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可梦：提瓦特你好！》hylinone871

4、第 4 章

　　岩壁轰鸣

　　岩元素构筑的牢笼里，皮卡丘终于安静下来。

　　被电得发麻的刺痛感还未从手臂上消退，遭遇另一只皮卡丘的香菱心有余悸地撑着冰冷的长枪站起身，刚想向身旁那道沉稳如山的身影道谢——

　　“汪汪汪！”一串清脆又带着点稚气的犬吠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雾气弥漫的清晨寂静，突兀地闯入这方战场。

　　“汪汪！”紧接着是另一声更浑厚些的应和。

　　声音源自身后，来自那位刚刚展现神迹的钟离先生背后。

　　香菱惊愕地循声望去。

　　钟离身侧深灰岩石般的障壁无声融解、下沉，像一道退下的幕布。
　　雾霭中，两个小小的身影灵活地跃出，踏过残留着草屑与焦痕的地面，脚步轻快，带着警惕的嗅闻姿态，笔直地奔向他们身侧。
　　一只浑身覆盖着如同燃烧般明亮的橘红色短毛，仅在口鼻、胸腹末端到四肢下部呈现出醒目的乳白色绒毛，毛茸茸的颈后仿佛环绕着一圈炽烈的光环，短小的尾巴昂然竖起；另一只则通体灿金，如阳光凝固成的实体，在微弱的晨光下流淌着金子般的光泽，同样有着雪白的腹部和脚爪。

　　香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还没完，两条稍大些的身影接着从岩石溶解后露出的薄雾里踱步而出。
　　它们的姿态沉稳有力，身躯覆盖着更粗厚、如同精心编织的火焰图腾般的浓密长毛。
　　一只火焰的主调是更深沉、几近于枫叶般的橘红，长毛蓬松飞扬，胸腹和四肢的下部是厚实的浅灰与白；另一只则闪耀着更加纯粹的、几乎令人无法直视的亮金，灰色与白色的毛发区域界限分明，随着脚步迈动，金色长毛无风自动，仿佛在它周身流淌着炽热的气流。
　　这两只巨犬比先前的幼犬体型大上数倍不止，如同两尊移动的、活生生的烈火图腾，它们琥珀色的眼瞳带着一种守护者的天然威仪扫视着周围，尤其是香菱和被岩棱顶起的皮卡丘，鼻腔里喷出带着热气的白雾。

　　香菱的嘴巴无意识地微张着。视线越过这四只如从传说画卷里走出的神秘巨兽，她看到了更令人费解的东西。

　　两块……小石头？不，是活物！就在刚刚让开路的位置，两块浑圆的石头“滚动”着向前。不，它们不是在滚，它们用两只有些模糊、似乎是臂膀的短小结构扒拉着地面移动！一块石头呈略显粗糙的浅灰色泽，另一块则是罕见的、近乎日珥般明亮的明黄色，上面点缀着大小不一的黑色圆点。
　　它们的大小，大约也就和香菱在岩石堆里踢过的普通鹅卵石差不多。

　　接着走出来的是更大一号的——两块堪称岩石墩子的存在。
　　体积比之前的小石头暴涨数倍，一块是沉重的深灰色，布满青苔般的矿物纹路，另一块则是刺目扎眼的橘红色，上面镶嵌着更多、更粗大的黑点。它们移动时，沉重的身躯摩擦地面，发出持续不断的“咕噜噜”沉闷声响，带出微微的震动感。

　　然后，香菱感觉自己听到了某种巨大硬物摩擦岩层、由远及近的低沉轰鸣声。

　　雾霭被一种难以想象的庞然巨物推开。
　　那是何等骇人的存在！
　　一条完全由巨大的深灰色岩石块首尾咬合构筑成的巨蛇形态！
　　每一块岩石都带着未经打磨的粗粝棱角，如同从山体中活活剥离出来的脊梁。
　　岩石块间连接着厚重的铁褐色金属环，使它粗长的躯体保持着坚韧的联结。
　　一个如同锥形巨石般的蛇头从雾中低下，带着两粒反射着阴冷晨光的幽暗红点眼眸，漠然地“看”向香菱和被围困的皮卡丘。
　　它的体型……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山坡的视野！
　　巨大的阴影无声地笼罩下来，投下的森然寒意让香菱几乎忘记了呼吸。
　　伴随着它移动，碎石从它身躯的缝隙簌簌滚落，地面传来深沉而令人心头发颤的震动感。
　　在这条岩石巨兽之后，雾气深处，仿佛还有另一道更加巨大、难以窥清全貌的蜿蜒轮廓在缓缓摆动。

　　“钟……钟离先生？”香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一种被未知塞满的茫然与惊惧交杂的颤音，手指不由自主地指向那堆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涵盖了从“小石头”到“巨石蛇”的诡谲阵列，“这……这些小石头，大石头，还有……还有这蛇？”
　　她实在无法理解，“是……岩史莱姆变的？”这荒谬的猜测被她用一种极度不确定的语气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她见过无数史莱姆，凝液状的、飘浮的、变色的，但绝没有变成坚实岩石、还会用伪足爬动甚至……变成蛇形的！

