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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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回忆，海底碎片
回忆是相簿里的一角吧。
可惜，我早就扔了有回忆的相簿。
回忆是海底的碎片，绚丽多彩吗？
可惜，我早就不想看海。
回忆是你一直执着的。
可惜，我早就忘了。
“大功告成！”
小而温馨的公寓里，纤响亮地拍了拍双手，长发高高地束起来，虽然汗水已经从眼角渗出来，嘴边却依然笑如清风。
跪在地毯上的小雨抹了一把汗，也抬头还她一个笑容。
空气中流淌着笑容的香气。
飞远此时拿着一大袋东西，推门而进。
迎面而来的两个晶莹的笑容让他一怔——
“别发呆拉！”纤走上前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飞远还真是懒呢，连收拾东西都要我们两个女孩代劳，幸好买来的东西也不赖哦！”她乐滋滋地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薯片。
飞远淡雅一笑。
“不过你的东西还真是小呢！”纤边吃边说，月牙般的眼睛闪亮，“怪不得连小雨这里你都住得下，我都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蜗牛了！呵呵，伸缩自如哦。”
她说得自娱自乐，仿佛知道旁边的两个人最习惯保持沉默一般。
然，纤回头的时候还是怔住了。
旁边的两人，于无言中对视。
飞远的眼神清澈如水，流露着感激和不散的情愫。
小雨的双眸尽是笑意和浓浓的回报。
一时间，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人的目光交错和纤的尴尬。
“那个……”纤把所有零食都拿起来，“我去厨房弄一下这些东西好了。”
随后，视线里平静得静止。
“喜欢这间屋子吗？”
“恩，喜欢。”
“喜欢就好。”
……
简单不过的对话，足以让两人又想好一会才说这一句。
后来，屋子终于又归于夕阳的静寂。
而厨房里，就连静寂的静都去掉——死寂。
……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时站在厨房的我有多么难过。
我只想用绿茶淹死自己算了。
你们在爱过伤过之后，满身伤痕，已经累到只能用双眸来对视。
而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
我宁愿，伤痕累累。
纤 明恋长效时
期末考成绩公布——
“杀人王”带着老花眼镜站在讲台上拿着长长的成绩单读出来。
台下，多尔一个字一个字细心地听着，杀人王这一科一向难过，如果自己能拿及格多一点已经谢天谢地了。
“季纤，61分。言雨，75。多尔，60……”说到这里，台下的三人舒了一口气，特别是多尔，连小雨这种优等生都只有75，他的60分还真是险啊。
飞远淡定地坐在小雨后面，他是期末才来了所以不用参加考试。而且他来这个系完全是因为小雨的关系。
小雨旁边的浪则完全不把注意力放在分数上，他只是一直死盯着飞远。纤看到不禁扑哧一笑，“浪，就算是防止女朋友被盗也不是这样的吧。”多尔也在一旁偷笑。
两人收到的是浪和小雨的恶瞪。
杀人王在讲台上继续讲着，“郭浪扬……”他稍微停顿了一下，“85分。”语毕，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浪，连小雨都觉得不可思议。多尔瞪着他狠狠地说，“说！你是不是作弊？！你明明应该被当掉的啊？！怎么拿了个全班第一？！”
浪懒得理他，“如果不是杀人王对我印象差，我拿定一百了。”眼底尽是自信。
不管如何，这个科目他是非拿最高不可……
浪沉思了一会之后又转头对小雨狡黠地笑了笑，“这次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小雨深呼了一口气，“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考试好也要奖励吗？”
“当然了！”
“那你要什么？”小雨笑得淡然。
“我这个人不贪心哦，只要同样的东西就可以。”浪摆了摆他修长的手指，嘴边的笑容如同一个顽童般。
小雨回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飞远坐在后面，没有人发现他的眉头微皱。
……
“小瓶，我们以后读天文系好不好？”她睡在公园的草地上把玩着草枝并数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谁知道他却大声地反对，“不好，读天文有什么前途啊。”他宁愿做个烦闷的工程师呢。
“傻小瓶！”她从草地上蹦起来，“如果不读天文系我怎么去天王星啊，那可是水瓶座的守护星呢。”
“地球有什么不好，你干嘛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偷笑，何况那根本是异想天开。
她眨眨眼睛，“为了防止你有一天不要我，我肯定要找个地方准备离开的吧。”
“啊？！”他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不许不许！不许去！”
“为什么？”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紧张得抓住她的双肩。
“那我们一起学天文好不好？”她笑笑，嘻嘻，目的达到了。
“……”
“好不好嘛，我好想学哦！”她挽着他的手臂。
“好吧好吧！”
他总是被她的野蛮弄得无可奈何。不过，那其实是他眼中最可爱的回忆罢了。
……
好多好多年之后，我想我还可以跟别人说——
我有两个身份哦，一个是调酒师，一个是天文系优等生。
或许别人会觉得我是个笨蛋。
可我却那么爱惜我的双重身份。
因为，我们都是交错爱情中的笨蛋。
浪 痛苦无奈进行时
……
中午，春雨园。
初春的第一场雨把草儿洗得发亮，阳光在露水上闪耀。
