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煽风

68、part.20 兄妹

　　多少次我问我自己，我为何出生，为何成长。
　　为何云层流动，大雨倾盆。
　　在这世上，别为自己企盼任何事情。
　　我想飞向云中，只是我没有翅膀。
　　星光在天际引诱我，但触到星星是如此艰难，即使是最近的那颗，
　　而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
　　我会耐心等待，我为自己准备，那通向我梦想和希望的旅程。
　　不要燃尽自己，我的星星，请等我
　　有多少路我将行走，有多少山峰我将为了寻找自己而去征服，
　　有多少次我将失败，有多少此我将重新开始，
　　而这一切是否有意义
　　我会耐心等待，我为自己准备，
　　那通向我梦想和希望的旅程。

　　——vitas《星星》
　　煽风个人认为这首歌词很贴切冥玥的心态。所以特别喜欢。特此摘录。作为开端。这一篇为了描述方便，特地以冥玥的视角来阐述，还望多多包涵。^-^（最初写的是梦夜版本的，可觉得没这个好，所以就不上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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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玥心情很乱，毒神医的意外出现无疑打破了他以往的平静。那个男人是不是能带来冥夜的消息？他这样想着，不停驱策着爱马飞驰。即使是在逃命的时候他也没有跑这般焦急，简直到了风入四蹄轻的地步。

　　远远望去，江边驰来了一匹枣红色的马，上面坐着一白衣。白衣素来是毒神医最喜爱的色彩，冥玥这般想着，再次加快了速度，朝那骑驰去。

　　距离近了才发现不是凌尘，却像极了冥夜，虽然覆着面纱瞧不出容貌。可那身段却同冥夜如出一辄。回想起那在北邬封地的那一年，日日夜夜陪伴在身侧的便是如同熟睡着的冥夜，娃娃般娇美可人的睡颜，每次都忍不住冲动想要俯身亲吻膜拜。但理智总告诉自己她不仅是同父异母得妹妹，而且还是那个妖女的女儿，死对头的胞妹。唯有一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自责了足足半年。这份感情绝对是错误的可偏偏控制不足。冥夜就好比那颗最明亮的星星，高高挂在天际，让你看得到，却触不到。

　　望着那个身影，冥玥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巧合，茫茫人海相似之人何其多，何况冥夜怎么可能从冥晔手中逃出呢？更或者，只是海螫圣楼……

　　久久才挪开视线，正在分神之际，却不想迎面飞来一道急厉鞭锋！退已然不及，唯有正面应对。抖是最可靠最实用最具杀伤力的鞭法。闪电般的一击如果击中手腕，很可能就会打断。如果击中要害部位，很可能就会要命。要手腕还是要命？

　　一时只听哧哧作响，白鞭已近在咫尺，冥玥纹丝不动，冷冷一笑，将内力护住手臂，出手如电，看似信手挥洒，可这一招无论内劲手法，均然妙入巅毫，下一刻那截鞭身已乖乖落在他的掌中。鞭子的力道远不如声势来的烈，反倒是轻飘飘的没有杀伤力，冥玥不由得有几分疑惑。怎么有这么‘次’的刺客？

　　夺过那白衣的兵器，入手只觉一阵透骨冰凉，他瞄了一眼那奇怪的鞭子，才发现那竟然是以一节节白森森骨头组合而成，尖端的骨头细细短短，分明像是手指的骨头。当下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险些就想丢掉。
　　马儿还在奔驰，瞬时已到了那白衣面前，白衣不退不避，只是静静的坐在马上静候。好个窈窕白衣，就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菡萏出淤泥而不染。可却偏偏使用那般诡异阴邪的兵器？
　　白骨鞭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定在白衣的咽喉上，“说，你是谁派来的！”虽然心中已同冥晔划上了等号，可江湖规矩，问还是要问一声的。

　　“拿着别人得东西威胁主人可不好。”柔柔脆脆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白纱中飘出。

　　冥玥一怔，这个声音……可转念一想有觉得不可能，夜儿根本不懂武功啊。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你是什么人！”莫非有人刻意冒充？究竟有何图谋？

　　“哥哥不认得我也罢了，可不要老拿着我的兵器比划着我呀。”声音如流水潺潺而下。“白骨鞭还是还给我吧。它可不喜欢外人。”纤葱指尖轻叩。

　　冥玥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怪力突现，掌中的鞭身不受控制般的颤动起来，他收力想与之抗衡可效果微乎其微，鞭身顷刻碎裂成了一节节，那一节节大小不一的白骨漂浮在空中，朝着那白衣飞去。最后悬浮在白衣身边不停的绕着圈，好似形成一道防护网。

　　飞廉（冥玥的爱马）受了惊吓，嘶嘶鸣叫起来，蹄子不时地倒退数步，冥玥暗自惊讶，好容易定住心神。手心里冷汗连连。
　　不过，事实上，白衣的马也好不了多少，或者说反应更加激烈，因为这种场面它也是头一回看到……

