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青梅与竹马附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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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月正值初春、冰雪融化的季节。人都说这个季节更寒于冬季，流动的雪水带走了大部分的暖意，是以春的开头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街上溜达。
阿黎和金多意便是相识在这样的季节里。
那天正蓝，那水正清，两人第一次见面，并不算是个愉快的开始。
[二]
阿黎的娘亲是镇子上唯一一家至今还在酿酒的。这么说的原因是以为在很多年前，镇子上还有很多酿酒的人，但坚持至今的唯有阿黎家。
并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单单只是大伙儿觉得阿黎家的酒好，于是，就只剩下他家了。
仅此一家的酒肆，阿黎家的酒并没有因此而被抬哄，它依旧按着原来的步伐不急不缓的前行。
除了客栈多一些供来往的旅人小憩休息，镇子上大多东西都只有一家在卖。
时间久了，这就导致一些旧铺子的消失，但同时又有新铺子的诞生。
新东西代替旧东西，这是世间法则。
金多意家里开着的是书铺，卖书、卖字画。
虽然这个平时嬉闹没个正紧的，但是该读的该认识的，她一样没落下。虽然不敢自说是天下第一大才女，但在这镇子内，她说第三没人敢说第二，第一当然是她老娘。
金多意的家和阿黎的家毗邻而居，概括的说是两人是青梅竹马，但是居住的顺序那还是有个先后的，而阿黎家则是后搬来的那个。
当金多意五岁的时候，再一次回家快到门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隔壁的空屋子的门口热闹无比，正是因为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那时她抱着娘亲用枯草做的小球好奇的站在不远处围观，扭着身子左瞅瞅右瞅瞅就是没瞅见什么好玩儿的，不甘心的又蹦了几下后她才悻悻的跑回家问自个儿的娘亲隔壁发生的何事。
家里本就少言寡笑的娘亲突然将她抱起，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一笑道：“有新邻居要来了，朵儿高兴吗？”
极少看见娘亲笑，她因此而发起了愣，直过了会儿缓过神来后，她才歪头正紧思考了会儿，非常正色的反问：“新来的邻居家有小姐姐么？”
金母反因为这个问题而显得有些莫名，她直言回答：“没有，小弟弟倒是有一个。朵儿为何这么问？”
年幼的金多意鼓起脸颊，不满，“丁一一说了，小姐姐和小哥哥会给糖吃，小妹妹和小弟弟会抢糖吃，所以朵儿不高兴新邻居。”丁一一是镇子里最大那家客栈老板娘的女儿，也是她最合得来的玩伴，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经常吵架。
“……”
之后，听闻这段小插叙的金家正君也就是金多意的爹亲笑的合不拢嘴，最后直到小金多意气的满脸通红他才开始渐渐遏制自己的笑，并抱着自家的活宝女儿亲了几口，“哎哟，我家的朵儿怎么真么可爱！”
“爹！丁一一说了，可爱是形容男孩子的！我是女孩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父又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就差捶桌狂笑了。金多意不满不满很不满，但是她在娘亲多年的威逼下从不敢对爹亲的大笑有过多的言语。不仅是在一方面怕误伤了爹亲，在另一方面，全镇子的人都知道，她家的爹可以因为最不好笑的笑话笑上一个时辰。
最后还是金母不知道在金父的耳边说了什么，金父才渐渐停止了笑，恢复平日端庄的模样，对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说：“不管怎么样，这礼还是要送去的，以示我们的欢迎。”他所说的这个习俗，再后来的年轻人看来简直是这个镇子最为奇怪的习俗之一，新邻居搬来，作为之前住在这里的人他们要送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
“正好周家夫人（这里的夫人指正君，某实在想不到用什么了OJZ）前些日子给送来了他们家岩岩不要的旧衣裳，我可以改改给朵儿和新邻居家的孩子一人做一套，你再选些书送过去，你看成不？”他的话音刚落，小金多意又不满的抗议的嚷嚷起来，“爹我不要岩哥哥的衣裳，他是男孩儿我是女孩儿！”可悲的是这时候她被两个大人彻底的忽略了。
