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纯的动机》清冽如

9、第九章

　　公平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掌握在无权无势的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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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吗？少爷又准备换人了！”一个穿着黑色女仆装的女仆一脸神秘地说道。
　　她的话成功吸引了其他佣人的注意力，大家都惊讶地停下进食的动作，短暂惊讶过后又恢复进食，但是眼睛却仅仅盯着那个说话的女仆。

　　对于这种效果，她觉得满意极了。带点骄傲地仰起头，栗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根据可靠消息，少爷会在最近再选一个人，作为贴身女佣，跟在他身边！”

　　“未免太快了吧？一个月时间还不到，又换人了？”一个女仆疑惑地说。

　　她旁边的女仆刻薄地说：“戚，她要是不走，我们这些外围的又怎么能有出头天？啊对了……前一任叫什么来着？奈……奈……”因为这个职位的流动性太大了，根本就记不住每一任贴身女仆的名字。往往她们还没有把名字记牢，就已经换人了。

　　“是奈娜。”不远处一个女仆淡淡地补充道。

　　“谁管她叫什么？反正都已经是过去了！柯音，告诉我们这次选拔的内容是什么呢？好让我们早点准备啊！”

　　那个穿着黑色女仆服装，唤作柯音的女仆咯咯笑出来：“你们还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啊？我早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话虽如此，可是她眉宇之间隐隐有着得意之色。

　　见她如此，众人当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几句奉承之语。果不其然，她的目光滴溜溜地在餐桌上的女仆的脸上环顾一圈，看到我这里的时候，目光一顿，略带不满地移开目光。

　　我心里兀自奇怪，难道我装得不够像吗？我看看坐在附近的人才发现问题不是出自我身上，而是我的邻座莎莉莲。
　　她一脸淡漠地看着面前的餐盘，视线由始至终都不曾离开，仿佛不曾听闻柯音话。从头到尾都在专心致志地用餐。

　　我放下叉子，一手撑腮，饶富兴致地看她。她如同不曾感觉到我的视线，依旧一心一意地吃着早餐。我疑惑地拿起盘子的吐司咬了一口，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好吃到连外界发生什么事物都不关注了？
　　唔，还好吧！味道还不是和平日一样？

　　“喂，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好奇的吗？”柯音见到居然有人敢忽视她，忍不住出声质问我俩。
　　莎莉莲轻轻地放下餐具坐起来，礼貌地说：“我吃饱了，各位慢用。”一眼也没看柯音的脸色便离开餐桌了。

　　我心中不由得鼓掌，酷，实在酷！这妞真酷啊！！
　　柯音被她离开时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给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小音，别气了！她们不好奇，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对对，她们根本就比不过你，好奇有什么用呢？”
　　柯音旁边的两位友人如此安慰着。

　　按理说，这样糟蹋过咱俩以后，柯音心里面应该可以解气了。
　　可是她偏不！只见她把眉挑得老高，一脸轻蔑地朝着我哼了一下。

　　我在心底里叹口气，早知道当时就跟着走，可是早餐没吃完……自那件事过后，我再也没有试过浪费食物了。

　　只是我脸上依旧是摆出一副笑眯眯，好脾气的态度，准备听她训话。

　　没办法啊，谁让我现在只是众多外围佣人中的一员，老套中的老套，配角中的配角，路人中的路人……

　　可是她只是哼了一声就撇开头，用力推开椅子离开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默不作正地继续享用我的早餐。

　　随着柯音的离开，一些细碎的窃笑从餐桌的另一端传来……
　　“嘻……她果然是从不骂人的呢！”
　　“废话，我要是有她，又怎么会自爆其短呢？”
　　“对啊对啊，你没看到每次都是这样，她只是开了个头，旁边那两只应声虫就会自动驳下去。”
　　“嘿嘿，……应声虫。”
　　吃完最后一口吐司，我也转身离开，该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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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就听说过，住在都城里面的——不管是人还是吸血鬼，都是非富则贵。
　　但到底有权有势到什么程度呢？那只有亲身领教过都城风光的人才会知道。

　　作为一个伯爵，贝利菲尔的府邸很大。
　　整个山头都是他的府邸，跟占山为王差不多。

　　在见到他以前，我对于富贵的概念就是天天吃蛋糕……
　　可是自从来了他家打工，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有钱人！
　　我以前念的那所学校般大小的建筑，只是他一部分佣人的宿舍。旁边还竖立着好几栋类似的建筑，都是作为宿舍的用途。

　　至于他本人所住的地方……我们可以称之为城堡！竖立在山的另一头，或者是另一个山头……反正就是在我们这些小蝼蚁看不到，也触不到的地方。所以早上那件事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那个贴身女仆的职位是迈向另一个世界的阶梯。

　　而作为一个小小小小小女仆，我只能站在水池中，拭擦着这尊巨大的雕像……的下半身。
　　刚开始那几天还会有点不习惯，遮遮掩掩地擦着，深怕被其他人看见了笑话。
　　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扣薪水。

　　于是……我又何必跟钱过不去呢？反正每天擦啊擦啊也就习惯了。
　　脸皮算什么？赚钱才是硬道理！

　　“呼。”轻轻地呼口气，看着在阳光照耀下熠熠发光的壮男雕像。我满意地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

　　喷水池位算是这个府邸最靠外的建筑，而打扫这个位于水池中央的雕像则是我每天的工作。也是每个新人必须经历的工作。因为它在这个宅子的最外围。

　　这个宅子里面，主人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下面全是仆人。
　　但是仆人也细分为几个不同的阶级。先是管家，分为外围与内部两个，内部因为靠近主人的关系，地位自然比外围的管家高一级。虽未列明，但是大家心照不宣。

　　接着便是一般的佣人，除了内外之分，也有新旧之分，资历老的自然是辈分较高，而新人，尤其是外围的新人嘛……自然是站在金字塔的最底层。
　　果然跟老妈说的一样，潜规则是无处不在的。

　　我耸肩，还是加紧步伐走快点吧。不然等会儿晚了就没有午饭吃了。

　　经过走廊的时候，看见管家拉着柯音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两个人都笑得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我想……大概是今早的事情吧。
　　那个职位就像一块被扔到荒野，浇上黑椒汁的美味牛排，引得连生肉都不常吃的饿狼们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地想扑上去。

　　妈妈曾经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更何况是这种女人扎堆的地点呢？
　　用餐的时候，其他人都在互相交流着和测试有关的消息。
　　“听说了吗？这次居然是抽签！”
　　另一个女仆一脸惊讶的掩着长大的嘴巴，“什么啊？这一点都不公平啊！”
　　剩下的人也一脸不忿地小声讨论着……整个大厅顿时出现了成千上万的蜜蜂，同一时间扇动着翅膀，发出嗡嗡地声音。

　　我扫了眼她们讨论得火热朝天的架势，想安静地吃完午餐是不可能的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拿个盘子，把食物放好，拿回房间吃。

　　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聚集在大厅中央，正一脸认真地讨论着这个测试如何不公正的女生……

　　我敛下眼，看着被踩在脚下猩红色的地毯……
　　公平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掌握在无权无势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