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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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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衬衫
Written by °甘之如泪
Part 1
2010.10.21
“川崎先生,您请喝茶。”
“谢谢。”
“抱歉,虽说昨天接到了您的电话,但对于您的来意,我也还是有些不明白。”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好好做过自我介绍就冒昧地上门拜访,这样的家伙会让秋本小姐很困扰吧。那么,在下川崎俊介,是明美的丈夫。”
“明美?不会是……”
“不错,我妻子的娘家姓氏正是奈良。”
“哦哦明美!真是好久都不联系了啊,说起来,自从错过了明美的结婚仪式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好久之前的事,请问明美还好吗?”
“明美她……已经过世了。”
“怎、怎么会这样!对不起我真是……唉,怎么会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从今年三月开始,明美就一直病着,直到昨天……”
“真的……怎么会这样……”
“事实上我此行的目的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明美,您请稍等。”
“这是……一件衬衫?”
“在整理明美的遗物时发现的。”
“谁的?难道不是您的吗?”
“不。老实说,我是看过了明美的日记,她说曾把这么一件格子衬衫收在家里,还希望最终这衬衫可以回到它原主人那里。”
“似乎有点奇怪呀。这格子衬衫像是二十年前男孩子中流行的样式,明美她之前从未告诉你这件衬衫的事吗?”
“从未告诉过我。就连日记,也是临近最后才交给我的。”
“真奇怪,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话,我并不知道明美有什么很要好的异性朋友呀。话说回来,明美与我的同窗之情只延续到国中,川崎先生就没有问过其他人吗?”
“啊,秋本小姐并不是第一个被我问及的。大概会被嘲笑吧,但我的确很认真地希望可以完成明美的心愿,为此也拜访了明美的大学同学与高中同学,他们都说印象里没有那种男生的存在。前阵子我十分绝望,甚至想就这么算了,结果有人提醒我,明美她并不是在神奈川读的国中,也许拜访明美的国中同学会有收获也说不定,我这才找到了秋本小姐你。至于其他人,抱歉,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能够联系到的几个甚至都不记得国中时候还有一个女孩子叫做奈良明美。”
“是啊,明美在国中时很腼腆,是那种和异性说一句话就会脸红的女孩子呢。有人会不记得也该是正常的事吧。那个时候我正是欣赏她的安静才把她引为挚友,没想到后来也慢慢生疏了。可是,明美就没有在日记中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吗?”
“哦对了,名字。那么,请问秋本小姐,您国中的时候是否认识一个叫做筱原信也的人呢?”
“你说谁?筱原信也?这就是那个人的名字吗?可是,我们的国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呀!”
“您是说没有这么一个人?不可能的吧?”
“或许筱原信也这个名字只是个代号吧,不过既然明美已经把日记交给你,并没有必要捏造一个假名字吧。而且回想起那时的明美,并没什么机会收藏一件格子衬衫到现在,那时候的她啊,只知道埋头学习,如果不是我拉她出去,她甚至可能一整天都不吃饭呢。说这样的她暗恋一个男生并收藏了衬衫,听上去……恕我失礼,简直是天方夜谭。”
“哦,这样啊。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无功而返了。再次向您道歉,为了这样的事冒昧地跑上门来。但是……不管怎么说,请您体谅我想为明美再做点什么的心情吧!”
“是啊,毕竟是这种事……那么您这就走了吗?”
“是,这就走了。对不起,打扰您这一下午。”
“没关系,我也很想为明美做点什么。哎呀!川崎先生请等一下,我想我明白了!”
“您在说什么?”
“没有筱原信也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过,一切都只是臆想出来的!随便说一个人的名字,买一件随处可见的格子衬衫,臆想自己深爱着一个男生甚至双方互相深爱,这很简单的吧?”
“秋本小姐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请冷静一下川崎先生,也许您不肯相信,但这也许就是真的,不,这是唯一的可能了。明美当年并不是无缘无故到神奈川念高中的,她被诊断为轻微的妄想症,为此国中毕业后曾经休学一年,这您知道吗?”
“妄想症……吗?”
“是的就是那个,后来听说是已经不会困扰到正常生活才继续读了高中。所以如果说明美幻想出一个值得爱恋的对象也不为过。”
“真的只是妄想吗……不,不可能……那么多的记录,怎么可能只是妄想!”
“川崎先生请您冷静,因为之前也有疑似病例,患者一辈子都坚信有那么六个深爱着他的女人,其实那一切都只存在于臆想之中。”
“不……不可能……”
“川崎先生?您还好吗?川崎先生?”
