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上》明仔

25、第 25 章

　　马车终于安然地行进到中书侍郎的府邸门口。
　　刚刚听闻卫沧澜遇袭的李侍郎站在门口迎接，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马车和人一番，确认没有任何异状后，才拱手朝卫沧澜赞叹道：“王爷果真名不虚传。”
　　卫沧澜眼角微挑，似是对这些赞扬豪不在乎。“妖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到底是谁引来了如此多的妖怪？”
　　李侍郎大惊，看了眼左右，见下人们都站得不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低声催促道：“王爷请先进府内，下官有事相求。”
　　等他入了花厅，李侍郎正要开口，便看到一旁不动如山的长生，脸色有些不好看：“王爷，下官有要事相谈……”“长生。”卫沧澜半垂着眼眸，提醒身后的人。
　　还在惊叹着侍郎府居然比王府还要奢华的少年一惊，连忙诺诺地退了下去。
　　等他退出花厅，一旁的总管不冷不淡地指引他：“厨房里准备了晚膳，你请先去填饱肚子吧。待会儿大人会跟王爷一同用膳。”
　　按规矩，王爷的贴身小厮即使到了外头，身份也是比一般官府人家的下人要尊贵的，面前这总管不仅不用敬语，还态度冰冷，可见王爷在这些下人眼中实在是地位低微。
　　长生握紧了拳头，没有发作。
　　连将军府的下人都敢作威作福，为何王爷的人却要如此窝囊！
　　这边厢，李侍郎神情凝重。“王爷，您也觉得是有人将这些魑魅魍魉引入京城？”
　　卫沧澜挑眉：“本王回京城还不到半年，从前怎样我并不清楚，可京城乃龙气聚集之地，即便是有游魂野鬼，也不敢随便出来晃荡。更何况，现在天色尚未全暗，若非有人作乱，平白无故哪来的群魔乱舞？”
　　李侍郎咬牙切齿：“我就说一定有人搞鬼！”
　　卫沧澜装似讶异：“莫非你也有什么麻烦不成？”
　　对方立刻抱拳：“还请王爷相助！除去府中作乱的妖孽！”

　　虽说态度不客气，吃的东西倒还不错。酒饱饭足的少年坐靠在池塘边的长廊上，十分惬意。
　　夜色降临，府里到处都掌了灯，长生看着明晃晃如白天的灯火，只觉得这侍郎实在奢靡，明明入了夜，还非要让府里像白天一样光亮。
　　傍晚还神气抖擞的下人们，不知怎么回事，都畏畏缩缩地都跑到了光亮处，好像黑暗中有什么会吃人的东西。
　　长生眨眨眼，觉得这些人惊恐的神情似曾相识。
　　王爷那边刚刚用完膳，总管就远远地催促他过去。长生伸了个懒腰，正要朝花厅方向走，就听到后背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冷笑。
　　他回头，看向长廊的尽端。
　　明明点了烛火，那边却还是很昏暗，一阵冷风吹来，两三个灯笼突然掉在地上，成团的火焰吞噬了纸质的灯笼，总管惊叫一声，脱口而出“又来了又来了”，便再也不管长生，撒腿就跑。
　　长生奇怪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扭头回来的时候，那纸灯笼已经燃烧殆尽，没有了灯笼，长廊一下昏暗了许多。
　　冷笑声再起。
　　长生恍然大悟，原来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王府就有过。
　　身子比思维快上许多，没等他想明白那里到底会有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出去。
　　有人刚从花厅里走出来，长生一脑袋撞上去，听到后面传来训斥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抱在怀里，猛地往前拽了几步。“滚！”冷冽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震动着长生的耳膜。
　　长生下意识地抱紧了对方，就像溺水的人抱紧了浮木。
　　旁边的人群发出阵阵惨叫，四散而逃。李侍郎惶恐的声音传来：“王爷！王爷！……”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卫沧澜却不动，直勾勾地看着将李侍郎抓到半空中的黑影。
　　晃动的烛火中，一个头发凌乱，面容被毁的女子暴露在光线下，暴长的指甲像爪子，抓住了房梁，也抓住了李侍郎。
　　女鬼的衣衫血迹斑斑，隐隐约约还露出了带着鞭痕的肌肤，显然是生前遭到了不堪的虐待。
　　下人们逃得干干净净，吊在半空的李侍郎也晕死了过去，花厅里顿时一片死寂。女鬼一双带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卫沧澜，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抓着卫沧澜衣襟的少年虽说习惯了这些妖魔鬼怪的出现，可真要看到了，还是难免会发抖。“王爷，要解决的就是她么？”
　　卫沧澜负手而立，并不慌张。
　　“许氏，年方十八，出游时被中书侍郎相中，欲纳为妾，许氏拒之，李侍郎虽说你是意外溺水而亡，如今看来，怕是遭到了虐待吧。”他朝着屋梁上的女鬼问道。
　　双目流血的女鬼似是勾起了极为痛苦的回忆，双目崩裂：“这该死的狗官！他强迫于我，我仍不从，爹爹要告御状，却被他乱棍打死！我被他困在那地牢中，日夜受辱！若非我后来受孕，怕是一辈子都见不了天日！可那狗官的贱妇竟用红花将我已经成形的胎儿流走，我卧病在床无人照料，最终血崩而死！”
　　长生心头一震，看向卫沧澜。
　　那张侧脸并未有太多的怜悯。“你杀了几人？”
　　女鬼惨笑：“三人。那贱妇是第一个，剩下两个下贱的婢子当初为了勾引狗官而出手陷害我！”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凄厉：“王爷，难道这样的狗官不能杀么！”
　　“你早已死去，亡魂本不该在凡间出现。不论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恶人自有报应，凡间有凡间的规矩，却不该是你来大开杀戒。”卫沧澜冷声道。
　　“……王爷……”长生忍不住拉着他的手。他对贪官污吏一样深恶痛绝，眼前这个女鬼生前受到的折磨简直惨不忍睹，可死后狗官不但没有得到报应，反倒是死后来报仇的鬼要被打得烟消云散，这未免太过不公平。
　　对方却甩开他，从怀里掏出一道朱砂符。“死了三人，你很快便会成为厉鬼，即便是杀了李侍郎，也一样还要继续为祸人间，我不会让你烟消云散，却不得不送你进入轮回。”
　　女鬼怒吼一声，朝他咆哮：“官官相护！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杀了他后便会消失，什么为祸人间，都是放屁！”
　　长生眼眶一红，忍不住跑到卫沧澜面前挡着：“王爷！就让她杀了那狗官吧！反正大家都见着了，是那女鬼太过厉害，王爷你不敌，狗官被杀，这样的结局没有人会指责你的！”
　　“走开！”卫沧澜低喝，“杀了人的鬼，就是厉鬼，现在我不收了她，等她完成了心愿，便会成为更可怕的鬼王！”死前怨念有多深，成为鬼后的力量就有多强大，到时候怕是连他都镇不住！
　　眼见他就要施咒，长生猛地跪下。

作者有话说

　　QVQ 我写的这么慢还是有人追，贫僧也心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