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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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原来，父亲，消失
欺骗是我给你的礼物。
其实没有。我没有欺骗过你。
诚实我送给你的礼物。
其实也没有，我很多时候都不诚实。
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
我诚实地告诉过你。
我不会放弃。
街上，
中午的吃饭时间，街道上尽是抓紧时间谈笑风生的上班族和学生。
她坐在市中心的喷泉广场。几道喷泉在身后飞射，散开，击落……循环着水光的灿烂。
手中是一瓶温温的绿茶，脑中回响着刚才那些，似乎听到，却似无的话语。
……
“我和浪不是亲生兄妹，浪是我爸死去的搭档的儿子，但是我爸对浪的疼爱不亚于对我这个亲生女儿的。”小亭边喝苏打水边说。
……
“但我妈却不同，她似乎对浪很反感所以爸一直安排浪分开住，父亲一直用最好的师资教我们，所以我根本没有去上大学，因为大学的课程我都会了。只是浪坚持要进入思季的天文系。”小亭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下她。
“为什么？”她觉得奇怪，既然是□□，根本无需高文化。
“因为我爸不想我们再走□□。而且爸一直希望浪成为调酒师。所以再他去欧洲开辟新生意之前，就出资开了这间蓝调——”说到这里，小亭苦笑，“可是他这一走，妈就成了国内郭帮的主宰人，爸走之前，她承诺三年之内不会和浪有任何联系，天意弄人，爸的生意刚好在今年出现了危机，所以，第四年到了，妈的承诺，也过了限期，她对浪的恨，始终要爆发出来。”
……
“她一直不想浪碰调酒，所以，她接二连三地找人攻击浪。至于浪有没有屈服，就不得而知了。”小亭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苏打水，“好了，我对一个只想找我哥当爱情傻瓜的女人，只能言尽于此。”重重地放下杯子，她的眼神变得冰冷。
……
我对一个只想找我哥当爱情傻瓜的女人，只能言尽于此。
……
爱情傻瓜，是吧，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避风港，可能哪一天自己的伤口痊愈了，不需要人来保护了，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小亭当时皱起的眉头，并不单单因为柠檬的酸吧。
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母亲。如果能潇洒地走出来，走到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身边，那不仅仅是勇气，更是感情。
而她这样尽力维护的哥哥，却甘愿做她口中的傻瓜。可是，就算是傻瓜，他好像也做得很好，很开心。
他的笑容在模糊的记忆里，如浮雕一般，瞬刻变得历历在目。
许久许久，
路上的行人逐渐稀少，远处传来某学校上课铃声。手中的绿茶不再温热。只听见喷泉欢快地舞动，知了不厌倦地唱着同一种曲调。
他踏在她沉重的身影，眼中一片温柔。静静地坐在她身旁。
她捏紧手中的绿茶瓶。
“你不用上课吗？”
他笑笑，本来还以为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呢。
“看来连思季都染上了翘课的风气了，那我也试一下吧。”
她被逗笑了，“你一向不是随大流的人。”
“是，其实我是，”他慢慢地转头，认真地看着她，“随着命运而逃避命运，不是吗？”
她微怔。
“只是永远都作茧自缚。”她似乎把他的话补充完毕。
“是啊，可是你的逃避方式也不对，只会伤害到生活在太阳底下的人。”峰回路转，转入正题。
“会吗？”她仰头张望艳阳，却被刺眼的阳光重重地打回。
“很痛对吧——”他看到她的举动，“可是当你用手稍稍掩盖住眼睛，就不痛了。”他伸手，放在眼角旁，遮住直接打下来的阳光。
“可是不能永远都遮住啊。”她黯然低头。
“是啊，所以不如找个没有太阳的地方坐下来，更干脆。”他的话语有重重的意味。
