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柳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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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片刻后，就听见前方传来成叔的声音，然后车子启动了。
陈寂和柳言对视着，没人开口。
片刻后，柳言看了下坐在身旁的大汉，道：“诶，以前没见过你们。这两年刚来的？”
没人回答。
柳言耸了下肩膀，道：“给根烟？”
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掏了一根烟塞到柳言嘴里，又给他点了火，让他抽了一口。
柳言吐出烟圈，挑眉看了下陈寂，道:“你要不？”
陈寂翻个白眼：“烟不顶饱。”
柳言讪笑：“没事。老爷子不会抠门到不给饭吃的。忍一忍。要不，还是抽一口？”
陈寂摇头，闭上眼睛，懒得看对面的无赖。跟着他就没好事，出门吃顿饭都不安宁。
柳言拿脚踢了他一下，道：“那算我欠你一顿就是了。以后补上？”
陈寂微微睁开眼睛，道：“算利息？”
柳言眨了下眼，道：“一天一碗白米饭？”
陈寂闭上眼不答腔了。柳言笑了一下，也不再说话，只是示意旁边给他拿着烟的大汉，再给他吸一口。然后他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片刻后，陈寂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那人一脸安宁，似乎是睡着了。
但是，他的心里真的这么平静吗？
坐在柳言身旁的大汉把给柳言点的烟按熄了，陈寂想着自己认识这个人以来见他抽过几次烟呢？然后重新合上了眼。
不过他们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休息时间。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车子就停了下来。
陈寂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大汉推开了车门，成叔已经站在车外，对柳言道：“二爷，陈小哥，请下车。”
柳言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车顶没说话，也没动作。
两个大汉已经下了车，站在成叔的身后。
柳言不动，陈寂自然不会主动下车。他看了眼发呆的柳言，又转过头看成叔。
成叔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不再开口，安静地站在车外等着柳言，没有开口催促，神态也不见丝毫的急躁，就那么稳稳地站着等着。
这个人，安稳沉着地让人觉得万事都在他的把握之中。
发了一会儿的愣，柳言眨了下眼睛，对陈寂笑了下，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了。
他对成叔道：“成叔，你该不会要我这样下去吧？让那些小辈见了，多不好看。”他笑嘻嘻地晃了下被绑在身后的双手。
成叔不以为意地道：“我以为二爷挺喜欢这样。多年不见，对二爷的喜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二爷见谅。”
如果不是内容有些荒谬，冲着他那徐徐道来慢条斯理的样子，陈寂想自己绝对会相信他。
成叔挥了下手，身后上来一个人，解开了他们背后的绳子。
柳言也甩了下被绑了一路的手，跳下了车。陈寂跟在他后面下去，站在他的身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们身处在一条巷子当中,面前是一座四合院。周围有窸窣的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还有隐隐从院内传来的人声，但是都只让这一片地方显得更加安宁。
柳言拍了下成叔的肩膀，道：“成叔，这么多年不见，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又见长了。”
成叔略一低头，道：“二爷谬赞了。”
不自觉地在心里换算柳家的这个院落价值多少的陈寂忍不住再次默默翻白眼，他一点都听不出来刚才柳言的话哪一个标点赞了他了！
成叔一抬手，道：“二爷，陈小哥，请进吧。”
柳言转身往大门走去，陈寂跟在他的身旁。而成叔则走在柳言的另一侧稍靠后的地方。
在迈进门的那一刻，柳言握了下陈寂的手，交待道：“进门以后少说话。我来对付那几个老妖怪。”他说话的声音半点都没有遮掩，陈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成叔，却发现成叔一副完全没听见的样子。
或者是说，他觉得柳言这样评价自己的爷爷和其他亲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明白了吗？”柳言重重地握了下他的手，追问。
陈寂无言地点了下头。
柳言松开了手，不再说话。
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三个人安静地走着。直到快走到大厅的时候，一个小孩从里面刨出来，一下撞到了柳言的身上。
柳言扶住他，小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柳言抬手捏住小孩的脸蛋：“小皮蛋！不认得我了？”
被叫作小皮蛋的孩子噘着嘴，不说话，不过眼睛倒是越发的亮晶晶了。
柳言索性又拿手捏了小孩的另一边脸蛋，晃悠：“真不认得拉？真不认得就打屁股啦！”
小皮蛋也不挣扎，就扁着嘴巴倔强地不说话。
