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十年》八卦门生

21、迷惘

　　按照三天之内南北必有一次对话的约定，我打电话给老爹，告诉他我没被拐卖，在学校里好好的，顺便商讨一下关于去XX市实习的事宜。详细地给二老各叙述一遍实习的事项，以示我极具耐心，语气极致柔和。
　　老爹说：“那边有咱们这边好吗”这我哪儿知道啊，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儿，没去过，怎么能随便下定论，但是为了讨好老人家，我说条件肯定没家里那边好，甚至是贬低了那个地方一把，我言不由衷。老爹没出过远门，总以为哪儿都比不上自己的家门，其实只要他走出去，四处看看就不会总说家乡有多好了。老人家都是这样吧。
　　老爹问：“在那边实习都干些什么”
　　我说：“就是大部分时间下工地，去水库、渠道什么的，去乡下”就像政治王教授所言，好不容易从农村包围到了城市，眼下又要杀回农村了。但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深入到基层嘛，体验民生，也没什么不好，况且我喜欢深入到自然之中。
　　老爹的杀手锏又来了：“南方山区多，还要到水边上去，多危险，总发生滑坡泥石流，不安全”新闻看多了，总是报到前天哪里滑坡啦昨天哪里又发生泥石流啦，伤亡惨重，损失惨重。这四年来，他嘱咐我最多的就是“别往有山有水的地方去，老实在学校里呆着”而且以极其强调略带训斥的语气。四年里确实让他担心不少，而且我不喜欢和家里联系，就更让他生气，总觉得我这孩子原来在家里的时候是不是给亏待了还是怎么地，怎么会变成这样，跟家里一点都不亲热。其实不是的，我只是不善表达内心的想法，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班上的一个女孩子总在课间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说她想家，甚至还会哭。我就纳闷了，学校离你家有多远啊，至于的嘛，我很看不惯。现在是老爹狠看不惯我。他嘱咐我的时候我只是左耳听右耳冒，我并没有听话，经常自己到浏阳河边散步，去步行街的时候也会走一段路到湘江边，吹吹江风，那座名曰岳麓的山头也登顶过几次。
　　我跟老爹说实习期间的待遇不怎么好，但是可以实习到参加事业单位的考试，通过了就可以入编制，可以留在那里工作，就是事业单位的人了。老爹听了自感不妙，还是以山区不安全为由，让我不要一门心思太过于重视。
　　本来我是想跟老爹商讨我这块没人要的血脖子肉，他愿意多少钱一斤出售。看来老爹不大乐意卖，不是嫌价钱便宜，而是那个地方离他太远，他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我理解，四年前我没听他的话留在T市只身一人来到了离家三千里的C市，如今服刑期满，终于可以给释放回去了，他不想我一个人在外继续漂泊，短是几年，长则一辈子。我想我是和老爹一样的，不善当面表达感情，但是做的事都可以被人感知，很实在，这就够了。
　　老爹这番心思我还能怎么办，毕竟他是50多岁的人了，他老了，我要考虑他的感受，不能自以为是，这件事还得掂量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