她笑了。
其实他在劝说自己放弃。或许说，教唆自己跟随他的逃避方式。
浪，是太阳底下的人。而自己，却是被命运重重压着的逃避者。
纵然这样，仍是——
不愿放弃！
“可是他欠我一个解释。”小雨不愿再用一语双关，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解释。”飞远的眼神淡然无风。
“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懦弱，既然能包容我的懦弱，为什么在最后的防线，一句不发就退了下来呢？”为什么要放弃生活，为什么要遵照小亭妈妈的意思。报纸上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显然已经屈服了。
“这个解释已经无意义了，不是吗？”飞远难掩心中的起伏。
“不！有意义！”小雨猛地站了起来，“既然我伤害了他，那我也是当事人，就算是错，也要错个彻底！”她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倔强如山。
“可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会表示伤害到底？！”飞远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吼她。
“是可能，但是我相信，这个可能会因为我的改变而改变！”她拿着绿茶，转身离开，眼中有黯然的伤和火焰般的坚定，矛盾地融合。
改变吗？
他凝视她离开的身影，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把头埋在□□。
这样，就不会再受太阳的刺伤了。
其实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惟独他能改变你，言雨。
命运的风筝，在他选择离国的一瞬，就断掉了。
这样也好，风筝，不应该由人来操纵。
有风，才有风筝。就像有水瓶，才会有绿茶——一样。
游走在烈日下的天使，是最灿烂却又最寂寞的。
徘徊在黑暗中的游子，是最无助却又最自由的。
这是妈妈最爱的一句话。
我当时奇怪，生如梦幻的妈妈，怎么会喜欢如此一句怪异而不切实际的话？
现在看来，并不是无原因的。
烈日下，天使因灿烂，而寂寞。
黑暗中，游子因无助，却萌生自由。
相辅相成的感觉，才是最符合实际的。
如我，刻意逃避，却又爱上真相。
小雨 甜蜜之后，痛苦而后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几乎把浪平时喜欢去的地方都走了一圈之后仍然不见他的踪影。说得好听，其实自己根本不了解他。要不然，怎么会不能发现他早已被伤害得彻底的事实？
走过那个时常满座的雪糕店，回忆起他吃绿茶雪糕的满足。
走过蓝调门口，回忆起他在吧台上调酒的狂野。
走过自己的公寓楼下，回忆起第一次的约会。
如果不是因为春雨园离这里太远了，大概自己真的也会去走一圈。
原来当回忆成诗歌般朗诵出来，你才会发现，回忆真的像诗一般美好。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家琳琅满目的店。
“琉璃艺术”
微微弯起嘴角，是不可磨灭的温柔。
小雨入内。
又是那个慈祥，胖胖的老板。老板似乎认出了她，热情地走过来，“小姑娘，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男朋友呢？”
“哦。他没空。”
“哈哈，其实我也觉得满奇怪的，这几年来，每逢2月14，那个少年就会出现在我的店，我记得他第一年就已经看出那个水瓶的玄机了吧，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哈哈哈，大概是少了一位女友吧。”老板咬着烟斗，嘻嘻哈哈地说。
“……”
2月14。情人节。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生日快乐。从五年前开始，自己就没有庆祝过生日。他却费尽心思，带自己到这，到那。
水瓶座的悲哀，就是永远读不懂自己的心。
“老板……”小雨轻轻地说，“那个瓶子，还有第二个吗？”
