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也是妻》莫町

14、欧阳陈世美

　　服务生小二其实拔腿就想跑，又被何许大爷一巴掌按在原地不能动弹。
　　“大爷我今天要好好审审这个欧阳陈世美，要是我不满意这钱包里的现金你今天就都拿走，要是我满意了就你拿一半我拿一半！”说完得意非凡地斜睨一旁十指交错的欧阳。“我这主意不错吧，欧阳陈世美？”
　　欧阳终于是搞明白何许想怎么祸害他了，心中唾骂：“不错个鬼！”
　　服务生小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一双溜圆的眼就更圆溜。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
　　何许拿了骰盅当惊堂木，往桌上狠狠拍了三下。“肃静！肃静！”一本正经道，看着欧阳捋了袖子坐在一旁，又嚷嚷:“对面去对面去。”
　　“嘿，我说何许你没喝高吧，怎么觉着跟掉酒缸了似的？”欧阳忍不住呛声。
　　“欧阳，我要喝高了就直接揍到你趴下，还容你这般放肆！”说话都打官腔了，入戏果真够快。
　　欧阳想着那皮夹里的一叠现金，就当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了吧，遂也不跟他较真，挪了窝坐到了他正对面。服务生小二最是淡定，杵在一旁，呆呆看着两人互动。
　　“啪！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何许扬声唱到，只惹来欧阳的一记白眼还有冷哼。一见欧阳这反应，何许立马不乐意，甩了手里的骰盅，不管不顾朝着欧阳扑过去。
　　欧阳一个不留神，就让两只胳膊死紧死紧地压上宽阔的沙发靠背，鼻孔对着软绵绵的沙发垫，差点背过气去。
　　“老子不跟陪你玩了！我为小二叫屈！”何许下了狠劲，又是专业出身，欧阳身板就是比他结实，也一时撼动不了。
　　“你给我站着！”服务生一看要打起来，马上要去找人，被何许喝住。“那钱你拿一半去，另一半老子买酒灌死他！”说完又拿眼去横欧阳，“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给人添堵！”就差没拿手去戳他的脑袋。
　　“我混蛋，好了吧，你先放开我。”欧阳扭了扭，觉得被一个大男人压着着实尴尬，这次地怎一个暧昧了得？
　　“我呸，我不上当。”何许在欧阳手头吃了不少亏，就连上次去讨好小二，也是玩骰子输给欧阳的结果。也好，居然让他晓得欧阳的一件龌龊事。
　　“老子说话算数！”欧阳也急了，虽说这里灯光暗，可一道一道的眼神还是不住往他们的角落探过来。
　　“你老子？你要是老子，我就阉了自己老二去当太监！”何许鄙夷，随即意识到两个男人交叠的阵仗是难看，松了劲道，欧阳一个翻身就坐端正了。
　　服务生已不在原地，钱包瘪了一些。欧阳拿过展开粗粗看了，拿出剩下的扔给何许。“你的！”
　　何许也不客气，收了就攥手里。蓦地抬起头，问道：“你跟姓年的怎么回事？”
　　“年？哪个姓年的？”欧阳拈了杯子，呷了口酒。“靠，你还掺冰红茶！”
　　“欧阳你也太能了，到底搞了几个女人了？就不怕得病？”何许抢过他手中的杯子，仰头灌下。“没人让你喝！”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欧阳摇头，也不计较何许刻薄，换了个杯子，又倒了一杯。
　　“看得起？都找到小二那去了！” “叮——“杯子被何许一只手倒扣在玻璃台面，发出清越的撞击声。
　　“莫亭没跟我说过。”
　　“我瞧你这样子就火大！提？跟你说那女的拿着一叠你们上床的裸|照劈头甩了她一脸？欧阳啊，欧阳，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那么狠的心哪？”一想到那天小二对着他说“何许，难道你要我冲出去跟他打架？我打不过”的样子，他就想发飙。好好几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
　　欧阳楞了，“裸|照？”低声自问，突然想到什么，神色狠厉。拿起脱在一边的外套就往外跑，也不理会何许在身后头的大喊大叫。
　　等何许追到门外，欧阳的车子早已入了车流，隐在夜色里。
　　夏商周从二楼的办公室踱步出来，就见欧阳急急擦过自己身边，带着一阵风，推了门向外跑。嘴里低低断续咬着两个字，虽然模糊，还是冲破了嘈杂钻进他的耳朵。“他敢！他敢！……”他还是她？皱了皱眉，刚想举步下楼梯，又一个人卷着风循着欧阳跑过的路径追出去，看不清脸。
　　等过了旋转楼梯走到吧台角落的位置，小二端了水放在他手边。
　　“换壶茶吧，铁观音。”说罢，点了支烟夹在指间，抽了几口，小二已换下了那杯水，搁了茶壶和茶杯。茶壶下还压着一叠人民币。
　　“怎么？”
　　“一个叫欧阳的客人给的。”小二听见那个要他拿一半钱的男人称那个大头鬼男人欧阳。
　　“不少啊。”夏商周瞄了瞄，眯了眼眸轻笑道。“拿着吧，客人给的小费不用跟我汇报。”
　　“刚刚那两个客人差点打起来。”小二见夏商周心情挺好的样子，想必是有点兴趣。
　　“你说欧阳？”
　　“嗯，那人还说欧阳是陈世美。”
