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
-
机车在烈日下奔驰,在流水马龙中呼啸,她的裙子好几次差点完全掀起,弄得她好生狼狈,特别想开口请他减速,或者直接让她下车走路算了。可是小嘴张了几回,还是没说出口,只好自己多注意点。
只是,他究竟要带她到哪?交通的拥挤真让人讨厌。她很希望找个阴凉的避暑。火辣的太阳让她头晕眼花,额上早已沁出豆大的汗珠。
终于,车熄火了,在一家高档的意大利餐厅前停下,她立即下车,摘下安全帽,学他一样挂在车上,等他锁好车子。
他下车,伸出手。她会意的伸出小手放进他掌中,任由他牵着走进餐厅。
“欢迎光临。”迎宾员礼貌又甜美的微笑说道。
她觉得别扭,好不自在,因为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况且,她身上穿的是校服,恁地格格不入,仿佛跑错地方。
他看出她的僵硬,揽住她的肩,说:“放轻松,仅仅是吃顿饭,不是叫你上刑台。”
“换别的地方,好不好?”这种高档地方,她食欲不好,胃在犯疼。
“你必须习惯。”不容她反悔,他选了个较隐蔽,视野又不错的位置,点了几道招牌菜。
服务员走后,他以食指抬起她垂下的头,浅吻她的红唇说:“我们一个月必定有三次要到这里用餐。”
她仍是不习惯他的亲密,倏地酡红双腮,捂住嘴,别开头,含糊的问:“因为你妈咪?”她记得他妈咪好像是意大利人。只是,说就说嘛,何必吃她豆腐,吃上瘾了不成?
“两天后她也是你妈咪。”他指正,说,“你最好不要再叫错。”
“一时改不了口。”她敷衍的说。说不定人家还不屑她的一声“妈咪”呢。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一位白领美女朝这里走过来,惊喜的低喊:“日少,你今天也来这里用餐呀,真巧。”看来,她今日碰运气的行动是做对了,太好了!只是,他身边的少女是谁呢?看起来很单“蠢”,对她不会构成威胁的。
日少?又是叫他日少。她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称他日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日少、日少、日子太少,而不是代表日少爷呢。而她到现在都不确定要叫他什么:日少?他铁定不高兴。阳日晔?不礼貌也不合适。日晔?她叫不出口。日或晔?又太亲密,杀了她或许会更快一些。老公?劳工吗?这称呼她更是不会叫。郁闷。
看他不理会的模样,晓得他是不想理人。见美女显得有些尴尬,她决定当个好人,给她机会如愿的巴结他,于是便在他耳边小声的问:“洗手间在哪里?”
他指出方向,说:“直走,然后右拐。”在她起身欲逃时,他扣住她的手,半是开玩笑,半是提醒的说,“别掉进去,让我在这里等太久。你清楚我对你没什么耐心。”
“哦。”对她没什么耐心?是好还是坏呀?如果是那种见了她就心烦,巴不得把她一脚踢飞到太平洋的没耐心,她会很高兴。如果是这种一小时见不到她,或听不到她的声音就烦躁的没耐心——这种与众不同,不知道可不可以拍卖赠送?她觉得他霸道得夸张。边走边想,她不禁显得垂头丧气。
“她也是你的女伴之一?”美女没他的允许不敢妄自坐下,怕得罪他。就她收集到的资料表明,迄今为止,没有人是他的女朋友,因为他不承认,即使在他身边一两年如她也一样,所以刚才那少女幸运得让人嫉妒,如此的特权,可以亲密的坐在他身边,还被允许可以在他耳边低语。
他冷眼横向她,放话警告:“不许动她一根汗毛,她是我的女人。”
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料到那少女会这般荣幸,竟然能得到他的庇护。她本还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幸好……
又唱了几句独角戏,却又都得不到他的一丝在意,碰了一鼻子灰的她只得随便找个借口,灰溜溜的闪人。
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重新绑好头发后,她好奇的打量镜中的自己。
她实在看不出自己有哪点吸引人的地方,竟然能得到他的关注。难道是这头长发?她记得他很喜欢将她的长发披散开,然后拥着她,挑起一络,在手中把玩。嗯,很有这个可能。如果,如果她一咬牙,把头发一把咔嚓掉,他会不会就不喜欢她?或者怒火高涨的惩罚她的“自作主张”?哼哼,真不知道这头发是长在她脑袋上还是他头上。
抚上红唇,双眼谜离。她分得清星罗和他的吻:一个温柔却浅尝及止,一个霸道得经常害她濒临缺氧昏厥。他们的吻,她都不讨厌,却也说不上喜欢哪一个。
两人比较起来,星罗鲜少亲密的碰触她,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偶尔才会不自觉的牵她的手,抚摸她的脸庞,亲吻她的唇。他就不一样,硬是要她习惯与他的亲密。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喜欢占有性的搂着她,最少也要牵着她的手。
两人相差好多,一个南,一个北,两极分化的代表吗?
