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章 生死离别（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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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和胖子一边帮潘子包扎着伤口一边闲侃着。胖子人挺仗义的话又多，不一会就和他们打成一片。而吴邪虽然不是个及其外向的人，但听吴三省说当了很多年的古董店小奸商，也有两把刷子，好几次都把胖子说的脸红脖子粗的。胖子为了报复还给吴邪起了个外号——小天真。
嗤……确实天真无邪呢。
我闭上了眼睛，思考着自己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单独行动，以及吴邪单独跟他们在一起的安全度。
“小哥？”吴邪似乎怕打扰到我，声音压得跟小猫儿叫似的。 “恩。”我简单地发出一个声音示意他继续。
我没有睁开眼睛。现在安心的感觉笼罩着我让我想就这么歇一会儿，至少在我去主墓室找与这个世界的练习之前好好地休息一下。
“哎……”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满腔的愤怒都随着着叹息烟消云散。
“你他娘的逞什么能啊，就自己一人追过去了，真当自己是超人啊！”这是我跳下来之后吴邪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似乎很担心？
多久没有人这样担心我了？记忆中从未有过一个人因为我自己做的事跟我生气。我忽然有点小小的沾沾自喜。
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点小细节能让你在想起来的时候觉得欣喜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我没有说陈曦没有担心过我，她的行为我也是看在心里的，但是那种小女生的崇拜依恋，我真的无从回应。
一个人独自在这个世界行走久了，背负不起那么多的行囊，只是想找个人跟你一起背着。
吴邪坐在我旁边，那一块纱布站着究竟一点一点给我手上的伤口消毒。其实不管它也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我却没有阻止，享受着围绕着我俩的静谧。
其实吴邪包扎的技术一点都不好，但是感觉得出他在一点点摸索着方法。
“小哥，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追过来了？”
“血尸。”
“进来时那墓室里的玩意儿？一遇上那死胖子就没好事！”
不过我也听出吴邪并没有生气，只是单纯想找个人抱怨。我接住了他的话：“绷带呢？”
“手里……你是说在盗洞上面你系的？”他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别提了！我在那跟三叔他们走散正好遇见个起尸的！他娘的还挺厉害，就直接把绷带挠断了。”
“受伤了？”
“没有。小爷我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菜！我当时……”
我听着他跟个期待奖励的孩子一样讲述着自己怎么惊险地躲过粽子的攻击，竟然有种拍拍他的头，夸奖他一下的冲动。虽然跟个刚起尸的普通粽子打一架在土夫子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实际上我是这么做了，只不过只是睁开眼睛用手把他翘起的几绺头发捋顺，然后捡起他随意丢在一边的给我擦血用的绷带在他胳膊上缠了好几圈。
其实在别人说废话的时候我会习惯性地屏蔽，不过这次吴邪再说这一堆“废话”时，我认真地听完，用心地记住了。
“咯咯咯咯咯……”
粽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越来越近。
我赶紧示意大家关掉矿灯捂住自己的口鼻。我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挡在吴邪的前面，然后用另一只手帮潘子捂住口鼻。
本来这样没事了，而我也可以借此机会单独行动。
人算不如天算，胖子出乎意料地放了个屁。就在同时，粽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仅仅是几秒钟的事，粽子那张张巨大的怪脸几乎就贴在我鼻子上，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吴邪吓得一个趔趄，倒退出去好几步。
