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编码》因是缘来

4、第 4 章

　　第四章

　　月湖公园已被紧急封锁，昔日波光粼粼的湖面，此刻像一块巨大的正在漏气的暗蓝色天鹅绒，中心区域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浑浊的气泡不断上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锈味。
　　陆知远和云瑾站在湖边临时搭建的指挥点前，与水利局、环保局的专家们在一起。
　　大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的水文数据：水位仍在持续下降，水体浊度超标，pH值异常波动。
　　“地震监测显示微幅震动，源点在湖底，但这不是地质活动！”一个地质专家擦着汗，“像是……像是湖底有个巨大的抽水机在疯狂工作！”
　　“不是抽水。”云瑾低声对陆知远说，她的脸色比在翠屏山时更难看，“是抽灵，水族的精魄……正在哀嚎。”她能听到那无声的、绝望的悲鸣，感受到水脉灵气被一股更强大的吸力蛮横地扯向湖心。
　　陆知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理性处理这些“不科学”的信息，他转向指挥官员：“我需要一条船，和一套水下声呐探测设备。立刻。”
　　几分钟后，小船驶向湖心，陆知远操作着侧扫声呐，屏幕上的图像让所有人倒吸冷气——湖底并非平坦的淤泥，而是布满了无数道新出现的、深达数米的沟壑，这些沟壑以一个点为中心，呈放射状向外蔓延，如同一个巨大而狰狞的疤痕！
　　“看这些沟壑的走向……”陆知远飞速建模计算，“能量的释放点，就在正下方约三十米处。”
　　“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就在下面。”云瑾指向声呐图像上最混乱的回波中心，“一个很强的邪气源，它在呼吸，在成长。”
　　情况危急，常规手段无法应对，在陆知远的极力斡旋和云瑾暗中以微弱的宁神法术影响下，指挥部同意让他们进行一次有限度的危险探查。
　　一名专业潜水员带着加装的水下摄像机和采样设备下水。
　　通过实时传回的画面，湖底的景象令人心惊，那些沟壑边缘光滑得不像自然形成，更像是被高温瞬间熔蚀后又急速冷却，在中心点，摄像机发现了几块嵌在湖底岩石上的比翠屏山样本更大，色泽更暗红的诡异结晶！它们排列成一个简陋但意图明确的环状，正在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灵光。
　　“采样！小心！”陆知远通过对讲机下令。
　　潜水员谨慎地靠近，就在他的机械手即将触碰到一块结晶时，异变突生！那结晶红光大盛，一股暗流如同无形的触手，猛地卷向潜水员！
　　船上众人惊呼，千钧一发之际，云瑾指尖微动，一道肉眼难见的清凉仙力如同丝线般射入水中，精准地在那暗流与潜水员之间形成一道极薄的屏障。
　　“噗！”暗流撞上屏障，消散于无形，而潜水员也趁机用机械手夹住一块较小的结晶，迅速上浮。
　　云瑾则闷哼一声，后退半步，脸色苍白了一分，远程施展精准仙术对抗那股邪力，对她的消耗极大。
　　回到实验室，气氛凝重，新采集的结晶在显微镜下呈现出更复杂的活性螺旋结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能量流在其中运转。
　　“不可思议……”陆知远将翠屏山和月湖的结晶数据对比，“结构同源，但月湖的这个，复杂度和能量强度高了至少一个数量级。就像初级产品和升级版的区别。”
　　他调出地图，将翠屏山和月湖连成一条线，然后根据能量衰减模型、地质结构、以及云瑾提供的“灵气丰度”数据，进行反向推演。
　　“如果‘它’的下一个目标是按照某种最优路径来选择……”陆知远的鼠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在一个点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圈。
　　“西郊栖凤山国家森林公园。”他沉声道，“那里是城市绿肺，植被覆盖率最高，生物多样性极佳，根据你的理论木灵之气应该极为充沛。”
　　云瑾看着地图上那个被圈中的点，瞳孔微缩：“没错，那里是方圆百里内木灵汇聚的穴眼之一。
　　线索清晰地指向了下一个目标。但陆知远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有个问题，从翠屏山到月湖，再到可能的栖凤山……这个X的掠夺效率在提升，手段也在升级，这不像是一个失控的自然现象，更像是有计划、有智能的……”
　　“——狩猎。”云瑾接上了他的话，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而且，它在学习，在成长。，翠屏山是粗放的吞噬，月湖已经能布下简单的阵法和进行反击，等到栖凤山……”
　　她看向陆知远，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凭本能行事的‘现象’，而是一个狡猾、残忍且正在快速进化中的‘猎手’，我们必须阻止它，在它变得更强之前。”
　　陆知远看着屏幕上那个红色的圈，又看看身边因消耗过度而脸色苍白的仙女，缓缓握紧了拳头。
　　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被动追击了。
　　“我们去栖凤山。”他斩钉截铁地说，“但这次，不是去调查，是去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