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 双子) REPENTANCE》凌霜530

7、第 7 章

　　(6)
　　一直都相信，他比谁都坚强，坚强得纵有千斤重担，他单薄的身体也定能承受下来．
　　即使已奄奄一息，他也从没放弃过跟痛苦搏斗．
　　我清楚的感到看到，每一下呼吸，对他来说也是残酷的折磨，可他却依然不曾放弃．
　　气若游丝的声音不断在叫着我的名字，我轻轻的握着他的手，默默为他加油．
　　“哥，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我，为了我们的约定．”
　　“加隆，吃点东西吧！”艾俄洛斯捧着饭菜走了进来．
　　我看着在床上的他，摇了摇头．
　　“史昂叔叔说，你和他都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不吃点东西，你怎支持下去呢？你不在撒加身边他怎么办呢？”
　　我听着拿起了碗，勉强的吃了几口．
　　“史昂叔叔已去了替他买药了，放心吧！他一定会好过来的．”
　　我凝视着他跟当天一样温暖的笑容，那微笑，跟撒加的一样，充满着哥哥对弟弟的爱．
　　“加隆，你们愿意留下来吗？”他坐在床边，细意的为他换药包扎．“史昂叔叔说你和他的伤都要好好治理，而且这里迟些也会收留更多没有家的孩子的．”他笑了笑，忆起了往事．“像我和艾欧利亚，都是他收养回来的，他在我和弟弟心中，是世上最好的人．我们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父母，一直都是在街上流浪相依为命的，直至后来遇上了史昂医生．”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很冷，我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艾欧利亚还一直发着烧，我就像你现在一样，快将失去亲人了，自己却束手无策，多可怕啊！可是他救了我们，把我们带来了这里．我曾对自己说过，我也要像他一样，成为一个救治人们身体和心灵的好医生！”他一脸崇拜，说起了史昂医生的故事．．．

　　我终于明白，为何在面对那群混蛋时，他仍显得格外高贵和无惧．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来自一个支配着无数童工，替他们卖命赚钱的显赫家庭．家里的人希望他继承家业，他却选择了从医，结果和家人闹翻了逃了出来，从此再没有回去．
　　“他说，他不能忍受用孩子的血汗来建筑自己的财富．为了补偿家人做的一切，他希望尽自己的能力帮助那些不幸的小孩，所以，他和童虎先生计划了把这里改建成孤儿院，收留更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童虎先生？”
　　“他是史昂叔叔学医时结交的朋友，童虎先生在外国工作，赚到了钱会寄回来．”
　　原来，那天的钱．．．
　　“加隆，史昂叔叔是个好医生，他一定能医好撒加的，而且撒加一定能勇敢的支持下去的．”
　　我点了点头．
　　我不相信奇迹，可是，我相信他，我坚强的哥哥．

　　这几天，我几乎没曾好好睡一觉．
　　史昂医生和艾俄洛斯每天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而我却不能像他们一样减轻他的痛苦，只能默默的守在他身边．
　　哥哥，我不是个好弟弟，而且，我是个很没用的弟弟．
　　看着艾俄洛斯替你包扎时，我恨不得能为你做那些的人是我．
　　史昂医生说，你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你很快便能醒过来，那是我几天以来不断祈求的，可是在你快醒来时，我的心却竟恐惧不安，我竟害怕面对你，害怕亲口告诉你那残酷的事实．

　　几天渡日如年的日子后，他终于醒来了，就像沉睡了很久似的，他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找寻他心里最牵挂的人．
　　“加隆．．．”
　　“哥，我在这里．”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不用担心，我们被史昂医生救了，现在在他家里．”
　　“史昂医生？”他看着床边另外三个人．“是你们．．．”
　　“撒加，你醒过来太好了！”艾俄洛斯灿烂的笑了．“我叫艾俄洛斯，他们是史昂叔叔，还有我弟弟艾欧利亚．”
　　“谢谢你们．．．”
　　“哥哥，你口渴吗？”看着他有点干涸的双唇，我连忙倒了杯水喂他喝．
　　“加隆．．．啊．．．”他伸出双手想抚摸我的脸，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我的手．．．”
　　“你的手会好过来的．”我紧张的飞快答道．“史昂医生说过一段日子便能痊愈的！”
　　他疑惑的看着史昂医生，史昂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其实好不了也没什么的，以后不能画画也没什么的．”他眼里平静而温和，没有半点悲伤，微微的对我笑了笑．“只要和加隆一起，什么也不要紧的．．．”
　　“会的，会的，我们永远也会一起！”我紧紧的抱着他．“以后也不许你拋下我一个了！”
　　“我答应你．”他笑了笑．“可是，加隆，你把我弄痛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放开了他．
　　“呵呵，加隆好可爱喔．．．”
　　“是啊，好可爱．”艾俄洛斯附和着．
　　“加隆哥哥和我一样可爱呢！”艾欧利亚也跟着嚷起来．
　　“我不是可爱！”最讨厌被比我小的小鬼说我可爱了！我争辩着，脸上滚烫烫的．
　　哥哥笑了，艾俄洛斯兄弟笑了，史昂医生也笑了．
　　从没试过的感觉．
　　一种温馨的，像家一样的感觉．

