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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胡媚娘的出现,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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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许家小院的客房里,三盏疗伤的油灯泛着暖黄光晕,将室内映照得格外静谧。白素贞盘膝坐在蒲团中央,周身萦绕着淡青色的灵光,双手结印间,一道柔和的灵力缓缓注入小青后背——昨日与老蜈蚣精一战,小青伤势最重,此刻灵力流转过她的经脉,她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
“姐姐,你的灵力还是这么温和。”小青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我感觉好多了,经脉里的煞气差不多都散了。”
白素贞收回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灵力微光!,笑着点头:“你体质本就强悍,恢复起来自然快。”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许宣,见他正运转功法调息,周身金色的佛光与青色灵力交织,正缓慢修复着肩头被煞气灼伤的伤口,便轻声问道,“官人,你怎么样?”
许宣缓缓睁开眼,活动了一下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没事了,多亏你昨天及时用灵力护住了我,不然这伤怕是没这么容易好。”他起身走到两人身边,眼底满是暖意,“咱们三人合力疗伤,灵力互通,比独自修炼快多了。照这样下去,再过一日,咱们就能彻底恢复了。”
三人相视一笑,眼底满是信任与默契。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将这温馨的画面定格成人间最安稳的模样。一夜时光悄然流逝,待天微亮时,三人周身的灵光渐渐散去,小青已经能灵活地活动手脚,许宣肩头的伤口也愈合得只剩一道浅痕,白素贞的灵力更是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而此刻的雷峰塔底,却是另一番景象。法海盘膝坐在祭坛前,指尖掐着算卦的法诀,眉头紧锁——他本想推算白素贞的破绽,却意外窥到许宣心底深处,藏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被许宣称为“神仙姐姐”,名叫刘亦菲,模样清丽绝尘,是他跨越时空记忆里,极为崇拜的存在。
“竟有此等事?”法海眼中闪过一丝阴光,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许宣这凡人心底,竟藏着这样一个执念。这倒是个好机会。”他当即再次催动灵魂出窍之术,半透明的魂体悄然飘向许家小院,趁着许宣刚结束修炼、心神放松之际,潜入了他的梦境。
梦中的场景并非钱塘,而是一个许宣记忆里的现代世界——光影流转的屏幕上,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立于桃花树下,眉眼温婉,气质空灵,正是他心中的“神仙姐姐”。法海的魂体将这模样牢牢刻在脑海里,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出梦境,化作一道佛光返回雷峰塔。
暗室里,老蜈蚣精正盘膝疗伤,见法海归来,连忙起身行礼:“大师,可有新的吩咐?”
法海抬手一挥,一道金光落在石壁上,竟将梦中记下的女子模样,清晰地拓印成一幅画像——画中女子白衣胜雪,发髻轻挽,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仙气,连发丝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他将画像掷给老蜈蚣精,语气冰冷而带着命令:“你即刻前往凤凰山,那里有个修行百年的兔精,名叫胡媚娘。你把这幅画像给她,让她照着画中模样变化,去勾引许宣。”
老蜈蚣精接过画像,看着画中女子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师,这女子……是何人?为何要让胡媚娘变成她的样子?”
