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匿星空》无芒

5、初涉炼金

　　“这就是威恩学院一个周的课程？”爱希朵尔难以置信地晃悠着手中的羊皮纸。“好闲啊，呵~~~~~”爱希朵尔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呵欠。染七扫了课程表一眼，心中也是不住地悲叹……

　　一个月休一次假，每个假期长达五天！重要的是……每天只有不到半天的课程，学校还允许旷课。“我们又不是魔武双修，自然闲的要命了。”染七望天，“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喏，第一节课是炼金，在斗气系3号楼二层。”爱希朵尔应道。威恩学院的课程门类很多，其中有的是某系专属的，比如元素理论，战斗讲演；而有些是两系共同拥有的课，如炼金，锻造，烹饪，救护……所有课程都没有选修必修之分，因为你想去上课就去，不想去的话，也没人管。

　　只是，跨系授课是不被允许的。比如，你是斗气系，且不是魔武双修，你去听元素理论课，是违规的。但学院图书馆的书籍是可以随便看的，书中的知识也很全面，只是晦涩难懂。

　　染七因为这条制度叹惋了很久——她很想知道为何自己的元素感悟力连普通人都不如，她也很想修习魔法，冥想时的奇妙感觉让她对魔法欲罢不能。可是自己天资差人一等，就只能作罢。虽然自己可以通过萨德间接学习，但自己该修炼哪一系都不知道，该怎么让萨德帮忙？

　　与战士不同，魔法系的课程还分为地、火、水、风、光明、黑暗六大类，水系之下还有冰系，火系之下还有雷系。六类课程中，水火不得同时授课，地风不得同时授课，光明黑暗不得同时授课，其他则没有明文规定。

　　至于斗气系，就是各大属性一视同仁了。包括无属性以及多属性。不过，学生可以通过图书馆查阅各大属性的优劣何在。

　　纠结的染七步入了一星炼金术教室的大门。“这么多人！”爱希朵尔惊呼一声。染七扫了一眼教室，也不由唏嘘。几乎所有斗气系和魔法系的学生都来了，毕竟没有几个人想把开学第一堂课就旷掉。

　　整个教室被塞得满满的，学生们兴奋的议论声有如昆虫的嗡鸣声，让人烦躁。炼金器械大大小小散在桌面上，炼金炉的热度很快充斥满整个教室。

　　染七和爱希朵尔坐在同一张桌子前。许久，学生终于安静下来，只见一个金发男子和一个驼背中年人进入了教室。

　　“人真多啊。”金发教授微笑着对驼背中年人道，“不过我敢保证，下节课的人数，连现在的一半都不到。”中年人也咧嘴笑了，露出发黄的牙齿。二人谈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在场的学生听见，顿时，嘘声一片。

　　“不要不相信我的话。”金发教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微微一笑，登上讲台：“我是霍德?金，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皮特。正如大家所见，炼金最好由两人执行，一人则太慢，人多又太麻烦。”金的语声未落，学生们就纷纷挪位，不久就组成了多个两人炼金团队。“很好。”金笑道。

　　待到教室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金缓缓开口了：“我想，在座的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是因为你们中有一些人对炼金术并不了解。”

　　“炼金术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交易。它遵循的原则，等价交换。”金慢慢道。在这闷热的教室里，他讲解炼金术的声音听来竟有一丝蛊惑。“不要妄想用低廉的代价交换比代价高贵的任何东西。炼金术，是将宝贵的东西，交换成另一件宝贵的东西，物品的价值，是没有改变的。所以，这世上没有能够通过炼金来获取财富的普通人。当然，我说的是普通人。”“对于拥有高贵魔力的魔法师，炼金术就完全不同了。”金眯起眼睛。

　　全场的学生不由屏息。“魔法师的魔力，本身就是一笔财富。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笔财富是只要你活着，就源源不绝的。如果在炼金时，损失自己小小的一点魔力，”金笑道，“带来的价值，就远远超过原材料了。”“其实，我在座的同学们，你们的魔法，本身就是一种炼金。”

　　“什么？”在座的魔法师震悚了，染七却若有所思地看向金。“你们通过损耗你们的精神力，操控各样元素，成水，成冰，成火，成雷，成风，成土，成光芒，成黑暗。”金缓缓道，“损耗的精神力越多，魔法威力越大，不是么？”在座的学生面面相觑，有的听懂了，有的则依然一头雾水——他们魔法的理论是，魔法威力越大，损耗的精神力越多。但倒过来看，似乎也合乎常理。

　　金没有管那些听不懂的，继续道：“据我所知，冰系魔法师在冰原施展的魔法，效果更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没等学生回答，金便说道：“正是等价交换。在冰原，冰元素极其浓厚，只需要较少的精神力，就能操控较高级的魔法。”“所以，我们对炼金，并不陌生。”