“不……不是真的……”
Part 2
2010.10.24
“您好,秋本里绘小姐,对吗?。”
“是,你们好,警长先生。”
“只是个协助调查,请不要紧张,这么说,21日下午你见过川崎俊介了?”
“是,川崎先生之前打过电话给我说要来拜访的。”
“什么时候打过电话?”
“呃,20号,正是他来的前一天。”
“那么,他是为什么来的呢?”
“听上去很奇怪,他是为了寻找一件格子衬衫的主人。据他说,是受了明美的嘱托。哦,明美是他的妻子,也是我昔日的好友。”
“哦……原来是这样。你知道格子衬衫的主人是谁吗?”
“不,我并不知道,川崎先生给我看的衬衫是二十年前非常流行的一种款式,很多人都有,因此我只好对川崎先生说了谎,我告诉他,明美其实有妄想症,也许所谓的格子衬衫和少年只是她的臆想。”
“你为什么没有老实说你不知道呢?”
“那个啊,是因为看到了川崎先生的脸色吧。”
“脸色?”
“没错。来拜访我的时候,据川崎先生自己说,他已经询问过明美的许多同学但都未果。的确,他的脸色很不好,似乎如果再不找到答案就会崩溃一样,我也只是想帮他摆脱这种心境。虽说是受明美临终所托,但我想明美也不会希望看到他那种样子。”
“你说你不知道格子衬衫的主人,难道连一个推测都没有吗?据我们了解,川崎夫人在国中时可是数一数二的校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如果她特别亲近一个男生,应该也会很明显的吧。”
“推测吗?我的确猜到一个人,不过就算我告诉川崎先生也于事无补。我记得,明美当年是个颇有几分心高气傲的女孩子,表面上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亲和,但真要说是特别亲近的男生,那也只有筱原信也了,可是,筱原信也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不幸遭遇车祸,先是被送去急救,后来就转了医院,此后再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了,所以,就算我告诉川崎先生关乎这个人的事也没用的吧,我是这样想的。”
“对了,川崎太太在国中的时候,是叫做夏泽的吧?”
“是啊,她那时叫做夏泽,奈良夏泽,只是不知为什么改了名字,还到神奈川读高中。”
“我知道了。打扰你了。”
Part 3
2010.10.24
“你和小林已经询问过秋本里绘了吗?”
“是啊,果然如大岛前辈所料,作为最后与川崎俊介接触的人,秋本里绘可谓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哦?她透露了什么特殊的细节吗?”
“嗯。她猜到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在一场车祸之后下落不明,因为觉得即使告诉川崎那个人的名字也没用,就谎称格子衬衫的主人是被妄想出来的。”
“她说是妄想出来的!难怪。对于川崎这样因嫉妒而杀害妻子的人来说,如果知道自己嫉妒的对象其实是妄想出来的,承受不住自责的心理而自杀就可以解释了。不过,秋本里绘为什么要说谎呢?”
“据她说,是因为看到川崎脸色过于难看,好像如果找不到这个人就失去生存意义一样,才索性把那个人说成是不存在的。唉,她不知道,所谓受亡妻嘱托的话不过是个幌子,是川崎先偷看了妻子的日记才妒火中烧四处调查,最后还杀了他妻子的啊!”
“唉,嫉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过,秋本居然在事先毫无所知的情况下,瞬间就编造出那么一个体贴的谎言啊。”
“啊,我们见到秋本的时候,就觉得她是真正的名门淑媛,面对突如其来的造访没有手忙脚乱,虽说继承了父亲的大笔财产,讲起话来也温婉得体毫不傲气,有女子里少见的从容。不过还是有一点很奇怪。”
“你说吧。”
“就在于她对川崎太太的称呼上吧。她一直称川崎太太为明美,但在我提到川崎太太的原名之后,她又迅速改了口,就好像……好像她更想知道我们是否知道川崎太太改过名字的事。当时没发现,现在想想,忽然觉得秋本与川崎太太的关系有点奇怪,并不一定如她所说,是挚友。”
“哦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川崎在调查期间,日记里曾经流露过焦躁的情绪,还抱怨说为什么妻子国中时的同学甚至都不记得有奈良明美这么个人,可见他并不知道妻子曾经改过名字的事,要知道,如果是奈良夏泽的话,可是国中时代的校花,提起她时人们都说是个娴静温柔的美人呢。但在遗书里面他却说,‘想想也是,国中时默默无闻只会埋头学习的人,如果像日记里写的那样与那个人刻骨铭心地恋爱,是根本不可能的吧,我竟然误会了她,真是该死啊!’既然之前他并没有探听到妻子在国中时的情况,遗书里为什么会出现默默无闻之类的形容词呢?那么就只能是秋本对他扭曲了他妻子的形象。”
“看来秋本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啊。可是,川崎夫人的确如遗书中所说,长期被川崎幽禁过,并于二十日遭到杀害,至于川崎也的确是自杀,这件案子看上去与秋本毫不相干,她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呢?”
