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软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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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杀他们？”鹦哥冷冷地问。
轩辕不回答。
“你难道要砸了无刀门的招牌？”鹦哥愤愤的。
他依然不回答。
“你是不是顾及着你那个所谓的新娘子？”鹦哥一把拽住他，不许他再往前走，“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我打不过她……”轩辕无稽低声说。
“那我们联手，也对付不了她吗？”鹦哥不信。
“恩，”轩辕敷衍地应。
“你骗我，以你的功夫，再加上我的，这武林中，有几人能挡？你分明是哄我呢，”鹦哥眼圈一红，“我早就说你会玩出火的了，你根本就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婴兮宫的女人，我这就去杀了她，免得你心乱。”
轩辕拉住她，沉声道：“不要胡闹，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若是不敌她，死在她的手上，好歹你也会清净些，不用有个人天天管着你了，你要再想着她，也没有人会拦着你了，”鹦哥猛地一挣，却未挣开，想着自己的委屈，却不由得落下泪来。
轩辕无稽心中一痛，将她拥在怀里。这毕竟是一个和他一起出生入死，一直追随着他，深爱着他，服从着他的女人，他也舍不得她如此难过。
“让我想一想，”他喃喃地，哑声地，“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无稽，”鹦哥忽然抬着泪眼看他，哀然而小声地说，“其实我这一次来，不是仅仅因为一时兴起，也不是不放心你会怎么样，我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告诉你的，我只想尽快赶来，将此事亲自跟你说，我本来想，你一定会高兴的，哪里知道，到了这里，却发现……你也许根本不太希望听到这个消息。”
“别的事？”他心中是乱的，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也自然没有感觉出什么来，只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你想知道吗？”鹦哥紧紧的抓着他的臂膀。
“你怎么了？”他这才微微清醒些，看着她问。
鹦哥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茫然与无神的眼，无声流泪。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她凄然地问。
“我在听，”轩辕无稽心不在焉地应，“你说吧，什么事？”
鹦哥默默看了他一会，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来通知你，这笔生意的客人，在你走后的那一日，忽然另发了信来，要求我们一定要在此月月圆夜之前，将事情办好。”
“哦，还有些时日呢，”轩辕无稽牵强地笑了一笑，“不急，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他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来，又或者，他感觉到了一些，却因为心绪难宁，所以忽视了，遗忘了。
小木送东西到莫若房里去的时候，还以为一如既往会看到一个颓废的木头人，虽然她也很是为他难过，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能按药儿的吩咐照顾好他的一日三餐了。
但是她看到莫若不在原处了，心中颇是一喜，忙唤道：“莫公子。”
内室里有走动声，却没有回答，她放下手里的托盘，迟疑着探头往里瞧了一瞧，才发现莫若是在收拾东西。
她眨了眨眼，忙退了出去，禀报药儿去了。
当药儿走进来的时候，莫若已经打好了一个简单的行囊，放在桌上，人却是坐在桌子边，很是平静地喝着小木刚送来的桂圆莲子粥。
“你要去哪里？”药儿问。
当小三死后，她就已经再没有听他出过声。她也不是个善于安抚他人的人，所以也只能吩咐小木好好的守着他，只希望他自己不要再有什么闪失。
何况，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她也很是无心情。
她这些日子，也是独自在房中呆坐，将与轩辕无稽所遇所识的这些日子，慢慢地梳理了一回，越发觉得自己的可笑，而中秋那一夜，竟也是因为自己的纵容，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她似乎有些卑鄙，试图利用了轩辕无稽，而来遗忘君不恨。而到如今，她却只是再一次践踏了自己。虽然她早就知道轩辕无稽是个浪子，而她之所以选择了他，也是觉得自己心中的秘密，不会伤害到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即使是为了麻痹自己，这样的行为，也只是给她带来了短暂的麻木，当清醒来时，她却越发痛不可当，更觉得了无生趣，只恹恹无欲。
而小木给她带来的君不恨的消息，也更增添了她心头的烦乱郁结，虽然小木没有劝她回去，但是她看的出来，小木十分希望自己在君不恨这个落寞的、孤军奋战的时候，回到婴兮宫里去。
她苦笑。让她怎么去和这个孩子解释她离开君不恨的缘由？她又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回去？
虽然自己早已经是行尸走肉，但闻莫若要走，却还是挣扎着凝了些神志，过来相问。