　　此时，在座学生嗡声不断。分别是魔法师兴奋的议论声，和战士不满的抱怨。

　　讲了老半天，都是魔法魔法，关他们斗气系什么事？

　　“魔法师对于炼金术有天生的优势。”金不紧不慢地道，看去竟是十分闲适，“但是，如果我的话到此为止，炼金术就不会也被定为斗气系的课程了。”

　　这时，早已不耐的斗气系学生眼前一亮。冗杂的声音顿时平息。

　　“魔力是什么？无非是强大的精神力，和敏锐的元素洞察力。”金说道，“魔法师将魔法施加到炼金里，会产生超乎想象的功效，那么，战士的斗气，会不会也产生影响呢？”教室里一片安静。染七紧紧盯着金，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金扫了一眼在座的表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答案是——会的！”

　　“斗气也会对炼金产生不可思议的功效，但是，”金拉长了声调，“为什么战士，对炼金的涉猎远远浅于法师呢？”

　　“原因就是，”金一字一句地道，“精神力。”

　　“魔法师对魔法的控制是极其灵活的。然而，战士对斗气的控制，就不是这样了。”“比如说，你，”金一指前排的一个男生，“你是个地属性战士吧？”“是！”男生浑厚而又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把你的斗气，释放出来看看。”金懒懒道。

　　男生应声，随即一层土黄色斗气在他身周形成，衬得他的身体有些模糊。“看见没有？”金把男生按回座位，道，“战士对斗气的应用，一般都是在身周形成斗气层，仅此而已。”然后他对男生道：“你能把斗气凝成一层膜，覆在身体表面吗？”男生摇头。“你能把斗气凝聚成刀锋，冲向敌人去吗？”男生又是摇头，脸色微红。“这便是了。”金微笑道，“你不必感到羞愧，孩子，战士的精神力，一般都是低于同级魔法师的。我们都知道，一星魔法师已经能发射简单的元素球了。这就说明，他们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要比你们战士纯熟得多。”“下面，我们来做个试验。”金转身面向黑板。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实验。炼制腐蚀液。”金将配方和操作方法写在了黑板上，“当然，我所提供的原材料的价值是低于成品的。这就需要你们自身的力量加持了。”在仔细听完器具的使用方法后，学生们开始了，顿时一片嘈杂。

　　“我敢打赌，制作成功的不及三分之一。”金微笑道，他旁边的皮特瞅了他一眼，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赌的。”金笑了笑，不再说话。

　　染七和爱希朵尔也忙的热火朝天。“染七，那个金毛刚刚说了什么？我们战士是不是可以回去修炼了——”爱希朵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引起不少人侧目。“笨蛋。”染七笑骂，“帮我把这个捣碎。”“哦……”染七面前，爱希朵尔一丝抱怨也没有。她的眼里，就是强者为尊。

　　“好了……”染七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引入斗气了。”染七小心翼翼地操纵斗气集中在手上，将手靠近坩埚。

　　“轰！！”忽然的一声巨响，是隔壁桌。染七也不禁将目光转向右侧。赫然是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年，和一个暴怒的短发少女。

　　“你白痴啊！不是告诉你等坩埚冷了之后再引入斗气的吗？”“对，对不起。我，我以为坩埚已，已经冷了”少年紧咬下唇，面色有些苍白。少女看向满桌的狼藉，几乎要哭出来。旁边的人几乎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少女。少女见状喊得更大声：“天哪，我怎么会跟你这样的人组成一组啊…………”

　　染七和爱希朵尔相视一眼，对方都皱着眉头。这时，教授金走过来了：“什么事？”

　　“教授！”少女哭喊道，“教授，他把我刚刚调制的药剂毁了……”少年低着头，默不作声。

　　金仔细看了看碎裂的坩埚，眉头微微蹙起。“斗气，是谁引入的？”

　　“他！”短发少女一指那个苍白的少年。金走过去，疑惑地看了看少年：“你是个战士？”

　　少年点点头。“……也是个魔法师？”金继续问道。

　　少年略微惊讶地抬起了头。金竟蓦然震惊了一下。“魔武双修……你。是否知道，坩埚为什么爆炸？”

　　少年沉默。“是因为，你引入的斗气太强了！强到药品炼成速度太快，温度高到坩埚的承受极限了！”

　　“什么？！！…………”少女着实吃了一惊，随即大怒：“那他就不能用魔法吗？为什么要用斗气这种不稳定的东西啊！！”

　　“不稳定又怎么？！！”周围的斗气系怒了。少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连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斗气系已然将实验频频失败的愤怒发泄到了少女身上。金教授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讲台了。在经过老皮特时，金轻轻叹息了一声。

　　“唉，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