭死了。”
竹轩停止了挣扎,心突然凉透。竹轩心善亦灵透。博渊对孟枭的喜欢他看得透,博渊对清玉的憎恶亦明白得很。孟枭曾说自己在他就走,如今自己安然留在桃花坞,而孟枭却克死别处。莫说是博渊,即便换做自己也难保心头无恨。他将双手摊在两侧,眼眸合起,“我知道你恨我,若我死了能让你心头好过,你便杀了我吧。”
“杀你?”博渊发出一阵寒骨的冷笑,“未免太过便宜你!我要你带着耻辱苟活,要清玉心痛的无以复加!这是你欠孟枭的,亦是清玉愧对孟枭的!”博渊话音刚落已狠狠吻上竹轩的唇。竹轩大张着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挣扎,可是博渊自幼习武,竹轩则是以文为主,他又哪里挣得开博渊?
博渊伸手解开竹轩的腰带,在竹轩身上肆无忌惮的揉捏。竹轩愤恨道:“博渊,我素来当你做知音,你为何这般对我?”
博渊冷哼,却不答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又大了些。竹轩惊呼一声,博渊立刻就堵上了他的嘴。
竹轩眼见着博渊动了真格,立刻服软,“博渊,求你放手好不好?你现在放手,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放手?”博渊笑得猖狂,他身子往前一送,竹轩立刻感到撕心的痛。博渊堵着竹轩的嘴,竹轩再痛却也只能发出一声轻哼。博渊狠狠捏着竹轩的下巴,眼中的恨意挥洒,遮掩了月光,“你自可当做无事,可我不能。我念与你旧情,日日盼着孟枭平安,可他还是死了!”博渊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又转瞬被恨意取代,“我曾发誓,若孟枭出事,我必让清玉尝我十倍痛楚!”博渊的动作混着他言语间的愤怒狠狠撞击着竹轩,没一下都似要将他撕裂。竹轩放弃了挣扎,下身痛得他几欲昏阙,他紧咬着唇,血顺着嘴角溢出。明月尚在天际,可竹轩从无哪刻觉得这夜竟如此的黑。
博渊趁着月色离开了桃花坞,船桨打着水花遥遥远去。临走前,他看着竹轩,眼中满是冷然,“把我们从炼狱中拉出来的是清玉,推我们回去的亦是他,你若恨,第一个要恨的应该是清玉。”
桃花簌簌落下,覆在竹轩身上,竹轩蜷缩着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可蚀骨的寒意却穿透他每一寸肌肤。竹轩仰脸望着天边月色如水,泪顺着眼角落尽泥土,转瞬不见。不是说桃花坞四季如春,花开不败吗?为何暖意偏要在此刻褪去?桃花亦在此刻落尽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