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婚姻登记中心》沁馨儿

23、第 23 章

　　今天早上尹碧露没有像前几天一样直奔离婚大厅，而是回到了自己在结婚大厅的工位上。
　　早上办理结婚和开具单身证明的人不多，加上许丽也在，基本来的当事人都能随到随办。所以整个结婚大厅显得空荡荡的。
　　“今天人应该不多，你去后面继续学离婚吧。”李丹枫说。
　　“不啦。昨天你们辛苦了，你们今天休息休息。我今天就蹲在结婚这边，活我来干！”尹碧露干劲十足地说。
　　于是整个上午只要有当事人进来尹碧露就热情的接待他们来自己窗口。
　　“……请到三号窗口……”叫号机响起。
　　“两位来这边，我这边好了！”尹碧露突然站起来把正准备去三号窗口办理结婚登记的当事人引了过去。
　　“尹碧露，我来吧。”“坐镇”三号窗口的褚尚蕊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抢去生意”。
　　“不不不，你休息休息。我来做。”尹碧露笑盈盈地说。
　　“可是，这是我按的号。”
　　“我就喜欢抢你的呀。两位这边请……”
　　“枫姐。”无奈的看着当事人到了一号窗口，褚尚蕊回头望向李丹枫眼中充满着不解与无奈。
　　“别理她。一阵一阵，没准下一秒就来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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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到四号窗口……”
　　“丹枫！”
　　“枫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把你面前这对做了。”
　　“谁让你手慢。”
　　第一句是对尹碧露说的，第二句则是对褚尚蕊说的。
　　无视褚尚蕊抛来无比怨念的眼神，李丹枫终于不再让自己今天登记数停留在“0”上。

　　午饭后褚尚蕊乖乖地跟着李丹枫去午休，美曰其名是昨晚没睡好，其实只是怕遇到尹碧露不知道怎么搭话。
　　不过就因为这个选择，她错过了服务室里的惊天大瓜。

　　十二点后的婚登中心陷入短暂的休眠。而服务室里四个身影围坐在一起，压低的交谈声混着空调运作时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午后悄然蔓延。
　　“你急忙忙地拉我过来干嘛？”刚好吃完饭的许丽莫名其妙地被张老师拉进服务室。
　　“嘘！”张老师比了个手势，“小声点。”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
　　“向你打听点事。”
　　许丽闻声望过去，这才发现服务室里还坐着陈英和周老师，正向她这边招手，“来来来，坐着说。”
　　坐定后，还不等许丽发问，张老师就率先打破沉默，她放下手中的枸杞保温杯，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眼角的皱纹因兴奋挤成扇形：“齐科长你认识的吧，街道那个。”
　　“认识啊。我家老头子和他一个单位，怎么啦？”
　　“那他家的公子，齐弘，你知道的吧？”张老师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光芒，继续问道。
　　“见过几次，怎么啦？”
　　“齐弘是不是有个女朋友，而且快结婚了？”
　　“啊？！你问这个干嘛？”许丽有些诧异的看着张老师。
　　“你先说你先说，我们问肯定有我们的道理。”陈英赶紧补充道。
　　“你们这是……”许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年头的时候听老头子说起，他们家准备办婚礼了。当时我们还讨论包多少红包呢。”
　　“先说说齐弘和他女朋友。我听说他妈妈不喜欢他这个女朋友。”张老师挑了挑眉，“是不是真的？”
　　“有这么传过，齐弘和他女朋友谈了也有两三年了，虽然他妈妈对这个女朋友不是很满意，但是架不住儿子喜欢。”
　　“所以，你们问这些到底什么事啊？”许丽有些不耐烦。
　　“那齐弘最后有没有结婚啊。”陈英急着追问道。
　　“他女朋友是不是小金？”周老师听得眼睛发亮也脱口而出。
　　“什么？！和小金有什么关系。”
　　“别理她。”陈英推了推周老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反正我们家没收到过婚礼的请帖，应该没结吧……”许丽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能不能先帮我解答一下，你们为什么突然关心起齐弘啊。”
　　“哦呦，还不是昨天……”张老师把昨天中午的那一幕一五一十地告诉许丽。
　　许丽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拍了下桌子：“真的假的？先不说齐弘，小金可是有男朋友的，谈了好多年了，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啊。”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被其他人听到，“你确定你没看错，那个人真的是齐弘？”
　　“怎么可能看错，我们住一个小区，这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张老师补充道。
　　“也许就是普通朋友中午吃个饭，很正常啊。”
　　“普通朋友会亲zui啊，还是头转来转去的那种。”陈英补充道，“我可是亲眼看到他们在那里……”她用手指指大门口的方向，“就在那里，亲了好久。”
　　“我上次就看到小金和这个男的走在一起还手拉手。”周老师语气带着得意。
　　“难道小金分手了？然后齐弘正巧也分手了？”许丽试图消化这个对她而言有些意外的消息。
　　“那小金和齐弘是怎么认识的？”陈英有些疑惑。
　　“要不让你家老头子去打听下？”
　　许丽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侵犯别人隐私？”
　　“对了，你们不是住一个小区，你怎么不打听下？”许丽突然转向张老师。
　　“这……”张老师皱着眉头，语气带着担忧：“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这样了，要是被小金知道了，肯定会影响同事关系。”她顿了顿，“而且感情是别人的事，我们没必要这么八卦。”
　　周老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什么八卦，我们这是关心她！万一她被骗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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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在陈英、周老师的目光注视下，许丽和张老师最终还是妥协表示会尽量留意，但不会主动去打听。

　　下午一点十五分，离上班还有十几分钟，尹碧露提着三杯奶茶走了进来。
　　养生水果茶适合讲究健康饮食的李丹枫；芋泥脏脏茶适合爱吃甜食的褚尚蕊；另一杯是留给自己的。
　　一种心照不宣的、职场规则内的妥协方案。用一杯糖水，去稀释昨天的失言，试图用微不足道的物质付出，去填补言语造成的裂痕。尽管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不是一杯奶茶能糊上的。但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表明“我意识到错了”的姿态。至于对方接不接受，接受到什么程度，那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这个“道歉”的动作必须完成。
　　走到结婚大厅门口，尹碧露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让它维持在那个完美的弧度，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来来来，我过来时看到奶茶店里没什么人就顺手带了杯上来。”说着就把纸袋放在她们工位之间的隔断板上。
　　“你这么客气干嘛？还特地买奶茶。”李丹枫有些意外地说。
　　“就是呀。”褚尚蕊附和道。
　　“哎呦，昨天我一时没搞清楚状况，话说的不太好听。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哈。”她的话又密又快，像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
　　“就这么点小事，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啦！”李丹枫站起来拿过奶茶。
　　旁边的褚尚蕊也立刻站起来，露出甜甜的笑容：“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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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们，在聊什么呢？要开门啦。”许丽出现在大厅，打断了三个人的对话。
　　一点三十分，时间刚刚好。
　　三个人脸上都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言语间充满了体贴、大度和歉意。场面和谐温暖，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次成功的、充满善意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