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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问情 ...

  •   骤然,沈英身后出现一个女子,将沈英推开,单手结印牵引阮鹤青的长剑。

      沈鹤青见到掌门,刚要将灵气卸掉,可掌门却不断汲取着他的灵气,将长剑偏移角度,阮鹤青难以收紧灵气,瞬间灵气外泄,长剑冲了出去。

      阮鹤青体内灵气紊乱,勉强撑着身子,拭去嘴角的鲜血。

      掌门收拢灵气,没再看阮鹤青,捞起地上的沈英,“我叫你老实闭关,你还是偷跑出来,以为我是瞎子?”

      沈英咬牙不语,死死盯着裴婉。

      都怪她都怪她!!

      她眼眶通红。

      掌门眼睛瞄见地上的红荼,微微叹了口气,她手指一点,红荼却是飞到阮鹤青面前。

      “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掌门道。

      阮鹤青叩着裴婉单薄瘦弱肩膀,指节不自觉的紧了紧。

      -
      裴婉迷迷糊糊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身上换了干净的衣物,正躺榻上。

      她侧脸看去时,阮鹤青靠在门框,头发如数倾散下来,他微微垂着脸,若有所思,白皙的手指不自觉的把玩着一颗血红色小球。

      裴婉估摸着那颗小球应该就是红荼。

      心中有些焦急。

      她不能将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她不想一辈子关在里面暗无天日。

      虽她当时听到阮鹤青已经拒绝,可她还是有诸多的不放心。

      她起了身,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阮鹤青覆手一握,小球消失不见。

      裴婉斟酌着怎么开口去探他的口风,倒是对方先开张口。

      “放心。”他语气平淡:“我不会把你关起来。”

      裴婉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笃定她不会应允吗?

      “倘若我同意呢?你会把我关进去?”裴婉问。

      阮鹤青抱着胳膊,依旧靠在门框,他瞧着裴婉,脸色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

      “是。”他道:“若你应允,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如此直白,不加掩饰。

      裴婉心中没有难过,她知道这才是阮鹤青,他一直如此。

      裴婉思量着,没注意阮鹤青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以前可曾见过我?”阮鹤青问。

      ?
      裴婉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她记得她曾对阮鹤青说过自己在阮府帮工,他许是记下了。

      裴婉点了点头。

      阮鹤青问:“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以前的阮鹤青啊。

      裴婉陷入回忆。

      那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

      -
      长长的回廊,刚被雨水打湿过,屋檐还滴滴答答落着些小雨点。

      “夫人,他们又在欺负少爷了。”嬷嬷看着院子一角说道。

      阮母拢着指节间精致的佛珠,乌黑的穗子在袖间摇摆,她细细长长的眼眸扫过去,慈眉善目的面皮下透着浓浓的厌恶轻蔑。

      她看到那个野种就觉得恶心。

      “随他们去罢,空长了少爷的身子,实则是贱奴的命。”阮母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待两人走远,叮叮当当的风铃下,裴婉挑开席子,从小厨房迈了出来。

      裴婉望着远处被下人扒衣服丢鞋子可劲儿作践的少爷,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裴婉刚要上前,小厨房磨刀的老仆道:“小丫头,听我句劝,人各有命,你何必招惹是非。”

      裴婉知道那个少爷素来被阮母不喜,只因他是老爷年轻时的风流债。

      据说他是老爷和青楼女子生的孩子,那女子刚生下阮鹤青就被阮府扫地出门,没过多久,她就得了脏病郁郁而死。

      有人说,阮鹤青看着呆傻的,莫不是娘胎里就带着病。

      总之,没人愿意搭理这个少爷,他也就经常被下人搓磨,在阮母有意无意下,虽然面子上的日常起居饮食还算过得去,其实私底下过得还不如下人。

      “我实在无法袖手旁观。”裴婉道。

      她刚走了几步,那些少年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就看见阮鹤青突然暴起,逮着一个少年使劲的砸。

      其他人慌了神,一向逆来顺受的废物如今竟然学会了还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我快被他打死了!”被砸的少年吆喝道。

      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可没人想着去拉阮鹤青,只是一味的对他拳打脚踢,或许这样就会迫使他停手。

      可无论别人怎么打他,他都无动于衷,只一味的死死按住身下的少年,纵然一拳又一拳的拳头挥在他的脸上。

      有个黝黑的少年见拦不住阮鹤青,四下张望,竟是从小厨房里抢过老仆手里磨的菜刀。

      他提着菜刀就冲着阮鹤青去。

      阮鹤青还瞪着身下的少年,全然不知危险来临。

      裴婉撞了过去,一把夺过黝黑少年手里的菜刀。

      “你们疯了吗?他毕竟是阮府的少爷,你们若真杀了他,自认为有谁不用去陪葬?”裴婉怒道。

      几人闻声停了手,只有阮鹤青还在一拳又一拳的砸着身下的少年。

      是了,他们可都是下人的孩子,捉弄嘲笑他可以,可真杀了这少爷,他们在场的人可都是要赔命的。

      他们见来的是裴婉,心倒是有些提起,虽然裴婉和他们差不多大,可她却是老爷夫人前的红人,会炒菜还懂药理,听说还是什么隐世名医的亲传弟子,他们可不能罪。

      “闹着玩这不是?”有人捅了捅身边的人,几人随即意会,“对对对,玩呢。”

      裴婉瞅着旁边的黝黑少年,“你刚刚拿刀,是想杀了他?”

