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霍华德庄园》蜜饯式宝宝

10、第十节

　　瞳被光绑了个结实。

　　看着自己身上一圈又一圈的绳索，瞳没有挣扎，动了动，平静地问道，“在杀我之前告诉我，到底是谁在陷害我杀人的？是你，还是管家叔叔？”

　　“管家叔叔，这叫法还真是好听啊。”光一改往常的温文尔雅，狰狞地邪笑道，“没错，是我让他干的，那老头子贪得无厌，平时偷家里的东西出去变卖挥霍还不够，还要我给他补那些赌博的无底坑，那种吸血鬼留着是个祸害”

　　“所以你就要他杀人？”瞳声音里透出来一股愤怒，“你到底让他杀了多少人？”
　　“不多，才五个而已”。光满不在乎地板着指头数着，“你那个风流成性的姐夫，他的两个小情人，怎么样，我对他够好了吧？怕他在地底下寂寞还送了他两个姘头。至于你那个哥哥，他早该死了，这些年他不知道背着你父亲干了多少肮脏勾当，毒品□□的事情一个都不落下”光说到最后倏地停下了，眼神冰凉地流露出了一点内疚，“只有一个人，她是个意外。”

　　瞳又挣扎了一下，她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愤怒了。“我母亲不是难产死的是不是？”
　　光踢了踢地板，弯下膝盖来，把自己的脸贴近到和她只差一厘米的地方，轻轻地晃了晃手枪，“没错，她是被你的管家叔叔杀的，当时她撞见了那个混蛋趁着她虚弱的时候去偷她的珠宝，结果被踢在了这里”，光轻轻地拍了拍瞳的腹部，“真是个伟大的母亲啊，为了不让孩子受伤居然还忍到了生产之前，感谢她吧，还能让你在这里听到真相，下了黄泉记得帮我和她说句对不起。这些年我在这个家里面被当牛做马使唤，只有她还把我当过人看，我本来只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这个庄园的，可要怪就怪那个侦探，谁让他来的不是时候。”光说完抓出一块手帕塞到了瞳的嘴里，撕开了纸筒外的密封包装。

　　一块羊皮纸样的东西从筒中掉了出来。
　　光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顿时像遭了雷劈一样地从头到尾都被电流给电得麻酥。
　　发黄的羊皮上画着和第四幅壁毯上一模一样的摩西十诫的图画，下面是两行金线绣的小字

　　——永不贪婪
　　——回到原点吧，希伯来者最宝贵的财富那里。

　　光发出了一声凄大笑，“妙啊”，他边笑边擦着眼泪说道，“永不贪婪，好一个永不贪婪啊，你们的祖先为了要子孙后代诚实做人，竟然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来，真是妙不可言啊。”他转过去对着几幅壁毯上的画像说话了，“看看你们诚实的后代吧，他们都做了多少肮脏不堪的事情，荒谬，这个世界没有公理，小偷和海盗成了正义的使者，最老实的人却要一生受屈辱，让这些见鬼的真理都下地狱去吧，这世上不存在公平”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追求所谓的正义”
　　他说的正狂妄酣畅，却不料在他口若悬河之时，屋子里忽然想起了仁王的声音。

　　光打了个冷颤，他慢慢地回头一看，房间里哪儿有仁王的影子，只有不知道何时自己解开了绳索站了起来的瞳在用一双直视人心的眼睛看着他，冰一样的目光，看得他浑身寒意。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光喝问道，“到底是谁？”
　　‘瞳’抬手将一把长发扔到了他的面前，光拾起来一看，楞。

　　这哪儿是人的头发，这分明是一顶假发帽
　　窸窸窣窣地衣服摩擦声响了起来，光预感不祥地猛抬头，一看，瞳已经变成了褪尽伪装，一头白发，正用一对冰凉冷静的眼睛盯着他的仁王雅治。

　　“原来如此，是在单独和瞳说话的时候易容换装的，是吧？仁王先生”随着光从地上站起的动作，仁王移动着□□位置，却始终都将枪支对准了他的正面，光一点儿畏惧的表情也没有，像和朋友聊天一样地说道，“大名鼎鼎的欺诈师，我小看你了。”

　　“不客气，应该说该谢谢你”，仁王忽然将手‖‖枪在手中溜溜一转，插入了自己的腰中，悠然地答道，“这么多年没用过这东西，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特长了。”

　　“是吗？那么仁王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光将双手抱拢在胸前，问道。他清楚，现在已经逃生无望。

　　“从这里。”仁王扬起嘴角，从衣袋里拈出一张照片扔给他，这是管家在死前扔给他的“该说，你和那位管家是什么关系？孙子？或者说你是启三郎的亲生儿子这样听起来会舒服些吗？”

　　光看他的样子像在看一只蟑螂，伸出脚来朝着照片上一踩，将完整的相片蹂躏成一片污泥，又一脚踢开老远，“你翻过我的书房？”

　　“你自从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以后，就下定了决心要报复所有人，”仁王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开了，“又不想自己将来惹一身的麻烦，所以就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一招。利用自己和管家之间的血缘关系假意打张亲情牌，然后再用钱喂饱他的赌瘾，接下来只要和他说弄死这家人，宝藏我们平分，等到找到钱的时候再让他畏罪自杀一切就都皆大欢喜了，是吧？这样的设计确实高明，只是你没料到他会提早出局，那个管家的死是这次布局里面，你唯一的失败。”