　　只听得一声惊呼，冥玥觑眼看去只见那白衣竟然被自己的马给癫了下去，他连嘲笑都来不及，那一刻在冥玥眼中一切好似慢镜头般的，空中裙裾风飘袅娜，翩然飘落，好似白昙花摇曳绽放，娇艳无比……
　　白纱被风掀起，露出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小脸。樱口轻启，苍白惊恐不已……

　　视线在那一刻相遇，冥玥只觉心跳呼吸皆停止了，再也不及细想，将手在马上一按，腾身而起，形如苍鹰搏兔，飞身扑去，在落地一刻搂住了白衣，以身相护。

　　身后枣红骏马发出一声嘶鸣，蹄子就要落下，白衣一声惊呼：“玥哥哥！”
　　“乖，闭眼。”冥玥搂住妹妹，在耳边低语。情况紧急，梦夜不疑有他，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冥玥面沉如水，侧身右掌疾出，这一掌乃是拼尽全力地出手，丝毫不留后力。一声悲鸣，枣红马中掌硬是碎成片片，血如细雨蓬洒而出……

　　冥玥左手紧紧搂着梦夜，右足突然在地上一撑，矫然腾起，一个翻身，左足落地，又是一个翻腾，如此乍起乍伏，矫如神龙，重复三次，稳稳站在两丈开外。可即便如此，那如密雨的血还是浇了二人大半身，远看就好似两个血人一般，狼狈不已。

　　冥玥稍稍拭去脸上依然有些温热的马血，撩开那由于沾上些许血花，好似绣上梅花的面纱，柔声道，“没事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睫毛翕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梦夜倒吸了口冷气，“好多血！”
　　“不是我们的。”冥玥解释安抚道。

　　“啊……小枣！”自己又间接害死了一匹马。
　　（冥玥狂汗……怎么不先关心我？）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办法……”冥玥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怎么会用那么……奇怪的鞭子？”在脑海里搜索斟酌了半天，为了不上伤害妹妹的自尊心，冥玥才选了奇怪二字来形容那根白骨鞭。“还有，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梦夜扬手，收回了那依然飘荡在半空中的白骨鞭，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原本洁白的衣服变成了红白交织，腥味十足。早知道就不给冥玥来个下马威了，真是作茧自缚。还是开门见山算了，“我想通了，我们还是联手吧。”

　　“嗄？你说什么？”冥玥一愣，没听错吧？

　　“玥哥哥你知道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穿了也就只有竞争，合作，顺应，冲突这四种。”梦夜缓缓说着，“你以前不是希望我与你联手对付冥晔么，现在我答应你。”

　　“为什么？”冥玥面色平静，缓缓道。

　　“因为人是会变得。”梦夜低头，淡然一笑，那笑容如菊花般凄凉绽放。削葱般的手指缓缓摘下斗笠，银丝如瀑旖旎而下，披洒在肩上。衬着血染的衣裙，美得实在邪气。“我已不是我。” 难解愁发百千丈, 深入钗珠咫尺寒。

　　冥玥只觉雪白光润，神为之飞，意为之驰，心猿意马间，一阵冷风迎面刮来，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你的头发……”

　　“我们是同一阵线，有共同得敌人。”梦夜语气淡漠好似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般。昔日晶莹剔透的心、不谙世故的眼神，好似过往轻烟，现在全没有了。“那么你究竟想与我合作还是当竞争对手？”

　　“那要看你要的是什么？又能给我什么？”冥玥好整以暇道。“不要异想天开的告诉我，就我们两人便能推翻冥晔。当初你我若是联手说不定还有机会，可如今你看看我，手头可没有半点兵力。可以说是自身难保。谈何合作？”以退为进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

　　“那你想要什么？云曜么？”梦夜追问道。“现在虽然不行，可以后我可以想办法……”

　　冥玥阻止了梦夜，“我要的你给不起啊。”笑着摸了摸梦夜的头发，像儿时那般亲昵。
　　“……”梦夜没有说话，抬眼注视着冥玥。

　　“可是我要你记住，帮你，我不需要任何条件。”句句发自肺腑。
　　“玥哥哥，你吃错药了吗？”梦夜眨了眨眼睛，讪讪道。

　　“大概吧……”冥玥挠了挠头发，笑了。人生没有过错,只有错过,错过了就没有了，现在明白这一道理，希望不算太迟。

　　“冥玥，欢迎加入北行之旅。夜儿，现在凑齐了吧。”梦浔宠溺得笑道。凌尘冷着脸，淡漠不语的望着那摊马血。

　　“他是？”冥玥疑惑道？

　　梦夜轻轻走向梦浔，轻柔的裙裾云朵一般从冥玥眼前掠过。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梦浔身边，“这是我夫君时梦浔。”

　　“还是她舅舅。”凌尘冷不丁冒出一句。

　　绝对冷场……只闻江风呼号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