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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绝处逢生 ...

  •   一身的湿衣,昏迷中的司行风,还有难爬的山道,几乎是耗尽了品妤全身所有的力气。
      一路上,跌跌撞撞,牵引的藤条断了好几次,她看着自己被蔓藤磨破割伤的双手,满是鲜血,原本锥心的疼痛只剩下麻木一片,但是只要一停下脚步,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从双臂蔓延开来,传遍全身。
      她用牙咬着衣摆,用力撕开,撕出一段布条,又将双手的掌心在身上微干的衣衫上轻轻擦拭,然后用布条将双手手掌缠好,继续拉着司行风开始赶路。
      她是如此艰难地走了久远的山路,可是这深山里却看不见一户人烟。太阳渐渐西斜,天色也将越来越暗,到时候,她再没有办法实别方向了。
      越走,心里升起的绝望越强烈,双眸早已一片雾气迷朦。
      她蹲下身,看着昏迷的司行风,眼泪顺着眼角抑制不住地一滴一滴向下滚落。
      “你为什么不醒一醒呢?至少睁开眼来看一看,我走的路对不对啊?”
      “你带着我一起跳下济河,躲过一劫,好容易保住了性命,难道就甘愿将命又葬送在我的手中吗?”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求求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呜……”她全身无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泪就像是汩汩的泉水一样狂涌而出。
      她抱住双膝痛哭起来。
      遇到他以来,这是她第二次哭得这样伤心。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流落在这个鬼不见影的山里。就算是看人眼色也好,低声下泣也好,就算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也无所谓,她都可以忍,因为她至少还活着。眼下,在这方圆百里都无法找到一丝生命气息的地方,她真的绝望了。究竟为什么?难道是前世她欠他的,所以今世注定来还?
      可是如果不是他,她也许早已死在马车里或者乱箭下,不是吗?他替她挡下那一箭,是那样的毫不犹豫。为什么?她始终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咬牙切齿,却还是要拼命去救的男人。
      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在心中不停地说:夏品妤啊夏品妤,一心想要自由,可是不经历过一番痛彻骨,又有什么资格说是要求自由?想要活下去,眼下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小时候,跟随爹一起在山里采药的时候,也迷过路,她总不能连小的时候都比不上吗?
      从湍急的济河跳下,都可以大难不死,也一定不会死在这深山里。
      她用手背擦干了眼泪,重新站起身,将蔓藤条绕过胸前,打了个结,迈开脚步,拖着昏迷的司行风,继续向前。
      天黑前,一定可以找到栖身之地。
      一定可以。

      也许是苍天怜悯她,就在暮色越来越浓之际,终于让她遇到了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
      她拨开挡在洞前的杂草,洞内温暖的气息拂面而来。洞内有许多枯叶和枯枝,许是之前有人像他们一样栖身这山洞里。
      她将司行风拖至洞内的枯叶上,然后解下身上的包袱,找到火石,可是火石浸了水,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未能擦出火花。
      既然洞内留有枯叶和枯枝,说不准还有用剩下的火石。她丢下手中的火石,借着洞外射进的月光,在地上慢慢摸索,果不其然,真让她找到了两个火石。
      激动的心情不知该如何言语,也许真的是上苍可怜她。
      她将现有的枯叶与枯枝架好,然后用火石对着枯叶拼命敲打,不一会儿,终于点着了火。顿时,整个洞内亮了起来。
      火光照在司行风的脸上,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这一路拖着他前行,他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伤口之处阴阴地渗出血来,肩头的衣衫早已经染得血红。
      她解下布条,查看伤口,伤势似乎严重了。她重新替他处理伤口,撒上金创药,包扎好伤口之后,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怕他冷,她又去洞外找了更多的枯枝枯叶,堆在周围,架起了火,然后又将包袱内所有湿了的衣服全部在火堆周围晾了起来。
      忙好一切,她便缩在他的身旁坐下,时不时用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没有异常,才放心的拨弄着火苗,整理包袱内的东西,烘烤着不知是否还能再用的一叠银票。
      她打开另外一个瓷瓶,里面装着两粒深褐色的丹丸,还散发出一种淡淡幽香。不知是什么药,她小心翼翼地盖上瓶盖放好。
      蓦地,同瓷瓶摆放在一起的防水皮囊夺去了她的目光,究竟这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比那一叠银票还这么重要。
      十分好奇,她打开防水皮囊,里面放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许多多人的名字,每一个名字上面都用朱砂笔重重地划去。
      她翻了又翻,直到最后一张,尚有几个人的名字上没有那一道朱红砂印。
      她不禁疑惑,何以划在名字上的一道道朱红印记,像是一种种记号,感觉像是宣判了这个人死亡一样。
      她蹙起眉头,将这份名单叠好,装入皮囊内,并将它和瓷瓶摆放在一起。这份名单既然能这样保存,对侯爷来说一定十分的重要。
      收拾好东西,她的肚子发出一声难堪的咕咕叫声。
      只可惜原本装在包袱里的馒头早已被水泡得没了踪影。
      饥肠辘辘,越是清醒越是饥饿。
      她索性蜷缩起身体,在离了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躺下,也许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许是太累太乏,她瞌上眼没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

