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流年依旧》风·羽

4、8—9

　　捌

　　半夜，窗外电闪雷鸣。白马的电话忽然响了。

　　任谁沉浸在睡梦中被一个电话吵醒了心情都不会好，即使是好脾气【误！】好修养的白马也一样，但是当看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黑羽君”后叹了口气，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莫西莫西。黑羽君？”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即使是在电话那头也能感觉到他在微笑。

　　“白马……”黑羽的声音透着浓重的哭腔。

　　“怎么了？”白马愣了两三秒钟，在他心里，KID一直都是一副不轻易被流露出自己的感情的人，黑羽君亦然，就更不要说会在别人面前哭出来这种事了。

　　“我妈妈……晕倒了。”黑羽的声音，还是透着强抑哭腔的喑哑。

　　白马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很镇定地问道，“伯母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感觉手心有凉凉的汗，泪一滴滴地落在衣服上，“我的生日快到了，妈妈专门赶了回来，但是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晕了……”他只感觉又控制不住要哭出声来。“管家送她去医院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白马，我突然好害怕，怎么办……”

　　白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头一回那么清晰地意识到，KID，不，快斗表面再怎么顽强，他也只是个孩子，一个比别人更易受伤的孩子，一个失去过幸福所以更加渴求幸福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对于这么一个孩子，他又能说什么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要怕，快斗，你妈妈会没事的，你要相信我，她会没事的。”

　　“是，她会没事的……”黑羽低低地重复着，像是在安慰自己。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这样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脑袋疼得像要爆炸，一遍遍重复播放着爸爸离开前的画面。“可是白马，我还是好怕，我爸爸当时……就是这么离开的，那时候谁不都以为他不会有事？可是……他就这么离开，再也没有回来了。”

　　白马咬咬嘴唇，那种像是要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他又何尝没有体会过？“快斗，你妈妈不会有事的，不要想太多，你要相信我。坚强一点，你妈妈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黑羽微微地抽泣着，一时感觉有万般言语涌上胸口，却又被压了下去。“是……我不能哭，她不会有事的，我就更不能哭了……”

　　“如果想哭的话就不要憋着，发泄出来吧。”白马冲着被吵醒的管家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倒杯热水喝吧，在床上躺一会，就会好很多的。”

　　黑羽不自觉地乖乖一一照办了，一口热水涌进胸口，才感觉寒冷、麻木稍稍被驱逐了。看着漆黑的夜空和一道道闪电，抱着腿的胳膊有一点颤抖。“白马，我还是有点害怕……万一，我是说万一，妈妈也离开我了，怎么办？”

　　“不要怕，还有我呢。”白马的声音里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再说了，你妈妈是那么好的人，她对你那么好，怎么会离开你呢？我已经向父神祈祷过了。”他洁白的手指从衣服下摸出一个银色的十字架，慢慢却用力在胸口划下一个十字。

　　“嗯。”黑羽抿抿嘴唇，稍稍感觉到了一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是说，我本来不想在你面前哭出来的……”

　　“我明白。”白马的声音也有一点含糊。

　　黑羽呆滞了一下，“白马？你怎么了？”

　　“黑羽君呐……我好像也忍不住哭了呢……”

　　黑羽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而他的声音却带上了明媚的笑意。“好多了吧？”

　　“嗯。”简简单单的一声回答，却也没有了哭腔。

　　“那就好。”对方显然是松了口气。“黑羽君要坚强一点……相信我，有我在，不用怕。”

　　黑羽想反驳你这家伙跟我玩什么暧昧，却也不自觉地发出了一个默认的鼻音。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赶紧挂了手机跑去接，是寺井打来的。“少爷，不用担心了，夫人没什么问题，只需要输液就可以了……”

　　后面的声音他已经听不到了，只是感觉到无边的喜悦，匆忙地给白马打了过去想和他分享。电话通了，他的一大段话却直接被对方堵了回去。

　　“黑羽君，开门。”

　　他惊讶地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打开门，便看见了门外被雨淋的狼狈肩膀单薄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的如同星子一样的少年和他身后的绵延细雨。

　　“黑羽君，不准备让我进来了么？”

　　玖

　　KID再度发出预告函，警视厅的中森警官也因此再度暴跳如雷。而各地名侦探却纷纷加快侦破手中的案子以腾时间去研究预告函。一睹怪盗KID的风采。

　　只是解开迷题的行动时间却令白马探沉思。6月21日么……KID君？

　　这一年的时光快得惊人。刚刚还是落英缤纷的时间，转眼便进入了初夏。

　　欢天喜地地接回了逐渐康复的母亲后，黑羽却意外地发现，紧接着便是自己的生日了。

　　第一个送上生日礼物的毫无意外又是青子，不过是一本魔术杂志却足以令黑羽兴奋得手舞足蹈。身为青梅竹马，她，自然是最了解他的喜好的。

　　不过黑羽感谢的话却说得有些奇怪，“青子啊，你不给我做鱼就是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

　　“是，么？”青子笑得阴风阵阵，“那么快斗，你放心，你明年生日我一定会亲手为你准备一份全，鱼，便，当的。”她有意地强调了最后一句。

　　黑羽听到“全鱼便当”一词后大脑里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便断掉了，不由担心明年自己的生日会不会就此成为了自己的祭日。

　　看着这对吵吵闹闹充满活力的小儿女，黑羽千影尚未完全康复还显苍白的脸色微微泛了红，笑容灿烂。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白马踯躅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是夜，KID如约而至，却意料之外地发现预告函上提及的地点空无一人，没有观众，没有警视厅的严密保护，也没有时不时杀出的几位名侦探。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不由有些无聊，暗自抱怨着那些大叔还有口口声声说要抓住他的名侦探们又在偷懒了。灵巧地翻过护栏落在大楼顶。看来今天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KID君。”

　　意料之中的声音却是极熟悉的。他叹了口气，回头，看见月光下风度翩翩的那人，一身黑礼服恍若赴宴。褐色的老鹰落在他的肩头。

　　他轻唤了一声“华生”，那老鹰便扑棱棱地飞起，他的鸽子竟也跟着飞了出去。

　　黑羽正想控诉“你家老鹰拐骗我家鸽子”，却看到白马越走越近，眉眼之间全是笑。

　　“KID君，”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而他，感觉超乎意料，却也莫名地不想躲开。他一点点的加深着这个拥抱。“不，黑羽君。今天，是黑羽君的生日吧。”

　　他轻声地应了，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脏有力地跳动，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所以，黑羽君发预告函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讨要生日礼物吧。”疑问的语句却是十分笃定的语气。他听得极为不爽，说什么“讨要礼物”倒像是他还是个小孩子一样。

　　还未出言反驳，白马却突然结束了这个拥抱。“所以，黑羽君，闭上眼睛。”

　　黑羽被他跳跃的逻辑弄得莫名其妙，却也乖乖闭上了眼睛。

　　“生日快乐，黑羽君。”一记浅吻落在手上，手套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摘去了。

　　黑羽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指上戴着一枚环形白银戒指，设计简单朴素却稍显雅致。

　　“抱歉。”白马牵起了嘴角，满意地看着他的手，“最近零花钱不算充沛，所以先委屈了黑羽君了。”

　　白马你果然是富到要死了，这么个戒指还说是委屈……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你送我戒指干嘛？

　　白马自然是看懂了黑羽眼里的疑问，只是噙笑。

　　黑羽君你的问题答案，你不是也知道么。

　　一份承诺，

　　十八岁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