　　“那是他自己犯贱。”光微微一笑，“我告诉过他不要碰那个丫头的耳环，那上面洒满了□□，原本我想让那个笨蛋丫头发现自己房间里死了人以后自己把耳环拿起来，然后伪装成自杀现场，可谁知道那个老头子见钱眼开，自己拿走了一只耳环，不过这样更好，用不着脏我的手去杀那个魔鬼”

　　“原来如此”，仁王从右边口袋中套出了瞳的另一枚枚红宝石，这是管家在弥留之际强撑着身体塞到他手中的，他还借着最后的一点力气说了半截话——小姐不是杀人凶手，凶手是——。

　　说完了话的光长久地凝视着挂在墙上的几幅已经磨破了边的壁毯，他看起来彻底地遗忘掉了仁王的存在，一双漂亮的细长凤眼在毯子上自如的游离着，仁王摁了摁坚硬的枪把，又高举了几分，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跟我去自首，选一个吧。”

　　光发出了一声轻蔑地嘲讽，不合时宜的伴随着微笑，慢慢地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哪儿也不想去，他从容温和如面对老友一样地说，在哪儿出生就该在哪儿长大，死亡也要一样，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仁王心里涨潮一样的不祥汹涌。
　　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他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露出半点紧张的情绪来，哪怕手心里冒出了冷汗也依旧要平稳地把话说完，**马上就会过来了，你逃不出去的。

　　光大笑。
　　“仁王雅治，我还以为你有多有本事，大名鼎鼎的欺诈师原来看人心也不过如此水准，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话毕，房中忽然弥漫除了浓浓的汽油味道。

　　仁王迅速地向后退，他看清楚了，光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放上了汽油，刚刚在他用枪对准他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按动了引爆筒底的装置，黄色的浓稠液体正以飞快的速度从屋子的四面八方涌向正中央。这间屋子此时已经成了汽油的池塘
　　退到了门口处，仁王使劲地一拧把手，没用，被反锁住了，屋子被他布置成了一间活死人密室，用来作为自己和他，或者说原本是清水瞳的坟墓的华丽墓地。

　　深深的寒意浸透了他的骨头，原来从一开始他做好了准备想弄死所有人然后自尽身亡，宝藏不过是他用来布局的棋子，他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不是钱财。所以他才要带走瞳作为人质，软弱无能如合子，只要瞳和在这个家上面卧室的清水启三郎一死，她自然彻底崩溃掉，这个做法堪称一箭三雕，永绝后患。

　　“再见了，仁王雅治。”光在黑暗中按响了打火机，一簇微弱的火光随风摇摆，将他那张粉白如鬼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恍若死神，“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打火机被他扔到了地上，顿时，几道火舌携带着浓烟劈里啪啦地从四面包抄向了在正中央的仁王。光在火舌窜向自身的一霎那再度大笑，接着便是凄厉地几个啊叫声，一具烈火烧身的身体不消片刻就在他的面前化为了一片灰烬。

　　仁王捂住了鼻子，他冲向挂着壁毯的墙上用力一扯，抓下了第四幅壁毯，然后操起一把凳子用力地对着玻璃窗一砸。

　　透明的玻璃被砸出了一个一人大的透明小洞，仁王深深地吸进一口空气，展开毯子，握住了它的四角，两眼一闭，从楼上跳了下去。

　　身体如一片漂浮在空中的羽毛，轻盈恍惚中，只感觉重心在飞速地下沉着。
　　几秒种后，他的一只脚踩到了一片湿润的软绵绵，仁王顾不上另一只砸在石头上生硬发痛的脚，抓过毯子，朝前跑出十几步，扑倒在地上，深呼吸一口，猛的按住了呼吸。

　　一声巨响轰然响起在背后，热浪和冲天的火光燃烧了整片天空，霍华德庄园的夜晚瞬间亮如白昼。
　　大小石屑纷纷扬扬地往下落着，房间的顶层开始了塌陷，壁柱倒塌的声音犹如多米诺牌般一声接着一声，蔓延一片，延绵不绝。

　　仁王慢慢地拖起了身体，拨通了吉川的电话。
　　“吉川探长，是我，”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喂，仁王老弟啊，我们按照你的指示已经提前把庄园里的其他人都转移了。”吉川兴致勃勃地说道，颇为得意自己方才演出的一幕戏。仁王在和瞳调换身份的时候以纸条留下了嘱咐，在银行的一幕不过是两人联手的演戏，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好将屋子里面的几十口主人佣人悉数转移，看到大功告成，吉川喜不胜喜，“委屈老弟了，我马上派人去接你。”

　　“多谢了，到门口见吧”仁王吃力的说完，随时撕下一块衬衫包在了自己流血的腿上，又小心地收拾起了壁毯，慢慢地从泥水地里拖出来身子，走向大门处。

　　最后一声爆裂声响起的时刻，，天空仿佛是绽放的烟火，红蓝绿紫各样颜色染透了深蓝色夜幕的苍穹，仁王默默地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湮没在火海中的庄园，轻轻一叹

　　永别了，霍华德庄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