因为那个吻，那个瓶子落在哪里，自己已经不记得了。而从那天开始，浪开始了失踪的生活。那个完美的瓶子，走失般从她的记忆褪去。要不是今天故地重游，应该不会再想起吧。
老板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
他叹了口气，拍着小雨的肩，“小姑娘，好东西，是要用心去珍惜的。”
用心去珍惜的……
一个念头蹦进小雨的脑里。
她露出如花般绚灿的笑容，眼眸的神采在波动，“谢谢你，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瞬刻，琉璃店里印下她回程的足迹。
……
郭帮总部。
透着中国风的藤椅在他的紧抓下留下一行痕迹。他的眼光直射落地窗前的中年妇人。
妇人笑得邪媚，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全屋最格格不入的就是这个落地窗了。这也是女主人的前不久的命令。
女主人的兴趣总是变幻不定。
总有一天，这间古老大屋会被她给毁了的。老管家在一旁抹汗，静静地等待妇人发话。
“郭浪扬，你知道吗，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感兴趣的猎物。”妇人缓缓地走到他眼前，身后，深紫色的裙摆像尾巴一样，拖着她修长的影子。
“哼，你根本是恨我妈。”浪毫不留情地撕下她那惺惺作态的面孔。
“是！我是恨！”妇人的眼里透着铮铮的恨意，“我兰如为郭帮做了那么多，天底下哪有我做不到的事，可是你妈那个贱人，居然把我最爱的男人的心夺走！”她的食指指向浪，一种毁灭的欲望猛然迸发。
“郭叔叔最后不是跟你结婚了吗？”浪不屑的说。
“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记挂着那个贱人！”妇人的声调渐高。
“我警告你！你敢再说一次贱人，我就——”浪正想发火，却被目前的情形压抑住。
现在他被五花大绑在藤椅上。
几天前，自己终于挨不住他们的追击，被抓了回来。本来想趁去打“杀人王”的空挡跑掉，谁知道兰如这个三八居然亲自出马把他抓住。
天知道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是黑带空手道啊。
“呵呵，冷静一点，我的好儿子。”兰如又露出邪媚的笑容，“我倒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跟区区一个小老师过不去呢！”
当时浪被抓回来，他根本不肯说话，最后他提出如果能满足他一个要求他就说话。这个要求，就是派一帮人去打那个号称“杀人王”的老师。
浪抿着嘴，不语。
说起“杀人王”，其实自己的心里不爽得很。他居然敢伤害她。那天，一个地球仪扔过来的事件，在浪的脑海里历历在目。因为那个地球仪，她的手可是痛了好久。
任何人想伤害她，都必须付出代价！
浪恨得牙痒痒。
“呵呵呵呵，看来你也是个不成大气的家伙。不过，我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就可以放你走。”兰如的笑容不减。
“你省省吧！要我放弃调酒？！简直是不可能！”浪的态度强硬。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兰如从怀中抽出一把左轮手枪，对准浪的额头。
“哼！”浪似乎不卖她的帐，“你难道不知道，你那个最爱的男人一直支持我做调酒师的吗？”
“当然知道！可我更知道，这完全是你妈的希望，你妈希望你成为调酒师！”兰如一提到浪的母亲就无法冷静。
“那你就是公然违背郭帮老大的意思咯。”浪的嘴边突然多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是又怎样？！”他现在在欧洲，根本救不了你这个兔崽子。兰如冷笑着。
“就是这样！”
突然，后面传来冷如冰山的声音。兰如只觉自己的脑门被枪口抵着。
熟悉的气息，应该说是，让人难以忘怀，危险的气息。
“郭鹰……”兰如瑟缩着喊出来者的名字。
“兰如，好久不见，我的好妻子。”语气冷傲，带着讽刺。
浪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兰如，这次，你可是彻底地输了。
奔驰在夏日的黄昏里，本应是遐意的。