金母觉得他的方法可行，点了点头，转身就去书库里找书了；金父随即也转身进了里屋拿出针线缝缝补补；唯独生闷气的小女孩儿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
[三]
“阿黎！我给你带了都城的特产哟~”
“糖葫芦？”
“咦？你怎么知道？”
“……”少年转身进门，“哐”的用力甩上门，让站在门外隔着很近的少女碰了一鼻子的灰。
“诶诶诶诶？！阿黎，快开门快开门，我做错什么了么？阿黎阿黎，糖葫芦不要了么？”少女使劲的捶着木门，皱着眉毛一脸不解，显然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金·多·意！”少年打开门，一脸生气，“你知道这是送的第几根糖葫芦了么？”
“第十二根（阿黎在四岁搬来的镇子现年十六）。”她无辜的回答道，并将手里的糖葫芦向他递了过去。
“金多意你混蛋！有你这样的么？！”少年双颊鼓起，一张小脸粉扑扑的，“哪有人送寿礼年年都是糖葫芦的！”
“这不是你喜欢的么？”少女微微歪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瞧着他。
“那…那也是以前啊！我都多大了啊！谁还会喜欢那种小零嘴儿…”说是这么说，但是他看着糖葫芦的眼神却是一副馋的不得了的模样，看着叫人心生笑意。
她盯着瞧了一阵子，“噗”的笑出了声，伸手握住他的手，然后将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塞进他的手心里，悠悠的说道：“不逗你了，这才是真的。”音落，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长形小盒子，摊到他的面前打开，红色柔滑的绸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根通体碧玉的簪子，簪子的一端攒着几朵盛放的木槿花，栩栩如生。
“喜欢吗？”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是一阵高兴，原本会担心他不喜的那颗高高悬挂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喜欢…不过…”他抬起头狐疑的打量着她，好似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你怎么会突然买这么好的礼物了？”
“庆祝你今年又没有嫁出去啊~”这种话…顺口就说了，结果到最后，又是她一个人心里千万次后悔。
“金·多·意！！！——你给我去死一死！！！”
“注意措辞注意措辞，死字多不吉利啊……”
[四]
初春，小金多意手里拿着根糖葫芦，嘴里还不停的嘎嘣嘎嘣的嚼着咬下来的一颗，一脸满足的样子。
刚到家那会儿，一个黑影扑过来又闪开，结果等她回过神来在看手里的糖葫芦的时候，发现它已经不见了。
嘎嘣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扭头朝声源看去，就看见四岁左右的男孩咬着本属于她的糖葫芦好不欢乐。
“喂，你谁啊！把我的糖葫芦还给我！”小女孩儿气势汹汹的朝小男孩儿伸出自己肉肉的小手。
男孩儿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又看了看对面的女孩儿，撅嘴儿，“李源说姐姐要让着弟弟！”言下之意你是姐姐我是弟弟你得让着我，你是女孩儿我是男孩儿你得让着我。
“你谁啊，把糖葫芦还给我，我才不给你吃呢！那是我的！”
小女孩儿一把抢过小男孩儿手中的糖葫芦；而小男孩儿看见手中的糖葫芦没有了，再一看看对面小女孩儿得意洋洋的表情，不过一会儿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镇子里的孩子们多是野惯了的，看不顺眼的都是直接用小拳头招呼对方的，所以，小金多意长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孩子哭，还是个这么粉嫩的男孩子。一时间让她有些无措。
她愣愣的站在他的面前，走也不是说也不是，憋得满头大汗，最后，她瞧了瞧还剩三颗糖山楂的糖葫芦终于下了决心，“这样我一颗你两颗好了……”虽然还是很舍不得。
男孩的哭声逐渐减弱，他从手指间的缝隙里偷偷看着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还剩下三颗的糖葫芦串，然后咧嘴一笑，迅速的将三颗全部吃进了肚子。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
男孩儿瞅着她生气的模样，心生快意，朝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向屋内跑去。
“喂！你给我站住！还我糖葫芦！”
…… ……
…… ……
[五]
“约书！老样子！”
“好嘞！你等等啊！”
