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岩之篇》eggy-hab

3、第 3 章

　　I

　　[天界]

　　风大天使长的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说从天使长还能瞒得过去，六位大天使长每十天就要聚会一次，根本没办法把消息封锁在本系内。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所有人都无法不再接受帕恩斯达特遇害这一说法时，另一个问题出现了——风系的大天使长该由谁来继位。通常情况下，大天使长在退位的同时会指定下一任接替者，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天地创始起也屈指可数。

　　然后，一天，当一位风从天使长替帕恩斯达特整理遗物时，发现了这么一封信。信上的收件人是天界最年长的大天使长——地大天使长，信还没有封口，不过已经署了名。那位从天使长只是一时好奇打开阅读，其中一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们风系有个叫弗蕾妮•威格哈姆的女子，哪天一定要让你见见。在我看来，她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或许比我更有可以领导整个风系的资格。”

　　次日，这封信出现在了风天使的高级会议上，一时间争论纷纷。从内容来看，这段文字可以算是指定弗蕾妮为继承者的证明了，信的笔迹、署名也都为帕恩斯达特的亲笔没错。但问题是这个弗蕾妮根本不是从天使长，而且更麻烦的是，弗蕾妮也与帕恩斯达特一同消失了。

　　“卡泽尔，弗蕾妮•威格哈姆就是你的助手吧。”一位从天使长问道。

　　“是的，她确实是位极其出色的天使，帕恩斯达特阁下也多次赞扬她。但是现在……”卡泽尔深深埋下头，他现在的内心混乱不堪。他让弗蕾妮结果了帕恩斯达特，但弗蕾妮也一起失踪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当初她回到了自己身边，那这个大天使长的宝座岂不是要落到她手里。

　　大天使长失踪，被指定的继承人也一同失踪，在场的有些人开始敏感地觉得这可能是什么企图篡位者设计好的阴谋。但风天使中又不像有这样的人，从天使长中两人已经兢兢业业地跟随帕恩斯达特很久，另一个新人卡泽尔又是弗蕾妮的上司，他与弗蕾妮多年来和睦的关系天界也有所耳闻。那么这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杂乱的讨论维持了很久，突然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卡泽尔从天使长不是弗蕾妮的上司吗？那干脆让他继位好了。”

　　一直陷入思考的卡泽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见怔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却也找不出声音的主人。对啊，这才是我原来的目标，这个宝座是我的。

　　闻声，所有人一下子把目光汇聚在卡泽尔身上。“我……没有帕恩斯达特阁下的指定，我不敢这样贸然……”必要的谦虚还是需要的。

　　“卡泽尔大人的政绩确实也不错，人也挺和蔼的。”底下一个两翼天使说道。

　　“是啊，是啊，北区的那些魔蝙蝠和翼虎听说也全靠了卡泽尔大人。”应和的人络绎不绝。

　　不要怀疑，卡泽尔在公众面前的形象的确如此，和蔼可亲的面具只会在弗蕾妮面前或者独处时摘下。这也是一种手段，就像当初的尤埃尔一样。

　　呼声不断，另两位从天使长也开始动摇。“卡泽尔，你意下如何呢？”

　　“……如果大家那么信任我的话，可是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啊，一直以来的助手也不在了……”

　　“确实，我们也没有可以指定大天使长的权力。这样吧，我们风系推选你为代大天使长，将正式的任命交由另外五位大天使长。”

　　全场顿时肃静，等待着卡泽尔的最终表态。

　　“……嗯，那么我尽全力试试看吧。”这样一句话，使得卡泽尔离他的野心只有了一步之遥。

　　II

　　[魔界]

　　赫迪萨终于又艰难的度过了一天。夜晚的床就他一人冷冰冰的，早上也不时被甜美的声音唤醒，还有一堆恼人的工作，再加上昨天从茜斯洁那里听来的消息，看来麻烦又要增加了。

　　“涅琉斯，派人把罗尔亚那里的边境盯紧点，”在魔界当了那么多年王，赫迪萨直觉地认为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另外再给那个野心小子去封信。”赫姆斯和迷迪权力中心的通信本来是雅的工作，但偏偏她又不在。

　　说实话，这天其实也不那样“艰难”，因为傍晚时刻赫迪萨回到向日宫的时候，那块剔透的红榴石就静静地躺在花园的石桌上。兴奋地抓起石头，赫迪萨冲到卧室，砰地把门关上，迫不及待地给石头输入了魔力，直把外面的伊利娜吓了一大跳。