可此刻，心中的狂跳不由自己休闲下来。
从郭家出来，打了电话给多尔，才知道小雨今天翘课就为了昨晚自己去打“杀人王“的事。
真是个笨蛋！浪急着找小雨。
据飞远说，小雨去找自己了，找自己要一个解释。最白痴是小亭居然把事情都告诉她了。
该死，早知道那天就不故意说分手了。
雪糕店、蓝调、小雨家、自己家……最后走到了琉璃店。
老板还是那样的笑脸盈盈。他拿着烟斗，惊喜地说，你女朋友今天来过哦！
狂喜点燃浪的双眼。
那，一定在那里！
飞奔出琉璃店。老板在店里，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却不知，风筝和风，还是有线牵引的。
夜幕降临。
一到晚上，思季就漆黑得恐怖。
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应该说，没有人去拆掉这些“星星”的装置。
天台，夜风习习，为炎热的夏天打开一扇窗。
夏夜的星辰灿烂。天台的星空更为动人。那些射灯，旋转，照射……发出动人心魄的光彩。
她陶醉于星空下。
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啊。突然发现，角落处有一个东西，隐约透着不一样的光芒。
走近一看——
一个水瓶。
她惊喜，眼角却蓦然多了晶莹的泪光。嘀哒嘀哒，泪水沿着瓶口，缓缓流进瓶子内。
低低的哭泣声，让繁星也动容。好多年了，她没有尽情地哭过。
因为自己曾经说过，为了生活，她不会再哭了。
谈何容易。
生活原来是诞生在笑容之上，而逃避命运的人，只能选择哭泣。
纷飞的泪光比星芒般的灯光更通透。
还是没有找到他，却找到了瓶子。上帝总是爱捉弄人。
可是，天已经跟她开了好多次玩笑了。难道，就连一个改变的机会，都没有？
泪水缓缓流着，她抱着瓶子，瑟缩在角落里。
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傻瓜，这个瓶子可不是给你装泪水的。”
星光擦过纯银的耳钉，点燃她熄灭的希望。
夜渐深。
天空的星星已经露出疲倦，陆续躲到夜幕后面。可天台的星辰，依然一眨一眨地仿佛要让她重新绽放笑容。可惜不用，她的笑容已经挂在嘴边了。
她微微靠在他的肩膀上。
记得小时候，她也是这样靠着飞远数星星的。
“谢谢你。”她突然说。
“嗯？”浪不解。
“谢谢你给我找到啊！”她笑如灿花，短碎的刘海变得飞扬。
“笨蛋！”他尝试着伸出手，把她拥入怀。
她没有反抗。他像小孩子般笑了。两人依偎着，坐在天台，还有那平凡却完美的瓶子。
“今晚，用我的故事画上句号吧。”他的眼神如剑。
她没有回答，却在等待。
“我的爸爸是□□，是毒贩。”
她不惊讶，只是轻轻地把手覆在他的手上。
“我妈妈不知道是怎样的，好好一个女孩，竟然跟了他。真的，我感觉我爸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妈。他顶多只是贪图我妈的美丽而已。”那个善良美丽，如天使般美好的身影，飘过浪的思绪，“我爸应该是希望我能继承父业吧，可是我妈却不同。她希望我成为一个调酒师。”浪握紧小雨的手，眼神有点笑意，“因为妈妈说，世界上最梦幻的工作就是调酒师了，她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幻想的人。”
小雨轻笑，这点和自己的妈妈不谋而合。
“可是我爸不同，他每天只顾去打拼，而且为了他自己，可以不顾任何人的生死，有一次——”浪的瞳孔收紧，“警方一早收到线报，说他们要交易。我爸他不敢贸然行动，因为很有可能被抓，但是如果不把手上的白粉送到对方手上，也是必死无疑。最后，你知道他怎么做吗？”
小雨摇头，眼里有点惊慌，浪此时的神情她从未见过。
记忆中，他是一个无论面对什么事，都能一笑置之的少年。
“他，叫我拿着白粉，完成他不敢做的任务。”浪的声线有点颤抖。
那天，警车的声音包围着他，在重重封锁下，他只能紧紧抱着手中的白粉，蹲在地上。
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爸爸一定会来救我的，小小的脑袋里只能浮出这样的想法。
警察来的时候，他还紧抓着白粉，不肯被他们拿去。
不行！那是爸爸给的！爸爸说不可以随便给人的！他把那一包令他陷入深渊的粉末，当成是宝贝看待。
就因为父亲的一句话……
