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古木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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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铃声响起，老师宣布下课后，学生们欢快地收拾着书包，和朋友结伴而行。夏目这几天一直精神恍惚，多半是古木的事件还没解决，牵连到身边的人。
朋友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夏目只是摇了摇头，勉强打起精神，让他们不要担心。
在交叉路口，和朋友分别，夏目低头思忖着古木的答案，又结合了一下上次陆生所说的话，答案在心里渐渐有个形。但不知可不可行，如果惹那棵仙树生气就麻烦了，无理取闹的妖怪他可是见多了。
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夏目，没注意到地上有一团黑影正向着自己的影子靠近，近了又近了，猛地那团黑影刚要扑上夏目的影子上时，一束光穿透，把黑影钉在大地上僵硬着蜷缩成一团。
夏目这才注意到妖怪的气息，转过身来，发现不知何时小白站在他身后。
“放了他吧，反正我已经没事了。”夏目看那黑影可怜兮兮的样子，求情道。
“……”小白轻轻地一摆手，束缚着妖怪的光束瞬间散成光点遁入空气中，黑影趁机灰溜溜地逃了。
没想到小白答应得这么爽快的夏目，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站着互相对视了许久。
“答案，可想好了？”小白问道。
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在夏目的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稍微有点思路了。”
小白：“……”
夏目本来就不擅言辞，小白话少语句简练，如果不好好动脑筋就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见对方又沉默了，夏目习惯性挂在嘴角的微笑有点僵硬了。
“跟我来。”说着，小白就自顾自地走了。
无奈，夏目也只好跟上。
像走迷宫一样，在森林里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就在夏目怀疑他们迷路的时候，小白终于停下脚步。本来被茂密的树枝遮挡的阳光倾泻出，还是那股清新的气息。
夏目犹豫地望着眼前的古木，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这时，古木的声音回响在树木之间，“夏目大人，我的答案可有头绪否？“
事已至此，夏目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一辈子的时间可能还没有您零头的长。但是我曾见过无数妖怪的消逝死亡，所以我觉得，生死太过于脆弱，不能承受过多的重量。”
“……”半响，古木没有再出声。
夏目低垂下头，心说自己的答案果然还是太幼稚了。
“不知旁边这位小友，可否答得上来？”
小白抬眼，撤去幻术的双眸似有华光流转，异常妖异：“我问汝，汝活了多久？”
“应有三万多年。”古木的声音有点颤抖，似乎在隐忍什么。
小白缓缓道：“三万余年不是看不破红尘虚表，只因心中有个结。”
“只因有个结……”古木喃喃道，忽觉要被连根拔起似地，意识里被植入种种画面。
“可以了，名字还给他罢。”小白说。
夏目掏出友人帐，打开，小声念叨着咒语，册子快速地翻页，最后停在一张竖起的纸，撕起含住，他合上眼帘，轻吹，心中默念，“接受吧，傲雪。”
一只鸟飞越过森林，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分界线。正值秋收季节，四周皆是枯木，只有一棵不被普通人所探知的古木，被蒙上了一层白光。
“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接受我的挑战？”古木身旁站着一个少女，嚣张地问道。
“你打不过我的，放弃吧。”
他本不喜欢打斗，但这女人实在是纠缠不休。
少女不甘心地反驳，“谁说的，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古木干脆不理她，她也拿自己没办法。
对方见古木不开口说话，知道对方嫌自己烦了，仍是自顾自地说话，“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妖怪，和耍无赖的斑不同，你真的狠强，只是强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听说有一个地方，里面住着一些很厉害的人物，人类称他们为神。神是万能，所以他们可以包容一切。我想，也许只有他们会接受我这个异类。”