情况紧急，我大叫一声：“跑！”
在我回头确认吴邪逃离这个血粽子的攻击范围的那一刻，我的右肩膀一疼，瞬间右臂湿了一大片。我的眼睛忽然黑了一下，只能凭借感觉躲到一边抽出刀。昨天失血过多，加上常年下斗作息时间不稳定我的身体并不像战斗时表现得那么好。今天又一次留了这么多血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有点吃不消了。不过，他可拦不住我，更何况我还有决不能失败的理由。
虽然右肩膀处传来的疼痛和还有些没缓过来的眩晕影响了我挥刀的准确度和力度，好在黑金古刀锋利地很，把他的胳膊砍掉了大半截。
随着眩晕的消失我一脚踏着甬道的墙壁接住冲力跳了起来，用双腿紧紧地夹住它的脖子，再用腰部用力——墓室恢复了安静。血粽子的面目狰狞，嘴大张着似乎正要扑向敌人，只不过他再也无法发出恐怖地叫声，像是被随手丢弃的瓶盖，没有任何作用。
我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捡起了歪在一边血粽子的头颅——或许不是一无所用。
血粽子头颅的断口处留下粘稠的汁液很恶心，不过这节省了我检查机关接口处的血，一路用血粽子的血试过来竟意外地没有发现人和机关。可是根据推算，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大概的位置。
一时间我又陷入了绝境，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我往墙壁上一靠，简单地用袖子擦了一下。这是吴邪的衣服，只不过已经残破到没法再穿了……我摆动着血粽子的头，要不是这个家伙这件衣服也不会这样。
他的头颅一下一下撞击在石壁上，发出“当当”的响声。仔细辨认一下，竟然发现这石壁里面是空心的。
我用手又敲击了几下附近的石壁，确认了一下石壁的厚度。黑金古刀应该砍不透，但是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我挥刀狠狠地向石壁劈去，外面的类似水泥的漆层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砖砌的墙。
这下省事了。
我用黑金古刀一点一点刮下上面的涂层，看着这件平时被我保养得很好的古兵器上渐渐出现了一些细小的划痕。要是吴邪看见了说不定会生气，毕竟在吴三省的店门口他望着我背后的黑金古刀声色哀怨。
刮得差不多能我钻进去了，我用发丘中郎将的两根手指夹住其中一块石头，一发力，这块砖就被我轻松地取了出来。
用这种方法，我顺利地钻进了主墓室之中。当然要忽略在我钻进来后那一面墙轰然倒塌的情景。
我摸摸鼻子。我并不赞同倒一个斗毁一个斗的做法，虽然我没有刻意保护过这些遗迹，但是第一次对斗里的东西进行大规模无意识的毁坏，还真是有点无所适从。
我只是大概看了下主墓室的环境，还没来得及开关，吴三省带着大奎又打断了我。
我闪进旁边的阴影里。
只不过我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他们此次先一步来这里的目的跟我一样是为了传说中的长生。
在我下这个斗之前，曾经有另一批人来加过喇嘛，说了一个斗的资料，听起来像是个神话故事，或许却有这个斗，但我不相信他们。而来到这里那些人所说的一些资料与这里的情况相吻合，我也就肯定这里跟长生有着某种关联。
我之所以会寻找关于长生的斗，是因为即使失忆了很多次我依稀记得自己活了很久，自己是个不会老不会死只会不停失忆的怪物，而不是能和吴邪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吴三省再老谋深算也不会算到他正准备开的棺材旁边大树的藤条能动。
在他和大奎被卷起的那一刻我也有些意外，随即恢复了平静。斗里总是会有一些生物是超出常理的。
我没有出手而是静观其变，吴三省不是个小角色，这点难不倒他。当然让他永远消失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跟我目的一样，我不信任他他不信任我，所以我们只可能是敌人。
我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倒斗的人骨子里都有着一份自私，无一例外。
吴邪……
那边两人还在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跟藤条搏斗，而我却因为这个名字过滤掉了刚才隐隐的杀意。
至少吴邪不是。
就在我准备走出去帮那两个明显人的时候，他们已经经历了一番苦战躲进了树上的一个树洞中。藤条在发现目标小时候，抽动了几下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就像从未移动过一样，安静地搭在一边。