浪苦笑。
他真傻，和他母亲一样傻。
母亲一直笃信，父亲总有一天会走回头路。可她不了解，邪恶这条路，一旦碰了，就只能一直走下去，不进则陷。
小雨惊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当时……你几岁？”脱口而出一句话。
“9。”
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应该连白粉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他父亲，居然利用孩子最纯洁的心灵，而且……是自己的儿子！
小雨的心揪成一团。
九岁的自己，拥有最幸福的家庭，可是眼前这个开心快乐的少年，居然……
她伸手，抱住浪的腰。她可以感觉到他困难的呼吸，在不停地起伏。
“浪……你……”她颤抖，却急切地想知道他的难受。
如果是难受，不说，是不是会更好？
“听我说完。”浪爱怜地摸了摸小雨毛绒绒的短发，“我拿着白粉，被警察发现了。到了警察局，我什么都不敢说，后来……”浪迟疑了一下，“妈妈来了，把爸爸供了出来。哈哈哈哈……”浪的笑声酸涩，“天知道我妈有多爱我那个没人性的爸。”
母亲虚弱地说出，真正的主谋，是郭剑。她脸上的泪痕，仿深深刻入他的脑中，纵使源泉由苦变乐，依然不能被格式化。
她的眼光朦胧，被泪光占据。把自己最爱的人供出来，那是怎样一种悲哀。
“我爸当然被枪毙了。我和我妈搬走了，为了逃过我爸那些怀恨在心的手下的追杀，搬到这个城市。过了几年安静的生活。但是我妈怎么能高兴起来呢？十一岁那年，她死了，我变成了孤儿。”浪握紧拳头，嘴唇有点发紫，“后来，我爸生前的搭档，因为接替了我爸的一切，成为了龙头大哥，他找到了我，把我收养了。”
“他就是……小亭的父亲？”
“嗯。郭叔叔对我很好。其实我知道，他非常非常爱着我妈，只是碍于我妈一直爱的都只有我爸，所以没有行动。可是我妈的死，对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所以他把心思都花在我身上。同时，他了解我妈对我的冀望，因此，他找最好的师质教我调酒。”浪的声线渐渐平静下来，“我的确很喜欢调酒，可是老天好像特跟我过不去，偏偏郭叔叔的老婆是个比我爸更恐怖的人。她妒忌我妈一直占据着她丈夫的心，所以发泄在我身上。一直反对我调酒。之后的，小亭都告诉你了，她那个三年的承诺结束后，就不断派人攻击我，理由说是什么要我离开调就界，哼，其实是想趁机把我搞死。”
小雨环抱着浪的腰，眼睛紧闭。
“喂喂，故事完了啦，笨蛋，你居然睡着了！”浪不满地拍着小雨的头，却又不敢太大力。
他静静地拉进两人的距离，仔细凝视她。看来她真的好累好累哦。
呵呵……一想到是为了找自己才弄得她疲惫如此，就不禁兴奋起来。
她的脸颊在星光下变得绯红。他的脸因为他此时心中涌出的冲动变得微红。
他咬了一下唇，不可以啊，郭浪扬，你忘记上次她怎么逃走的吗，一个声音在脑海提醒他。
可是，这个是个大好机会啊！另一个相对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嗯！不管啦！他轻轻地低下头，生涩地吻上她娇嫩的唇。
本来是想吻一下就算了，可是狂跳的心不由得自己停下来。
突然，小雨睁开眼睛。四目相视，气氛尴尬得可以。浪像触电一样，马上离开她的唇。脸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
“呵呵……”看到他羞涩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其实自己根本没睡着，只是想逗逗他罢了。
尴尬的气氛依然蔓延着。良久，她起身，在他的额头印上一个吻。如羽毛般轻柔，透着她清新的气息。
“谢谢你！”小雨认真地对视浪的双眸。
“谢我什么？”浪努力掩盖心中的兴奋。
“谢谢你把这么痛苦的过去告诉我。”小雨抿了抿嘴，眼神掠过一丝难过。
如此悲伤的回忆，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承受，甚至笑笑面对的。至少，自己就，不可以……
“哦，那真的应该谢我咯！嘻嘻，当然啦，我是天下无敌的郭浪扬嘛！”浪笑得开心。
小雨苦笑。