浪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绿茶的香味融合着青草的味道。第二次来这里，大自然的气息似乎更加浓郁了。
几个星期前，雨苗就打电话闹着要浪和小雨来了。因为期末考的关系，所以推迟到现在。
雨苗好像认定了浪和小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浪哥哥，你在这边干嘛！快点过来啦，妈妈和小雨姐姐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呢！”雨苗跑过来，拉着浪就走，打断了他的思绪。
“呵呵，你别这么用力嘛，我的手都被你拉断了！”浪被雨苗拉得紧紧的。
……
“来，尝尝看，这是绿茶百合炒香菇。”小雨把一盆菜放在浪面前。
绿茶叶混合着百合香，红黄交错，特别诱人。
“想不到你也会做菜嘛！”浪打量着眼前的菜。
“喂喂，你什么意思，我在家里也是自己做菜的啦，连飞远吃过都说好呢！”和浪认识一个学期，小雨跟他说话已经完全没有隔膜了。
飞远！
浪拿起菜，狼吞虎咽起来。
呵呵……小雨在一旁轻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喜欢了逗他。每次只要一提起飞远，浪总会个孩子一样不服输。
说起来，他虽然说要追求自己，却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也就是逢人就说自己有女朋友罢了。
其实他真是一个标准的知己。如果是其他女孩子，应该已经和他交往起来了吧。只是，自己对爱情不感冒而已……
“雨苗，你怎么不洗手就去吃东西呢！你要我说多少次！”
尹姨生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浪和小雨连忙走过去看。
“妈！我又没有碰过什么脏东西，哪有那么严重啊！”雨苗把手上的筷子甩在地上。
“你还敢辩？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很不卫生的！”尹姨的语气更加凶了。
豆大的眼泪从雨苗眼中滴下来。
浪正想上前，却被小雨阻止了。
他不解地看着小雨——
“你不知道详细情况，不要插嘴！”小雨突然变得很严肃。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吃东西之前要洗手，你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
“是是是！我是最不听话的小孩了！可以了吧！”雨苗的脸涨红，冲出厨房。
刚踏出一步。
“啪……”她晕倒在地。
“雨苗！”尹姨惊呼。
“小雨，快点叫救护车！”浪探了探雨苗的鼻息，发现很虚弱，看来一定要送到医院治理。
小雨定在那里，好像没有听到浪说话。
“小雨？！快点去啊！”浪急了。
“对啊小雨，快去打电话！”尹姨激动地说。
“不要！不能去医院，”她蹲在地上，抱紧雨苗，“不！绝对不能去医院！”
“你是不是疯了！”浪脱口而出，“医院得罪了你吗？”
“啪！”一巴掌，甩在浪脸上。
“是！医院得罪了我！你现在是怎样？！我疯了关你什么事？！”小雨握紧拳头，眼里透着怒气。
浪怔住。
脸上的滚烫让他猛然惊醒。
那黑黑的医院长廊，尘封着她不能磨灭的痛苦啊。
是自己做错了吗？
良久，两人在厨房里对视。
雨苗已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小雨握紧的拳头已经松开。
厨房外的桌上，还放着——
绿茶百合炒香菇。
……
浪，
我真的很坏很坏对不对？
恩，我也觉得呢！我怎么可以打你呢（呵呵，你的面孔可是来招揽客人的……虽然只能给我认真看哦）
对不起——
那天之后，小雨在蓝调总是不敢正眼看浪。她好像还是放不开在春雨园的事。
浪对小雨也是冷冷的。
小亭和多尔急在心里，却没办法。
寒假快要过去了，春节也走到了尽头。
……
黄昏，思季学院门口。
夕阳把她瘦弱的身影拉得颇长。
站在校门，不知向左还是向右走。难得一日放假，却没地方可去。
“呼……”一辆白色的宾治，缓缓停在思季门口。
驾驶座的窗户慢慢打开。
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有兴趣，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入夜。
最后一抹夕阳堕入天穹。另一边的天际出现鱼肚白的月牙。
司家大宅的铁栅栏缓缓打开。白色的宾治长驱而进。
门口的护卫紧张起来，一分钟后，所有佣人接到消息——
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欢迎少爷，小姐回来。”一踏出门，两排整齐的佣人在地毯两旁排开。
“不用管我们，做自己的事吧。”飞远淡淡地说。
小雨打量着司宅，还是采用欧洲中世纪的风格，整间大屋以黑桃木为主色调。
当年，她……也很喜欢这间屋子。
为首的管家站了出来，
“少爷，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让我们难做，好吗？”司老爷一早下了命令，要是飞远和小雨肯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留住他们。
“徐叔，你也别让我们难做。你知道，我回来只有一个目的。”飞远的语气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温柔。
“……”徐管家怔住，他明白了少爷的来意。
许久，他甩一甩手。佣人立刻让开一条路。
飞远冷冷地走上楼。
小雨跟着他，上楼之前，轻声对徐管家说了一句：“谢谢。”
徐管家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一片忧伤。少爷，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二楼和一楼的装修风格几乎完全一样。
他在前面走着。她忍不住问，“飞远，我们究竟要到哪里。”
他回头，眼神深邃，“你知道的。”
她轻颤。