只是莫若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只是专心地喝着粥，药儿见如此，却也没有什么再追问下去的想法，只是慢慢的，也坐下了，看着他的包袱发呆。
小木来回瞄了一眼两个沉默的人，十分知趣地悄然退了下去，且无声掩上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莫若轻轻嘬着粥的声音。
许久，他慢慢放下碗来。
“对不起，”他忽然说。药儿缓缓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看着自己，只是垂着眼帘盯着那碗。
她冷笑了一声，道：“说下去。”
“害你那一日，没有拜堂成亲，”莫若低声说。
药儿沉默着，看着他，良久。
忽然间缓缓起身离座，什么也没有说，便往屋外走去。
莫若任她走了几步，才沉声喝道：“等等。”
药儿的步子，并没有丝毫改变，既没有加快，也没有止步，她的方向，依然是那几步之遥的木门。
莫若猛地跳了起来，在药儿将手放在门闩上，轻轻打开的时候，一把按住了门。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药儿笑着看他，很飘忽的笑。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莫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为什么答应嫁给他？”
药儿依然还是在笑。
“不然我要嫁给谁？”她反问。
“为什么不是我？”莫若哀伤地凝视着她的脸。
药儿回看着他的脸，道：“因为你是个好人。”
说完，她试图推开莫若，打开门，走出去，却不料莫若一把捉住她的手，侧身一抱，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痛苦的颤抖。她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狠心。
“莫若，不要这样，”她悄悄地流泪，他却并不理会她，只是依然抱着她，将一脸的痛苦，都埋在了她柔软的长发和温暖的脖颈之中。
“我要回朝廷，”他在她的肩头压抑地说。
“回朝廷？”她喃喃重复了一次。
“药儿，”他低低地，含糊地，“不管我去哪里，不管我去做什么，我一定要你知道，你永远，是我心中，不可取代的那个梦里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即使我死了，化成了灰，成了土，做了小鬼，再投胎为人，周而复始，这一点，也永远都不会改变。不论此生来世，我相信，我的心，也只会为你一人痴狂，可是……”
药儿不能动，也不想言。
“可是……”他凄然地将这一句话在口中咀嚼着，迟迟不能说出口。
许久，他才继续说：“可是我自今日起，必须放弃你，遗忘你！”
“为什么？”下意识地，药儿问。
“因为自今日起，我的生命，将会属于小三，”他低声，用他那一向都隐忍的，沉着的声调清晰地说：“我要为她复仇！”
话一说完，他猛地放开了药儿，大踏步走到桌边，一把抓起包袱来，转身就冲出了屋子，没有再丢下任何只言片语……
正在怔忡着，茫茫然不知所谓时，门却又被推开了，只见小木惶惶地闯进来，一见她便急不可待地叫起来。
“小姐不好了我看到轩辕无稽追着莫公子去了……”
药儿一惊，早已经等不得小木说完，箭一般弹射了出去。
一奔出山门，就看见依然是那棵老树下，莫若与轩辕无稽对峙而立，而轩辕并没有出手，药儿早已经是脚步如飞，一眨眼便抢在了二人之间，怒视着轩辕无稽喝道：“你还想做什么？”
轩辕无稽默默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复杂而沉重，他看上去似乎比往日要萎靡，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此时竟然显得有些黑瘦了，只是药儿此时并无心去细看这些细微的差异。
他看了她一眼，却只是哼了一声，道：“你看到我做什么了？”
“那你拦他做什么？”
轩辕无稽看着药儿冷冷的、怒意满腮的脸，怔怔了片刻。小木此时也赶了过来。
莫若忽然拨开了药儿，走到轩辕无稽的眼前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轩辕，慢吞吞地说：“你曾经救我一命，而如今却又伤了小三一命，我们一命换一命，从今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轩辕无稽看着他说完，却没有其他什么反应，只是笑了一笑，答非所问地道：“我早就猜到你一定会要走的，所以特地赶来拦你，好在还来得及。”
“那你想怎样？”莫若问。
“不想怎样，”他曲手去解腰间系着的一个小小的包袱，解下了，依然系好，扔了过来。
莫若伸手接了，一捏，却是软软的。
“这是雪蔓冰蚕丝织就的一件冰蚕软甲，原本是北原一国的镇国之宝，虽说只是一件软甲，但却能抵挡住大多的刀剑枪棒，暗器飞刃，穿在身上，总比不穿的要好，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此次一定是想要回朝廷去，与那些人斗法复仇，只是你武功尚浅，只怕你还未来得及赶到京城，就又遇上下一批杀手，命丧黄泉了，所以我想这件东西，你总是用得着的。”
莫若抬眉看了他一眼，打开了那包袱，见只是一件看上去其貌不扬，薄如蝉翼的如中衣模样的衣物，他看了看，却显得有些疑惑不解，于是问道：“你想要怎样？”
“别再问我想怎样了，我说过我不想怎样。”轩辕苦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木在一边忍不住。
药儿也只是看着那软甲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软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