“不该问的别问!”法海厉声呵斥,“你只需照做即可。许宣对这女子极为崇拜,胡媚娘若化成她的模样,定能勾起他的心神。到时候,白素贞见许宣移情别恋,心神大乱,咱们便能趁机出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胡媚娘天生容貌丑陋,被同类嫌弃,常年躲在山洞里不敢外出。这幅画像对她而言,就是天大的诱惑,她定会答应。你只需在暗处观察,待她变身后,便让她立刻前往钱塘,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老蜈蚣精不敢再多问,连忙收起画像,化作一道灰光,急匆匆朝着凤凰山的方向飞去。
凤凰山深处,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光线昏暗,角落里堆着干枯的杂草,正是胡媚娘的居所。她蜷缩在杂草堆里,一身灰扑扑的毛发杂乱不堪,脸上还带着几道被同类抓伤的疤痕——只因她天生容貌丑陋,便被其他妖精排挤欺凌,连出门觅食都要趁着深夜,日子过得极为卑微。
“又饿了……”胡媚娘小声呢喃,眼神里满是怯懦,正准备趁着天还没亮,去山脚下偷些农户的萝卜,却忽然听到洞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吓得连忙缩紧身子,屏住呼吸,只敢透过杂草的缝隙往外看。
只见一道灰光落在洞口,随即一张画像飘了进来,轻轻落在地上。灰光一闪,老蜈蚣精的身影便隐入了洞口旁的大树后,屏住气息观察着洞内的动静。
胡媚娘犹豫了许久,见外面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用爪子轻轻勾起画像。当她展开画像的瞬间,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画中女子的模样,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美丽,白衣飘飘,眉眼如画,仿佛天上的仙女下凡。
“这……这是谁啊?怎么会这么美……”胡媚娘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轻轻抚摸着画像上的纹路,眼神里满是痴迷与向往。她活了百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拥有这样的容貌。
她将画像紧紧抱在怀里,快步回到杂草堆旁,小心翼翼地将画像挂在山洞最显眼的位置。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晨光,她一遍遍地看着画像,脑海里满是“变成这样”的念头。
“我要是能变成她的样子,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了?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了?”胡媚娘喃喃自语,眼中渐渐燃起渴望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微薄的妖力,盯着画像,开始尝试变化——皮毛渐渐褪去,身形变得纤细,五官一点点朝着画像上的模样靠拢。
一阵灵光闪过,胡媚娘缓缓睁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光滑细腻,再没有往日的疤痕;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竟也变成了画像上的白衣,随风飘动间,满是仙气。她跑到洞口的水洼旁,看着水中倒映出的模样,激动得泪水直流:“我……我真的变成她了!我终于不丑了!”
躲在暗处的老蜈蚣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然现身,声音带着几分威胁:“胡媚娘,你既已变成这幅模样,便即刻前往钱塘,去接近一个名叫许宣的男子。若你能勾住他的心神,日后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办不成,我便让你变回原来的丑模样,永世被同类欺凌!”
胡媚娘听到“变回丑模样”,身体瞬间一颤,连忙点头:“我去!我一定能办成!”她太害怕回到过去的日子,画中模样带来的喜悦,早已让她失去了理智,根本没多想这背后藏着的阴谋。
老蜈蚣精满意地点点头,化作一道灰光离去。胡媚娘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白衣,便朝着钱塘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的许家小院,许宣正陪着白素贞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小青则在一旁逗着文玥玩。
钱塘城外的树林里,晨雾还未散尽,老蜈蚣精站在胡媚娘身前,眼神阴鸷地打量着她——此刻的胡媚娘,身着白衣,眉眼间带着几分刻意模仿的清冷仙气,与画中模样几乎无二,足以以假乱真。
“你记好了,许宣不仅生得俊朗,更有长生修为。”老蜈蚣精的声音压低,带着诱惑与威胁,“你若能把他的心勾过来,不仅能借他的修为成仙,还能永远保持这幅美貌,再也不用受同类欺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是错过了,这辈子都只能做个躲在山洞里的丑妖。”
胡媚娘听到“长生修为”与“永远美貌”,眼底瞬间亮起贪婪的光芒,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却又很快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可……可我听说,许宣身边有两个蛇妖,一个是他的妻子白素贞,一个是小青。她们修为高深,我若是接近许宣,她们肯定能看出我是妖,到时候我不仅勾不到他,还会被她们打死!”
“这点我早就给你想好了。”老蜈蚣精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胡媚娘,“这里面有三道‘敛气符’,你每日服下一道,便能压制住体内的妖气,与普通凡人别无二致。白素贞就算修为再高,也看不出你的底细。”
胡媚娘连忙接住瓷瓶,拔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符咒气息传来,让她安心不少。她抬头看向老蜈蚣精,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多谢大人,我都听你的,一定把许宣的心勾过来!”
“最好如此。”老蜈蚣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声音冷了几分,“你要是办砸了,不仅会变回原来的丑模样,我还会让你永世被困在凤凰山的山洞里,连阳光都见不到!”
