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舞》龙千岁

5、第 5 章

　　青梅扶官小柔躺在床上，一旁的程涣从手中的木盒里取出五枚三寸左右的银针，拿在手里。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青梅。青梅伸手捏住官小柔下巴令她张嘴，将药丸放进她口中。又轻轻一抬她后脑，复在她喉咙上抹了一下，令她将药丸咽了下去，随后退在一旁。

　　程涣走上近前，双手连挥，将银针刺入官小柔百会、印堂、左右期门、中极各穴。这些都是人身大穴，稍不留意，中者立时毙命。他表情严肃，额头微微见汗。这血红丝毒性十分霸道，若使用得法，能令人武功尽失、疯癫而死。他只在官小柔的茶碗里滴了两滴毒液，就令她口吐鲜血、脉息大乱。而方才官小柔受激强运内力，毒性发作更是严重。

　　程涣运起内力，不住轻捻银针，入针之处不断渗出丝丝鲜血。渐渐血色变黑，到后来竟如墨汁一般。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才又有鲜血渗出。程涣见状，方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闭目养神，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此时官小柔一身白衣早已染上大片血迹，更有股淡淡的腥膻气味弥漫于房间之中。她头上配的牡丹花禁不住毒气侵蚀，竟已枯萎。

　　“可是不要紧了？”青梅轻声询问道。程涣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官小柔苍白的脸，低声道：“毒是解了，可她的武功也只剩下三成了。”青梅眉头一皱：“好厉害的血红丝！”

　　程涣冷笑两声：“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既然敢用这等霸道的毒物伤人，就休怪我辣手无情。我曾师祖当年作天下奇毒榜，严令门下弟子，若非性命交关，不得轻易使用。如有门人犯戒，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顿了一顿，又道：“我也知道自己行事太过卤莽，可这小丫头实在是犯了我药王门的大忌。日后见到我大师伯，只怕他也非得担些干系不可。”

　　青梅沉默片刻，道：“这是药王门的家事，我自然不便多言。如今当务之急，是下山仔细探察一番。如有动静，也好早做打算。我这就动身，如果过了三个时辰还没回来，你们打点行囊，赶快逃走。这行云山四周全是参天古木，你们千万记得不要顺小路走，只须一直向着正南便是。过五里地有间破庙，里面供的是如来佛祖，到了地方自然有人接应。”她从头上拔下一枝盛开了七朵梅花的精致银簪，交到程涣手里，微笑道：“这簪子，就是我梅青青的正字表记。你把簪子给庙祝看了，他自会照应你们。”

　　程涣知道青梅此去定是颇多凶险，一时心潮澎湃，朗声道：“请姐姐放心，我们一定小心行事，绝不会给人捉住了。”

　　青梅温柔一笑，拍拍他肩膀：“涣儿真是懂事，非凡真该跟你学学呢。”程涣被她一夸，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红了起来。

　　青梅道：“我这就离开，你好生照看官二小姐。”程涣点点头，目送青梅出门。

　　她走出房门，又去了姜维止的住处，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方才放心离开。

　　留在行云小筑的三个人都是忧心如焚，却又不能下山查看。其中倒属程涣最沉不住气，坐立不安，索性在房里不住来回踱步。他一瞥眼看见官小柔，又是一阵心烦，暗想要不是你跑来胡闹，我也不至于浪费一粒三宝回春丸。程涣本来心里烦躁，这一下全数迁怒到官小柔身上，决定下手整治她一番。

　　程涣年方十二，正是性子古怪的时候，得了这个因头那是决不会白白放过。他从小学医，整人的古怪法子不知偷偷想了多少。思量片刻，决定在官小柔的后背上画只大王八，伸手就去解她衣服。医者父母心，程涣对男女之事早学了个明白。但他年龄还小，从不觉得女子有何可爱之处。如今摸上官小柔的身体，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当年爹爹给人治病之时不也是摸来摸去？

　　官小柔身上尽是污血，上衣胶结在一处，极难解开。程涣转身取了把剪子回来，将官小柔上身的脏污衣服尽数剪开撕下，只剩一件肚兜。他毫不怜香惜玉，用力将官小柔翻过身去，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程涣心里暗赞：当真是上好画布。

　　他跑到书房取来笔墨，又从药箱中取出药粉，小心加在砚台里，同墨汁混在一处。荡了荡笔，先在官小柔的后背上画了个不甚圆的圈。然后在上方画了个小圈权充脑袋，又沿四肢方向画了四条细线。觉得不像，再各添上几笔，画得甚是粗黑。最后在下方画了条细细长长的尾巴。程涣左看右看，总觉得中间的一大片空白有碍观瞻，便又饱蘸浓墨，在中间空白处提笔写下“王八”二字。他画虽然画得不好，字倒写得不错，颇为工整。程涣退后几步，仔细一看，觉得十分满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