      黝黑少年一听,刚刚冲上头的情绪早就散了大半,心里头后怕,冷汗涔涔,“没有没有,我可不敢。”

      裴婉道:“那还不把他俩拉开。”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动手把地上的两人掰扯开。

      裴婉道:“这里交给我,你们走吧。”

      几人低声嘟囔着:“走走走。”

      他们走了几步,裴婉又开口,“以后不要再找他麻烦了,不然的话我就告诉老爷夫人。”

      虽然裴婉知道老爷夫人不会真心管这事儿,但若是有人捅到明面上,他们便不得不护着阮鹤青维持自己的体面。

      他们咬咬牙,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搀着地上的少年走了。

      阮鹤青只穿着白色里衣,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乱的垂在脸颊前,眸子黑黢黢的,透不进一点光。

      他垂着头,嗓子有点哑:“你为什么帮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呗。”裴婉道。

      阮鹤青听罢,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菜刀,眼神似有些怯意。

      裴婉注意到自己还捏着刀柄,折回去把刀放回了磨刀石上,那老仆也早就跑没影了。

      裴婉寻了点心果子用干净的布兜好,回到院子,阮鹤青正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饿了吧,吃些点心,我自己做的。”裴婉道。

      阮鹤青瞧瞧裴婉,又瞧瞧她手里的点心,摸了半块塞进嘴里。

      阮鹤青尝到点心,黑黑的眸子微微发亮,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剩下的点心。

      忽然,他停了下来。

      直勾勾的盯着她。

      “怎么了?”裴婉问。

      阮鹤青认真道:“我认得你,你真好看。”

      裴婉有些诧异的瞧着他,平生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说她好看。

      裴婉笑眯眯的又拿了很多点心,“都给你,你都吃了吧。”

      阮鹤青使劲点点头。

      裴婉被他愣头愣脑的模样逗笑了,转身去拿了伤药,仔仔细细的涂在他的伤口处。

      阮鹤青乖乖的缩成一团,就算裴婉擦药的手重了,他也一声不吭。

      裴婉问:“你今日怎么和他们动起手?还这么不要命。”

      他闷闷道:“不知道,我瞧见你在看我,就不想再让他们打我了。”

      裴婉手下动作一顿,却是没有回应。

      _
      “你以前……”

      裴婉收拢思绪,“我忘了。”

      她淡淡的。

      阮鹤青想想也是,阮府宅院很大,或许只是见过几面罢了。

      应是没有深交。

      他原是想从她口中探出她对自己的看法,这样他也好判断她对自己的情感到底如何。

      可既然之前没有交集,那她理应不会对自己上心,也应该不会短短几日就对自己产生感情。

      难道是因为妖咒的关系?

      有可能,阮鹤青估摸着,她对自己芳心暗许或许是因为妖咒在其中作祟。

      阮鹤青思忖,正色道:“裴姑娘,若妖咒解开了,你有何打算?”

      裴婉觉着这个问题好生奇怪,若妖咒解开了,第一时间就杀了他,不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她早就慢慢把他毒死了。

      “继续回去开铺子。”裴婉问:“你呢?”

      开铺子他知道,阮鹤青好奇她为何问自己的打算。

      “自然是继续修行。”阮鹤青道。

      裴婉“哦”了一声,心里觉着对于阮鹤青来说,修行还是一等一的头等大事,既如此定要抓紧让他食用毒膳,以防出什么差池。

      阮鹤青瞧着裴婉脸色淡淡的,情绪似又有些低迷,又开口道:“修行之路道阻且长,我早已准备孑然前往,况且你我仙凡有别,虽被妖咒捆缚,可终究只是一时,还是莫要有太多牵扯。”

      他说罢,静静等着裴婉的反应。

      裴婉心里琢磨着怎么让他开开心心吃自己的药膳,听说修仙之人辟谷不吃五谷杂粮,那普通的药膳他应该是瞧不上的。

      心里打定主意,她要把药膳再改良一番。

      阮鹤青瞧着她一脸凝重,思考自己是不是话说的有些重。

      可当断则断,长痛不如短痛,有些话还是早说为妙。

      裴婉忽然灵光一闪,对着阮鹤青道:“听苍梧仙草甚多,可否带我前去一览?”

      阮鹤青倒是没料到她会说这个,下意识开口,“可以。”

      裴婉从榻上跳了下来,“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麻烦带路了。”

      “现在?”阮鹤青眉心突突直跳。

      裴婉点头。

      阮鹤青只消片刻便了然。

      她定是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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