　　红色的光芒中，雅秀美的身影浮现在了半空中，清亮的嗓音也随即奏响了空气中的元素。

　　“迪萨，想我了吗？我现在在人界叫中玉的国家，和翡翠大人、琥珀大人住在一起。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迪萨那边都还顺利吗？有没有忘了给赤炎浇水？事情办完我马上就回来，……我好像也等不及了呢。”

　　微微泛着红晕的立体映像慢慢伏下身子，赫迪萨也配合地迎了上去，就这样虚拟地完成了一次亲吻。

　　“假象就是假象，一点实感都没有。”埋怨着收回红榴石，赫迪萨盯着映在半透明石头上的自己的眼睛，就好像从雅的眸子里看到的自己一样。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陛下，书房那边有联络进来了。”

　　“知道了。”赫迪萨有些不悦的起身。

　　[人界中玉国XX大学]

　　“加葭雅，昨天的作业做了吗？超难，老师还说是a piece of cake，那种cake谁咬得动啊！”学生A满腹牢骚地对雅抱怨着，两天下来，一些人与雅的关系有点不错了。

　　“可是，我很赞同老师的意见啊。”雅不解地看着那个学生，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心想着确实很简单啊。

　　那人翻开本子，霎时目瞪口呆，“加葭雅，你真厉害，这种题目都会做！”

　　“没什么，”雅有些疑惑地看着在教室里传阅的自己的本子，还有忙碌起来的学生们，抄的抄，复印的复印，还有更多的人在排队等号。“只是以前都学过而已。”

　　“真的假的？”学生B靠了上来，“你们那儿的教育水平真不得了。不过你在那里也一定很厉害的吧，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唔，我是来看望哥哥姐姐的。”沃格里兹和弗蕾妮也算是自己的哥哥姐姐了吧。

　　“再多说些你们那里的事吧，”拷完作业的学生A放下笔舒了口气，“比如说，加葭雅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雅发觉周围突然就多了许多视线，“……算是有吧。”虽然准确来说已经超出这个范围了。

　　“我就说吧，”学生A转向男学生C、D、E等，而后者们似乎有些丧气，“我就说加葭雅那么漂亮的人不会是单身，看她那个耳环说不定就是她男朋友送的。加葭雅，他没追着你过来吧？”

　　雅点点头，迪萨有很多事，应该……是不会的吧。

　　“不过说起来，你还是小心点，听说最近这附近流窜着个变态狂，而且专挑年轻漂亮的女子下手。”

　　一边另一些女生尖叫起来：“呀，真可怕！幸好我们是住校的，他应该不会进学校来吧。”

　　雅听着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言论，好像沃格里兹大人也提到过这回事，回去详细问一下吧。

　　“哎呀，怎么办？”谈天中，一个声音一下子压过了其他的，“我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做家教，怎么办？不会碰到那个变态吧。”

　　“真可怜……啊，老师进来了，上课上课。作业抄好了吗？抄好了快借我。”

　　III

　　魔界的通信使用通信魔法，就是让风精灵传话，但通常会有半天左右的延时，而且也不是绝对可靠。在赫姆斯与迷迪结盟后，两国的王宫便都设有了御使专用的通信终端，对话同步，加附立体映像，还不会被窃听——不过它只能由御使来开启，而且大概听说有这么回事的也只有两国国王的心腹。

　　“哟，色鬼妹夫，好久不见。”果然，一给终端输入魔力后，出现的便是野心小子那张欠揍的脸，嘻皮笑脸的，还好像理所当然地叫自己“妹夫”。

　　“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别那么急嘛。雅妹妹呢，怎么没看到她？”那一端，迪西卡尔正期待着等着见美人，却马上被浇了盆冷水。

　　“雅不在！”

　　“呀，难道被你气得离家出走了？妹夫，就算你怎么好色，也不能这样啊。那么个大美人摆在面前你还不满意吗？唉，妹夫，不是我想……”

　　“你有完没完！”当初怎么会跟这种人结盟的，赫迪萨开始后悔起来。

　　受不了迪西卡尔的还有一个。终端另一头，拉斯提亚额头上开始暴起青筋，接着一把推开还在胡言乱语的迪西卡尔。“十分抱歉，赫迪萨君王。我王就是那副德性，请不要往心里去。关于您今早送来的信件，迪西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没错，”插进来的是迪西卡尔，他倒也说正经就正经，“罗尔亚那边迟早都会有些动作，但没想到会有天界的人出没。”

　　“果真是天界的？不会是堕天使吗？”赫迪萨发问。

　　“不是，”拉斯提亚断言道，“水之精灵带回的消息，那里确实有奇怪的气息。虽然还没确定一定是天界人的，但肯定不是魔族的气息，也肯定不是堕天使的。”

