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渊界限》江湖儿女2025

4、骗子

　　林清寒的家比程子卿的公寓大得多。

　　程子卿站在门口，目光扫过玄关处整齐摆放的鞋子、茶几上摊开的财经杂志、还有阳台上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这里处处透着林清寒身上特有的不同于原来"心理医生"的气息——冷静、克制、却又带着某种不容侵犯的领地意识。

　　"不进来？"林清寒靠在门框上，语气平静，但眼底闪过一丝程子卿不熟悉的挑衅。

　　程子卿眯起眼睛。

　　她刻意放慢脚步，像巡视领地的猫，指尖划过沙发靠背、茶几边缘、最后停一盏造型简约的台灯上。

　　"你喜欢这种款式？"程子卿问，语气里带着微妙的试探。以前的林清寒——那个心理医生——更喜欢暖色调的灯具。

　　林清寒没有回答，顺手将程子卿的外套挂起来，"坐吧，要喝什么？"

　　程子卿没动。她注视着林清寒走向厨房的背影，忽然笑了："你现在是在扮演主人吗？"

　　"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林清寒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程子卿从未听过的强硬。

　　空气凝固了一瞬。

　　程子卿的指尖微微发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她缓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优雅得像是在自己家里。

　　当程子卿在床上习惯性地想要主导时，林清寒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不容反抗："今晚听我的。"

　　程子卿的瞳孔微微放大。林清寒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带着程子卿从未体验过的侵略性。

　　她…竟然…顺从了。

　　床单上的那抹红让林清寒大脑一片空白。程子卿躺在她身侧，呼吸还未完全平复。

　　程子卿是处女。

　　这个认知像一记闷雷，炸得林清寒措手不及。她以为——程子卿在床上那些大胆的挑逗、熟练的撩拨、游刃有余的掌控——是千帆过尽的从容。

　　程子卿微微侧头，看着林清寒凝固的表情，忽然轻笑出声："怎么？很意外？"

　　程子卿撑起身子，凑近林清寒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你要对我负责么？"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进林清寒的神经。她对上程子卿那双带着戏谑却又隐含期待的眼睛——

　　**她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林清寒的喉咙发紧。她下意识想后退，却被程子卿扣住手腕。

　　"我……"林清寒的声音干涩，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程子卿的指尖在她腕骨上轻轻摩挲，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不知道？"

　　空气凝固了。

　　林清寒能感觉到程子卿的体温在一点点变冷，那种熟悉的、危险的气息又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她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安抚、承诺、或者干脆利落地划清界限——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清寒胸口发闷。她闭上眼，任由程子卿的指尖从她的手腕滑到掌心，十指相扣，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没关系。"程子卿忽然松开手，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她翻身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套在身上，背对着林清寒系扣子。

　　林清寒盯着那道背影，心脏忽然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荒谬的关系，到底会把她和程子卿带向何方？

　　又一个暴雨夜，当林清寒在程子卿身下颤抖着达到高潮时，恍惚间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子卿"。

　　不是戏谑的"程画家"，不是冷淡的"程子卿"，而是亲昵到的——子卿。

　　程子卿的动作猛地顿住。

　　林清寒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别过脸，却被程子卿捏住下巴强行转回来。

　　"再叫一次。"程子卿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

　　"......放手。"林清寒试图挣脱。

　　程子卿却俯身咬住她的锁骨，声音含糊而炽热："你明明动心了。"

　　"我没有！" 林清寒本能的否认。

　　林清寒突然发力翻身将程子卿压在身下，近乎凶狠吻堵住她的嘴。

　　她怎么可能对这个偏执的、危险的、满嘴谎言的女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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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了程子卿。

　　她可以纵容程子卿在深夜打来电话，可以默许程子卿在家里留下私人物品，可以在程子卿夜里做噩梦时，下意识地将她搂进怀里轻哄。

　　可她绝不会说出那个字。

　　程子卿在林清寒颈窝处轻笑，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那你为什么要维持这样的关系？"

　　"......因为孤独。"

　　"骗子。"

　　"别太自以为是。"

　　程子卿没再说话，只是笑……

　　清晨，林清寒醒来时发现程子卿正凝视着她，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

　　"看什么？"林清寒下意识想躲。

　　"我在想......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程子卿的回答让林清寒突然意识到——

　　她害怕的从来不是爱上程子卿。

　　而是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连告别都来不及说。

　　--
　　林清寒坐在诊室，盯着小刘空荡荡的工位发呆。

　　早晨还笑着跟她打招呼的同事，转眼就躺在了医院。医生说幸好车速不快，只是小腿骨折和轻微脑震荡，但那个瞬间——生死一线——林清寒的指尖到现在还在发冷。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当晚，她约了程子卿来家里。

　　林清寒的吻又急又凶，手指死死攥程子卿的衣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程子卿在短暂的错愕后本能的回应。

　　两人跌跌撞撞地倒进沙发，衣物散落一地。林清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急切，指甲在程子卿背上留下红痕，牙齿磕破对方的嘴唇……

　　程子卿吃痛地皱眉："怎么了？"

　　林清寒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贴上去，仿佛要把自己嵌进对方的骨血里。

　　高潮的余韵中，林清寒突然收紧环住程子的手臂。

　　"子卿。"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爱你。"

　　程子卿的身体瞬间僵住。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程子卿才轻声问："怎么突然说这个......为了情调么？"

　　窗外的霓虹透过半开的窗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睛里没有戏谑，没有伪装，只有赤裸裸的真诚。

　　"真心的。"

　　程子卿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她却感到一阵眩晕。

　　"再说一次......"程子卿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清寒更用力的拥紧了她。

　　"子卿，我爱你！"这一次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

　　程子卿在林清寒怀里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林清寒的眼睛，“你说了……就收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