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解战袍》旧时长街

35、第 35 章

　　宋清菩觉得自己的脑子真不够用，一顿饭她拐弯抹角的试探，夏怀酒不上钩就算了，看她的眼睛就是明明什么都清楚，还纵容的意思。
　　哎，这些上位者，年纪轻轻就能让人畏惧，有的时候真不是靠家世，他们自有过人之处。
　　不过岳朝夕说不能深究……有的时候上位者不过一时心血来潮，过了这个念头，可能都不会记得，若是深究再挑起他的兴趣来，那才是灾难！
　　一顿饭吃完，宋清菩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她对夏怀酒道：“世子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再走，刚吃了饭不好吹风。”
　　夏怀酒轻轻触碰了她的脸颊一下，道：“好，你来陪我。”
　　宋清菩脑海中警铃声大作！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陪我下棋。”夏怀酒被她的样子逗笑，缓缓说出后半句。
　　宋清菩差点让他一句话送走，闻言也只能道：“我不会。”
　　“我教你。”夏怀酒道：“很好学的。”
　　夏怀酒说的轻松，但是他有没有三头六臂，七十二般变化。岳朝夕耐心的教，都没能把她教会，如今只是匆匆的学，她更是一头雾水。
　　看她实在不开窍，夏怀酒也无奈道：“孺子不可教也。”
　　宋清菩也只能尴尬的赔笑脸。
　　一直熬到夏怀酒离开。宋清菩所有的害怕忐忑和小心思全部消磨干净了，她再也不要下棋了。这简直是酷刑！
　　送走夏怀酒，岳朝夕先把她送回房间，看她一副生气被吸光的模样，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清菩怕他以为她被欺负了，赶紧打起精神来解释：“没事儿，就是下棋来着，我又不会下，夏怀酒只顾着自己走，都不跟我解释为什么那么下，下的好累啊。”
　　岳朝夕跟她下棋，每一步都给她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她还是不会下，但是起码思路清晰啊。跟夏怀酒下棋，她脑子里全是浆糊。
　　只是一顿饭，宋清菩已经叫景王世子名字了，岳朝夕压下心里的妒意，安慰她道：“你先休息吧，等休息好了，我教你。”
　　“还下啊？”宋清菩拒绝道：“不要了吧，真的够了。”
　　她脑子天生不灵光，别人走一步算百步。她连三步都算不了，下着下着就糊涂了。
　　“我肯定能教会你的。”岳朝夕摸了摸她的头发，哄她道：“相信我，很简单的。”
　　宋清菩只觉得前路无光，你们聪明人的娱乐，为什么要为难我？
　　景王府，雁归馆。
　　夏怀酒脱掉靴子，盘腿坐在榻上，手中随意盘着一把紫檀木珠串。
　　夏烛跪在地上，脑门贴着地板，幸好屋里烧着地龙，并不觉得冷。
　　“小八不能再留了。”夏怀酒轻声道：“你去办吧。”
　　夏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一声不吭的开始磕头，一下一下的用尽了力气，直到磕的头晕目眩，分不清今夕何年，缓了缓才道：“求世子，看在我还算忠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小八，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野王的侍妾，生子之后都赐白绫了，无一例外。
　　文叔进来时，屋里已经沉默了一会儿，他默默行礼，道：“殿下，八姑娘找的是市井之徒，并没有进去赵姑娘的府上。那悯农粮铺的老板岳城，雇佣的护卫还是有些本事的。”
　　夏烛愣住，才明白为什么世子突然要小八的命。他先前对夏繁兮的警告仿佛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曾经事事依靠他的妹妹，如今已经学会在他不允许的时候，自己找人帮忙了。
　　不，或许他也不过是她的一把刀，工具的警告，自然不需要听。
　　“本事？”夏怀酒若有所思。
　　自然是有本事的，不然怎么能查到小八的名字。夏繁兮改名的事儿，只有王府中人才知晓，或许还有当时请的卦师。戚王妃信那些，改名也算大事，算一卦很有必要。
　　宋清菩心思简单，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并没有想到会被夏怀酒一眼看破，还借此怀疑是夏繁兮做了什么才引来岳朝夕的查探。
　　阴差阳错之下，反而证实了夏繁兮确实对她怀有恶意。