酒红色长发、湛蓝色双眸的少女自由的穿梭在桌子与桌子见狭窄的小道上，为客人们送着吃食或者酒水。
这是突然来到这个镇子的异族少女，起先，大家都是有点担心害怕的，但是渐渐的，也相处得来了。
待少女闲下来后，金多意和对方结伴上集市去置办年货。
这是约书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年。尽管天气寒冷，大地都裹上了一层银装，但集市上依然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嘴中哈出的白雾一串一串的飘到半空中，最后融化进空气里；还有些店门前都贴上了红对联，挂上了红灯笼。这是个充满生机的城镇，看的人心里都暖烘烘的。
“约书你家那口子大概还有四个月就要生了？”金多意掐着手指算了下，距离童梓聆来到这个小镇已有半年多，因为小镇上的人口真要说起来并不算多，所以小孩子们总是格外受到大人们的关注和保护。
闻言，约书白了一眼金多意，掏出几个铜板买了几棵青菜放进菜篮里后，才回答道：“不要乱说，什么我家那口子，他可是大姓人家的公子好么；还有四个月零八天就要生了，我已经和城街头唐老爷子说好了，到时候请他老人家来帮梓聆接生。”
“……呵…呵呵呵，你记得…还真是清楚。”落下她一步的金多意看了会儿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心说：[还嘴硬，明明那么关心人家]。
少女突然停下步伐，金多意措不及防的撞上了她，回过神来后，摸着自个儿撞疼的鼻子直嚷嚷：“约书你做什么啊？！突然停下来！？”
少女回身翻了她一白眼，“我只是突然想到，某人还说我呢，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你那个上门提亲？”
“什么、什么我的那个啊…”金多意被约书看的心虚，扭头看着边上小摊上卖的东西。
“付黎啊，别告诉我你每年打跑那些上他家求亲的女孩子是为了练拳脚。”
“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当看到对方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金多意这才知道自己被诈了，懊悔不已的蹲下身双手抱着脑袋使劲的挠了又挠。
约书同样蹲下身，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又一手指着自个儿的后方，“我怎么知道的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不说出来，你家的那个真的要被拐跑了哟~”
金多意抬起头，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熟悉的少年站在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前，语笑晏晏。他白皙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寒冷的天气还是因为口出的热气而染上了一层红晕，原本青葱嫩白的小手，此刻也是红彤彤的。
此情此景，放在平时，她一定会觉得是美景一幅，但是，现在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金多意觉得，美景瞬间变成了烂泥巴。
他和她说的很高兴，他笑的很开心，他的脸上略带羞涩。
但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对着她金多意。
金多意窝囊的靠在约书的身侧，闷闷的说着一些事，“约书，我完了，我没戏了，我死掉了。”
“那个女人…看样子应该就是阿黎从小到大一直说的李源姐姐，都城里的大户人家，我完了我没希望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条已经成型的项链，以及一对只成型了一半的耳环，花样都是和几天前送给少年的那根发簪一样的木槿花，“真过分，明明几天前我才送他礼物，竟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和别人的女人在一起…”
约书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看着她那一双手上的东西以及她手上深深浅浅的刀痕，不语。
小镇上几乎每家都有各家自己的规矩，不大不小。
金家的规矩，金家的女儿在成亲时，必须亲自给自个儿的夫君雕刻一套首饰；如果是金家的儿子，则在出嫁的时候，必须让妻主亲手给自个儿做一套首饰。
所以金家的女儿，除了读书好，更是有一手雕刻的好技法。
金多意的技法当然还不能和她娘相比，但这一套木槿花的首饰，她的的确确是花费了巨大地心思去做了的，这是约书都看到了的。
