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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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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的接风宴,除了白雨幽和烈阳两人,还有就是烈阳的独生女儿烈芙蓉和他的两个徒弟。
一顿饭吃得断断续续,期间烈阳的两个徒弟先后要同白雨幽切磋比试,再然后看自己两个徒弟皆败北的烈阳不甘心地再和白雨幽重新比了一次,终于在以大欺小的基础上赢了白雨幽。
再再然后,兴致上来的烈芙蓉抚琴独唱了一曲《芙蓉吟》,看向白雨幽的眼神躲躲闪闪,白雨幽对烈芙蓉的献唱大加赞赏,于是烈芙蓉那芙蓉似的脸蛋便真的烈火灼烧了一般。
然后,白雨幽说明了自己走火入魔的原委,不知烈阳可否有法子帮忙诊治。
烈阳桌子底下的腿被自家女儿不轻不重地踢了无数次,于是乎,满满点头应着。“白贤侄,你大可以留在烈府小住些时日,老夫在江湖上还认得些能人异士,正巧……你也晓得,老夫的女儿自小身体就不好,平日里也没有个可以往来的朋友,白贤侄也好多陪陪芙蓉。”
白雨幽。“烈前辈说的是,芙蓉妹妹,貌若天仙,蕙质兰心,晚辈还怕高攀不上……”
从接风宴上回来,回到客栈,懒得点灯,更懒得烧水,浸泡在冷水半刻,起身换衣。
摸黑回身寻去,床上还躺着一具美味女体,从凌乱的姿态和床铺便足以说明了一切。
白雨幽伸手在她的鼻下探了探,虽气若游丝,但确定是还没死,只不过床铺上的血迹多得挺唬人的,他甚至还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自己离开的时间又被别的人侵犯过几次,才会是这副凄惨的德行。
查看卢先姑,撕裂得严重,便翻来包袱找了消炎药、解毒药、止痛药,一股脑地往卢先姑的下里塞了进去。白雨幽心安理得,至少他还记得顾及她的生死来着。
于是,将床上的女体向里挪了挪,便躺下,盖好被子,准备休息了。
半夜时分,睡得昏沉的白雨幽却没由来的心烦意乱、躁动难安,终于挫败,睁眼摆脱了睡意,一身的虚汗,才发觉原来是心生在捣鬼,奇怪地发不起来火,只是好语问着。
“你不用睡觉吗?”白雨幽靠在身后的床梁上,心下暗自调动意念,与那人聊天。
“是。”心生回以简单平淡的单字。
“可是我还是人类,需要休息的啊。”白雨幽感觉对方有点像无知的小屁孩。“而且,你一直都在念什么,那个声音……那声音,唉,总之它吵得我很难受。”
“习惯,就好。”难受啊难受啊,就难受习惯了。
“呵呵,你真不愧是个鬼啊……”话音刚落,一阵窒息的感觉急剧涌入白雨幽的大脑。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那些画面近在眼前又仿佛自己此刻就身在其中,白雨幽隐约感觉得出来,这些混乱的画面和心生有很大的关系。
“仔细感受……”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便是心生了。
白雨幽已然习惯的奴隶性又跑了出来,没有抵抗的丁点想法,然后就顺从地——仔细感受。
周围的环境很黑,所以那股火光显得异常明亮。
白雨幽似乎是挣扎着靠近,身体的前后均有一股神秘的吸力,一方是自己的,而另一方是心生的。白雨幽顺从着心生向那火光靠近,模糊的眼前总共出现有三个人,哦,不,是两个人,和一具燃烧着的人体。那火光中燃烧的人体还犹在挣扎,在毒辣的火舌中翻滚嘶吼,凄厉的鬼叫响彻了深夜漆黑的天空。
剩下两个人,他们的画像很模糊,白雨幽依稀辨认出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只听见女人操着癫狂的声音朝那烈火吞噬的人体喊叫着:“痛苦吧,那感觉很痛苦吧……”然后,女人的体内散发出属于阴暗负面的能量,白雨幽被心生操控着将其吸收。
然后,那个男人上前拥住了那个女人,哀求道:“求你了,玉兰,你收手吧……”
从始至终,没人发现白雨幽的存在。
再然后,那三道声音渐渐低迷消逝,眼前再度恢复正常。
白雨幽平复着剧烈的喘息,借着森白的月光打量客栈的景象,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心底渐渐传来,自己舒爽的呻吟,还有心生的歌声,宛如第一次见面那时的。
白雨幽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在无声抚慰住在那里的灰眸心生。
突然间,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心生,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白雨幽的手,收紧,心脏那里骤然剧痛。已经,来不及了……
白雨幽才又躺下没多久,便被房门外的敲门声吵得不得安生,天已大亮,知是店小二。
起身,赤脚下床,静声跺到门前,然后推开房门。