胡媚娘身体一颤,连忙点头如捣蒜:“我不敢!我一定办成!”她太怕失去这幅美貌,更怕回到过去被欺凌的日子,此刻早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多想这背后的阴谋有多险恶。
老蜈蚣精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朝着钱塘城内的方向一指:“许宣住在城南的许家小院,明日你就搬到他家隔壁的空宅去。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在那里开一间绣房为生——女子做绣活最是合理,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借着送绣品、学绣艺的由头,去拜访许家,找机会接近许宣。”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记住,你要装作温婉柔弱的样子,许宣心软,最是见不得女子受苦。你多在他面前提提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再偶尔‘不小心’展露些与他记忆中‘神仙姐姐’相似的神态,定能勾起他的注意。”
胡媚娘一一记在心里,握紧了手中的瓷瓶:“我记住了,明日一早就去收拾绣房。”
老蜈蚣精见状,不再多言,化作一道灰光消失在树林里——他要尽快回雷峰塔向法海复命,更要暗中盯着胡媚娘,确保她按计划行事。
胡媚娘站在原地,望着钱塘城的方向,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衣飘飘的模样,又摸了摸脸上光滑的肌肤,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她从怀中掏出那幅画像,轻轻抚摸着画中女子的眉眼,喃喃自语:“许宣……长生修为……我一定会得到你,永远保持这幅美貌。”
次日清晨,胡媚娘按照老蜈蚣精的吩咐,带着简单的行李和绣品,搬进了许家隔壁的空宅。她很快收拾出一间临街的屋子,挂上“媚娘绣房”的牌匾,摆上几匹绸缎和绣好的手帕、荷包,装作刚到钱塘谋生的绣娘,安静地坐在窗边做着绣活,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隔壁许家小院的方向。
许家小院里,许宣正陪着白素贞整理草药,小青则在院里练剑。听到隔壁传来搬东西的动静,许姣容好奇地探出头,看到“媚娘绣房”的牌匾,笑着对许宣说:“宣弟,隔壁来了个新邻居,还是个做绣活的姑娘,看着挺文静的。等会儿我去打个招呼,以后碧莲的嫁衣,说不定还能找她帮忙呢。”
许宣抬头看了一眼隔壁的绣房,只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正低头专注地做着绣活,没太在意,笑着点头:“也好,邻里之间,多走动走动也好。”
他不知道,这看似普通的新邻居,正是法海和老蜈蚣精设下的陷阱;更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旨在离间他与白素贞感情的阴谋,已在隔壁的绣房里,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此刻的胡媚娘,正握着绣花针,在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理由,第一次去拜访许家,接近那个能给她长生与美貌的男人。
老蜈蚣精隐在隔壁绣房的屋檐下,看着胡媚娘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现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催促:“别磨蹭了!现在就备上礼物去许家拜访,趁许宣和白素贞都在,正好让他看到你的模样!”
胡媚娘心头一紧,连忙从绣篮里挑了两匹自己最得意的绣品——一匹绣着缠枝莲,一匹绣着双飞燕,又从灶上取了刚买的桂花糕,用食盒装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白衣裙摆,才抱着东西,故作镇定地朝着许家小院走去。
院门外,许姣容正拿着扫帚打扫台阶,见她走来,立刻放下扫帚,笑着迎上前:“哎呀,这不是隔壁绣房的姑娘吗?怎么过来了?”
胡媚娘连忙停下脚步,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柔得像浸了水的棉花:“大娘好,您叫我媚娘就好。我刚搬来隔壁,想着都是邻居,该来拜访一下,这点绣品和点心不成敬意,您千万别嫌弃。”说着,便将手中的绣品和食盒递了过去。
许姣容连忙接过,看着精致的绣品,眼睛都亮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这绣活做得真精致,比城里绣坊的还好!快进屋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不了大娘,”胡媚娘连忙摆手,故意露出几分腼腆,“我还要去拜访东边的李阿婆,等改天有空,再过来陪您说话。”她知道,许宣和白素贞住在后院,要先借拜访许姣容打个照面,再去后院找机会见许宣,这样才显得自然。
辞别许姣容,胡媚娘抱着另一盒点心,绕到后院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小青的声音传来:“谁啊?”门一打开,小青看到她,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白衣飘飘,眉眼清丽,看着倒像是个温婉的凡人姑娘。
“姑娘你好,我是隔壁绣房的胡媚娘,刚搬来不久,过来拜访一下邻居。”胡媚娘笑着递上食盒,语气客气又带着几分怯意,“这点心您收下,以后还请多关照。”
小青接过食盒,侧身让她进屋:“进来吧,正好我姐姐和姐夫都在。”
胡媚娘跟着小青走进院子,刚绕过廊柱,便看到许宣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草药书翻看。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放慢脚步,让裙摆轻轻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许宣听到动静,抬头看来——这一眼,却让他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前的女子白衣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又温柔的仙气,竟与他记忆里那个“神仙姐姐”刘亦菲,长得一模一样!
