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淡淡咸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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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货？”沈翊骁出声询问。
但于飞并没有回答他，只沉默着抽完了手上的那支烟，随后起身拉开更衣室的门离开了。
沈翊骁沈翊骁站在原地，眼神暗了暗，并没有妄图跟上去追问，只是沉默地脱下黑色制服，换上自己常穿的那件外套，换好衣服后锁门离开。
回到家时叶翎和平时一样在准备早饭，厨房里传来油煎的滋啦声，看来叶翎又在煎鸡蛋，自从学会煎鸡蛋以后这道菜就时不时出现在两人的早餐餐桌上。而作为高级技工的叶翎，区区煎鸡蛋自然不在话下，火候的掌握是越来越好。
“回来了？”叶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和沈翊骁寒暄。
“嗯。”沈翊骁应了一声，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径直走向浴室。他确实饿了，现在闻到一些事物的气味胃里更是空得发慌，动作下意识带着点儿急切。
微凉的水流冲过双手，沈翊骁仔细搓洗了几遍，确认洗干净手上的污渍灰尘后才关上水管。
沈翊骁用毛巾擦干手走回客厅时，早餐已经摆上桌了，煎蛋、速食香肠、烤面包片，意外地还有两杯热腾腾的合成咖啡。
叶翎坐在靠近厨房的一侧，正小口啜饮着自己那杯咖啡，虽然这种便宜的速溶和之前在沈翊骁家里喝过的味道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沈翊骁从叶翎身后绕过后拉开椅子坐下，在他经过叶翎身边，衣角带起一阵空气流动的瞬间，叶翎忽然皱了皱眉。
沈翊骁注意到叶翎的表情，他拉开椅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桌对面的人：
“怎么了？”
叶翎没有立刻回答，眉头依旧是微微蹙起，他放下咖啡杯，手指在粗糙的陶瓷杯壁上摩挲了两下，像是在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又像是在思考什么怎么措辞。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叶翎迟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有奇怪的味道？”
“味道？”沈翊骁一愣，随后有些随意道，“酒吧里味道杂，可能是不小心蹭到的烟酒味，我吃完饭去洗澡。”
“不是那种。”叶翎摇头，随后像只小动物一样抽了抽鼻子，“咸咸的，很淡，但确实有。”
“今天是酒吧仓库进了水产，你去帮忙了？”
“没有。”沈翊骁答道。
“奇怪，”叶翎眉头皱得更紧了，“确实也不是鱼腥味，有点儿像海边空气里那种干净的盐味。”
海盐。
叶翎的描述很准确，准确得让沈翊骁在意识到什么后有些喉头发紧。
叶翎闻到的这股咸咸的味道是自己的信息素。
沈翊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正要开口解释，叶翎却突然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让我确认一下。”叶翎说得很自然，微微倾身靠近沈翊骁后仔细嗅了嗅：“确实是你散发出的味道。”
沈翊骁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的目光在沈翊骁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那件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上，眼睛忽然一亮。
“不会是你的衣服太脏了吧？”叶翎说着就拿起那件沈翊骁刚脱下的外套，硬质的衣服料子还带着点儿外面的凉意，叶翎把外套凑到鼻尖，很认真地轻嗅了一下。
沈翊骁坐在餐桌旁，所有准备好的解释都卡在了喉咙里。
“找到了。”叶翎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他揪着外套的领子，把它递到沈翊骁面前，“果然是你身上的，这儿，后领口这里味道最浓。”
他用指尖点了点外套后领内侧的位置，那是最贴近腺体的地方，信息素残留自然最明显。
“是汗味？你今天确实要好好洗洗在睡觉。”叶翎揶揄道。
沈翊骁有些机械地接过自己的衣服。
叶翎收回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仿佛是有点儿嫌弃的意思。
沈翊骁看着手里的外套，又抬头看向叶翎。衣服上确实沾着自己的信息素，叶翎大概是因为腺体芯片从未出错过，所以完全没有往信息素方面想。
“叶翎。”沈翊骁开口，声音比预想的要低沉些，“你闻到的不是盐味。”
叶翎盯着沈翊骁的脸等待下文。
“那是我的信息素。”沈翊骁说，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晰，确保不会有任何误解，“海盐味，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时间有一瞬间仿佛被拉长了。
叶翎像是突然听不懂沈翊骁说话，有些可笑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他的表情从困惑，到茫然，到逐渐明悟，最后变成一种混杂着惊讶和不可置信的复杂神色。
