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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渎神者 ...

  •   楔子

      流星街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或许,真的很难下一个定义。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资源真的十分匮乏。土地是盐化贫瘠的,就算有‘外面的世界’时不时倾倒着新鲜的‘物资’——当然,这些‘物资’多数是垃圾,没有太多的可用价值——也于事无补。

      有实力的人可以靠和外界,特别是□□那千丝万缕的联系得到生活必需品甚至是奢侈品,但平常人就十分困难了。垃圾里可利用的食物和用品是十分有限的。尤其是孩子,在这里能够活下来从孩子到成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庇护。

      除非得到什么特殊的机遇。

      这里几乎没有普通人生存的土壤。所以所有活下来的人,对外界的人而言,性格与价值观已经极度扭曲,任何一个人走出去,恐怕都要对外界造成极大地伤害。

      不过,所幸能或者出去外界的并不多。一是因为能够出去的路及其隐蔽,二是因为流星街的绝大多数人对外界并不太感兴趣。

      价值观的差异,社会性的差异,生活的艰辛,以及流星街核心枢纽掌权人物的控制等等,使得流星街和外界人物,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暂且相安无事。

      外界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罪恶之地的存在,而流星街的人即使知道,能够出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光明与黑暗两个极端的存在,同样的人却有着不同的命运……多么讽刺的世界。

      第一章

      睁开双眼,灰蒙蒙的天空中,光线散漫地照射下来,均匀地洒遍了大地,还有我的身躯。

      又过了一天,……又活下来的一天。

      这日子过的可真不容易,但好歹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一天天地长大。即使活着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在不停地挣扎着。

      不。我想我说错了。或许,活着本身就已经是意义。

      真像是挑战自我的生存极限。啊,能在这里活多久呢,真让人感到好奇。

      “……你在想什么呢?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刚才听到声音,似乎又有新的垃圾倾倒在了这个区域。”

      熟悉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不中听的话。刚睡醒就不能让我稍微发下呆吗?反正就算现在去了,也不可能来得及。

      “你真是恶趣味……明明知道现在去了也不会有我们的份。强者为先,我们不过能翻翻最后剩下的东西,晚点去又如何?而且那样毕竟更安全点。”

      对方只是笑了笑,黑色的双眼如一潭死水一般,深不见底也看不见任何情绪。脏兮兮的脸蛋,黑色的乱发,一点也不讨喜。啊,算了,说他不讨喜其实也是在说我自己。

      毕竟我和这家伙长得一模一样,估计这狼狈样也差不了多少。

      “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是啊……我在想,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每天都一成不变的灰色天空。啊,没错,我们并没有住着的遮蔽天空的地方,只能露天地靠在一个被无用垃圾掩盖的隐蔽角落。这是我们暂时的根据地,在被讨厌的人赶走之前。

      “呵,这种事想着又有什么意义”他居然破天荒地短暂笑了一笑,没什么取笑的意思,只是陈述式的语气,“跟着本能活下去就好了,只要活着,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这样活着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我叹了口气,他马上接上,黑曜石般的眼睛透出认真的神色:“嗯,所以你要去死吗?”

      “……还是不用了。”我知道,只要我说了任何表示肯定意味的词,这家伙肯定会直接动手吧,真是可怕。

      不过情况反过来的话,我也会和他做同样的事就是了。

      如果没有了生存的执念,与其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死在不知名的人手上,或者拖累了自己——倒不如死在自己手上。我们毕竟是双胞胎,从有意识起就一直呆在一起,所以对方还是很重要的。

      正因为重要,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呵,真是可惜。”

      “喂喂,你真觉得可惜么?”我没办法似地回了一句,然后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地问他:“对了,你说你想要的名字是什么?”

      “……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鲁西鲁……,你怎么取个这么绕口的名字……”我有点无语,觉得他突发奇想想要取的名字实在十分绕口,根本就是记不住:“而且我比较好奇地是,你怎么突然想要取个名字了?有什么意义吗?”

      我们其实原来有名字的,只是这么多年来早就不用了。因为挣扎在生存之间,名字其实没什么意义,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小虾小鱼来说。

      流星街的水,实在是很深。就算再强也都有被秒的一天,更别提我们的实力实在有限。在这里,永远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若不是我们够谨慎,有一些运气又真有些天分,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

      而我们之间需要谈话的时候,也几乎永远用不上名字。

      “嗯,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是单纯地喜欢而已。”他慢慢地说着。他似乎喜欢在说话的同时思考,语速着实有些慢,“或许,是因为看了前几天捡到的那本书吧。”

      我们会一些文字,因为我们并不是出生起就是流星街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被人养到一半,丢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没什么意义。

      “哦,是那个啊……”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前几天捡到一本破破烂烂的故事书,我连着翻了很多篇故事都缺行少页的,到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就再没去理它。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个耐心看,这和自己费脑筋去编一篇出来有什么区别:“难道你翻到了完整的故事?”

      “……不,没有。你不是也看了吗,怎么可能有完整的故事。”

      也是,要是完整的话,怎么着也轮不上我们能拿到。

      “那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了那本书单纯地喜欢上了这个名字然后要取给自己?
      “只是很中意这个名字而已。库洛洛•鲁西鲁……”他深思一般地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似乎有这个兴致谈谈他突如其来想要给自己取名字的意图。

      “在那个不完整的故事中,我判断出……这似乎是一个渎神者的名字。神掌控着命运,生老病死,都不由人自己,所以渎神似乎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

      “所以,我想要这个名字。……渎神者,库洛洛•鲁西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渎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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