　　“呵呵，陈世美？”夏商周嗅嗅扑鼻的茶香，叹道：“名副其实……看样子我也要做点什么了。”若有所思，目光一瞬就拉得悠远。
　　小二挠头，夏商周眼底的东西是他看不明白也看不会的。站了一会，直到台上的歌手跟他招手示意要杯水，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莫亭是出生在下着大雪的日子。老头说是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是雪白，没有丝毫的风。雪下的静谧，莫亭丫头也呱呱落地，说到这的时候，老头还比划莫亭只有多大点，比一只老鼠大不了多少。听得一桌子的人笑，不知在笑老鼠还是笑莫亭。
　　在一团怪异的和乐融融中央，寿星莫亭觉得气闷，瞅着紧挨自己坐着的夏商周，咬得下嘴唇都出了一道一道的印痕。“这男人还真不客气，堂而皇之地吃饭来了。”莫亭丢了无数白眼，却激不起一点浪花。
　　莫止本来插坐在她跟夏商周中间，被老头找了话拉开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局面。夏商周不时我行我素地夹一筷子菜丢进她碗里，还无比体贴嘱咐一句要多吃点。眼见着小碗里头的菜快冒了尖，莫亭伸长了手拿过莫止的碗飞快添了一半进去，声音都笑得甜糯。“哥，多吃点，赶紧给我找个嫂子。”
　　莫止不理，接过碗，换了只空碗放在自己前头，只顾埋了脑袋哼哧吃菜。
　　刚给夏商周开门的时候，怎么就没瞧清楚了再开呢？莫止懊恼，打扮的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提着大包小包，不清楚的还以为新女婿上门呢?看这趋势老头老太迟早要被夏商周收买，投敌倒戈。经过上次那回，还有当年的一些事，哪还能相信夏商周是真心要待小二好呢？
　　“小二，多吃点。”老太太拿了公筷挑了只大虾给莫亭。
　　“妈，吃不完了。”莫亭哀怨地瞅瞅老太太，眼珠子转了一圈，迅速夹了扔进夏商周那只碗。
　　“夏商周，妹妹孝敬你的。”说完眯了眯眼，露了一只明晃晃的小虎牙。
　　夏商周也笑，莫亭立刻避开眼。夏商周这厮一有这表情，就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太可怕了！”莫亭望了望天花板心想，“惹不起我总还躲的起。”一回神，碗里头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多了只虾肉。对上夏商周笑眯眯的模样，不禁油然而生的寒意。
　　“以前都是我剥了你才肯吃，现在还没改过来？”
　　这狐狸！这狐狸！就在这挖了坑等着我呢！莫亭被夏商周满脸晃眼的柔情蜜意刺激得肺都快炸开，胃也跟着一起要抽搐。
　　谁说过那句破话的，谁说惹不起我还躲的起的？我要挖他出来鞭尸！呜呜……老祖宗也骗人！在桌子底下，莫亭抱着最好折断他的命根子这般狠毒的念头，下死命的朝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男人下身踢了过去。
　　莫亭欲哭无泪——夏商周似是早有预见的，从善如流地将破空而来的脚抓进了手里。又好像为了证明自己那天对着他叫嚣涉及到不会随他捏圆搓扁此定论的可靠性，已由大拇指细细摩挲脚背的动作转换成弹奏钢琴般的跳跃——一跃跃上了小腿肚。挣了几下被爪子荼毒的脚踝，又不敢动的太出格，生怕引起一桌人的注意，叫人亲眼目睹一场活色生香的饭桌下的JQ，那误会就更大发了。
　　这头莫亭叫苦不迭，夏商周已经“好心好意”地提出交换条件了。
　　这等恶劣情势之下，就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莫亭也只能点头答应，就算砒霜也只能咬牙含泪当蜜糖吞下肚啊。且当权益之计，小女子能屈能伸！莫亭的阿Q精神及时地发挥了强大的慰藉作用。
　　“等等坐我的车回去。”夏商周故意压低嗓门却是用所有人足以听的明白的声音开口，一桌子的喧腾转眼间静悄悄，几双眼齐刷刷地扫过来。
　　“小二！”莫止意图阻拦。
　　莫亭真想告诉他：“哥啊，你妹妹的玉足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可是不能……还要时刻秉持夏商周提出的建议，比如：“开心点回答，嗯？于是莫亭摆出一副笑得嘴角快抽筋的“开心”表情，点头说好。众人反应不一，老头一向贯彻高深莫测，老太太笑的眼角跟长了花似的，莫止就是一脸小白兔要被大灰狼吃干抹净的痛心。
　　“笑的可真丑啊。”夏商周在松手的一秒还略带遗憾的摇头。
　　“放心，下回我会更丑。”莫亭收回了玉足的“主权”。立马有底气地抬杠。
　　没想夏商周一口齐整的白牙狠狠给她来了当头一喝：“小二，高兴的太早，我还没说不过呢。不过——”拖调间，一股酥痒的热气已贴近耳畔。
　　“ 不过我喜欢。”
　　这五个字就像咒语一样缠了莫亭好几晚。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这章这章自己看着都有些……
不过再不好 俺也要秉持不抛弃不放弃不弃坑的态度
各位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