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父辈的秘密[四代中心]》无舟可系

38、036 所以

　　当然有人怀疑过。
　　还不止怀疑过一次。

　　火之国木叶
　　宇智波主宅
　　家主卧室

　　满是木头和蒲草清香的传统卧室中，宇智波富岳收起妄想和奸笑，在晨曦中挣开眼。他听着窗外早起吃虫的鸟儿叫的叽叽喳喳，特别想和平时一样随手抓点什么扔出去，然后洗脸刷牙收集那一地的鸟毛，乱杂毛掉多了也总有几根好看的，用来做书签，扎毽子，或者逗猫棒多有品味。
　　然而富岳只是转了转眼球，就继续关上眼皮一动不动。他想，人为什么要每天早起呢？睡到自然醒不好么，睡到肚子饿了再起不好么，睡到必须要起床撒尿再起不好么。当然好，总比天一亮就爬去办公室面对文件卷宗一整天到天黑，好不容易睡了还可能随时因为“某某不长眼的通缉犯”，“某某不走正门的死白毛”整个晚上在外面吹冷风的好。
　　比起警备部队，木叶保卫部长也不是好干的啊，有点风吹草动都是他的事。

　　可明明不必要这么累的。都怪该死的波风水门，好好做他的火影不就行了？一天天的多管闲事，该火影做的事他做，不该火影做得事他还做。仗着自己年轻几岁了不起啊，再过几年有他好受的。

　　反正富岳这次是真的决定对火影大吼了：不干了！ 老子不干了。真的要放着大笔退休金不领陪着你一直干到死吗！
　　不是已经把我可爱的大儿子交给你了么，我儿子和木叶其他年轻人一样，一直都对你，四代目火影崇拜的无以复加，加上当年上学的时候成天守在忍校的三代老头的爱的教育，他还在该死的暗部——我儿子已经在你的水门牌暗部里待了整整四年！四年啊，一个人所有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成形的少年时期都是属于木叶的，你的。最后让儿子来杀老子，他也能不待犹豫的吧。
　　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用的呢？
　　我儿子挺好的，怎么看也比我这个老滑头的宇智波更听话。我们宇智波确实是不太老实。可那是那时候被千手家给逼的。如果不是他们家……我们宇智波家也不会……所以只要他们和你们，嗯……我们又何必……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谁还愿意死！

　　总之波风水门，以后你就可着劲的使唤我儿子吧！老子不奉陪了！你这个人越来越让人没法说，反正从你把“特殊暗杀部队”教育的从上到下都以性格阳光明媚为第一审美我就知道我和你绝对玩不在一起了！你知道么，你害的我儿子在暗部待的都不喜欢我这张宇智波精典面瘫脸了。我可真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求你求的老脸都不要了才把他从外勤调回内勤。是，你说的对，我儿子确实不怎么合适待在内勤，可我就是想让我儿子能再多多亲近一点他爸爸又怎么样！我是爹，他是儿子……他不就是看不惯我这张面瘫脸，翅膀稍微一硬就敢给我天天露出那么一副表情么？那我就换一张脸又如何？谁让我是爹他是儿子呢。比起有儿子给养老送终，脸算什么东西。是吧，波风水门，脸算什么东西。

　　“富岳，你要迟到了。”于是等到7点半，还没等到人吃早饭的宇智波美琴推开门就看到丈夫还躺在铺上，瞪着大眼提溜乱转表情变幻莫测，心里估计有事，“想什么呢？”

　　“想我的退休生活，你说以后把后院的花花草草都拔掉种点菜怎么样。”
　　“你种菜？你会种菜？连韭菜和杂草都分不清的大老爷。”美琴跪坐在丈夫面前，拿手摸摸富岳的额头，“没发烧啊。”
　　“谁发烧了，我说真的，不会可以学嘛，连生两个天才儿童的爹种儿怎么可能不好，你老公我学东西快着呢。”
　　“是么。”
　　“当然，我其实老早就想和你说了。”富岳伸出左手缠上妻子的长发，他的妻子宇智波美琴有一头乌黑靓丽又顺又直的头发。对，身为火之国的居民，就该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才好看，什么金头发银头发黄头发，都是假发。

　　“你想说什么倒是说啊。”美琴把头发从富岳手里拽出来。
　　富岳再次把手指缠上去，这次缠的更多更紧：“这么多年来，每天都辛苦你给我洗衣做饭，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这样吧，等退休，等退休了我给你做饭洗衣——每天。”

　　“每天？怎么今天突然嘴这么甜？明明相亲的时候是个安安静静的面瘫，怎么日子越过越成了个话唠碎嘴子。”宇智波美琴轻轻握住丈夫的另一只手，立起指甲，往手臂狠狠的掐上去，掐到又红又肿血都快流出来了，可是富岳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叹气，“看看你的右手臂，疼么。”