当初和星罗在一起时,她渴望能与他再靠近些许,让她更有真实感,不会患得患失,甚至认为他和她仅是单纯的朋友而已。如今,和阳日晔在一起,她却希望他稍微疏远她,让她拥有自由呼吸的空间和权利……
唉,倘若能中和,那该多好——
哎呀——糟糕!她竟然发呆得忘了时间!
匆匆赶回座位处后,她想转身逃走。
真衰,美女早已无踪影,菜已然上桌。而他,正慵懒却危险的坐着,伸的挺直的双腿上下交叠,直盯着她,仿佛视机而动的猎豹。
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对面,她不敢看向他。
“坐过来。”他皱眉,命令道。哼,还懂得害怕啊,竟然真的“掉”进去了,让他等了些许时间。
她可不可以拒绝?不过看他脸色和神情,她最好乖乖听话。
方要坐在他旁边,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让她落进他怀里,狠狠的吻住她的红唇。
“别——”她双手在他胸前推拒着,想别开头却移不开分毫。她又气又恼,又羞又忿,眼泪竟不知不觉的流下。她讨厌他这点,他老是不顾她的意愿,老是枉顾了她的人权!
或许,她真的会不顾一切的逃婚……
天空,阴霾而灰沉,好似要下雨。
空气里,有股闷热的气息,扰人浮躁心烦。
回到学校,她脸上多了副口罩,遮掩她红肿的唇。
她很生气,她非常生气!
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再和他说话,管他是不是日少,管他是不是她的未婚夫,管他是不是她两日后的丈夫。去他的霸道!去他的蛮横!去他的独占!什么叫做放学后等他?休想!她要请假!她今晚不回去!在哪里过夜或通宵都无所谓,只要不再见到他!
恼火的回瞪那些敌视她的女生。火大的暗咒道:去你们的敌视眼光!有本事去泡他呀!我又没有阻止,反倒乐得打包奉送!
愤愤地走到教室,前脚方迈过门槛,班长就传话说:“教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颔一下首,她转身踏出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她低着头接受教主任锁眉的注视。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恭喜,还是劝你多加考虑,毕竟你才16。”教主任犹豫片刻,叹口气后才开口说话。
“嗯。”她心不在焉的轻应着。
“对方多大?难道就不能多等几年再考虑这个问题?”
“19。不能。”她也很无奈呀,又不是她急着想嫁。
“才19?!难道你……”瞄向她的肚子,他欲言又止。
明白他所指为何,她猛然酡红小脸,尴尬的摇头,小声的说:“我们没有……”年纪小结婚,难道就非得这个理由不可?怀孕了可以去打掉,何必想不开的这么早结婚。
“那么这么早结婚是因为什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坚持。”
“那你可以拒绝,和他讲道理。”
一头蛮牛会和人讲道理吗?她不吭声,拒绝再回答问题。
见她没有再继续回答任何问题的意思,他轻咳几声,说:“你的休学手续都办妥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来学校。”
“嗯。”明天吗?办事效率真快。他的“功劳”?呵,除了他,她认识的人,还有谁有这本事呢?……有,还有一个,那便是星罗了,但这件事情一定不是他做的。
满怀心事的回到教室,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她提出请假,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她快速的收拾好东西,深锁双眉的离开教室。
心不在焉的走着走着,在教学楼下,她见到了朝她这里走来的星罗,她愣住,有些意外,有些别扭,有些不知所措。就这般,隔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她与他彼此注视着对方,两人都止步未移。
他知道了吗,放学时发生的事?他应该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这么平静?
心不由得阵阵抽痛,她暗自咬住下唇,低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经过他身边的刹那,在期待他唤住自己与渴望逃避他询问中,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滑下……
失望的,他没有伸手拦住她;庆幸的,他没有伸手拦住她……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边伤心的流着泪。
茫然的走了一大圈,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流泪。是因为星罗?是因为阳日晔?还是因为自己?
双脚早已经走得泛酸泛麻,发软又疼痛。可她仍在走,因为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即使有,她身上也没钱,不好意思进去——钱包不知道何时被扒走了。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细细的雨落了下来,而她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中午的她几乎没吃什么,到现在又走了这么久的路,不饿才怪。但是她没钱买东西吃,也不想吃东西,她只想有个地方歇息——公园,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呵呵,不会那么倒霉的,不是吗,除非她今日的运气很背。
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刚才经过的公园走去。
找到凉亭后,她终于有了抹笑意,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她闭目休息。
然而,人背的时候,喝凉水都会被呛到。
坐下不到五分钟,她就后悔了,自我嘲笑着——
不错的选择吗?
