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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是夜，月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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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接下来的几天，这场名为“攻略”的行动，在一种表面竞争、内里各自别扭的氛围中笨拙地展开。
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手段，结果却像是在不同的频道上，上演着一场场令人啼笑皆非的独角戏。
5.
影山飞雄选择了最直接且在他看来说最高效的方式——每日定点、定时、定量的告白。
于是，每天清晨，在女孩必经的那条林荫小道上，影山会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般准时拦住她。
身姿挺拔如松，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赛前会议，语气平板无波地宣告——
“##同学，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第一天，女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
她抱着书本下意识后退半步，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然后像是躲避什么危险物品般，飞快地低头绕开走了。
【## #好感度-2】
影山盯着虚空中的提示，眉头紧锁，如同面对一个无法理解的怪异发球。
第二天，他分毫不差地重复了同样的流程。
女孩这次连眼神都没给他，直接加快了脚步，仿佛他只是路边一个聒噪的广告牌。
【## #好感度-1】
第三天。
【## #好感度-5】
第四天。
当影山再次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精准地出现在同一地点。
刚张开嘴，那句熟悉的开场白还没完全吐出，女孩却破天荒地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头，那双平静的褐色眼眸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无奈，甚至掺杂了些许……怜悯？
“影山同学，”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般清晰地落在他耳中，
“如果你是被什么人威胁了，或者有什么难言的理由，可以告诉我。但，请不要再说这种……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话了。”
影山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女孩说完后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
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任务需要”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第一次，在面对非排球相关的事情时，他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滞涩的、让人无比烦躁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刺眼的【好感度-10】，眉头拧成了一个沉郁的死结。
6.
与此同时，日向翔阳则走的是他自以为擅长的“阳光活力”路线。
他充分发挥了那被游戏世界削弱、后依旧远超常人的体力，和自来熟的特性，就像一颗永不停歇的小太阳，试图用热情融化冰山。
“##同学！早上好！今天天气真好啊！你要去图书馆吗？我也正好想去借本书！我们一起吧！”
女孩：很诡异，他居然会看书？
“##同学！你快看那只趴在围墙上的三花猫！它蜷起来的样子是不是超可爱！像不像灵活的小巨人？”
女孩：谢邀，猫毛过敏。
“##同学！听说便利店新推出了限量款肉包子！要不要一起去尝尝？我请客！”
女孩：生性不爱吃包子，尤其是肉包。
他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咋咋呼呼的声响和无尽的活力。
女孩起初被他这过于旺盛的精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后来似乎慢慢习惯了身边偶尔会蹦出这么个橙发身影。
偶尔，她会对他轻微的点头示意，或者在他手舞足蹈地描述猫咪憨态时，嘴角会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系统提示音偶尔会吝啬地响起——
【## #好感度+1】
【## #好感度+2】
每当这时，日向会在内心悄悄比个胜利的手势，但那瞬间的喜悦之后，总会迅速被一丝微妙的空虚感覆盖。
那+1、+2的冰冷数字，像一根细小的刺，清晰地提醒着他，眼前所有的“热情”和“分享”，其根基都建立在名为“生存”的算计之上。
有一次，他兴高采烈、连比带划地向她描述昨天观看的一场精彩排球比赛，说到关键性的绝杀扣球时，整个人几乎要原地跳起来。
女孩难得地没有立刻走开，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等他终于因为缺氧而暂告一段落，才轻轻问了一句：
“日向同学，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排球呢。”
日向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力点头，眼睛闪闪发光：
“当然！排球是——！”
最棒的。
后面三个字却莫名卡了一下，他顿了顿，才略显仓促地接上，
“……是、最棒的……”
女孩闻言，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笑容很浅，转瞬即逝，却莫名让日向觉得，比任何系统提示音都要来得真实和悦耳。
但下一秒，他就在心里狠狠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不行！清醒一点！这是任务！是关乎能不能回去打排球的重要任务！
7.
及川彻则调整了策略。
他放弃了最初那略显浮夸的“英雄救美”戏码，转而精心经营起他“温柔体贴前辈”的人设。
他会“偶然”出现在女孩遇到一些小麻烦的时刻——比如抱着沉重的学习资料步履蹒跚时，比如天空突然飘雨而她恰好没带伞时。
然后，他会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姿态出现，风度翩翩地伸出援手，附赠一个经过精密计算、力求杀伤力最大的完美微笑，以及一句温和的关心。
“##桑，这么重的书，让我来帮你吧。”
“啊啦，下雨了呢。这把伞你先用吧，及川先生是男生，没关系的哦。”
他的举止优雅得体，无可挑剔。
女孩也会礼貌地点头道谢，态度客气而疏离。
但，她望向他的那双眼睛，始终平静无波，像是看穿了他所有表演背后空无一物的内核。
好感度以一种缓慢到令人心焦、不温不火的速度偶尔跳动一下，那缓慢的涨幅，在他眼中无异于对他引以为傲魅力的无声嘲讽。
8.
月岛萤则选择了一条更为曲折的路径。
他用他特有的、包裹着毒液的“关心”来笨拙地试探。
“##桑，你刚才在图书馆借阅的那本《基础天体物理导论》，对于非专业者存在相当的认知门槛呢。”
“走路的时候如果持续保持低头姿态。即使是榆木，撞到前方那根显而易见的电线杆，也会产生痛觉的吧。”
女孩的反应通常是抬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瞥他一眼。
偶尔，她会回一句不咸不淡的“多谢提醒，不劳费心”，或者干脆当作没听见，径直走开。
月岛推了推眼镜，看着系统界面上偶尔因为自己这别具一格的“毒舌”而意外上涨的1点好感度，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且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这不过是一场无聊透顶的闹剧。
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