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求助 ...
-
“江临，”槐十七猛地抬手，掌心贴上江临的额头，动作近乎粗鲁，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慌。“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昏？耳鸣？看到奇怪的东西？”
“不行，”没等江临回复，他猛地转回身，目光如电，“我们没法判断玩家身份能不能免疫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喵呜……有没有人关心一下猫会不会被感染啊？”
砚离委屈巴巴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带着被忽视的不满和小动物特有的不安。它后腿一蹬，轻盈地窜了上来。
江临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下意识伸手托住小猫的屁股，将它稳稳抱进怀里。
“也关心你，”江临低声安抚，用下巴蹭了蹭砚离的头顶，“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猫想吃罐头。”砚离舔了舔鼻子，认真开口道。
下一刻，奶牛猫被主人无情丢到地上，哀嚎中只留下一句：“咪只是想活跃气氛……”
槐十七的视线越过他俩，仿佛穿透舱壁，落在休息室的方向，“我们得找那个家伙问清楚。”
江临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谁。
柳清源。
作为系统的一部分，甚至是这个副本规则的“维护者”，关于玩家是否会被这个世界的“污染”侵蚀，他肯定知道答案。
但主动提出去找柳清源，对槐十七来说大概比吞了只苍蝇还难受。
不过显然，他更无法忍受的是江临身上存在哪怕万分之一的风险。这种权衡下的选择，让他此刻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江临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那点涟漪渐渐扩大。他走上前，主动握住槐十七有些发凉的手。
“好。”
——————
几人快步走向中央休息室。滑门开启的瞬间，江临的目光便下意识地投向那个熟悉的位置——柳清源果然还在。
这家伙居然又换了一套衣服。
不再是之前那件慵懒随性的深色衬衫，此刻他穿着一套剪裁更为利落的深灰色风衣，他随意地靠坐在环形沙发里，姿态轻松。
江临心下无声一哂：这家伙该不会每次切换新一天的时候，都躲在休息室里偷偷换衣服吧？
柳清源像是感应到他们的到来，缓缓抬起眼。那双熔金的竖瞳在休息室冷白的顶灯下流转着莫测的光泽，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已料到他们会来。
“看来，”柳清源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玩味，“玩家们今天遇到了些超出预期的麻烦。”
槐十七没理会他这套开场白，直接上前一步，将江临半挡在身后，锐利的金瞳锁定柳清源，开门见山：
“少废话，我们作为玩家究竟会不会被这个世界的‘精神污染’影响？”
柳清源微微偏头，视线越过槐十七，落在江临脸上，仿佛在欣赏他凝重的表情。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你们怎么确定，‘玩家’就不属于这个‘集体意识’的一部分呢？”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寂静的休息室里炸开。江临瞳孔骤缩，槐十七周身气息瞬间冷冽，连趴在江临怀里的砚离都炸起了毛，发出一声短促的“咪呜！”
玩家……也是集体意识的一部分？
难道他们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任务、所有的“自我”，都是某个更高维度存在的集体意识的投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柳清源忽然轻笑出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
“开玩笑的。”
江临：“……”
槐十七额角青筋一跳，攥紧了拳头。
柳清源迎上江临愠怒的目光，熔金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愉悦，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你是不会被影响的，江临。”
“我们，”江临的声音斩钉截铁，他向前半步，与槐十七并肩，清亮的眼睛毫不退让地直视柳清源，“在场的所有玩家，包括我的猫，都不会被影响吗？”
柳清源看着他那副护犊子般、将队友全部划入保护圈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他举起双手，做了个夸张的投降姿势，拖长了语调：
“好，好——你们都不会被影响，满意了吗？”
“喵呜！这时候就不要讲什么冷笑话了啊！”砚离终于忍不住，从江临怀里探出脑袋，跳到桌子上冲着柳清源龇了龇牙，金绿色的猫眼里满是嫌弃，“零人在意你的玩笑好吗！吓死猫了！”
柳清源挑挑眉，似乎觉得在场众人的反应格外有趣。
江临暂时没再理会柳清源，转向槐十七，低声商量：“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给李奥留信息，得想办法告诉他塞拉斯的真面目和污染的传播机制……”
槐十七点头，从内袋掏出笔记本和笔，两人凑在一起，快速斟酌着措辞。
被冷落的柳清源看了正专注商量对策的两人一眼，先前勾起的唇角落下了一些，似乎有点儿无聊。
此时他目光一转，落在桌上正乖巧坐着、尾巴尖却不安分摆动的砚离身上，忽然伸手，一把将小猫捞了过来。
“喵嗷！”砚离猝不及防，四爪在空中慌乱地扑腾。
江临和槐十七同时被这动静惊动，转头看了过来。
柳清源将砚离拎到面前，另一只手随意地拍了拍小猫的脑袋，那动作不像在安抚宠物，倒更像在拍一条不怎么听话的小狗。
江临看了眼柳清源敷衍的摸猫手法，皱了皱眉，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他移开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的笔记本和亟待留下的留言上。
“你干什么？！”砚离气得胡子直抖，一爪子就挠了过去。柳清源似乎早有预料，手腕微转便轻松避开，只让那软乎乎的肉垫拍在了自己手背上。
他拎着不停挣扎的小猫，视线却瞟向那边瞬间停下笔、同时转过头、眼神变得危险的两人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好奇：
“你看他俩成双成对的，有什么感想？”
砚离被他拎着后颈，挣扎不开，闻言气鼓鼓地嚷道：“猫没啥感想！猫觉得江临高兴就好！”
它努力扭过头，金绿色的眼睛瞪着柳清源，“你放开猫！”
柳清源轻笑一声，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砚离湿漉漉的鼻尖。
“没出息。”
“喵！江临——！”砚离立刻大声告状，拖着哭腔，“他弹我鼻子！”
“柳清源！”江临立刻上前，眉头紧锁，声音带着怒意，“你在对我的猫做什么？”
槐十七也同时逼近一步，金色的瞳孔里寒光凛冽，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柳清源这才像是玩够了，手腕一松。砚离立刻灵活地在空中一扭身，精准地瞬移回江临怀里，在江临臂弯里扭过头，冲着柳清源略略略。
柳清源看着那猫在江临怀里狐假虎威的模样，非但不恼，反而像是被逗乐了，低低笑出了声。
他抬手理了理自己并无凌乱的袖口，目光扫过江临护着猫的模样，又掠过槐十七警惕的姿态，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对不起。”
内容听起来是抱歉，语气却让人感觉不到多少诚意。
他顿了顿，仿佛才注意到时间，抬眼瞥了下虚空，那里似乎有只有他能看到的倒计时。
“看来，”柳清源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有磁性的平稳，却似乎比平时快了一点点，“我们的第四天夜晚，要结束了。”
他看向江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温柔的弧度。
“晚安。”
话音落下的瞬间，休息室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周遭的景象如同浸入水中的油画，迅速模糊、扭曲。
熟悉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吞没了江临的最后一点意识。
此时距离飞船坠毁，还有两夜。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求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