想不到只是一瞬，他的自恋又跑回来了。不过，这样也很好啊……她认识的那个阳光的郭浪扬，又回来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了。”她把自己的想法真实地说出来。
浪依然笑。
耳钉重新抹上自信的光芒。
“我当然高兴啦，你看这个！”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雨。
小雨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封邀请函。“神话调酒比赛”的邀请函。
她惊奇得瞪大眼睛。虽然自己对调酒并不熟悉，但是小亭曾经提过这个比赛——神话调酒比赛，全国最权威的调酒比赛，每两年举办一次，每次主办方只会邀请国内最优秀的十位调酒师参加。
这也是，两年前飞远和浪参加的比赛。听说那时候，比赛结果并没有定下来……
小亭当时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似乎面有难色，不想说下去。
“看你惊讶得那个样子！嘻嘻，现在才发现我有多厉害啊！”浪打断了小雨的沉思。
“呵呵，是是是，你最厉害！”
“当然，不过这次啊，要拜托你和我一起去找灵感咯！”
“找灵感？”
“嗯！”浪重重地点头，“神话调酒比赛是以每个调酒师的创出的新作品来评定的，你看，比赛日期是8月底，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嘛！到时候已经放暑假啦，所以我这次是懒定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灵感哦！”
“好啦！”小雨的眼里透着星芒。
目光转移到星空。
要不是他提起，自己还不知道，大一已经过了。时间匆匆地流淌，自己，还要逃避到何时？
她的双眸黯然失色。浪察觉到她的变化，伸手把她拥入怀中，“怎么啦？”语气关切。
“没有啊，在帮你想灵感嘛！”小雨的嘴角上翘。
“小笨蛋！”浪轻轻地摸了摸小雨毛绒绒的短发。
小雨的嘴边，温柔上浮，星芒飘荡在她的双眸。她靠在浪地的怀中。
心里，默默地喃语，
幸好，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
“妈妈？”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们要去哪里？”
火车上，两旁的风景一直往后退。
窗外的白杨树似乎成了依稀笔直的心。
自己，在两天之前做过什么……
身旁，头发零乱的妈妈一脸沧桑地目视前方——
她的眼眸似乎已经难以找到一丝波澜了。
不过，对于唯一相依为命的他，妈妈还是温柔地伸出苍白的手指，拢了拢他额前的一缕发丝。
此时，他已不觉泪流满脸。
“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所以爸爸现在才会不留在我们身边。”虽然他对自己的父亲一向没有好感，但是自己深知，丈夫二字一直是母亲生命的全部。
两天前，自己被一群陌生人围上来，不，应该说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
厌恶而生。
所以，当自己清晰地又看到母亲的面孔——
看到父亲微怒而无可奈何的表情，自己也暗暗庆幸过。
可是，当这个时间只剩下他们两母子的时候，命运又该如何分配？
“扬。怎么哭了？”母亲勉强地勾起一抹如常的微笑，从怀里掏出手巾帮他抹掉脸上的泪。
“男孩子不可以哭哦。”
恩，是的。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了。
即使他有多年少无知——
即使自己的童年有多破碎。
那些黑暗的片断像硝烟一般蔓延在脑海里，然后，白杨的向后退像在告诉他。
哦，结束了。
而当一切结束的时候，自己又能作何反应？
哭。
“可是……妈妈。”他轻声说，“你也不要哭好不好？”话一出口他又感觉自己失言。
母亲没有哭啊——她只是整个人变得空洞无言而已。
“好。”她却出乎他意料地回应了他。手轻轻地抚过他稚气的小脸颊，“扬，告诉我，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还没想过呢。”
母亲轻笑，转头看向窗外。“其实，调酒师是世界上最美的职业呢。”
“调酒师？”
