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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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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曲是华邦的元老。十年前,为了帮丁老大顶罪入卝狱,当时背叛终身监卝禁。丁老大死后这八年,丁弦笙与熊华之带着华邦的弟兄,一直没有放弃活动,终于在十年后将他从牢里弄了出来。
从牢里出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拜祭老大,之后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这样一个元老级人物,看着华邦第二代从小长大的叔叔,丁弦笙是很尊重的。接风宴办的很隆重,包了华丰酒店两层楼,有酒会有宴席。白墨彩住在顶层,又在头一天听说这件事,虽然华邦并未对他提出邀请,但他还是订了一套礼服,打算不请自到。
在白墨彩他们都还年少的时候,程曲就从来都是高看白墨彩一眼的。这其中的渊源,其实是因为几个少年到处惹事时,白墨彩救过同为太子帮成员的梁以相。
梁以相是程曲和酒女生下的私生子,这在玄武港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只不过正房太霸道,才一直没有认祖归宗。程曲入卝狱后,为了梁以相的前途,送他去了美国,也正好避开了白墨彩的反水。
程曲归来,丁弦笙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驱逐不请自来的白墨彩。
下午四点后,华邦与玄武港其它小势力黑卝帮高层陆陆续续进入华丰酒店,由于是西式酒会,所有人还都穿上了礼服,男男女卝女虽然一肚子男盗女娼,但看起来却高贵风雅。白墨彩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眼光一直追随忙进忙出的丁弦笙。
丁弦笙作为酒会的主办人员,早早就在会场里里外外忙碌起来。他今日穿了简单的黑色修身西装,搭配灰色条纹衬衫,配上栗色头发和白卝皙的皮肤,竟一点也不像黑社卝会,倒和贵卝族家庭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差不多。
不过,他也的确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白墨彩弯嘴角笑了。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丁弦笙走上台,拿了话筒嘻嘻地笑着介绍:“今天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么高兴,是因为程叔回来了!”玄武港就是这样,无论多正式的事情,人们办起来也严肃不到哪里去。
有小弟在台下拉了纸炮,程曲走上台。
他果然是有点老了。
十年前白墨彩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穿着花衬衫在街口的摊子上喝啤酒,给太子帮一伙小的结账,爽朗的笑声与粗粝的大手,交代白墨彩照顾好丁弦笙和梁以相几个兄弟。今天,他穿上西装,明明应该比过去更挺拔,谁知却露了老相。
十年牢卝狱。
无论华邦在外面使了多少力,程曲在牢里地位多牢固,不自卝由的生活、长久以来只能看见四角填空的愁苦与憋屈,带来的磨损是毁灭性的。那个依然笑嘻嘻的汉子,已然是老年人了。
“好好好!”程曲哈哈乐了一下,说了一通感谢兄弟们没有忘记他的话,不改豪爽地挥挥手,一脸慈爱地说:“玩吧、玩吧。你们这些小子。”
程曲走下卝台,在熊华之、丁弦笙等几个小辈的簇拥下,进了包厢。
白墨彩带着赵孟旭去敲门,程曲了小弟的通报,让他们进了屋子。
熊华之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丁弦笙看见白墨彩来了,倒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撇开脸看向窗口。
“程叔。”白墨彩看了一眼丁弦笙,就径直走到程曲面前,微微躬了身,也算是行了个礼。
“好哇好哇。”程曲倒是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快乐道:“墨彩啊,我听说你现在可出息啦,在HK也是自立了门户啊。这次回玄武港,可是要和兄弟们做生意啊?”
“程叔抬举。”白墨彩笑着说,从兜里掏了烟递给程曲,一面拿打火机凑到前面给他点上一面说:“一点小生意,自然要先和自家兄弟做,指望着华之和卝弦笙能照顾一下。”
熊华之端着酒杯,微笑插嘴:“哪轮得到我们照顾,分明是墨彩在照顾我们。这生意,条件优厚的让人咋舌啊。”
程曲也拉了白墨彩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好好好,你们兄弟互相照顾、一卝条卝心就最好不过了。”白墨彩心里暗自揣度,程曲必然是知道八年前的事情,那样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他现在态度这样好,也恐怕只是场面。只是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样想。
丁弦笙和熊华之肯定是恨定了自己,但程曲却全然未必。一来,自己救过他的儿子,他心里存了感激。二来,白老大让他顶罪坐了十年牢,他未必是不恨的。心里转着弯,面上却全然只有亲卝热。白墨彩道:“程叔,这从里面出来,也要好好玩一玩。什么时候我安排你到HK好好休养一段,也让我来替弦笙表表感激,敬敬孝心。”
“哈!”还没等程曲发表意见,丁弦笙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用手肘支着头道:“我的孝心,轮得到你来敬?”
丁弦笙虽说近年成熟不少,但或许是心里太过憎恨,在生意上头头是道细心谨慎,但对生意伙伴白墨彩却向来是不假辞色,能讽刺两句,绝不只说一句半。白墨彩也从不着恼,只是硬着头皮承下。
倒是程曲有些看不下去,只做长辈慈爱批卝评状:“弦笙,墨彩向来做什么都是想着你的,大家兄弟不要说这种话。”
“兄弟?”或许是从前疼爱自己的长辈又回来了,丁弦笙的再没压抑自己的脾气,呛了一句:“杀了兄弟的家伙、反水的家伙,我才不认这种兄弟!”
程曲有些尴尬的僵硬了,熊华之反应极快的冲成序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将周围的小弟都带的远了些。
程曲看场都清的差不多了,轻轻咳了一下,道:“不要说这种话了,现在墨彩回来了,大家要和睦相处,共同发财才是。”
这一席话,分明是站定了自己的位置,打定了注意要帮白墨彩说话了。
丁弦笙做梦也想不到,程曲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恨,猛然站起身来,压抑着情绪说:“程叔,你们先坐,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会。”
这话刚结束,也不等众人反应,就转身走了。
白墨彩站起身来,冲程曲和熊华之道了声抱歉,就紧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