　　我和哥哥，安心的住了下来．
　　史昂医生对我们很好，给我们买了些新衣服，替我们安排了房间，吩咐艾俄洛斯好好照顾我们，虽然我不太愿意接受一个比自己小一年的孩子照顾．
　　艾俄洛斯很快和我们成了好朋友，确切的说，他和哥哥是好一点的，他每天也和我一起，扶哥哥下床走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伤已慢慢康复，只是像史昂医生所说，他的右手已不能再拿起笔．
　　他却没有放在心上，他时常对我说，可以和我一起，可以脱离他们不用担惊受怕过些安定生活，他已经满足了．
　　“加隆，别责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错．”他总是柔声安慰我，在他的眼中，我的所有心事都会无所遁形．“是真的，不能画画有什么大不了呢？有你便足够了．”
　　“是真的吗？”
　　“我像说谎吗？”他爽朗的笑着．
　　他像真的完全康复了，我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起初怕他为双手失落伤心，可他却比我想象中坚强百倍，最初也不相信，但他快乐纯真的笑，却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我是过虑了．
　　史昂医生再收到童虎先生的钱，开始着手把小屋改建成一间小小的孤儿院，我们几个都忙得不亦乐乎，他的伤才刚好，身体还很虚弱，我和艾俄洛斯都劝他要好好休息，他却总是不肯．
　　“史昂医生是我们的恩人，我只想出点点力报答他．”
　　他每天也忙着，拼了命的忙着，完全不顾自己的忙着．
　　你真的只为了报恩吗？哥哥．．．
　　看着他和艾俄洛斯忙个不停，我竟莫名的害怕了．
　　你是在隐暪着我什么吗，哥哥．．．

　　史昂医生每天也在百忙中抽空教我们读书，哥哥和艾俄洛斯都很用心学，我却经常偷跑出来，其实书本上的东西对我来说不难，只是我更向往那片无拘无束的海．
　　我喜欢跑到海边，远眺那片渴望而久的天地，幻想自己当上船长，和他一起环游世界．．．
　　可是，我们一直祈盼的天地，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和他中间隔了一块厚厚的墙壁．
　　他依旧温和的微笑，睡觉时会一样把我抱在怀里，有好吃的东西也总是先让给我，可是，我却隐约感到，他在逃避着我．
　　这片海，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还像以前一样吗？

　　从小至大，我总觉得，最了解他的人非我莫属，我们是双生子，我们一同在苦难中挣扎，我们一直依靠着对方生存，这种密不可分的关系，任何人也不能取代，什么东西也不能击破！
　　可是，从现在开始，他的心中并不只有我了．
　　那段日子虽然很苦，但两个人挨打也是快乐的；现在温饱都有了，我却再分享不到他的感觉．

　　那一夜，我好难过．
　　夜半的时候，我身边的床空了，害怕之下，我立刻出去找他．
　　在猛烈的海风中，我找到了他孤单的身影．
　　在黑夜里，连影子也走了，只剩下他一个．
　　我躲在大石后，偷偷的看着他．
　　心被猛然揪着，眼眶滚滚发热．
　　那是我的痛苦？还是他的悲伤？
　　多么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真的，半点声音也没有．
　　可是，我却清楚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
　　幽蓝的眸子里，是无助，哀痛．
　　他无力的跪了下来，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苦涩的泪水一点点的滑过脸颊．
　　原来一直以来，他那灿烂的笑容，都是假的！
　　那只是一副面具，他用来欺暪我的面具！在破裂的面具背后，那个悲伤饮泣的男孩，才是真正的他！
　　我的心，沉了下来．

　　“撒加！”充满关切的声音，是艾俄洛斯．
　　他抬起头看着他，却没有拭泪．
　　“不要勉强试了，对你的伤不好．”
　　“用左手果然不行的．”他看着手中的画．“不论试多少遍，也没有用．”
　　“不，其实已画得很好了，换作是我，用右手也画不出来的！”他柔声说道．“可是史昂叔叔已说过了，要慢慢来，触动了旧伤可不好．”
　　“艾俄洛斯，那是我的梦想．”他的声音嘶哑了．“也是对我最重要的东西．”
　　“你还有加隆啊！”他替他手缠上了纱布．“只是你不愿意告诉他．”他温和的笑笑．“但我明白你的原因的，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秘密．．．秘密．．．
　　为什么你明明心里难过，却在我面前装出快乐的脸？为什么你可对他人坦诚，却偏偏对我虚伪？
　　我是傻子！傻子！一直被你欺骗着的傻子！
　　你知道吗？我宁愿和你分担真实的悲伤，也不要和你分享虚假的快乐！
　　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哥哥啊，为什么你总不明白我的心？
　　而且，你根本不希望我看到你的．
　　我没等他们离开，自己先回去了．
　　一个痛苦的失眠之夜．
　　在第二天早上再见到他时，他脸上的所有泪痕都不见了，眼里溢满了温柔和欢乐，昨晚的一切，就像梦般消失．他笑着叫我起来，笑着替我叠被子，笑着和我吃早餐．
　　“早晨啊，加隆．”他在笑着！
　　“今天别逃课了，史昂老师不高兴的．”也是笑着！
　　“你是觉得闷吗？是的话我们可以去海边玩玩啊！”为什么你总是笑着？
　　“加隆．”他错愕的看着我难看到了极点的脸．“你怎么了？”
　　“说谎！说谎！！！”我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声，在他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前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