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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纸鹤 ...

  •   下午的阳光很温和,特别是冬日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透过纱窗,轻柔地撒入室内。云鹤静静地叠着一直千纸鹤,修长的干净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手中的一张小小纸片。
      小学五年级。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云鹤再次转学。来到那个班的时候,云鹤一脸的平静,没有被同学排挤的恐慌,也没有面对新的面孔感到兴奋。
      夏雨,也就是那一年两人相遇了。
      “这是新转来的云鹤同学,大家好好相处。”班主任简单地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云鹤,然后指着夏雨旁边的空位,“夏雨那有一个空位,你先到那儿坐吧。”
      云鹤点点头,然后背着书包向夏雨旁边的座位走去。
      “你好。”夏雨很可爱,笑起来右边有个浅浅的酒窝,双眼亮晶晶的,让云鹤想到黑夜里的星星。
      “你……你好。”云鹤点点头,然后坐下,老师开始上课。
      午餐的时候,夏雨与伙伴们一起用餐,有说有笑。云鹤端着自己的午餐,寻了个偏僻安静的位置坐下,默默地吃起来。一个人吃午饭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人跟自己的吃饭,都是自己到外面的饭店解决。父母都很忙,云鹤知道,所以他很乖巧,从来不会过多地向父母索取什么东西。
      “一个人?”从云鹤走进饭堂的时候夏雨就看到他,夏雨以为云鹤至少会像其他男生一样聚在一起,没想到他居然找了个这么偏僻的位置。
      云鹤有点意外地看着夏雨。
      “不介意我坐这吧?”小雨小问。
      “随便。”云鹤回过神,低头继续吃。
      旁边传来琐碎的话。
      “新来的和夏雨一起吃饭哦!”
      “就是,我们还没有过呢!”
      闻言,云鹤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这个与自己无关吧?
      “你怎么不出声?”夏雨眨着眼看着云鹤。
      云鹤抬起头,淡淡地说道:“食不语。”
      这下世界都安静了。
      那时候的气氛虽然有点尴尬,特别是夏雨是很受男生欢迎的。不过这没关系,两人的关系似乎在那一天开始好起来。而值得云鹤庆幸的是,他的父母因为要在这边负责一个巨大的工程,要在这边定居至少四至五年。
      于是,云鹤和夏雨一起度过了小学,然后来到了中学。也是那个时候,夏雨教云鹤用特别的折法折叠千纸鹤。
      中学生是个懵懂的季节。云鹤和夏雨走在一起被不少人为是“早恋”,老师找家长谈过,但是双方家长都说两个孩子挺投缘的,他们有没有“早恋”他们做父母的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老师没办法,暗地里也观察了很多次,发现两人真的没有什么出格。聚在一起只是吃个饭或者讨论学习上的问题。学校可没硬性规定不许学生一起吃饭,聚在一起讨论学习。而且云鹤和夏雨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家长和老师们都认为云鹤和夏雨一定会考取同一所高中,可是最后摔破所有人的眼镜。云鹤靠上了省重点,夏雨差了一点,只上本地重点。
      得知成绩的那天云鹤来找夏雨,问夏雨为何会考差?
      夏雨淡笑:“我只是不想与你再比下去,我很累。”
      云鹤闻言,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停留。
      从那一年开始,夏雨每一周都能收到一只千纸鹤。夏雨知道是谁送给她的,因为会那样叠的只有自己和云鹤。可是夏雨每次收到都只放到一边。
      岁月匆匆,两人的高中在忙碌中度过,但是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夏雨仍然能收到来之云鹤的千纸鹤。报考大学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报考同一间学校,更没有在同一个地方。一个在银装素裹的东北,一个在阳光明媚的南国。可是,夏雨还是会收到。
      夏雨很早就知道云鹤的意思,可是夏雨一直都在躲避。夏雨在想,如果有一天没有收到千纸鹤,云鹤可能放弃了。可是,大学期间,夏雨还是会收到直到在毕业的前一个月。夏雨再也没有收到。
      大学毕业,踏出社会,两人的更加没有联系。
      2010年的新年,大年初一是情人节。
      夏雨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喜庆的音乐,喧闹的人群,可是夏雨一点都感觉。
      一不小心发呆呆过头了夏雨一头撞上路人的怀抱。
      夏雨一手捂着头一边低头拼命地道歉。
      “夏雨?”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夏雨一下子抬起头。
      已经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云……鹤?”