或许,白雨幽在听到店小二惊恐的叫声时,也懵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竟拿着把匕首,他也才刚刚发觉自己居然因为别人打扰了自己的睡眠,而生了杀念。
冷漠邪魅的脸孔,诡异无情的灰眸,再如他披头散发、赤脚亵衣,无不透漏着危险的信号,真真近了几分白雪的魔神,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你要干什么?”店小二瘫坐在地上,一时被吓得口齿不清。
白雨幽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那里凉凉的温度低得不似常人。“真抱歉,我还以为是仇家追上门来了。”白雨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随即恢复平时那不咸不淡的模样。
“楼,楼下有人找……”店小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尔后急急匆匆地朝楼下跑去。
白雨幽心中烦躁,放下半合的房门,走到昨晚来不及倒掉的洗澡水前,将头浸入冷水。
可惜,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一阵嘹亮的高音吊了起来。
锐利如刀的视线射向床榻,是一张已然相识的面孔,烈芙蓉,还有没有来得及清理身体的卢先姑仍旧昏睡着。“谁准你们进来的?”语调里满是阴寒的怒气,尽管白雨幽还在强压那股自心间涌出的怪异的阴狠残暴,他还是把持不住地释放出杀念。
烈芙蓉身后的丫鬟红了脸,抬手蒙住了烈芙蓉的眼睛,以防床榻上伤风败俗的女体再度污了她家小姐的眼睛。“我,我们叫了好多声都没人应,见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
烈芙蓉拂下挡在自己眼前的手,奇怪着眼前不再温文尔雅的白雨幽。强作镇定道:“桃红,不得无礼。白,白公子……我爹叫我来陪你的,白公子初到中原,定然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有我陪着你,也能方便些……”
白雨幽再度自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握紧拳头,直到尖利的指甲刺进手掌,才硬生逼回一些理智。揉着眉心,温声道:“真是抱歉,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头痛,可能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然后,又指了指床上的卢先姑,硬着头皮介绍:“她是母亲送给我的通房侍女,让烈姑娘见笑了。”
见白雨幽又恢复了贵公子的模样,想着也可能是两地的风土人文不同,烈芙蓉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但她理解的是通房侍女一事,而且还是看在白雨幽俊美无敌迷死人的份上。
“醒了,就起来伺候我梳洗。”突然,白雨幽兀自对床上的女人冷漠言道。
闻言,卢先姑便果真坐了起来,裹着床单,脸色虚白如纸。其实,早在店小二过来敲门的时候她就清醒过来了。这时卢先姑又不禁暗中腹诽,那个烈芙蓉真是色令智昏,看见她和白雨幽这个情景都还能镇定自若地装淑女。
烈芙蓉带着丫鬟桃红坐到一旁,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忙着梳洗的主仆二人。
白幽宫出来的人,过惯了奢靡生活,或多或少也都带着些贵族的优雅从容的气质。
这在白雨幽两人梳洗的过程中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正统规板的月牙白男衣,阵阵忧郁的冷香,灰暗的双眸氤氲着朦胧小雨,还有那坚韧刚毅却又不失温柔恬静的脸孔。
推开了卢先姑欲想给他上妆的手,白雨幽静声命令她在客栈静养休息。
白雨幽朝候在旁边的两人走了过去,伸手扶起烈芙蓉,轻语道:“烈姑娘,久等。”
烈芙蓉被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记得被仅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扶住腰肢是一件有失矜持的事情。脸蛋上烧起火来,回道:“我们,我们去郊外踏青,现在的风景正是美的时候。”
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那双灰色眸子俘获了。
“今天,不宜外出。”已经走在街市上,心底传来心生的声音。
身边的烈芙蓉有意靠近自己走路,脸上是得意的娇羞,享受旁人不断传递的嫉妒和羡慕。
白雨幽几乎磨牙回道:“已经出来了。还有……”
“还有什么?”
“前面那个地方……好熟悉,我们是不是昨晚来过……还有这个味道……”
“呵呵,我们确实来过,亲爱的雨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