看着失意的好友，约书轻声鼓励道，“你要不要试着去挑明看看，或许事情不是你看的那样，又或许，事情还有一点希望。”
“……”少女想了想，沉默了好久，忽然爆发站起了身，在大街上就冲着天空吼了一句，“付·黎！！！——”
这一句犹如十几面铜锣同时被敲响，她喊出口的那一刹那，整条街的人都闭了声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她。好友约书更是噗的笑出了声，将她推到视线重心少年的跟前，然后站到一旁和路人一样围观事情后续。
少女满脸窘迫，手脚无措，站在少年的面前似乎是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尴尬，满脸通红，局促的看了一眼莫名其妙中的少年，然后又瞪了一眼他旁边的女子，假装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那个、那个那个个个个个个……”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年不耐的皱起好看的眉，嘴角向上扬起，双眸却是透着生气和不满，他一把挽住身边女子的胳膊，气冲冲的对金多意说，“李源，我们回家。”然后对着金多意一声“哼”。
约书一手捂脸，瞧见阿黎就要走远而金多意还在原地发愣，她叹了口气，走到金多意身后，对准目标，抬脚，踹。
金多意被踹了踉跄，她不满的转头看着好友，“你干嘛啊！”
约书朝阿黎的方向努努嘴，然后摊手，[少女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多意回过去望向阿黎的方向的时候，所有重心都在了那两人相叠的胳膊和手上。
…… ……
…… ……
“等、等等等等等！阿黎！等等我嗷嗷嗷！”
[六]
“阿黎阿黎，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让你在大街上出糗的，你听我解释啊啊！——”
少女使劲的拍打着门扉，急得跳脚却又别无他法，“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木门忽然打开，一直念着的少年此刻就站在她眼前，但还是余怒未消的模样，他的身旁站着浅笑吟吟、充满书生气的女子。
金多意咽了口唾沫，望了一眼李源所站的方向后将重心转移到阿黎身上，盯着，抿唇又抿唇，踌躇了许久后，她蹲下身，但有一手却是向上拉着他的一只手的。
她将脸埋在两膝之间，挡住脸上所有的表情，“我、我喜欢你，阿黎我们成亲吧。”声音闷闷的，带点颤抖。
阿黎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眼尖的捕捉到了她羞红的双耳，他亦蹲下身来，看着少女，“某人之前还恭喜我嫁不出去……”
“那不就…就只能嫁我了嘛……”她抬起头，又因直视不了他的目光而扭头看一旁地上嫩绿的小草。
“除了一次某人一直送糖葫芦这种没正紧的寿礼……”
“那不是…第一次咱们见面的定情信物嘛……”
“定情你大爷！说起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年赶走我的多少好姻缘！”
“嘎……原、原来你知道啊……”她讪讪的抽回手挠挠鼻子，低头看脚尖，“这不是怕你跟别人跑了嘛……”
…… ……
…… ……
沉默了半响，她微微抬头悄悄的向他看去，见到对方正瞪着她，她愣了会儿后又迅速的低头看脚尖，后又突然反应现在不该是看脚尖的时候，适才复又抬起头，正视他的脸，“阿黎……”
“嗯？”
“我们…成亲吧？”
少女秀气的小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平日对他总是牙尖嘴利的模样此刻也尽数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望着他，有些局促、有些期待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冬日的暖阳此刻打照在她的身上，看的人心里也是暖烘烘的。
“好啊。”
树叶上薄薄的一层白雪逐渐化开来，一些落在地上堆成小包，一些融化成水顺着叶子的纹路滴落最后融进了泥土里。
由于过程发展太快结果出乎她意料而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少女，讶异地问道，“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的？”
他免费送了她一个白眼，“当然。”
“那她是谁啊？”她视线转向他身旁那个给她带来危机感的女子。
“那是我表哥啦笨蛋。”
“表哥？可是他……”明明穿的是女子的衣裳嘛。
“嗯，表哥家的事…哎呀，我也和你说不清，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阿黎瞪了她一眼，又瞪了眼还在一旁看戏的自家表哥，然后推搡着将他推进里屋，门口这会儿就只剩下了她和他。
