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现实·圣殿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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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地面还有两三米远的位置，蜘蛛人停在树干上不动了。
黎宿晓拉开保险，举平双臂，但迟迟没有开枪。
他的射击成绩说不上百发百中，而且现在还有各种干扰，直觉告诉黎宿晓，他的第一枪会打空。
“先后退。”他低声说。
几人顺着来时的小路慢慢后移。
黎宿晓听到了风声，枝杈碰撞的声音，然后他看见足足有一米多长的蜘蛛腿在动弹，搭在了树枝上。
“小心。”徐翠衣在身后提醒他。
黎宿晓踩上石块，身形微晃。
趁着这一瞬间，蜘蛛人顺着晃动的枝干爬走。
“它发现我们了。”黎宿晓重新锁定蜘蛛人，只见它距离拉进，把身体藏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
几根蛛腿规律地上下晃动，一点白色绕在蛛腿上。
它在吐丝。
黎宿晓瞬间明白它的意图，脚下移动等蜘蛛人的躯体暴露。
那依旧是人的身体，两条腿垂落，布料破烂地挂在身上。
咻——
一发子弹射出，却从蜘蛛人的腿间缝隙穿过，射中它身后的树。
我枪法真不怎么样，早知道让常阑开枪了。
黎宿晓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见蜘蛛人愤恨的吼叫。
它从树干后探出头，那张人脸面色灰白毫无血色，正张着嘴朝他们哈气，口腔里喷出白色丝线。
“在这里解决掉它。”
他们分散跑开躲避蜘蛛人的攻击。
那摊白色丝线落到地上便腐蚀了周围一片植株。
徐翠衣和梅安也飞快朝蜘蛛人的方向开枪。
黎宿晓靠在树后，他没看到常阑，探头时发现对面的蜘蛛人也出现缩回枝干后面，连几条长腿也收起来。
在这个位置根本打不中它，黎宿晓一咬牙，猫下身子往蜘蛛人的侧边跑。
他才举起枪就看到不远处同样移动的身影，是常阑。
两人对视一眼，常阑朝他点头。
霎时间枪声响起，一枚子弹射中蜘蛛人的头颅，一枚子弹则命中它的后心。
蜘蛛人动弹两下，脱力从树上落下，只是有蛛网的支撑使它吊在半空。
“蜘蛛人死了吗？”徐翠衣扬声问。
“死了。”常阑回她。
徐翠衣和梅安这才走上前，看到挂在半空的蜘蛛人的尸体。
“好恶心。”梅安撇头掩住口鼻，避开顺着蛛腿滴落的蓝青色液体，腥臭味不可避免地侵入鼻腔。
黎宿晓同样后退了几步避开那些脏污，他看向常阑夸赞道：“常阑的准头真好。”
常阑低下头笑了笑。
徐翠衣刚打开对讲机打了报告，就听见身后传来动静，一行人走过来，为首的是云杉。
“辛苦了，做得不错。”云杉说着，对蜘蛛人的尸体开出一枪，一个巨大的黑色网兜盖住它。
走之前，黎宿晓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们用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把网兜装进去。
一行人回到车上。
宁衔日就坐在这里，等人到齐了才开口说：“这只是一次小测验，总体来说，各位的表现都让我不是很满意。”
“首先，失误开枪的那位，枪声惊扰到蜘蛛人使原诺被异常发现提前下手。”
他看向原诺说：“我知道你很强，也有自信独自解决掉蜘蛛人，但如果你有同伴，你的埋伏和攻击能更顺利。”
原诺没说话，点了点头。
“黎宿晓，你们四个人虽然解决掉了第二个蜘蛛人，但配合上还有瑕疵，还能继续磨合。”
黎宿晓听到这话，抬头看见宁衔日略微严肃的面庞。
他们坐车回到异常调查局，宁衔日带他们进入一个会议室。
“恭喜各位加入异常调查局！你们已经通过了最基础的培训，后续的训练会由各个部门负责。”依旧是杨昕，他站在台上，说，“接下来，我会直接公布各位在调查局的分配。”
会议室最前面一排坐着各部门的部长，他们这些新人调查员则坐在后排。
黎宿晓看到了林半茉，一身深色正装，正抬头挺杨昕讲话。
“调查部，原诺，许风……”
“后勤部，徐翠衣，梅安……”
“防控部，黎宿晓，常阑……”
“恭喜各位，期待我们后续的相处，也感谢各位对抗击异常，出入副本，共同为现在和平美好的生活做出一份贡献。”杨昕站在台上深深鞠了一躬。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防控部？
黎宿晓听到这个部门时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不远处的宁衔日。
“诶，你和你表哥不在一个部门吗？”徐翠衣问道。
黎宿晓摇摇头没多解释，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表兄弟。
徐翠衣见状也不再多问，她和梅安分在一个部门，正挽着手聊天。
“恭喜。”散会后宁衔日走到黎宿晓身边，说，“防控部可是最有前途的一个部门。”