　　钟离的目光在那群奇异的“岩石生物”和蛇形巨兽身上缓缓扫过，又落在岩牢顶上那只似乎因同伴到来而彻底放松了警惕、尾巴也悠闲地甩动起来的黄色电鼠身上。
　　那双熔金色的眼瞳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思虑光影。
　　它们显然是跟随他的意志而来，然而它们的确切来源？
　　他薄唇微动，似乎刚要开口解释……

　　“汪汪！呜——汪！”为首那只火焰般的橘红小型犬忽然再次发出吠叫，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紧随其后的是其他几只大狗的附和，有的低沉呜噜，有的干脆是鼻子喷气的闷哼。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岩柱顶端，那只被称为皮卡丘的小生物，原先竖起的尖耳朵瞬间软化下来，小脑袋朝声音来处歪了歪，“皮——卡皮皮！”它发出了一连串与之前紧张敌对的“噼咔噼咔”截然不同的、甚至带着些许依赖与倾诉意味的清脆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仿佛跨物种交流般的情景，让香菱彻底呆住了。
　　锅巴在旁边，滚圆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两下，看看皮卡丘，又看看那群狗，喉咙里发出一串谁也听不懂的急促音调：“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卢～”（大意：好多新朋友！亮闪闪的！硬邦邦的！那个黄黄小小的会发电！那个大大长条比山还重！热闹！锅巴想知道能不能一起吃！）

　　钟离深邃的目光在皮卡丘、吠叫的犬只与试图翻译的锅巴之间流转片刻，如同解析一组深奥的密钥组合，随后才转向瞠目结舌的香菱，声音恢复了惯常的那种能将一切惊涛骇浪都归于静水深流的沉稳：“看来，局面缓和了。”
　　仿佛刚才山摇地动的骇人蛇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背景板。

　　随着他修长的手指无声地在空气中虚虚一握，那些构成牢笼的嶙峋岩棱，如同被时间之手拂过的沙堡，顷刻间簌簌解体，化作无数细密的尘埃，重新融入这片被搅扰的山坡。

　　获得了自由的皮卡丘发出一声轻快的欢呼：“皮卡！”如同一道金黄色的闪电，瞬间从残留的岩屑中心射了出来！
　　但它并非惊慌逃离，而是一个流畅的滑步，目标明确地冲向了那群犬只——特别是两只小型犬中的橘红色卡蒂狗面前！

　　“皮卡！皮卡皮！皮卡丘皮——！”（委屈控诉：被抓了！好可怕！那个女人要打锅巴！然后锅巴就喷火！我就好生气就放电了！）
　　它绕着那只橘红色的小卡蒂狗飞快地转圈，蓬松的尾巴急促地甩动，像是激动地在向可靠的朋友和守护者们倾诉着刚才的“奇遇”。

　　两只小卡蒂狗立刻凑近它，短尾巴摇得飞快，鼻翼翕动着嗅闻它的气味，喉咙里发出安慰般的咕噜声。
　　那只火焰长毛飘拂的橘红大型风速狗也低下头，琥珀色的眼瞳温和地注视着眼前的三个小家伙，甚至轻轻用鼻子碰了碰皮卡丘的耳朵尖，仿佛在表示“知道了，别怕”。
　　明黄色的风速狗更是微微俯身，用庞大的身躯形成一道屏障，隔开了皮卡丘和香菱，无声地宣示着守护的姿态。

　　“……原来如此。”钟离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为一场无形的交涉敲定最终的结论。
　　他看向香菱，视线平和地掠过眼前这一群正以皮卡丘为中心、形成奇妙和谐共处画面的“岩石系生物”，开始有条不紊地为她介绍：

　　“此二者，”他修长的手指指向正在安抚皮卡丘的橘红色与金色小型犬，“其性如阳炎初升，警戒护主，名唤‘卡蒂狗’。”（橘与金）

　　“彼二者，”指尖移动，指向如烈火丰碑般矗立的橘红与亮金大型犬，它们周身热力蒸腾，气势磅礴，“为风火同行者，迅若流星，名曰‘风速狗’。”（深橘配灰白，亮金配灰白）

　　“至于你之所遇，”他目光最终落在被卡蒂狗围在中间、用小爪子揉着眼睛似乎在告状的黄毛小兽身上，语气停顿一瞬，带上了一丝极淡的了然，“此即为‘皮卡丘’。”话音未落，或许是锅巴刚才那一长串“卢卢卢”的语言和眼前皮卡丘正在进行的“沟通”，提供了某种跨越语言壁垒的实证。
　　钟离顿了一秒，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补充道：“——如汝所见，乃身具纯粹雷力之……奇妙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