她错了,错的离谱。她该吸取教训的。
戒备的扫视眼前几名不怀好意的地痞流氓,她懊恼的想跳河。苍天嫌她今天不够倒霉吗?即使带着口罩也会遭遇色狼,他们不认为自己的眼光有问题?或者是他们的胃口太好?
“小妹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游戏?”黄色刺猬头的人邪邪的笑道,色眯眯的双眼上下打量她。嘿嘿,身材还可以。
那视线让她头皮发麻,有抱着垃圾筒大吐特吐的冲动。恶心死了,鸡皮疙瘩都起立了。移动着身子,她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余光寻找着最佳的逃跑方向。
□□着,他们逐步逼向她。
雨,骤然大了起来,劈劈啪啪的落了下来,朦胧了一切,模糊了视线,加剧了心跳,加深了惧意,让一切显得更加混乱狼狈。
猛然,她转身拔腿就跑,希望能逃过这不幸的一劫。
逃跑中,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落在水泽里,被后面追过来的他们踩脏了。
跑不了多久,本来就没多少体力的她根本不可能逃得出他们的手掌心。渐渐地,她慌了,四处张望着,却又看不到四周有其他人影。难道她就要这样被这些家伙给毁了?
不,她不要!她突然改变方向,往湖边跑去,借着冲刺的惯性,不是很困难的跃过一米高的护栏,扑通的跳进河。
水很脏,漂浮着垃圾杂物,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可是她已经顾不了这些,拼命的游着,深怕他们不放弃的继续追赶。
突然地,她停下来,回头环视他们——呵,如她刚才所猜测一样,他们果真没放弃。
她淡淡一笑,宛若圣洁、不可亵渎的莲花,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往下沉,任由湖水逐渐将她吞噬、淹没。
自杀,是突如其来的想法与勇气。死了,她就能成功逃脱,无论是这些人,还是他,还是后天的婚礼。
此刻间,她觉得无比轻松,重拾了久违的快乐。
意识模糊前,她好像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高喊她的名字。
放学后久久等不到人,阳日晔的脸色有些难看了,扣敲着车把柄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力道也越来越沉。
人群由原本的拥挤到此刻的零落,他拨了电话过去,却没人接听,又连续拨了几通,仍是没人接听,脸色益发的铁青了。
寒气,渐渐笼起散开。映着这阴霾灰沉的天色,愈发使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瑟瑟发抖,深怕这心情不好的可怕猎豹突然纵身而起,伤了自己。
月娥的班长走到校门口时便立即感觉到了这恐怖的气氛,他瑟缩了一下,犹豫的看看较为安全的地方,再看看他,暗自为自己哀号几声,认命的畏缩上前,颤抖着声音说:“你好,你是来接月娥同学的吗?”
冷眼一瞥,阳日晔没有说话。
把吓到胸口的心脏硬是压回它该呆的地方后,班长干咳几声,说:“呃,下午上课前,自教主任把她唤到办公室回来后,她就请假离开了。”
眯眼,阳日晔的心更是暗了下来,更是荡到谷底。
班长见状,立即拔腿就跑,心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佛主保佑等,决定到家之后,点把香烧些纸,然后再吃上大大一碗猪蹄米线压压惊。
俊美无筹的脸沉得让人不敢喘息一声,拳头紧得指骨泛白,青筋醒目,抿成一线的性感薄唇夹含无限愤怒。自他身体周遭的散发出的寒意骤然加深,森寒阴冷,以至人群远远绕过他,深怕被冻伤。
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但他,帅气俊美的相貌,尊贵霸气的魄力让人想频频注目,甚至是流连忘返,然而却是心有余而无胆。
她请假了!
她可恶的没有等他!!
该死的她没有告知他一声!!!
更杀千刀的是她把手机关机了!!!!
她跑去哪里了?!!!
他保证,找到人后,他非教训她一顿不可!竟然让他不知道她的踪影!
早知她会搞失踪,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她回学校,即使是用绑的也要把她绑在他身边!
派人四处寻找,他不接受找不到人、不知所踪的答复!
可恶,她是存心要看他会不会紧张吗?!
她是存心要测试他到底在不在乎她吗?!!
她是存心要知道她在他的心中地位多高吗?!!!
天杀的杀千刀!!!
她以为她是谁?!
天杀的杀千刀!!!
他该死的还真的紧张!
天杀的杀千刀!!!
他该死的还真的在乎!
天杀的杀千刀!!!
他该死的还真的将她放在心中!
月娥!你最好能有绝对的把握消除我心头的怒火!!
油门声骤然咆哮起来,一如他此刻的极度想吼叫的对象——
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