“不,别忘了,这件案子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筱原信也。”
Part 4
2010.10.31
“啊哈哈,秋本小姐,这次又要打扰了。”
“说哪里话,为了找出杀害川崎先生的真凶,想必你们也很辛苦才对。”
“哦,上次不方便透露,不过现在说出来也无妨,川崎先生他,其实是自杀啊。”
“你是说,自杀么……”
“秋本小姐似乎并不惊讶。”
“不,我的确没料到川崎先生是自杀,但是,说句残忍的话,看川崎先生那天离开我的住所时的样子,自杀也不足为奇。夏泽的事,对他来说是个相当大的打击呢。”
“秋本小姐知道川崎明美的事啰?”
“当时听川崎先生提起过,从今年三月就病了,像她那样柔弱的人却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命运真是残忍啊。”
“不,川崎俊介说了谎,川崎明美正是被川崎俊介杀死的。大概在今年三月的时候,川崎俊介偷窥了川崎明美的日记,发现自己和妻子之间还存在着另一个叫做筱原信也的男人,出于嫉妒,他幽禁了川崎明美,还竭力寻找那个男人,但都没能有结果,在20日,他和川崎明美之间爆发一次争吵,他冲动地把川崎明美杀死了。秋本小姐,你怎么了?”
“只是觉得……太可怕了呀。”
“嫉妒的确是可怕的东西。不过,对于筱原信也这个名字,秋本小姐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如果是他的话也并不奇怪,对上次来的警官我也说过,如果那件格子衬衫真的有主人,最有可能的就是筱原信也。虽说国中的时候夏泽和每个人都很要好,但对筱原信也,她可不太一样。她应该是爱恋着筱原信也吧。”
“听秋本小姐说,国三的时候筱原信也发生了车祸,当时川崎明美一定很难过吧?”
“是呀,逃了整整两天课,也没有回过家,身为好友的我着实为她担了一次心,不过她发泄出来就好多了,算是万幸。”
“那么,筱原信也发生车祸后,是被转到了哪所医院,这你知道吗?”
“警长先生觉得我连这样的事都应该知道吗?”
“秋本小姐,那桩车祸是发生在十八年前的吧?”
“让我想想……国三的时候……十年……又八年……嗯对的,是十八年前不错。”
“哦,看来还记得时间,不知更进一步的细节还记得多少呢?”
“抱歉,警长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曾经去那家医院调查过,也找到了当年负责的护士,她说,印象最深的就在于,病人被送到医院时,有一个少女曾经冲动地抓住她的衣服,请求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不惜任何代价,我们把川崎明美旧时的照片拿给她看,她摇头说不是那个少女。秋本小姐,你知道那个少女是谁吗?”
“我……好吧,既然你们已经这样问了的话,不错,那是我。筱原信也被送到医院之后,很多事都是由我出面的,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坦白这件事,则是为了保全家父的名誉。”
“令尊?”
“是。虽说家父已经过世,但重提起此事也并不好,不过既然已经被问及……还是说出来吧。国中时,我一直由家父接送,那天也是一样。家父因为生意的事情喝了很多酒,但他执意亲自开车过来,结果……”
“这么说,肇事者是令尊?”
“是。车子刚转过街角就……我很害怕,但是我不希望家父因此而失去好名声。”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告诉家父千万不要下车,一切由我来。”
“真是个好主意,所以现场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肇事司机的长相,而过后你们就收买了一个急需用钱愿意顶罪的人?”
“是……”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筱原信也如今到底在哪里?”