“恩。”她的脸上居然开始出现了一点点喜悦，“调酒师用世界上最美的颜色，变出最美妙的感觉。”
“一旦触摸那美妙的感觉，便五彩缤纷。”
“包括爱情，亲情……和你失去的。”
“所以，扬，当你真正得到这种感觉的时候，你会开始懂得，幸福的去留。”
“这种懂得，或许在我离开你之后才有吧。”
“要幸福哦！”
要幸福哦！
好多年以后，他真正拿起了摇酒器，属于他的缤纷已经绽放过后又凋谢之后，他轻声地对母亲说。
或许那时的母亲是预言他们的未来——
当他变得一无所有时，才开始发掘自己的幸福。
……
我用最美丽的颜色，结束了你的所爱，打开了你的苦难。
不过你叫我不要哭。
白杨冲出落日，风速打落了我的发丝。
妈妈。
……
“小瓶，你的父亲栏怎么空了呢？”小学毕业填写简介时，她正在苦恼自己的爱好写什么好时，饶有趣味地凑过来，脱口而出一个问题。
“……”他支吾。
要怎么回答好呢？不，应该说，无法回答吧。
她毫不知情地向他做了个鬼脸，“小瓶好坏，连自己爸爸的名字都忘记了哦！”
“……”他继续选择沉默。
“恩，我知道，他一定是姓郭的。”
“该不会是昨天电视播的神雕侠侣里面的郭大侠吧。”
“啊，阿姨这么漂亮，叔叔一定也很英俊吧！”
“喂，小瓶，我想他一定很疼你，教你很多东西吧！要不然你读书怎么会这么好。”
他一直沉默。一直一直。
对不起——
我父亲是姓郭没错。
不过他不是什么英雄大侠，他也不英俊，更……更不可能教我任何东西。
他早就把父亲这个名词抛于脑后了，就算看到父亲栏也会自动跳过。他也从来不觉得没有父亲有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他居然酸得说不出话来。
她依然发挥她的想象，“恩，他可能是工作忙，长年在国外出差吧！一定是这样，有时候阿姨看上去脸色不好一定是太想念叔叔了，喂，小瓶，应应我啊！啊？！小瓶，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转头看了一下她，这才发现眼边的泪不停地往下流。
她一下子急了，小手胡乱地在他脸上擦，慌忙地找纸巾——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
她所认识的小瓶，一直都是倨傲得只有她能接近的啊！
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找着找着纸巾，自己的手感到一阵冰凉，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眼也模糊了。
屋子里剩下哭泣声。
“傻瓜——”明明是自己在伤心，怎么变成要倒过来安慰她了呢？“你怎么哭了？”他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啊……没有啊。”她也开始胡乱地擦自己的脸，“我只是不知道小瓶为什么哭了。所以就觉得好伤心哦。”原来他伤心的时候，自己的心会像皱起来一样抽紧呢。
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手一直扶着她的背。
后来，他在她的耳畔，很平静地道——
“我的父亲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不过，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出了车祸，所以离开了。”
“所以我伤心。”
“不要常常提我父亲了，好吗？”
……
那个时候的你，在我的怀里一个劲地点头。
可你又何曾知道，连这样的父亲，都是我的奢求。
我现在也奢求了——
为什么我们的走来的路要那么与众不同。
如果我们不是青梅竹马，或者只是在学校邂逅的一个足球队员和一个啦啦队MM。
那该有多好？
如果那样，我大概可以预计到，今天的阳光，会有多抚媚。
浪 痛苦进行时
昨天就像飞机穿过我的窗口，我，什么都没有。
痛苦的时候，我不会闪躲——
就像树叶甘心为春风吹落。
只是简简单单地爱过，我还是我。
简简单单地想过，就不会白过。
简简单单地疯过，被梦带走。
当故事结束之后，心也喜欢，一个人寂寞。
《简简单单》 BY 林俊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