　　“理论上应该挺疼的。”富岳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的右手臂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你老公我今天好像有点感觉不到右边身体的存在了呢。”
　　“你还呢。”宇智波美琴被富岳气笑了，她站起来，转身，走不动。一只完好无损的左手还拽着她的头发。美琴看着富岳有些沉默的眼睛再次笑出了声，“撒手，我去叫医疗班，不过是旧伤发作，你那是外伤牵扯到神经系统了而已，死不了的。我膝关节的伤不是也天天疼？”
　　富岳巍然不动。
　　“真拿你没办法。”美琴转身，低头，吻上了富岳的嘴唇，“放心，上忍宇智波富岳，上忍宇智波美琴说了不会抛弃你就不会抛弃你，就算你全身都动不了尿尿也要人扶，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不是。”富岳对认真的妻子露出笑容，“只是想让你顺便帮我请个假。”

　　然后。
　　8点半，当鸣人和小樱已经上交好可恶的食堂跑堂任务，并拿到任务费离开任务大厅准备分钱的时候，宇智波佐助还是没有出现。

　　漩涡鸣人站在火影楼大门口，伸手遥望东边的大太阳，眯眯眼。
　　“按理说佐助不应该迟到啊，他从来没有迟到过的，不会是生病了吧。”小樱皱眉，有些担心。
　　“他结实着呢。”鸣人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发小生病，“没准是又被他爸爸打了。”
　　“那去他家看看吧，我还没去过宇智波家主大宅呢。”小樱没有被鸣人安慰到，“再说，大后天就是中忍考试了，既然是以小队名义报名，那遇到团战的可能性很高。趁着今天没事，大家总要一起商量一下团队合作，起码把暗号对了先。”

　　“小队暗号肯定要重新设定，但是我不建议你去宇智波大宅。阴森森和鬼屋一样，一言一行不刻板一点你自己都觉得不舒服。”鸣人阻止小樱去找佐助的意愿，他其实是知道佐助为什么没有来汇合的。木叶保卫部长请了病假，在中忍考试马上就要开始的紧要关头，他都看了一早上火影郁闷又烦燥的脸色了。仔细想想爸爸也是该心烦，那么多外村人聚集在一起，正是保卫部辛苦的时候，保卫部又不同于其他部门，是直接由宇智波警备部队改制过来的，到今天也有很多宇智波，宇智波可是出了名的不甘人下，换个临时部长也不知道指挥得动指挥不动。
　　总之鸣人真的很想帮帮爸爸忙，可他想了一早上却发现最好的帮助就是小下忍安安生生中忍考试不再出幺蛾子。

　　“可是。” 小樱还是不甘心，不光因为佐助是小帅哥，单说队友也总要表示一下关心。

　　“卡卡西不是已经通知了明天早上训练场见么。”鸣人加码。
　　“卡卡西说话，这次可信？” 小樱也眯眯眼。
　　“当火影面说的。” 鸣人想翻白眼。
　　“所以明天佐助就会出现？”
　　“是，他大概因为某些理所当然的家族问题被绊住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家族问题嘛。”

　　鸣人看小樱接受了自己的暗示放弃去宇智波家添乱后很开心，比看到佐助没来集合更开心。虽然富岳叔叔进医院比较不幸，但鸣人今天确实因为佐助没来莫名窃喜：“咳，春野樱同学，佐助不在今天也不能浪费，咱们训练一会就去找鹿丸吧。”

　　“鹿丸？”小樱听鸣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有些迷茫。
　　“去问问中忍考试啊。”
　　“火影大人给你提示了？”
　　“我爸怎么可能提前告诉我。”鸣人摸摸头，他其实很想和小樱说，他知道考官应该有一部分是火影卫队的人，他从前一段时间就在听爸爸和卡卡西商量说要放一批人出去做什么行政的样子，但这种不小心听到的话也没法往外传啊，“诶呀，我爸现在忙得很，除了晚饭时间我根本就看不见他。”
　　“好吧。”小樱从未想过可以作弊，“但你确定鹿丸在家。”
　　“今天他们班也休息，那种懒人还没起吧。” 鸣人揉揉下巴。
　　“那么最后，你都不知道中忍考试的讯息你怎么知道鹿丸知道。”小樱叉腰眯眼。
　　鸣人也没个所以然：“诶呀呀，直觉直觉，我就是觉着鹿丸看起来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奈良鹿丸确实提前知道不少东西。不过代价是他不能按照原定计划在家睡懒觉，也很久没在后山戴着耳塞悠闲看云。他现在人在火影楼，伟大的木叶情报部，他爸爸的办公室……被抓壮丁干活。
　　而且，做的还不是情报部的活。