难道他要……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紧锁的房子。他在门口顿了顿，拉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她感觉到他的手心，居然在冒汗。然后，她发现，冒汗的，还不只他一个人。
从那个紧缩的门外，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状况。
她深呼一口气，往内看。
一个中年的女人，被绑在一张藤椅上。
她的脸上布满泪痕，蓬乱的头发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脏脏地搭在肩上。双眼直视前方，失去瞳孔的焦距。
她感觉眼泪好像快要流下来。
她想走。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没办法恨她。恨那个令她家破人亡的女人。
她拉了拉飞远的衣角，有点哽咽，“飞远，别看了，我们走吧。”
飞远转头看她。
“你不应该再为这个女人哭，她不值得！”看到她又为她掉眼泪，他的心被揪了一下。
“她是什么女人？！她是你妈！”小雨微怒。
“她不配当我妈！她做过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他少有地提高怒气的声调。
“她已经受到报应了！她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你一定要她死，你才安心吗？”小雨的声音有点嘶哑。
他无语。
良久，他笑了起来。
“其实，你最不应该原谅的，是我。”
他永远没办法忘记，那天他赶到的时候，她傻坐在地板上，双手满是血，眼泪流下来，却听不到哭泣声。
他当然也不会忘记，是谁，让他别通知爸爸，让他在家里待着。他试想过千百次，如果当天，他及时通知了父亲，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
小雨抹干脸上的眼泪。
她反握飞远的手，“走吧，别说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转身离去？
我真的很恨过那个女人。
可是，后来我更恨自己。
你的一生，都毁在我摊坐在地上的那个夏天里了。
小雨 空白记忆延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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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远哥哥，你在哪里？你快点过来啊，爸爸妈妈还有阿姨，在外面吵得很厉害呢！”她瑟缩着躲在房间里，客厅传来东西破碎的巨响。
“我……我暂时还不能过来，小雨乖，他们很快就会没事了！”就算隔着电话，都能听到电话那边的慌乱。
“可是……要不然这样，飞远哥哥，你找你爸爸来，叔叔他一定有办法让他们别吵的。”她以为自己想了一个好办法。
“不……不可以！”他一口回绝，“爸爸他……他很忙。”一向不懂说谎话的他开始支吾，“就这样吧，小雨，你再等一会，我马上就来了。”
“不！飞远……”
他盖上电话，舒了一口气。
妈妈，这次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
他搅拌着咖啡，思绪飘到了小时候。
她终究，还是骗了他。究竟是她害了两条人命，还是自己造成的，小雨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但他注定一辈子，都会坠入深深的自咎当中。
“为什么要带我去见她？”小雨站到飞远旁边，手里是一杯牛奶。
两人正站在小雨家的阳台上。
刚才从司宅出来，因为徐管家的暗中帮助，总算没有惊动飞远的父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没有心情再吃晚饭。
“我只是要证实，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乎。”他的双眸对上她余惊未定的眼光。
她轻笑。
“事实证明，我还很在乎。”
是的，她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也无法恨她，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放不开的，理解不了的是她的背叛。
“嗯。”飞远喝了一口牛奶，“其实我也很在乎，不是吗？”
“我没有怪你！”小雨坚决地说。
“但我怪我自己！”飞远的情绪有点失控，“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要不是我，根本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错了！”小雨放下牛奶杯，“那只是时间的问题，问题的根源，不在于你的一通电话！”
“是吗……”他有点恍惚，蹲了下来，抱住双腿，把头埋进里面，“但至少，有可能会出现转机。”
星光洒在他额上的一缕刘海上。面对满天星辰，他无法从容抬头。
“飞远……”她有点无力，每次一提到这件事，他总是比她更脆弱。
很久很久，星星都躲进月亮后面。风轻轻地吹，吹动了阳台上的风铃。“叮当叮当……”悦耳的铃声，没有打破他的自咎。
“小雨……有件事想拜托你。”他轻轻地说，语气恢复如常的温柔。
“什么事？”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旁边陪着他。
“忘记一切，好好谈一场恋爱吧！” 他一字一字地说出
黑夜中，他的双眸仿佛比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闪烁得更坚定。
……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他。
心里有一些牵挂，有些爱却不得不各安天涯。
你一定要幸福。
《你一定要幸福》何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