      司行风觉得全身都像火烧似的,热得他好难受。
      最让他觉得痛苦的是,他的身体被紧紧的束缚着,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那根绳子。
      耳边不断传来三个男人嬉笑声:
      “虎爷,你拿着那蜡烛做什么?”
      “周老弟,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我前两天才学会的新玩法,非常之有情趣。哈哈哈……”
      “王兄,这叫滴蜡,待会看了你就知道了有多刺激。”
      “这滴蜡可是有讲究的。你们两人都睁大眼睛看好了!”
      司行风一动不能动,他艰难地歪过头,透过散乱的发丝间,他看见一旁站着高矮不一,胖瘦不等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手高举着一只红烛,笑得整张脸就像是一个皱起的橙皮,极度猥琐。
      这个叫虎爷的麻脸男人大声笑道:“我今天就用蜡在他身上滴出一只老虎来,哈哈哈……”说罢,他将红蜡倾斜,一滴红烛泪迅速坠落。
      滚热的蜡油滴在皮肤的瞬间,让司行风的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看到没有,有反应了。再来再来。哈哈哈……”
      一滴又一滴热蜡滴在司行风的身上,一点一点的灼烫感让他不停地紧紧攥着拳头,他无法挣脱那两道束缚,只能咬着牙,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不许动!”
      他被很抽一下,吃痛,瞪着赤红的双眸看向身后的三个男人。
      虎爷狞笑着道:“你再动一动要是让本大爷不爽了,本大爷要你好看!”
      说着,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咬着牙,闷哼了几声。
      “来来来,你们也来。”
      “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
      下一刻,一滴滚热的蜡又滴在他的身上,他终于忍不住地叫喊出声:“啊——”可是这一声叫声是那样的微弱。
      “哈哈哈,下面谁来?”
      “我我我——”
      “啊——”他惨烈地叫了起来,方才又一滴滚热的蜡滴在他的足心,那锥心的疼痛,让他不停地蹬直了双脚,只是无论怎么都挣脱不了锁着脚踝的绳子,而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份难熬的痛苦。
      因为他若是痛得叫出声,他的叫声只会令他们更加亢奋,折磨他更加地卖力。
      这一夜,他全身的皮肤就像是不停地被火铬火烫。
      他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干涩的喉咙里拼命地呼喊着:“你们这群畜生……我会杀了你们……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沉睡中的品妤被司行风惊醒,她睁开眼,看到他满头大汗,不停地挥舞着手臂,脸部的表情极为痛苦,口中不停地呻吟着:“畜生……我会杀了你们……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这是梦魇。
      她抓住他乱挥的手,喊道:“侯爷!醒醒!”
      “畜生……我会杀了你们……畜生……”
      “侯爷,醒一醒!”
      他痛苦地挣扎了一下,终于梦魇中醒过来。
      一双含怒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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