　　反正年轻的鹿丸下忍就像一个真正的办公室文员那样，熟练的看着手里的报表，并拿着计算器和铅笔头写写画画。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上的厚厚报表没有题目，没有分类标题，只有数字。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加减减然后成成除除。所以其实完全没必要对他遮遮掩掩了，难道木叶除了总参办公室还有别的部门需要做这种东西？

　　“真是麻烦啊，没想到数学成绩好也成罪过了。”鹿丸又完成了一个无聊的报表计算，撇撇嘴抱怨着。
　　“别废话。”埋首加厚加重大纸堆中的奈良鹿久终于抬起头，他对咬着笔头磨磨蹭蹭的儿子低声呵斥，“早算完早回家，别让你妈担心。
　　鹿丸叹气，拿笔挠挠头，再戳戳面前的鸽子骨头架子，楞了几秒，还是认命的继续拿出草稿纸开始演算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报表。
　　而看着整个头顶阴云密布的儿子，鹿久总归有些心疼了：“好吧好吧，休息十分钟，现在知道苦了。谁让你年前的时候瞎逞能，随便就敢模仿我的笔迹做报表。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么？想骗过我们你10年后再来吧。”

　　“那是谁旧伤发作头痛欲裂想撞墙还不忘哭着喊着什么明天就要用了，明天做不完的话会怎么怎么样的，晚一点又不会真的世界末日。”鹿丸学着父亲当初抓狂的样子，“哪有刚出院没休息几天就要工作的，火影叔叔用人也太狠了吧。”
　　“你还真敢说。”鹿久柔柔额头，给儿子倒杯水递过去，“其实也没多狠。”
　　鹿丸扁扁嘴接过水：“你看佐助他爸爸。”

　　“他那是活该！”鹿久一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那伤就不能喝酒，非喝，早晚喝死他拉到，一到关键时刻就给别人添麻烦。”
　　“是是。”鹿丸摇摇头，听着和家里完全不一样气质的老爸愤愤的叨叨，虽然早有预料家里头妻管严外面容易严管人，可还是觉着有些不太能理解。嗯，人为什么会有在家和在办公室的各种不同呢？也不光他爸爸，比如，谁会想到佐助听见就发憷的，以严肃着称面瘫成名的木叶保卫部长大人居然会是一个爱好吐槽的话痨；那个在井野嘴里说几句好话就能帮她买任何东西的总参谋长大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依旧温柔潇洒绅士体贴耳软心软的，可本质上真跟个机器人一样规规矩矩绝不妥协；以及日向日足大人，和雏田形容也不一样，不像是个会和女儿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爸爸，反而说话办事总是干净利落脆。
　　至于火影大人，鸣人很少主动提起什么，所以对号入座有点难，但……鹿丸叹气，和同学们想象中的也是不太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习惯性神游，并且有时候废话也挺多的家伙根本就不是漩涡鸣人——完全是鸣人他爸爸。

　　“想什么呢，拿着杯子不喝水，休息够了就继续干。”奈良鹿久看着神游而去的儿子也只能继续叹气，12岁的孩子再优秀，注意力也集中不到那里去。
　　“我在想，那么多数学好的干嘛非找我来干活。”回神的鹿丸随口问道。

　　“因为你看到的数据都是保密级别S以上的。”情报部长故意冷笑。
　　“爸，你在谋杀亲子啊！”鹿丸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赶忙扔下文件扔下笔双手捂眼，“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也不要紧。”鹿久推推杯子，催促儿子快点喝水，快点干活。
　　鹿丸也只有闭嘴喝水干活了。好吧，他的智商让他明白，他确实挺合适被抓壮丁，情报部长要是连自己儿子都保证不了干干净净，那木叶还是算了吧，还不如全村人一起死了拉倒。

　　所以一个人究竟能有多少张面孔
　　……
　　木叶60年2月28日了
　　距离中忍考试不足3天

　　今天，鸣人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木叶丸，木叶丸骄傲的说他这几天在护卫国主，问鸣人要不要也一起来，国主之前还有问到他。而面对热情的小弟弟，鸣人第一次学会了说谎敷衍以脱身。
　　不是他对那位国主有什么意见，护卫国主可是个高级任务，也不是他突然就不喜欢木叶丸了，别人都喜欢把他当弟弟，只有木叶丸肯定要叫他大哥。他只是要按时回家吃饭，他其实也有点担心他的爸爸。虽然以前没留意，可他长着眼睛看得到，老一辈忍者们总是浑身旧伤的，上次是鹿丸他爸爸，这次是佐助他爸爸，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