“神……神仙姐姐?”许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他站起身,一步步朝着胡媚娘走去,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你……你真是神仙姐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会是刘亦菲本人吧?”他跨越时空的记忆里,这个模样曾是他少年时最深刻的崇拜,此刻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他一时间忘了身处何地,也忘了身边还有人。
白素贞原本正坐在一旁整理草药,听到许宣的话,手里的草药“哗啦”一声撒了一地。她猛地抬头,看向胡媚娘——那模样,确实与许宣偶尔提起的“刘亦菲”别无二致,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她曾在许宣的梦里,见过他对着这个身影露出痴迷的神情。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不安,瞬间涌上白素贞的心头。她强压着心头的颤抖,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官人,你这是做什么?这位是隔壁的胡姑娘,刚搬来拜访,你怎么能这样唐突?”
许宣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瞬间泛红,连忙收回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瞟向胡媚娘,心跳得飞快:“对……对不起,胡姑娘,我……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所以一时失了分寸。”
胡媚娘心里暗喜,脸上却故意露出几分委屈与疑惑,轻轻咬了咬下唇:“故人?许公子说的是……哪位故人?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刚到钱塘,应该不认识许公子才对。”她故意装出懵懂的样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更能勾动许宣的心思。
小青站在一旁,看着许宣的反应,又看了看白素贞紧绷的脸色,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个胡媚娘,虽然看着温婉,可她总觉得对方身上,藏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只是一时没察觉到妖气,也不好贸然开口。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许宣的目光时不时飘向胡媚娘,白素贞握着草药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胡媚娘则故作无辜地站在原地,眼角的余光却悄悄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许宣盯着胡媚娘的脸,心头的震惊还未平息,又想起记忆里的细节,连忙追问:“胡姑娘,你……你当真姓胡,名媚娘?”
胡媚娘点点头,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疑惑——她不知道许宣为何对自己的名字如此在意,却还是顺着他的话柔声道:“是啊,家父生前总说‘媚娘’二字讨喜,便给我取了这个名。许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话让许宣心里更乱了:“胡媚娘……”他暗自嘀咕,“明明记忆里,新白里的胡媚娘是变成白素贞的样子,跟许仕林有情缘,怎么现在变成了神仙姐姐的模样?这难道是巧合?”他又仔细打量胡媚娘,指尖悄悄凝聚起一丝灵力——没察觉到半点妖气,倒真像个普通的凡间姑娘。
“难道真有人跟刘亦菲长这么像?”许宣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刘亦菲”是他跨越时空带来的记忆,钱塘城里,除了他,再没人知道这个名字,更没人见过这副模样。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激动,语气都带着几分急切:“胡姑娘,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你跟我崇拜的女神长得一模一样,我实在太惊喜了!”
胡媚娘被他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一愣,手里的帕子都差点掉在地上,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公子,你……你是不是在说笑?签名是什么?我一个绣娘,哪会做这种事?”她活了百年,从未听过“签名”一词,只当是许宣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不是玩笑,是真的!”许宣连忙解释,语气里满是认真,“你跟我心里的神仙姐姐一样美,刚才第一眼看到你,我还以为是她本人来了!”他怕胡媚娘不明白,又补充道,“就是把名字写下来,留给我做个纪念,好不好?”
说着,不等胡媚娘答应,他就急匆匆跑进书房,翻出笔墨纸砚——砚台还是上次白素贞为他磨的墨,此刻墨香依旧,却没了往日的安心。他拿着纸笔跑回院子,将纸铺在石桌上,递过毛笔:“胡姑娘,你就写‘神仙姐姐’这四个字就行,不用写你的名字!”
