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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抠女/仔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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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有句俗语,叫“人丑声靓。”
“嗳、你说话的声音可真好听。”我话里有话。
他自然听出了我的意思,“哪里,哪里,还是你的声音动听。”
“别谦虚了,彼此,彼此。”我也恢复了常态。
就这样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从九点半直斗到十二点。最后、他送我回去,“冼村”那个路呀,别说黑天,就是白天,我也分不清。
他家不住这片,地形也不熟,他一直叮嘱我,让我搂住他的纤纤粗腰,怕我掉下车。我们左转右转,转了两三次也没找对方向。“一:你跟我回家,二:你在这个酒店住一宿,当然是我拿钱。”他指了指咖啡厅顶上的酒店说。
“不。”两条我都不赞同,“再试一次吧,说不定这回能行呢?”我急得够呛,而且、要命的是:女友换了新的CALL机,我记不清号码,也没法通知她出来接我。
“好吧。”他又驱车。
谢天谢地!这回我们终于找到了地方,朋友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我跟阿苏道了声别,嘱咐他骑车小心点后,转身就走。
“没钱就给我打电话。”算他还有点良心,临走时抛下这么一句人话。
此后的日子变得云淡风清,彼此仿佛都卸下了面具,反而更来得轻松、自然,我们开始无话不谈,再也不象以前那样瞻前顾后了。
我不会说白话,所以他都是用普通话和我交谈,有一天我突发神经问他:“你会不会听普通话?”
“我不会听,只会讲。”他说。
“比如‘放屁’呀这样的词,你能不能听懂啊?”我问。
“能、当然能,我还能听懂更深奥的呢,比如王八蛋、王八犊‘纸’(子),什么的……”
“哈哈哈……”我大笑。
以后这些粗口就常出现在我们的对话中,阿苏说话有点淡淡的黄,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浅黄、浅黄的”,但还能忍受。我依然常给他去电话,不过不再象以前那样频繁了,而他自从和我见面后,就再也没主动给我来过电话,只有一次,是当我传真给他我在家时曾发表过的一篇散文时,他很快就回了电话,我以为他会对我大加称赞,正想对他说:“狠狠地表扬我吧,我承受得住。”没想到一开板他就气呼呼地说:“韩烟、我的名字你一个字也没写对!”
“没错呀?是‘输俊疯’呀?”我一脸的委屈加莫名。
“……”他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哪几个字呀?你告诉我吧。”我有点理亏地问。
“和你第一次通电话时,我就告诉过你,你自己慢慢想去吧。”说完他“啪唧”一声挂断了电话。
什么态度吗?他这样我反倒心里平衡了,还别说,除了他几岁之外,(他比我大一岁)其余的,他的名字、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他家住哪?他全都告诉过我,可我一样也没记住,唉!我这人就是这样,记性不好,忘性强,没着。
小插曲而已,我们仍继续我们的话聊,或者是说,我再给他去电话时,他也就把上次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们仍猛煲电话,且不论天涯海角,只要我说一声“喂。”他立刻就能听出是我,且一通就没完。
阿苏是个坏男人,但还没坏透,他身边的女友不断,尽管他从不跟我提及其它的女孩子,但我知道。引用他的话就是:“女朋友嘛,固定的少,密切的多。”妈的、这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爱定一个人?可就是这样一个烂人,令我不解的是,他竟然要考研究生,第一年没考上,因为在KL上班,第二年居然辞了职,躲在家里,专心致志学习,要继续考。
我骂他是疯子,谁都知道,他们公司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而他竟辞职不干。
“你都被社会大染缸染得五颜六色儿了,而今竟想跳进清水缸里洗干净,还要涂上纯洁的白,真是!”我这样评价他。
电话里,他也总是一副千年不变的声音和德行。
新年伊始,“嗳、元旦了!我太高兴了!”这边厢我张牙舞爪。
“元旦有什么好高兴的?元旦就是‘完蛋’。”电话那头,他仍死气沉沉。
“你完蛋了,你真的完蛋了。”我装作语重心长。
何止元旦,春节他也是这副鬼样子。
“新年好,过年了!哈哈哈!”我大吼大叫。
“过年有什么好笑的?”他仍是奄奄一息、没精打彩的腔调。
“你完蛋了,你真的无药可救了。”我彻底失望。
“你这么关心我?”他忽又狡黠地。
“那你也千万别以为我爱上你!”我大叫。
“嗳、你等会,你等我吐会儿你再说!”
“你吐吧,旁边有没有垃圾桶?”我叫,“好了,真的祝你新年快乐。”我真心实意地。
“祝我抠女多多。”他依旧油腔滑调。
“祝我抠仔多多。”我紧跟其后。
“哈哈哈……”我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