“在转院的途中就停止呼吸了,自然要将他交给他的父母,后来他的父母匆匆搬了家,应该也是不愿留在伤心地吧。搬家这样的事,按理说是没有告知筱原信也同窗的必要的,只有我……因为算是关系人,才接到了消息。但这样令人难过的事,怎么可以被爱慕筱原信也的夏泽知道呢,因此我权衡一下,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也许该感慨造化弄人吧,忽然多了这样一个不得不隐瞒挚友的秘密。此后的日子里每当看到夏泽就觉得心怀愧疚……”
“这里是纸巾。”
“谢谢……”
“因为已经过了追究的时限,况且当事人也亡故,秋本小姐说出这些也无妨。会觉得心里轻松一些吧。”
“是……但是想到夏泽最后竟然嫁给那样的人……如果夏泽能够和筱原在一起,想必不会走到这一步。想到这里顿觉格外愧疚,等死后要好好向夏泽赔罪才是……”
Part 5
2010.10.31
“没想到又牵扯出二十年前的交通肇事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交通肇事那么简单。看到秋本的时候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透露出黑暗的气息。”
“忽然听前辈说出这种话还真是怪异。严谨的前辈不是向来对第六感不屑一顾的吗?”
“别说话,我们遗漏了一个疑点!窥探到日记是今年三月的事,当时的恼怒与残忍,放在这时来看真是不能相信是我拥有的情感与举动’,这是遗书中的句子没错吧?”
“诶?这怎么了吗?”
“川崎俊介和川崎明美结婚已经五年,为什么直到今年三月才忽然做出偷窥日记这样不尊重对方的事?”
“啊!前辈……”
“我记得,我们是先发现川崎俊介的尸体,才根据遗书确认了川崎明美的死亡。当时遗书是我们唯一可以凭借的线索,想到窥察两个人的日记也是因遗书所言,正因为遗书中说,‘窥探到日记是今年三月的事,当时的恼怒与残忍,放在这时来看真是不能相信是我拥有的情感与举动’,我们在调查川崎俊介的日记时才自动跳过前面的内容,直接从今年三月之后的部分着手,没错吧?”
“前辈,我懂了。川崎俊介用了窥探这个词,他明明是有意识地去偷窥妻子的日记,而不是我们先入为主的凑巧看到,所以……”
“不错,一定有人诱导了他。”
“前辈怀疑是秋本里绘吗?”
“还只是怀疑,所以我说,我们得再回头去看看川崎俊介的日记。重点在三月份之前的部分。”
“如果真的是秋本里绘诱导川崎俊介偷窥妻子的日记,那她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不,也许更加可怕也说不一定。”
Part 6
2010.11.07
“又来打扰你了,秋本小姐。”
“没什么,作为普通公民,我有义务配合你们嘛。警长先生需要知道些什么,就只管问我好了。”
“啊哈哈,既然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请问秋本小姐,你与川崎明美失去联系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啊,我记得,在她结婚之前的一年,夏泽曾经打过电话给我,透露了想要结婚的意思,当时还约定好了她结婚要第一个告诉我,但之后由于家父故去等一系列的事,连手机号码变动都没有知会夏泽。夏泽可能因此而心生芥蒂,并没有再试着联系我,至于我,因为上次说过的那些原因,觉得自己没办法理直气壮地主动打电话给夏泽,就这么断了联系。算算时间,大概是六年前吧。”
“这样啊……那么在这之前你也并不知道川崎明美的丈夫是何许人也了?”
“不,身为朋友,虽然做过对不起夏泽的事,但也并没有因此失去了关怀朋友的心意,我打听过夏泽的丈夫是谁,并且确认他对夏泽很好,才放下心来淡出夏泽的生活。”
“放下心了吗?秋本小姐,人心是会变的,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川崎俊介对你朋友的心意会发生变化吗?坚贞的情意也怕受到有心人的挑拨呀,哪怕是一封小小匿名信,也可能如同一枚石子,打破婚姻这面镜子。”
“警长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抱歉,我没办法接受别人对我这样的侮辱,如果警长先生没有什么要紧事要问,请你们离开吧。”
“噢哟,难得见到秋本小姐如此失态,还是,你被匿名信这个字眼刺痛了?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今年年初你曾经到川崎俊介所在的公司去,服务台的小姐告诉你川崎俊介并不在公司,你却执意坐在他办公室之外的接待室等候。过了一会儿,某个秘书发现你蹲在办公室门口,大声呵斥你想做什么。”
“够了!”
“川崎俊介在那天发现有人从办公室的门缝里塞给他一封匿名信……”
“够了!”
“秋本小姐,是你诱使川崎俊介怀疑川崎明美的吧,作为曾经的挚友,你知道川崎明美有记日记的习惯,甚至很有可能知道她记了些什么……”
“我说够了!”
“秋本小姐,你和川崎明美,真的如你所说的六年没有联系吗?还是,你一直在用其他方式关注着她的生活?”