      云鹤点点头,带着淡淡的笑,如同当年刚进入班里一样。
      “去喝杯东西吧?”云鹤说道。
      夏雨点点头,两人的相遇让夏雨有点高兴。
      “到那家咖啡厅吧。”云鹤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咖啡厅。因为是新年,咖啡厅里的人不多,有的要么是情侣要么走累了的一家大小。
      云鹤搅拌着咖啡,下午的阳光和柔和,夏雨不觉有点看呆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云鹤停下搅拌咖啡的动作,问道。
      夏雨有些慌张地回过神,“呃……嗯,还不错。你呢?”
      “我?”云鹤笑了笑,“我也不错。”
      此时服务员朝云鹤他们走过来,“对不起,打扰两位一下。今天是新年又是情人节,我们咖啡厅想请两位帮忙叠一只千纸鹤。”
      “可以。”云修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不过我想要一张黑色的纸片。”
      夏雨不明白地看向云鹤,但是服务员却有点震惊地看着他。
      “没有吗?”云鹤问道。
      “呃,”服务员怪异地看了眼夏雨,“请稍等。”
      夏雨见服务员走远了才问,“你为什么要黑色的?”
      云鹤看了眼夏雨,淡笑不语。
      夏雨要了一张白色的纸片,一黑一白,叠法与别人叠的有点不一样。
      两人走出咖啡厅,云鹤将名片递给夏雨。
      “有空联系。”
      夏雨匆匆接过,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也匆匆地递过自己的名片。
      云鹤接过,没看,但是放在钱包里。
      “我还有约,先走了。”
      “好。”
      云鹤点点头,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留恋。夏雨看着云鹤修长好看的身影慢慢地融入人海。
      夏雨有点失望……
      夏雨没想到两人再次相遇是在一年后。本来夏雨有打算联系云鹤的,但是每次联系过去,接电话的都是一个男生,夏雨每次都有种被误认为第三者的感觉。
      这次不是新年,可是还是情人节。
      “真巧,一起去喝杯咖啡吧。”云鹤带着笑意看着夏雨。
      咖啡厅。
      夏雨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年了,怎么没见你联系我?”
      “很忙。”云鹤带着谦逊而疏远地说道。
      “今天是情人节,怎么没见你带着情人出来?”夏雨故意说道。
      云鹤带着幸福而宠溺的笑意,“我只想将他锁在我的世界,不让别人窥视他。”
      “呵呵。”夏雨有点不舒服,心有点纠着,“你的占有欲真强。不过不怕她会就此远离你?”
      云鹤摇摇头,“所以说,我想啊。我们彼此尊重。不过我能遇见他还真的要感谢你。”
      “嗯?”