见他们脱离了危险我也不愿意过早现身倒想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我推到一个绝对安全隐秘的角落，坐下小憩起来。
一辈子当土夫子的人吸的阴气太多，老了身体都残破的不成样子，而我不知道盗了几辈子的斗，身体状况可想而知。
我以前从不在乎，对我来说或许只有死亡才是一种解脱。而别人更是乐得如此，我对于他们来说从来都是威胁。
因为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又一次涌了上来，我有写不适地皱起眉，意外地想起了猪肝的味道。
我被藤条再次活跃起来抽打在四周的声音吵醒，原本以为是吴三省和大奎又做了什么，凭借吴三省的经验肯定不会出事，所以没打算过多理睬。
“三叔，是不是你？”
我睁开眼睛，望着远处的四个人影，目光一下就扫到了为首的人身上。从这么远的距离，隔着这么多障碍物，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自然而然，让人从心底用上一股暖意。
我正要走过去，那边却发生了变故。胖子那个毛手毛脚的毛病又一次害惨了他们，藤条疯了般卷起吴邪的脚腕来回在空中摆动，不时撞上树枝、石头。
该死的胖子。
我提起黑金古刀就冲了过去。
幸好吴邪在关键时刻机灵，一把抽出在他正下方躺着的女尸身上的佩刀，干净利落地砍断了藤条，只不过人也随着这一下直直地摔了下去，正好趴在女尸的身上。
那女尸万一起尸了或者有什么机关怎么办？我皱紧眉头，想直接扔出黑金古刀把她的脖颈砍断，可吴邪现在离她太近。
我还没想到解决办法，事态又有了新的变化。胖子也用吴邪扔给他的佩刀砍断了藤条正好掉在了盔甲古尸身上，而且碰掉了他的面具。
“千万别看，这是只青眼狐狸！”胖子迅速回头冲着吴邪大喊。
在同一时刻我也看见了他的眼睛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他对视的人都会产生幻觉。
传说青眼狐狸原乃天上圣兽，一双清目方能使人进入幻境，被自己所惧之物蒙蔽双眼，后其自甘堕落被贬入凡尘。我并不知道这个传说的真假，这是我在另一个斗中的文献得到的资料。
此刻，我迅速转头看想吴邪，他已经看见了狐狸的眼睛，而我又不能贸贸然上前，因为我同样和他对视了，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胖子看那边没什么危险一边给吴邪讲着关于青眼狐狸的传说，一边打量了一下吴邪身下的女尸，然后两眼放光地慢慢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塞进兜里。
吴邪看不惯他这么糟蹋古物，怒斥了他一番。他却忽然翻脸，认为吴邪是要跟他抢东西，转脸间俩人扭打在一起。
现在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不管是真是假，有的周身涌起一股杀气，尤其是在看见吴邪被胖子掐著脖子脸憋得通红的时候，我手上的黑金古刀差一点就要飞了出去正中王胖子的脑门。
吴三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树洞里爬了下来，阻止了两人之后就使唤大奎、潘子他们一起帮忙开棺。胖子也好奇地挪过去帮忙，吴邪和陈曦俩人只能在边上围观。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慢慢移动过去。
他们正专心地研究里面那具穿着玉佣的“活尸”。
“只要穿了这个东西，人就会返老还童，你看到了没有，这是真的！这具尸体就是证据！”吴三省激动地摇着吴邪的肩膀。
返老还童？哼，无聊的人。不过这件玉佣到可以证明这个斗和我要找的东西有点关联。只不过不是长生的解药，而我也没能回忆出一些相关的记忆。
他们热烈地讨论要如何把玉佣从那具尸首身上脱下来，胖子忽然发现了玉佣上的线头，抬手就要去揪。
绝对有危险。我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个胖子肯定又该惹出什么乱子。现在吴邪还站得那么近。
我也不管是幻觉还是现实，抬手就把黑金古刀扔了出去。
若不是吴三省及时踢开了胖子，刀现在肯定是带着他一起定在了墙上。
他们都回头看过来，吴邪显示惊喜地想冲过来，却被吴三省拉住指了指我手上还提着的东西。吴邪接着和其他人一起倒吸了空冷气，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章 生死离别（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