“是啊，说不定过段时间我职称就比宁队长要高了。”黎宿晓笑道。
分开后，黎宿晓回宿舍收拾东西，这两天可以回家了，后续就等林半茉这位代理部长的通知。
咚咚。
黎宿晓才收拾了一半就听到有人敲门，他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到了常阑。
“有什么事吗？”黎宿晓拉开门。
常阑自然地走进门，说：“我们可是在同一个部门呢，我有些事想来问你。”
“是关于哪些方面？”
黎宿晓刚转过身，就被常阑吓了一跳。
咔哒，门在他身后合上。
只见常阑左手放在胸前，垂头道：“圣殿在上。”
圣殿？什么圣殿？
黎宿晓听过这个称呼两次，一次是杨昕介绍神弃的副会长，一次是在异常APP里看到那则关于人偶师的帖子。
黎宿晓的第二个反应是，常阑在说什么，开玩笑吗？
半天没得到回应，常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人偶师，圣师有话传讯。”
手机已经停留在通话界面。
好在她一直没有抬头，没有看见黎宿晓瞠目结舌的表情。
常阑为什么说我是人偶师？
本着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恶作剧的心情，黎宿晓从她手里拿过手机，又转身背对着常阑。
电流声作祟，伴随着对面的一点呼吸声，黎宿晓听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
“人偶师，恭喜你成功卧底异常调查局。”
黎宿晓没说话。
“这次你干得很不错，防控部在调查局很薄弱，你这步走得很好，后续我们的行动会方便很多……圣座在等带你的归来。愿你我都获得救赎。”
黎宿晓根本没怎么听对面这个“圣师”在念叨什么，挂断电话后，他僵硬地把手机还给常阑。
“圣师的话带到，我先离开了。”常阑去拉门。
“等一下，”黎宿晓问道，“前段时间，人偶师出现在燕西的事是怎么回事？”
常阑想了一下：“那是画家的手笔，她和我是同级别的圣殿骑士。我还以为，她已经通知圣殿了。”
“没事了。”
常阑很快从黎宿晓房间出来，带上门。
她双眼微眯，把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删掉，哼着小调离开。
房间内，黎宿晓的脑中已经是一团浆糊。
常阑好像不是在骗他，那通电话好真。
黎宿晓猛地想到常阑在副本里的表现和她一直以来隐藏的身份，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这不就说得通了，她是神弃的人，所以才……”黎宿晓瘫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可他怎么会是人偶师呢？
杨昕可是在那节课上形容人偶师杀人如麻，这是他？
黎宿晓想象自己杀人的样子，有些不寒而栗，反胃感随之而来。
而且……
如果他是人偶师，就说明他这次是取代了“黎宿晓”吗？
那么，他即将回到的那个家，那个房子里的小黑猫和和蔼可亲的赵叔，还有远在燕西的他的母亲，不都是他偷来的人生吗？
他还以为，他真的有那样和谐美好的家庭。
“我到底是谁？”
他搜遍记忆，却没能从荒芜的记忆里得到答案。
黎宿晓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他抬头看到镜子里眉头紧锁的自己。
一脸愁容的自己，双目迷茫的自己。
可他没有关于人偶师的记忆，他真的是人偶师吗？黎宿晓忍不住怀疑。
虽然同理，他也没有作为“黎宿晓”的记忆。
“人偶师也好，黎宿晓也好，异常也好，我都只是我。”
黎宿晓自言自语道，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他拿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渍，手放进口袋时摸到里面触感细腻的物品。
黎宿晓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绒布质感的邀请函。
“一年一度的选美大赛”。
是林知养，那位导演在医院门口塞给他的，黎宿晓记得自己应该把它放在家里桌子上了才对。
黎宿晓把邀请函放回口袋，回到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如一滴水融入墨中，黎宿晓刚走两步，身形消失不见。
“黎宿晓？”
门外，宁衔日正在敲门。
忽而他脸色一变，拿出一支异常值测量仪，屏幕上异常值呈峰状有一个陡然的上升。
宁衔日又敲了几下门，没得到回应。
他握上门把手，用力推开门，房间内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只余收拾到一半的行李。
“这里是调查员宿舍，防控部新成员黎宿晓已进入副本。”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现实·圣殿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