两人对峙的时候，从里面又快步走出来一个男孩，看着比小皮蛋要大点。他一走出来，看见这边的状况就赶忙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对柳言点了下头，道：“二叔，您回来啦。”然后又摸了下小男孩的脑袋，道：“小皮蛋，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去找二叔吗？”
柳言笑了：“原来小皮蛋这么想我啊！”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时，小皮蛋也炸毛了：“谁说我想他了！”
柳言这下得意了，又晃了下小皮蛋的脸，道：“看，这不是认得嘛！”说完，放开了手，在小皮蛋的拳头挥过来的那一刻被他搂到了怀里抱了起来，低头对那个男孩道：“小航，还有你。二叔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学你爸，容易老。看看，才多大，讲话的腔调跟个老头子似的。是不是啊，小皮蛋？”
小皮蛋在他怀里挣着要下来，嚷嚷道：“老头子也比你说话不算数好。二叔是骗子！”
小瑞拉了下他的脚，道：“小皮蛋，不能这么说二叔。爸爸说，有些实话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
小皮蛋点了点头；“哦。我知道。可是，二叔脸皮老厚，没关系的。”
小瑞眨眨眼，道：“也是。”
柳言被噎得没话说，只能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瞪成叔：“这才多大点孩子怎么被你们给污染成这样了！”
成叔看他一眼，弯腰摸了下小瑞的头，道：“带弟弟去玩。”又看柳言一眼，“童言无忌，小孩子喜欢说实话。”
陈寂配合着从柳言的怀里接过小皮蛋，放到地上，笑着摸了下他红通通的脸。
小皮蛋不认生，跑过去拉着小瑞的手，又回头看着他眨巴了下水灵灵的眼睛，道：“叔叔，二叔说话老是不算数。他答应我要回来给我过生日，结果好几年都没回来。你要小心不要被他骗哦。”
陈寂斜了一眼柳言，看着小皮蛋点头：“叔叔知道。谢谢你提醒我。”
柳言哭笑不得，弯下腰对小皮蛋，道：“二叔不是每年都给你们两个寄生日礼物？”
小瑞分得很清楚：“礼物和回来给小皮蛋过生日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小皮蛋跟着用力点头：“嗯。不能混，混混一谈！”
柳言噗一声笑出来：“好吧好吧。算我错了。说吧，要二叔怎么补偿你？”
这时，从客厅里跑出来一个人，道：“老太爷请二爷和陈小哥进去。
成叔道：“知道了。二爷……”
小皮蛋还在歪着脑袋想要怎么惩罚柳言，小瑞歪头看了他们一下，对他道：“小皮蛋，要吃糖吗？”
小皮蛋点头：“要！”
小瑞道：“那我们回去吃糖。边吃边想好不好？爷爷还要找二叔说话呢。晚了，爷爷会生气的。”
“爷爷生气很可怕。”小皮蛋皱起脸，大概是想到爷爷生气的样子，便对柳言道，“好吧。我和小瑞回去想。你先去见爷爷，免得爷爷生气骂你。”
小皮蛋还是很维护自己喜欢的二叔的，目光一直都停在小皮蛋身上的小瑞多瞄了柳言一眼。
柳言摸摸两个小孩的脑袋，道：“好。想到了和二叔说。”
小皮蛋点点头，小瑞道：“二叔再见。”说完，拉着小皮蛋走了。
柳言看着两个小孩手牵手走开的样子，笑了一下，然后道：“走吧。”打头走在了前面，迈进了大厅。陈寂和成叔跟在他后面。
大厅是中式的风格，铺着青石板，复古风格的桌椅，虽然光线还算亮堂，但是生生就是让陈寂有了一种时光倒转了的错觉。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正中央的木制沙发上，手扶着拐杖，成叔一进门就站到了老人的身后。而在客厅的另外两侧的椅子上则坐了三个中年人。
柳言站在客厅的中央，正面对着老人。
老人看着柳言的面色不豫。而其他人的脸色也不能算有多好，看着柳言的目光都带着点审视。陈寂站在柳言身侧略靠后一点的地方，冷静地打量着客厅里的人。
“爷爷，爸爸，大伯，小叔，我回来了。”柳言开口道。他的笑容愉快，好似他就是单纯出门玩了一趟，然后回家了兴高采烈地来和家里人打个招呼，或者还要顺便说说见闻聊聊感想什么的。
果然是很会骗人的，陈寂想。
“不是你成叔去请你，恐怕走了你都不会回来吧。”老人开了口，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紧不慢，还带着些口音，但是话却是重的，“离了家就忘了根在哪了！也不想回来看看爹娘。看看小皮蛋，还一直念叨你，比你有心多了。”
柳言点头，从善如流态度良好：“是。是我疏忽了。这两年在外面打拼，生意难做，一时就没想起来。”
“哼。”老人开口，“那也是你自个儿选的。”
柳言道：“是。我知道。所以才要打拼。将来老了还要靠这一点事业养老呢。”
“这么在外面拼命，不如娶个媳妇。既让你爹娘安心，也能回来让家里帮衬着，不是两全齐美的事。”坐在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的男人道。
柳言看他，笑道：“小叔说的是。可是，娶个媳妇生不了儿子也没用 ，而且还害人家守活寡，多不好！”
“胡说！”老人用拐杖敲了下地板，胡子都吹起来了，“娶了媳妇怎么生不了儿子，怎么就会让人家守活寡了！”
“是啊，柳二，别乱说话。”左手边的男人道，“而且没有儿子有个闺女也没人会说什么。”
柳言任他们说，等他们说好了笑眯眯地道：“不是儿子闺女的问题。爷，叔，你们明知故问嘛。我的问题不是早两年就都对你们说了，那就是我对女人硬不起来！”
陈寂差点没被口水噎死！这人怎么就能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之下这么光明正大直截了当地把这话说出口呢！何等的不要脸！
他都快不敢看上座那老人的脸色了，阵红阵白的，成叔赶紧帮他顺着胸口。他都有点同情老人了。
不过，陈寂想，我到底是来干嘛呢？难道就是让他在这里听他们柳家解决柳言的这码事情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柳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