　　夏怀酒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或者说上位者的耐心都只给愿意给的人。
　　“你也回去吧。”夏怀酒道：“不要再来。”
　　夏烛这下是真晕了，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去了。惊得文叔赶紧膝行过去探气。好在他只是磕晕了，文叔找了两个护卫将他弄出去了。
　　剩下两人时，文叔才试着劝道：“殿下息怒。夏烛这些年还算懂事，就当是奖赏，让八姑娘跟他一同回朝拜城吧。”
　　夏怀酒看了文叔一眼，轻声道：“小八不会去绵国的。”
　　文叔也只是低着头沉默，并不解释。他只是想给夏烛兄妹一条活路，并非抱着让夏繁兮去绵国和亲的念头，。当然若是可以，看到夏烛的下场，八姑娘愿意乖乖去和亲，那么也省的殿下还要在京都受罪。
　　宫里头那位虽然没有明确的怪罪，但是这几日殿下受到的冷遇可不是随便来的，一定是出自那位的授意。
　　本来殿下是一片好心，念在夏烛尽心尽力的份上，救下他的亲妹妹。谁曾想夏繁兮这么不懂事，真以为她有多特别了，一颗棋子有了逆反之心，那就要扼杀了。
　　文叔一点也不为夏繁兮可惜，但他替夏烛委屈。两人共事已久，他还是了解夏烛那孩子的。心软的厉害，一直被八姑娘骗，偏偏还看不透，好在他对殿下绝对忠心，能用。
　　夏怀酒无所谓文叔的想法，他只是道：“看紧些，别再闹出事来。”
　　这就是同意文叔的办法，让夏繁兮跟夏烛一同回朝拜城，不杀了。
　　但是同样的，万一夏繁兮再起波澜，那文叔也是要担责任的。说实在的若非看夏烛的面子，文叔也懒得多说这两句。
　　忠心的人不好找，就当为殿下积德了。
　　这个时候，文叔还没想到，他的一时心软，引起了怎样的风波，只是背着手去夏繁兮的院子，冷冷的训斥了她一顿。
　　被殿下厌弃的人，视同废物，不值得被尊重。
　　第二日，一大早。
　　宋清菩为了不学棋，匆匆吃了早饭，对跟她一起用餐的岳朝夕撒了个慌：“我想去看看首饰，你陪我去吧。”
　　她的首饰已经太多了，自从接了夏怀酒的玉簪子。岳朝夕仿佛起了攀比之心，给她送了一盒又一盒的首饰，除了她戴在手上的玉镯子，还有整副的金头面，零散的珍珠玉石。
　　看得宋清菩眼睛都要瞎了，这得是什么场合，什么身份才能戴啊。就好像那支凤钗，她有几颗脑袋啊，敢戴它？怕不是下一刻就要被砍头哦。宫里的娘娘都不见得能有这好东西，东夏王他没有王后，别的妃子品级不够戴不了。
　　岳朝夕也觉得她首饰少，他送的她只戴了镯子，可见其它的她不喜欢，那多买一些也是应该的。
　　不过：“我今天有事，明天可以吗？”
　　宋清菩好奇的问：“什么事儿啊？”
　　岳朝夕看了一眼字鸢，道：“第二批‘半字’进京了。”
　　宋清菩疑惑：“你不是说字鸢她们是死士，不好培养嘛？怎么感觉你手里有好多啊？”谁家死士论批啊？简直是夸张。
　　岳朝夕就给她解释：“这一批还没开始训练呢，不过有你给的粮食，已经养的很不错了，能接受严酷的训练了。”
　　“现在这个季节？”宋清菩每天窝在床上还冻得不行，毛笔字都写的少了：“不能等开春以后再训练吗？”
　　岳朝夕知道她心软，道：“只是先进京，学一些书本上的东西。就算我想给他们训练体能，也不能在京都啊。”
　　人多眼杂的地方，想训练死士几乎不可能。让这批人进京也是没办法，他缺人了。
　　现在需要防范的又多了一个景王世子，半字总共十二人，顾不过来。
　　当然他手里还有其他人，不过离得远，就这批新人离得近。把他们送过来，一边学习，一边可以做一些小事儿。比如，岳朝夕觉得白马寺那些被各家收进府邸的乞儿就是一招好棋。
　　“好吧。”宋清菩善解人意道：“那你去忙吧。”
　　岳朝夕将她耳边的碎发别过耳后，道：“若是无聊就让说书人过来。”
　　“知道了。”宋清菩赶他：“快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宋清菩看着他走出去，有一种两个人在过日子的错觉。尤其是岳朝夕最近对她的亲密动作越来越多了。
　　宋清菩碰了碰碎发，心里出奇的一点儿也不反感，就是有些惆怅。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好几十岁的人了，岳朝夕还是个孩子啊！
　　这样想完，宋清菩又有点郁闷，对字鸢道：“去找冬至让他备马，我想出去转转。”
　　字鸢和字缓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就是冬至有点犹豫，主子不在，宋姑娘单独出门，他怎么那么害怕呢？
　　但是他也不敢不应，只能苦着脸求宋清菩把字鸢字缓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