胡媚娘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又瞥了一眼一旁脸色愈发苍白的白素贞,心里虽疑惑,却不敢拒绝——她还指望靠许宣的好感达成目的。她接过毛笔,指尖微微颤抖,毕竟常年握绣花针,握毛笔还是头一遭,写下的“神仙姐姐”四个字,笔画虽不算工整,却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媚。
许宣接过纸,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像捧着珍宝似的折好,放进怀里。他摸着怀里的纸,心里忍不住叹气:“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能跟胡姑娘合张影,也算圆了小时候的梦。”这话他没说出口,却下意识地抬手,像是要举着相机拍照似的,动作里满是遗憾。
白素贞站在一旁,看着许宣从始至终的失态——从初见时的“神仙姐姐”,到追问名字,再到索要签名,甚至还露出那样遗憾的神情,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又酸又涩。她强压着心头的委屈,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打断了许宣的思绪:“官人,胡姑娘刚搬来,还没歇脚,你这样缠着人家,未免太失礼了。”
许宣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激动,竟忘了白素贞还在身边。他看着白素贞眼底的失落,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对胡媚娘说:“对不起胡姑娘,是我太失礼了,你别介意。”
胡媚娘见状,连忙顺着台阶下,故作善解人意地笑道:“没事的许公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那位‘神仙姐姐’,才会这样。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绣房整理东西,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她微微屈膝行礼,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临走前,还不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许宣——她知道,许宣对自己这副模样,已经动了心思。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许宣和白素贞两人。许宣看着白素贞紧绷的侧脸,心里满是愧疚,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告诉她,胡媚娘的模样,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吧?他只能走上前,轻轻拉过白素贞的手,语气带着歉意:“素贞,我……”
白素贞却轻轻抽回手,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草药,声音轻轻的:“没什么,你只是见到了像故人的人,一时高兴罢了。我去把草药捡起来,免得浪费了。”她说着,弯腰捡起草药,指尖却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她不是不相信许宣,只是许宣刚才的眼神,太像梦里那样痴迷,让她忍不住心慌。
许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悔又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怀里的那张纸,此刻像块烫手的山芋,明明是圆了年少的念想,却让他和白素贞之间,第一次有了这样微妙的隔阂。而这一切,都被隐在院墙外的老蜈蚣精看在眼里,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转身悄然离去——法海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许宣看着白素贞弯腰捡草药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难受。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帮她一起捡,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语气满是急切的解释:“素贞,我刚才真的只是一时失态——她长得跟我记忆里的女神一模一样,我才会那样激动,没有别的意思。”
白素贞的手顿了顿,却没有看他,只是继续将草药拢进篮子里,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官人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何必特意跟我解释?我又不会拦着你。”话里的疏离像一层薄冰,隔在两人之间。她不是生气,是害怕——害怕许宣心里的“女神”,会像一根刺,扎在他们之间,更害怕许宣对胡媚娘的在意,会慢慢超过对自己的情意。
“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不能让你误会!”许宣急忙抓住她的手,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满是认真,“我知道刚才我不该那样盯着胡姑娘看,也不该让你受委屈,可我对她真的只有‘像故人’的惊讶,没有半分别的心思。”
白素贞看着他眼底的焦急,心里的冰稍稍化了些,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的问题:“如果……如果没有我出现,要是你的女神真的在你身边,还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她?”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却控制不住想知道答案——活了千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许宣的真心。
许宣愣住了,他看着白素贞眼底的不安,脑海里闪过记忆中“神仙姐姐”的模样,又想起这些年和白素贞相伴的日子——青城山的扶持、钱塘的安稳、危难时的相守,每一幕都比记忆里的影像更真实、更温暖。
他握紧白素贞的手,语气无比郑重:“放在以前,在我还没遇到你的时候,我或许会因为崇拜,生出几分喜欢,甚至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喜欢我。”他顿了顿,眼神紧紧锁着她的眼睛,声音里满是缱绻,“可现在不一样了。我遇到了你,和你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才是我想相守一辈子、甚至生生世世的人。就算真的有‘女神’在我身边,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说着,他抬手轻轻拂去白素贞鬓边的碎发,指尖带着温柔的温度:“别胡思乱想了,好吗?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不安。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白素贞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听着他恳切的话语,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眼眶却微微泛红。她轻轻靠在许宣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不是不信你,就是……刚才看到你那样,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是我不好。”许宣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满是宠溺,“以后不会了。咱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我们。”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院子里的草药还散落在地上,却没人再去管——此刻,彼此的心意相通,比什么都重要。
可他们都没注意到,院墙外的拐角处,胡媚娘正悄悄站在那里,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捏紧了手里的绣花针,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许宣对白素贞的情意,比她想象中更深,但这也让她更想得到许宣,更想永远拥有这幅美貌,拥有长生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绣房,心里暗暗盘算着,下一次,该用什么办法,让许宣对自己的“在意”,再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