“警察果然很了不起啊。不错,的确是我把匿名信给了川崎俊介。因为,同样深爱着筱原信也的我,实在没办法容忍信也如此轻易地被奈良夏泽遗忘。真正的感情不是应该持续一生一世,哪怕一方死亡也不会终止的吗,当初,当初正是因为奈良夏泽口口声声对我说着她和信也是真心相爱,我才会甘心放弃对信也的追求呀,结果她,结果奈良夏泽,居然轻易地遗忘了信也,和另一个人结婚。我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用匿名信去破坏他们的生活?可是,如果奈良夏泽真的遗忘了筱原信也,怎么会把一件普通的格子衬衫收藏了二十年呢?”
“不,她怎么会呢。那件格子衬衫,是我在一年前寄给她的。我以信也君父母的口吻,说知晓了她和信也过去的事,希望把格子衬衫寄给她权作一种怀念。真正把那件衬衫收藏了二十年的人,是我才对。至于奈良夏泽,我猜她还是会留下那件衬衫的。”
“你料定奈良夏泽会留下,于是就给川崎俊介送去匿名信,如此堂而皇之地离间了二人的感情,这种手段还真是高明。”
“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是我并没有唆使川崎俊介杀了奈良夏泽,更没有唆使川崎俊介自杀。况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件案子应该已经结案了吧,两位依然来纠缠不休,真的合法吗?”
“秋本小姐果然是聪明人。不错,现在所进行的调查并不被上级允许,但是秋本小姐,你的本意也不是让奈良夏泽死去吧?现在变成这样的结果,你真的觉得快意吗?”
“觉得快意或是后悔,有什么区别吗?毕竟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警长先生,请你们回去吧。在你们能够给我定下罪名之前,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那么筱原信也呢?他……”
“我说了请你们回去!”
Part 7
2010.11.09
“前辈,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你这小子!唠叨到现在,烦死了!”
“可是……”
“她说得不错,我们还不能对她做什么。”
“可恶!想到始作俑者手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到,还可以安逸地生活在太阳底下,我就……”
“冷静点吧年轻人。现实可比你看到的高深多了。”
“难道前辈也甘于这样空有推理而来的真相却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吗?”
“冷静点!你想怎么样?难道要效法秋本里绘,采取什么手段杀了她才甘心吗!”
“对不起,前辈……”
“算啦算啦,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就是这样,总会有法律不能够触及到的地方。绳之以法这样的话,要践行起来其实很难,想必你也见识到了吧。”
“是。啊,对不起前辈,我来接电话。”
“前辈,刚刚接到报警,秋本里绘她,自杀身亡了。”
Part 8
2010.11.09
“哦?秋本里绘把筱原信也的遗骸收藏在自己房间里长达十八年?”
“是的。当走进那个房间时,我实在难掩心中的惊悸,秋本里绘以极其亲密的姿势拥抱着那具骸骨,仿似睡着了。法医鉴定说她服用了过量安眠药。”
“她从哪里弄到那东西的?”
“哦,大概一年前,她就对医师说自己苦于无法入睡,医师就每周开给她三粒安眠药,她其实从未服用。但是,她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弄的这些安眠药,已经没办法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这实在是从一年前就开始了的一场预谋啊。那么筱原信也呢?对他骸骨的鉴定怎么样?”
“已经和他父母做过DNA比对,是筱原信也本人不错。可以看到明显的髋骨和腿骨骨折,还有肋骨,虽然秋本里绘似乎试着修复过,但观其折损的痕迹,当时该是狠狠地刺进了肺叶。”
“肺叶么……这么说来,车祸是确有其事了。”
“的确是有车祸,而且筱原信也的确在转院的途中死亡,但是……”
“车祸是秋本里绘推动的?”
“啊,前辈你怎么知道?”
“大概是曾经被我鄙视过的直觉。”
“好吧直觉。的确是秋本里绘动的手脚。秋本里绘留下了遗书,当年秋本里绘并不如她所说坐在车上。她假借川崎明美的名义约了筱原信也,又事先安排不知情司机驾车沿路到某个地方接她,结果她看准时机,将毫无防备的筱原信也推了出去。”
“但是秋本里绘还是试图救治筱原信也。”
“这就是女人吧,时而发疯,时而清醒。杀人也好,救人也好,都是处于狂热的爱意。”
“你倒是难得说出来这样的话。不过,还是觉得太可惜了啊……”
“是啊,我更加觉得搞不懂女人这种生物了。”
Part 9
“大概,过于嫉妒了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