　　自己的预感没错，但这下子更麻烦了。赫迪萨在心里盘算着。

　　“冒昧地问一下，加葭雅呢？”与迪西卡尔不同，拉斯提亚写在脸上的是对妹妹一般的关心。

　　“她在人界，被光御使派去调查风御使之事了。”

　　听到光御使，拉斯提亚的脸色明显地起了些变化，什么事严重到要光御使出面解决，还要让御使去调查御使？拉斯提亚沉着脸，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蓝，怎么了，没事吧。”迪西卡尔有些担心地拍拍拉斯提亚的脸。

　　“嗯……赫迪萨君王，我认为这件事还是应该让加葭雅来仔细查一下，毕竟她曾经在天界待过，对天界人的气息比较熟悉。”

　　赫迪萨无言地点点头。

　　“好了，好了，那么就这么解决了。妹夫，赶紧去把我的妹妹找回来吧，她要是失踪了我可饶不了你。”语毕，映像也一起消失了。

　　这边的赫迪萨恨不得一道闪电劈到迪西卡尔头上，谁是他的妹妹！什么叫雅失踪了饶不了自己！雅的事用得着他来操心，切！从怀里掏出那块红榴石，赫迪萨对着它稍稍思考了片刻，随即扬手卷起一阵旋风。

　　[人界]

　　是夜。

　　“加葭雅，真抱歉，还要你送我回学校。”

　　“没关系，我正好帮我姐姐买东西。”

　　“你不怕吗，那个变态狂？”

　　“嗯，还好吧。”听沃格里兹大人说起这件事的口气，好像不是单纯的人界犯罪事件的样子。不过反正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把身边的女生送到学校，然后去超市买东西。

　　农历初四，月亮露出细细的弧线，照亮路面的是橙黄色的路灯。两个年轻女子的影子时长时短，构成了街上唯一的变化。不过，很快两个身影吸引来了另三个。

　　“两位小姐，晚上可是很危险的呦。不如让我们陪陪你们吧。”阴里阴气的语调和渐渐逼近的步子令雅停下了脚步，示意那女生躲到她身后。

　　“咻，这个还真是个大美女呢。”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情况下，还没有男人能对雅的容貌产生免疫力。

　　“能不能请你们让出路来，我们还有事。”要是在元素界或是魔界，恐怕没有人会再挡在雅面前。更何况说出这句话时的雅并无表情，只要是对她有所了解的人就会知道不让开的下场。不过可惜的是，这三人只把雅当成普通的晚归女子。

　　“有什么事，嗯？哥哥们会告诉你更快乐的事哦。”

　　满口酒臭使雅皱了皱姣好的眉头。哥哥？我出生的时候恐怕你的十代祖宗还没影子吧。算了，不跟这种人计较。雅拉起女生的手，准备从旁边离去。见状，走在最前的男人马上伸手试图拉住两人，但这个举动却使他遭了殃。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的手反剪到背后，随即一个手刀打在他勃根处。男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应声倒地了。

　　雅转头冷眼朝向另两人，却只见两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们走吧。”雅拍拍还处于惊呆状的女生，迈开步伐。

　　顺利把她送回学校，路上两个影子变为一个。这个城市安静的时候其实还蛮不错的，笼罩在人造光中的街道，从空中来看也许会更漂亮。雅在一家小商店前停下脚步，橱窗里摆着各式宝石，店面边墙上雕刻的一只巨大的鸟在镭射灯的照耀下绚丽夺目。

　　“凤凰么？”

　　凤凰这种飞禽并不存在于人界，也许是人类向往着这种长寿的鸟类吧。人类的平均寿命还不足百岁，代代相传的故事成为这个人界的历史和神话。可是，那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编造的呢？

　　轻轻叹了口气，雅转入一条小巷。那当然不是回家的路，因为几步之后，面前已经没有路了。

　　“好了，请出来吧。从刚才起就一直跟着我，有何贵干？”

　　“……你果然不是人类，从你刚才的身手还有能察觉到我的本事来看。杀了我们同伴的就是你吗？”

　　“请不要随便给人冠罪名。”雅转过身，黑色的人影刚聚成形，便不由分说地杀了过来。

　　不要太引人注目，这是雅在人界的原则之一。下一刻。泛着红光的结界挡在了雅的面前，并将两人从环境中隔离开来。

　　瞬间的防御阻挡住了进攻，几乎同时的咒文封消扑灭了袭来的火球。飞扬的黑发披落到肩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呈现在雅面前，纯金色的瞳孔闪着怒气。

　　“赫姆斯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