“金多意！”
“在！”
很是满意她这会儿反应的少年点点头，继而说道：“虽然我是答应嫁给你，可是在成亲之前你必须‘求亲’，不然不给成！”
“诶诶诶诶？！”
[七]
这里过年有一样习俗和约书认知里的略有不同，那就是跨年当日的晚上，很多人们会集聚小河边放花灯，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一家平安。
约书虽不大信这个，但是今年家里又不只她一人，所以这会儿也随了家里那位的心愿出门买了两盏花灯，早早的便和梓聆在河岸边的小亭子里坐下等待夜晚的来临。
休息了半响，她就看见好友金多意朝她急匆匆的跑来，怀里还捧着一大叠的东西。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她与梓聆瞧着同是新鲜，都不时的撩拨着她怀里的东西看看。
“这个呀，是……”
听她说完，两人对视一笑，然后又都望着她。约书拍拍她的肩，忍着笑，“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倒是我要麻烦你们了！”
金多意抬手挠挠后脑勺，一脸傻笑。
[八]
是夜，今日的集市上一反常态依然是一片热闹的样子。放鞭炮者有，耍杂技者有，卖东西者有。小孩子们灵活的穿梭在人与摊子之间，欢声笑语不断。
阿黎和表哥李源来到河边，手里拿着白日买来的花灯。
河的两边零零散散的站着同镇或是路过此地的人，大家将手中的灯缓缓的放到河面上，虔诚的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
此间，整条河都被花灯柔柔的光晕映衬的格外美丽。
当阿黎蹲下身放了自己的花灯后，想着看看自家表哥的情况，但一回首却发现本来一直在身边的人这会儿竟不见了，他有些着急的四处张望，可这会儿河边人随时不拥挤，但放眼望去，一条河，两边都是人头，再远的他就看不到了。
一会儿在想表哥是不是回去了，一会儿又担心这人生地不熟的表哥该不会被人拐了……
就在他没个准头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却是格外的定住了他的心神，一下子、就在所有声音中辨别出这一个声音。
“阿黎！——”
他停下焦急的步伐、稳住躁动的心，回身看见那个少女她站在河对岸，冲着他张开了双臂，一脸灿烂的笑。
“我们成亲吧。”
数百盏的孔明灯在此刻缓缓的升上漆黑的夜空，每一个都带着美好的祝愿；像是说好了似的，树丛间一下子飘出许多荧绿色的光点，它们飞舞在树丛间，也有停留在花灯尖上的，更有向他飞来的。他伸出手，它便停在了他的手指上，一闪一闪。
刚才不见的表哥这时候突然冒出，身旁还有他的爹娘和她的爹娘，两家人都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俩，四周更是还有许多镇子上的熟人围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笨蛋”
少年双颊布满红晕，略带羞涩的躲到了自家爹亲的身后。
那边少女却急的打转，奈何身边没有桥冲不过来，只好还是大声冲这边嚷嚷：“阿黎阿黎阿黎！——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啦答应我吧！金多意发誓一辈子对你好的啦！答应吧答应吧答应吧！——”似有不答应就嚷到底的气势。
“笨蛋！好了啦！答应答应，你不要在吼了啦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哈哈哈”“噗……”“恭喜恭喜”
道贺声此起彼伏的想起来。
天上的孔明灯飘移过河，像是红娘的红线连着两人，与河里的花灯的柔光交相照映。
[九]
另一边，约书手掌心上停着一只荧绿色的光点，她随手捡了一小根木枝逗弄着小家伙，“想不到这边冬天都还有萤火虫，好神奇。”
“萤火虫？倒是挺形象的。也不知道金姑娘哪里抓来这么多绿虫。”梓聆将几个空空如也的袋子整理好后放在一旁的空地上，遂拿起自己一直未放的花灯，将其中一盏递给约书。
“想好许什么愿望没？”
“嗯，大概也就是年年有余、一家平安吧。”
“唔，那我就祝你早日找个好妻主吧？也祝你早日合家团圆。”说着，少女将自己手中的花灯放到河面上，双手合着拜了拜，转头瞧见少年直直的望着她，看的她都有点不还意思了，便轻声问：“怎么了？”难道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 ……
他摇摇头，浅笑，“没什么。”他将手中的灯亦放进水中，然后做个和她刚才同样的动作。
【感谢上苍垂怜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青梅与竹马附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