“你的信息素？？？”叶翎重复，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沈翊骁点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叶翎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哽住了，原本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搓着自己的衣角。
“可是我……”叶翎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我有腺体芯片。这不应该……我从来没有闻到过任何人的信息素，从来没有！”
叶翎没有夸大事实，在分化出第二性别之后，性成熟之前，他就在政府的惠民政策下在腺体内埋下了芯片。腺体芯片的技术在叶翎原本的世界里早就很成熟了，这枚芯片在不影响腺体成长的情况下帮阻隔掉了所有的信息素气味。
而现在这道维持了多年的屏障，出现了一道裂缝。
“也许是芯片出了什么问题。”沈翊骁说，语气尽量平稳，不想加重叶翎的不安，“等这件事结束，去帝国医院检查一下。”
“你们这里的医院知道个屁。”叶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尖锐的情绪，在慌乱之下开始无差别攻击，“一个抑制剂技术都这么落后的地方，连腺体芯片是什么都不知道，去医院有什么用？！”
在沈翊骁的沉默中，叶翎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抬起手腕，手指划过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绳子。
沈翊骁见过那根手绳很多次，叶翎从来没有掩饰过这根手绳的存在，沈翊骁一直以为那可能只是叶翎一个有纪念意义的配饰。
然而叶翎的手指在手绳上特定的位置划过后，细微的蓝光亮起，紧接着一面淡蓝色的全息屏幕在他手腕上方展开。
在沈翊骁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叶翎在自己的终端上点按搜索起来。
“这是终端？”沈翊骁难掩惊讶。
“嗯。”叶翎随口应付，在自己浩如烟海的文档储存里寻找自己从未点开过的腺体芯片说明书。
“找到了！”叶翎点开文档，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沈翊骁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走到了叶翎身后。
叶翎没有阻止，或者说他完全沉浸在文档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沈翊骁的靠近，于是在主人未阻止的情况下沈翊骁便和叶翎一起阅读起那份说明书。
【……医学上不可否认匹配度的存在，所以当两个基因匹配度极高的Alpha和Omega长期密切接触时，两者的信息素会产生某种共振效应。这种共振能够穿透普通级别的腺体芯片过滤，甚至可能影响芯片的长期稳定性……】
“匹配度？”沈翊骁心说看来两人的匹配度还真不是教会篡改数据。
“妈的……”叶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想到那个98%的匹配度，他又和沈翊骁在这几个月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朝夕相处，在同一个空间内同吃同住，叶翎无比后悔自己怎么从来没读过这份说明书。
叶翎后退一步，重重坐在椅子上，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几片快要掉了的墙皮。
而基本算的上是‘罪魁祸首’的沈翊骁，在叶翎长久的沉默之后轻声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沉默了半晌，叶翎抬起手，机械的划了划，干巴地念出：“如出现信息素屏蔽失效，为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建议芯片使用者先按时服用抑制剂，并尝试远离信息素源头，减少接触频率。若无法做到隔离且并无建立永久标记关系的意愿，可选择手术更换一枚新芯片。”
念完后叶翎放下手，全息屏幕随之消失，他转过头，看向沈翊骁，眼神里充满了怨气。
沈翊骁：“……”
“先去搞两只抑制剂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叶翎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
“抑制剂费用我会全额承担。”沈翊骁立刻表态，语气诚恳
“你！”叶翎带着理所当然的愤怒眼神瞪过来，沈翊骁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句没说完的脏话。
“当然是你负责，你还应该给我赔偿！”
“给给给。”沈翊骁忙不迭道。
“你吃完收拾完睡觉吧，我今天要去别人家里修车。”叶翎别开脸，提起自己的工具箱说。
“修车？”沈翊骁皱眉，“安全吗？”毕竟是一个毫无治安可言的贫民窟社区。
“刘白的朋友，刘白跟我一起去。”叶翎说着，楼下传来一声鸣笛，看来是刘白到了。
“我出门了。”
沈翊骁点点头。
在楼下的引擎声消失之后，房间里变得过分安静，沈翊骁将桌上剩下的早餐打扫干净，端着杯子碗碟去厨房洗碗。
沈翊骁走进厨房后顿住了脚步，他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蜂蜜的甜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