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5(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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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绿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天行身为当事人，那件事几乎是刻骨铭心地历历在目。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明媚的下午——哦，虽然天行也是不记得了，但那的确也是9月2号，他自己的生日。
就在他本来不太重视的生辰这天，小六送了他一个键盘——一个用来作曲的KEYBOARD。
他兴喜若狂。
不是因为礼物的贵重，而是小六从来就没主动地庆祝他的生日。而就在今天，他正在宿舍里练习吉他的时候，她有些吃力地抱着键盘走了进来，嘴里哼着生日歌。
他的视线便再也不能移开。
她的声音是甜美而有质感的，听起来像吃了一口蜜糖般滋润。她的栗色长发弯弯地撒在肩上，白色的连衣裙反射着窗外午后的阳光——是的，她像一个无暇的天使走到他的面前，不，应该说，她一直都是他眼中的天使啊！
“生日快乐，天行。”小六微笑把键盘递到他手上，柔美的面孔充斥着喜悦。
一向不懂浪漫的他居然在这一刻也会萌生出时间永远停住，这种罗曼蒂克想法——他已经怔住了，连谢谢你都是有点口吃地说出来的。在大自己两年的她面前，他似乎常常做出孩子般幼稚的表现——他明明是个冷静的人啊。
“你要不要唱歌给我听？”小六伸出手帮他拨了拨额前垂下来的刘海，眼神亮晶晶的。
“好啊。”
就这样，她一如往日般靠着他的背，静静地聆听他低沉的歌声。
天行突然想到，他们两个好久没这样近距离接触了。明明小时候，他因为母亲去世变成孤儿而被送去孤儿院的时候，他们已经认识，并且像亲人一般的啊！究竟后来是什么让他们开始有了隔膜？
天行清楚的很——那层隔膜，正是自己的哥哥。
小六爱着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程天傲。她的爱那么的巨大，巨大得可以抵过自己和她之间十几年的感情，巨大得就算哥哥根本不爱她，她还在坚持着。
而自己，虽然爱了她许久许久，但她的心中只能扮演着弟弟的角色而已。
天行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声带似乎在逐步收紧，思想在慢慢被心中的惆怅而淹没，突然，小六的声音从他的背后轻轻传来——“天行，你唱歌真的很好听呢。”她拥有天使的面孔，也有天使般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太久没听的关系。”该死的，自己的话听起来怎么充满醋意？
她温和地笑着，一点都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是真的很好很好听哦，甚至……比天傲唱得还要好听。”
他没作声，心里竟然对她的这句话有一丝窃喜。天行觉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所以说——”她转过头，亲昵地抱着他，“天行以后应该会在我们十二个人组的乐团里做主唱吧？”
“应该吧。”
“嗯，无论唱得再好也要和我们组乐队吗？”
“……嗯。”
“组团后，你是不是绝对不会单飞呢？”她不厌其烦地问着。
他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他握了一下她的手——他们的举动一向如此亲密，这在她看来或许还是亲人的动作，而在他心里，早就泄漏了太多亲情以外的情感。
被他这么一问，小六缓缓地敛起了笑容，明亮的美眸里尽是期待和请求，“其实我是想说虽然天行你有单飞出唱片的条件，但是你可不可以永远不要单独出唱片，让你的歌声出名呢？”
“为什么？”他根本听不明白她的意图是什么。
“因为……”她微微低头，“天傲他好像很想日后单飞成为歌手，我怕你……”
“你怕我什么？”他听得越来越糊涂，事情怎么会跟哥哥扯上关系？
“因为天傲虽然作曲比你更好，可是歌声没有你好听。我怕你成为歌手之后会盖住他的所有光芒，这样他就会很伤心了。所以我可以恳求你不要成为你之前想成为的创作歌手吗？”她一口气说了出来。
“啪！”
键盘从他的手掉落到地上，天行完全愣住，正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他的手颤抖着，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不可置信。
她……要为了她爱的人，而请求他牺牲自己吗？
哈哈哈……哈哈，真是讽刺而幽默。她真会挑时间，他今天早上才联系了唱片公司，计划在TWELVE恶魔出片的同时，他也录制一张个人大碟，让他一直以来的音乐梦想得以实现。
而她现在，究竟在要求些什么？她的想法实在单纯又荒谬……可是，他又被这想法影响至深。
小六重重地握住他颤抖的手，“就算是为了我，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其实出不了个人的唱片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我相信在团体中你也能发挥得很好，也会有人欣赏你的啊……”
“开什么玩笑？！”几乎是本能反弹般，他吼了她一句。
她根本是当他小孩子一样哄着！如果在团体里能够有足够的空间让他的歌声飞扬的话，那她颜小六又怎么会为了程天傲来恳求他默默退到后面，就是因为她也清楚知道，程天傲如果待在团体里也不足以让他的个人光芒绽放出来
他真的生气了，第一次生她的气。
然，就在他准备不留情地拒绝她的条件前，她突然哭了——向来坚强的她居然伤心地哭了起来，晶莹的泪水落下，就像一下子把她恶魔的想法通通都掩盖住，只剩下一个寂寞的天使面孔若隐若现地表达着情感，“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是我真的很怕啊……怕天傲他完不了自己的梦，他肯定会崩溃的……那么，我也会崩溃的。”
他的怒气稍微被她的泪浇灭，但他仍提醒自己不能心软。“是我哥叫你来求我的吗？”其实他知道这是白问，他那天秤座的哥哥从来就追求公平和刺激，也极爱护他这个弟弟，根本不会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果然，小六强烈地否定，“当然不是了！你不要乱想……这，这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也是我……的一个愿望。”
他嘲讽地笑。
愿望？她真的给他太多惊喜了，在他的生日上，跟他讨取一个这样的愿望？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着，却不知，他的心不停地撕裂着——这无关于梦想，而是对于自己的爱情如此一败涂地的反应。
“你意思是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会伤心，甚至崩溃？”最后，他的眼神从慌乱又变回平淡，锐利地直视着她。
“……我……嗯。”她还是选择了点头。
“那我知道了。”他面无表情，站了起来，踢开地上的KEYBOARD，走出房间。
这表示他已经答应了。或许说，她的每个愿望，他都无法拒绝——这真的还是那份维持了多年的纯洁爱恋吗？
“砰！”他故意大力地关门，因为那门抨击的巨响可以掩盖他心底唯一纯粹部分破碎的声音——他的憧憬，他的爱情，他的梦想，全部都死去了。
他真的应该坚持吗？天行望向自己房间门前，“处女座”那代表执着的图案油亮发光。
或是，他应该选择回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5(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