      “他的名字与你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他是你,后来见到他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是他。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懂得如何去包容一个人的所有,好的,不好的。他有时候像个小孩,要哄哄才开心,有时候比我还要大人,往往能比我成熟稳重。”云鹤带着幸福的语气说道。
      “你的女朋友还真体贴。”夏雨低着头说道。
      “其实,”云鹤带着微笑,“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可是在上中学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坚持,你的远离让我觉得放手也不是一件坏事。”
      “哦?”夏雨抬起头,她知道云鹤喜欢他,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会对她表白。
      “不过,现在我只对他好,所以啊,对你,我们只是朋友。”
      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贵。
      “夏雨,你知道吗?我们的爸妈曾经想要我们结婚。”云鹤如同讲一个笑话轻松地讲起当年的事,“不过,幸好你的回避,让这事儿没发生。不然我也不会遇到小雨。而且爸妈也接受了小雨。”
      “是吗,那你是不是要感激我啊?”小雨强拉出个笑容。
      “两位,今天是情人节,能为我们店里折叠一只千纸鹤吗?”服务员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叠色彩斑斓的纸片。
      “好啊,”云鹤笑道,“给我一张黑色的。”
      服务员一愣,看了看手上的纸片,“对不起,这没黑色的。”
      云鹤遗憾地说:“哦,真遗憾。”
      服务员说:“先生,您可以折叠一只粉红色的给你的女朋友啊。”
      云鹤带着浅笑,“我们不是情侣,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服务员死机了,不知道说什么,就在此时,云鹤的手机响了,是一首优雅的古典小夜曲。
      “小雨,”云鹤的声音软柔起来,“我在哪儿?我在咖啡厅,和朋友一起,你也来吧,我们待会儿可以去吃个饭然后直接回家。嗯,好的,就在XX街的XX咖啡厅。嗯,我知道了,拜~~”
      云鹤放下手机,笑道,“不好意思。那个,你能给两张粉红色和一张黑色的吗?我相信你这一定有黑色的。”
      “呃,好吧,请稍等。”
      “你女朋友来了?”夏雨轻轻地问道。
      “不是。”云鹤愉悦地说道。
      “先生,你要的纸片。”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小雨,这边!”云鹤举起手示意。
      夏雨回过头,目瞪口呆。不是见到什么大美人而是那个人是个美丽的男生。
      “小云,原来在陪大美女喝咖啡啊。”
      “我哪敢!只是路上碰到的。”云鹤大叫冤枉,站起来给那个夏雨拉开椅子,那个夏雨好像挺享受云鹤的服务。
      “你好,我叫夏雨,是小云的朋友。”那个小雨虽然不是大美人,可是美人这两个字当之无愧。
      云鹤嘿嘿一笑,“小雨,我告诉你哦,这位是我小时候的同学兼初恋暗恋情人以及朋友。”
      “哦?”那个夏雨挑起眉头,一副惊奇地样子。
      “还有啊,你们的名字一模一样。”
      “哎,你不会是因为我的名字才当我的上司的吧?”不满蹙眉。
      “你说呢?”
      “我不是你肚子的蛔虫,我哪知道?!”
      “你们的感情真好。”夏雨看着对面两人,心底很佩服,完全忘记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
      “嗯。”云鹤只是点点头,“对了,我们叠纸鹤,这咖啡厅邀请的。”
      “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说着,将粉红色的纸片递给那个夏雨。
      夏雨在旁边看着,那叠法是自己当初教他的,没想到他也有做老师的一天。
      夏雨也拿了一张叠,大红色的,鲜艳刺目。
      云鹤与那个夏雨叠的都是粉红色,而最后的时候,云鹤叠了一只黑纸鹤送给夏雨。
      “这送给你。”
      夏雨小心翼翼地接过。
      看着两人相拥地离开咖啡厅,夏雨才想起他们的真实关系。
      “小姐。”
      夏雨回头发现是找他们叠纸鹤的那个服务员。
      “有事?”
      “那个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服务员问。
      “呃,”夏雨低下头,“不是。”
      “哦。”服务员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黑纸鹤……据我所知,它除了表示庄重之外就是拒绝……”服务员说道。
      夏雨一愣,随即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
      夏雨一回到家就将当年收到的纸鹤全部拿出来。
      每一只纸鹤上都写着一个日期。夏雨找到大学的时候收到的纸鹤,发现从大三开始收到的都是黑色的纸鹤。
      云鹤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
      南方的天气总是湿漉漉的,下雨天,云鹤总是有点忧郁。
      云鹤拿起手中的茶杯,带着慵懒的笑意,随意地靠在沙发上。
      “想什么呢?”那个夏雨带着宠溺的笑意看着云鹤。
      “没什么,只是回忆一些事情罢了。”
      “回忆就好,你可别想太多了。”
      “呵呵。”
      初中开始的萌动到中学的纠缠再到大学的冷淡,似乎都在这一天作了一个了结。
      白雾缕缕,漂浮着淡淡的茶香。
      意外得知黑色千纸鹤的另一含义。不过,云鹤回头看向身侧的夏雨,黑纸鹤现在不用折叠了。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有了一只粉红色的纸鹤盯着自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黑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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