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梨荼巫

3、割稻谷

　　第二天一大早，占瑛辰翻个身，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才刚刚七点，现在还早。再往床的另一边摸，只剩还带余温的床单。好家伙，居然起这么早。占瑛辰心里骂道。

　　洗漱好下楼，家里已经找不到于奶奶的身影了，只有厨房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等他走进一看，于途正在切土豆，切出来的土豆丝匀称，反正是又细又长，正当他惊叹于途的刀工时。

　　“醒了就别干站着，赶紧到灶台边上发火去。”于途看着这好像睡醒了又好像没有睡醒的在旁边盯着自己切的土豆丝的人，发号施令。

　　“哦哦哦，马上。”占瑛辰手忙脚乱地拿起打火机，将靶子举在灶门口，半天也打不燃，反而将自己熏得够呛。觉得不能让事态在这么发展下去，占瑛辰慌忙让于途来发火，自己帮于途切菜。

　　“你能行吗？”于途对于自己这从小习惯吃现成东西的发小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呢，这么多年了，没吃过猪肉难道我还没见过猪跑？”说完便将自己手上的火把郑重地交到于途手中，“我切出来的肯定不会比你差太多。”

　　于途不理解他这种盲目的自信从何而来，“好吧，你只要切几个辣椒就可以了，你切的辣椒要是能和我的差不多，我就生啃苦瓜。”反正他觉得就占瑛辰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来说，苦瓜也应该不会被自己霍霍到。

　　“这么瞧不起我，行，给你看看我的功夫。” 两分钟后，砧板上的辣椒切得大大小小，奇形怪状。这辣椒也算招老罪了，他觉得于途瞧不起自己是有依据的，尽管他已经非常努力在将辣椒往同一个大小切了。好吧，自己还是不给于途增加工作量了。

　　“这样看来，我还是吃不到生苦瓜了，还是有点想吃的啊。”于途发完火站在一旁幸灾乐祸。

　　“你信不信我给你嘴里塞两根，盯着你咽下去。”占瑛辰有点恼羞成怒。

　　“……”这人是经不起一点逗，一点就炸。

　　“你让开，我不会做饭，让我出去。”

　　“你会去玩手机吗？”

　　“你管我？”

　　“我想请求大度的瑛辰同志帮我塞塞柴火，不知道他肯不肯。”

　　“肯肯肯，看着于奶奶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地帮帮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脸皮能有这么厚，但有人打下手也算一件好事。于途没想到占瑛辰这么吃这一套。虽然二人相处在一起，关系融洽，但还是心照不宣地回避一些事。

　　“你柴火能不能慢点塞，我锅里都快烧糊了，到时候锅烧穿洞了，你记得给我赔一个。”

　　“哪有，”占瑛辰站起身，往锅里一看，有些菜叶子上带有一点点糊斑，“谁叫这种柴火这么猛，再说炒糊了怎么就不是你技术有问题。”一副千错万错都不是我的错的模样瞬间把于途逗乐。

　　“行了行了，一边去，别添乱。真不知道这么说你。上桌等吃饭就行了。”

　　手机在一旁震了震，占瑛辰打开一看，李涛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才几天，你就这么想你爹。”

　　“不是啊，辰哥，你到□□群里看看，好多人打算办升学宴，有些人向我打探你的消息，不然我怎么敢打扰你的暑假生活。还有些人想请你去他们的升学宴。你怎么看。”

　　“？不才刚出成绩吗”

　　“我反正是反对我爸妈办升学宴的，考的没别人高不好意思办。”

　　“我懒得招呼客人，不想办，我爸妈也没有这个念头。同学升学宴我看着去去就行了。” 刚跟里涛聊完，想起还不知道于途有没有办升学宴的打算，转头问问他，结果人家转头问他，这么热的天，打算热中暑多少人。好吧，天热确实会让人打消很多念头。

　　“小途，饭做好了吗？他们快回来了。”一道女声喊道。

　　“已经好了，就等你们回来。”

　　“那是哪位？”占瑛辰站在厨房门口，伸着脖子往外看。

　　“那是二舅妈，来帮奶奶割稻谷的，她开逗斗车把稻谷拖进来，二舅舅就在田里割。几年没见，你倒是把人都忘完了。” 基本上没与二舅妈见过几面，印象最深的还是她家门口的秋千，不知道还在不在。

　　一行人回来，二舅舅、二舅妈盯着门口的占瑛辰看了半天，在想这是谁家的孩子。于奶奶乐呵呵的说：“没想起来吧，这是瑛辰，好久没回来了，峥川的。”

　　“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长这么大了，和小时候真是两个模样。”

　　“……”占瑛辰站在一旁。

　　“我真的变了很多吗?”问一旁的于途。 于途转过脸，憋着笑意，“真的，黑了一圈。” 占瑛辰巴不得上去质问这家伙，这哪是黑了，这明明是男人帅气的勋章。

　　吃完饭，二舅妈把谷子倒进前院，水泥地面早已被晒得滚烫，一倒下去，激起漫天飞尘。占瑛辰捂着口鼻，往后退了几步。于途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

　　“好了，于姨，你今天开始晒，晒三个太阳就可以落仓了。”二舅舅说道。

　　“那是，今年的稻谷好，比去年好太多了。”

　　“你们去年的稻谷究竟有多差？” 占瑛辰往于途身边靠，“去年雨水太多，好多谷子来不及割下来就发芽了。”于途解释道。

　　二舅舅夫妻俩走后，于奶奶拿起提前准备的工具，在院子里扒拉稻谷。占瑛辰瞧见了，照着于奶奶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但扒出来的稻谷总是没有于奶奶的好看。于途在一旁看着他这一幅不得要领的样子，不小心笑出声音。

　　“你还笑，有种你来。”占瑛辰气急败坏。

　　“我来就我来，你记得把刚刚吃完饭还没洗的碗洗了。”

　　“凭什么我洗？”

　　“我做的饭，这么就不能是你洗碗。”

　　“……”这碗还是强制要洗的。占瑛辰老老实实将钉耙递过去，老老实实地去洗碗。等他洗完碗回来，稻谷快被收拾好了，不得不说于途的手法比自己好上不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