少女说了一会，停了下来，眼光有点暗淡，情绪又很快高涨起来，傻笑着，“不过那个地方很难到达啦，要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才能去的地方。”
少女安慰自己的话语，打动了仙树。
“如果你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我就带你去。”
“真的吗？！”少女激动的问道。
“我从不说谎。”
少女继续喋喋不休，“那行，不过为了防止你偷跑，你必须先拿你的名字做抵押！”
古木和少女的交易很快达成，少女日复日一日地带着不同的答案来找古木。大概是她厌倦了吧，第一场雪降下后就再也没过来。
树等待着，希望有个人给他答案，期盼有个人给他希望，他多么想再次见到那位大人啊！
年复一年，不知多少个春秋过去了。
有时古木思考，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为什么他这么在意这个答案？他什么都没想明白，他只知道一切的起始就在这个答案的背后。
片刻后，从森林的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的绿叶，不一会就遍满古木的全身，散开时，原本的苍天大树不见了，唯有一个人负手挺立，一身古风古气的衣着打扮，发箍束起的长发插着一支盛开的梅枝。
那人对着小白一拱手，“多谢指点，可否赐教名讳？”
“……”小白闭上眼睛，忽有千万缕光束暗线缠身，汇聚一堂，瞬间又炸开，原本幼稚的面庞退去，身高抽长，清爽的短发轻轻一甩，乌丝长及脚踝，食指随意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痕，变成发带把发丝束起。
对方面若冰霜，单膝跪下，“不知是冥主，失礼了。”
小白语气平淡：“无妨。”
他与小白只见过一次面，所以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事态的接连转变，让夏目措手不及，看着仙风道骨的两个人，不禁感叹竟能有幸见识到这样的人物。忽然只觉得一股香气萦鼻，顿时昏了过去。
“啪啪！”树林里传来鼓掌声，两个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主人……”面瘫的面庞，音调却不自觉微微提高了。
“很久都没看的小白的阴阳轮回眸了，真怀念啊。”
来人身着这件白色里衣，披着一件暗红色披风，千缕绛丝揽于身后，束于末尾。左眼下的一枚泪痣更添妩媚，嘴角边的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身后跟着一位短发男子，古风的衣着得体，一副恭敬的样子。
小白眉毛轻微一蹙，眨眼间就被抚平，快得让人看不清。
“我居然都不知道你还有当救世主的潜质。”小白一瞥眼，腹诽道。
长发男子捂着嘴笑了，嘲道，“下界走一遭，你居然学会吐槽了。”
小白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调侃。
阴阳轮回眸，可以看透万物的前世今生未来。在它的视线下，灵魂就譬如一本书，自由地被它阅读，它也有唤醒人前世的记忆的能力。
陵涵手心里幻化出一朵白色的梅花，飘向昏倒在一旁的夏目，从他的眉心隐没入身体中。
“当年答应他的祖母带她去天界，如今他的孙子帮她完成了约定，这个算是补偿吧。”陵涵说道，看着和玲子长相相似的夏目，心里有点怀念那舌燥的声音。
“傲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么？”长发男子自问自答道，“我和小白不痛，我生于混沌之末，没有故乡国土，但我极喜小白故土的文化——那悠扬的《梅花三弄》里，赞的是梅花的洁白，傲雪凌霜。”
短发男子递给长发男子一支树枝，他接过，持着柄部。
“亿万年来，能凭依花草之身飞升到混沌源境的，只有你一个。小小的梅花，因不屈而高洁傲岸，因不齐而跨越严寒，因不屑而独居雪峰。你的坚韧与坚忍，我很欣赏，不必念旧我曾救你一命之恩。我问你，你可愿意归于我的门下？”
话音刚落，分叉的小枝干瞬间开出了傲骨的梅花，白色中透着点粉，虽清高傲岸却带着点人情味。
傲雪未有迟疑，接过男子手中的花枝，替换了头上的瞬间，他的眉心多出一个梅花印记，刹那间又消失了。
“回去重新给你补办一个仪式，现在将就着罢。”长发男子扶起傲雪。
傲雪道：“一切听主人安排。”
长发男子：“那我们先回去了，玩够了记得回家。”
“恩。”小白点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个人也来了吗？”
“如果我说是……又怎么样。”男子停住脚步，缓缓地回头，撤去随意慵懒，犹如一把脱鞘的剑，锋芒披露，目光直视着小白的眼睛，质问道：“你又能怎么样？”
小白握成拳头的手颤抖着，似乎在隐忍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古木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