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离去 ...
-
小三气冲冲地闯进屋子，才发现粥还未送上来，不由得更是火上浇油，扶着门框便嚷了起来：“喂，下面那跑堂的，你还不把那粥给我送上来？想死啊？”
楼下唯唯诺诺应了，忙把那粥送了上去，她接了，转身前还不忘狠狠剜了一眼轩辕无稽，只是他并未向这边看。
“老狐狸。”她恨恨地骂道。
“你在嘀咕什么呢？”莫若笑着问，他斜靠在床拦上，很是虚弱。
“没什么，”小三把托盘放下了，端了那粥碗，走到床边，就要喂他。
“你干什么？”莫若笑。
“什么干什么？喂你啊，”她答的一脸坦然。
“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很久不在家，已经不太习惯被人服侍了。”莫若说着便举手来接碗，只是他力不从心，微微一抬手，便觉得胸间翻江倒海，一阵胸闷，只得又放下了。
抬头正要自嘲一番，却不料余光扫见窗边黑影一晃，他面色一沉，忙向小三使了个眼色。
小三是何等机灵古怪，见他神色不对，立刻心领神会，只装着若无其事地说：“哦，那好吧，不过清粥没有什么味道，我替你先夹些小菜吧。”
一边说一边往外间走去，走到门畔，见那轩辕还在闷头喝酒，不免心急，又不敢高声去喊，只怕刺激了来人，立下毒手。
左右无法，干脆脱了脚上一只靴子，照准了楼下的轩辕直扔过去。
不料已然来不及，靴子还未到，那里屋莫若早已经是一声怒喝，想必是窗外人已经发现不对劲，所以等不及更好的下手机会，便直接出手了。
小三一急，对接住靴子的轩辕无稽大叫道：“你还不快来。”
一转身，早已经赶了进去，只见莫若依然是躺在床上，只是面色惨白，气喘如牛，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新伤。
她忙冲了上去，一叠声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他把你怎么了？”
轩辕无稽早已在她身后一闪而过，越窗而出，追赶而去。隔壁的药儿听到吵闹，也赶了过来。
见莫若面色青紫，她忙拉开小三，仔细查看，却见床畔的地上，掉落了一支蓝莹莹的铁线镖。
她暗叫一声不好，却把莫若搭落在床沿的手拿来一瞧，果然掌侧一片凌乱血迹。原来这莫若见毒镖打来，避无可避，只得伸手去挡。
她叹了一叹，道：“这毒镖如何挡得？你这样还不是一样中毒？”
小三在一边直跳，急的要哭。
“这怎么办？怎么办？”
药儿无奈，只得说：“让我来吧。”
“你能解毒？”小三忙问，眼见那莫若目光微乱，忙说：“那麻烦姐姐快些救他。”
“我不能解，”药儿轻轻地说，“我并未带解毒的药丸在身。”
“不能解？那怎么办？”
那黑衣人逃的甚快，轩辕追出去时，窗外杂巷众多，早已经不见人影。他根本不知该往何处去追，寻了一会无果，只得又返了回来。
刚从那窗跃进屋子，便见药儿正捧了莫若的手掌，为他吸毒。
“你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的那么大声，但是他就是叫的很大声。
小三回头看他，她看上去也有些为药儿的举动茫然。
“莫若中毒了，”她说，“本来我是想替莫若吸毒的，可是姐姐说她不会中毒，所以……”
药儿看样子已经结束了，她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莫若的伤口，那里已经由先前的黑紫色转为暗红，她微微放了心，说：“无妨了，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去配解毒的药了，轩辕，你来，帮他封住心脉，那样就更好些。”
轩辕虽然满腹不知由何而来的怒气，但是还是依言做了。
药儿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却不料一阵眩晕，人一软，便要倒了下去。
“你忘记你现在内功全无了吧？”轩辕忙扶了她，冷冷地说。
“无妨，这种平常的毒，还奈何不了我的，”药儿微微定了定神，说。
“哼，”轩辕冷哼一声，“知道一般的毒奈何不了你，所以我才特地为你找的奇异香消丸，不过你纵然如此，在内功全无的情况下，还是不该这样卤莽吧？”
药儿忽然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弱声问道：“特地？你怎么好象很了解我的一切……”
“这个以后再说吧，”他烦乱地打断她，腾出一只手来在身上摸索出药瓶来，咬开瓶塞，对药儿说：“张嘴。”
药儿依言而行。他将那瓶子里的药粉，全数都倒进了她的嘴中，转身向小三说：“水。”
“哦，哦，”小三一直在旁呆呆看着，见他要水，忙递了一杯来。他喂药儿喝了。
“这是什么？”药儿问。
“奇异香消丸的解药，”他没好气地说，“免得你总是忘记自己是个没内功的人，三番两次自不量力。”
“哦，”药儿顿了一顿，才想起眼前的事情来，看了一眼莫若说：“救人要紧，我们还是快些去配解药吧，拖久了总是不好。”
那莫若一直是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拿眼看着他们，却终究支持不住，昏昏沉沉，很有些神智迷离了。
“不用了，我这里有百毒解，”他依然是没好气地。
药儿更为惊诧地看着他道：“你有百毒解？”
他白了她一眼，又摸出一个瓷瓶来，扔给小三道：“喏，倒出三粒来，留下两粒，每三个时辰喂他一粒，另一粒给我。”
小三忙倒了三粒在手，将瓶子还了给他。他重新揣在怀中，又接过一粒来，塞进药儿的嘴里。
“这毒虽然还不至于要你的命，但是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吸的，你还真以为你百毒不侵啊？”他牢牢骚骚，一低身，将药儿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药儿吃惊地问，。
“带你回房休息去啊，你真以为你真是神仙啊？这毒那毒的乱吃，你以为你真一点事情也没有？那你刚才晕什么晕？”他瞥了一眼正在给莫若喂药的小三，也不打招呼，直接转身走了。
“我没有关系的，”药儿说，“我从小就……”
忽然打住，沉默了一小会，她问：“你究竟是谁？”
轩辕踢开房门，将她抱进屋子，小心放在床上，才答道：“我是轩辕无稽啊。”
“不对，”药儿拉住他，“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究竟是谁？”她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说奇异香消丸是特地为我找来的？”
他在床畔坐下，伸手去把她的脉。
“你说话啊，”药儿瞪他。
他看她一眼，不语，专心把脉。
“我知道你是婴兮宫的二宫主，自然就知道这些了，”他终于漫不经心地说。
药儿沉默了一会，摇摇头说：“不对，不对，也许会有人知道我婴兮宫的二宫主的身份，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的体质是不畏常毒的，就是婴兮宫里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更何况，你不但知道我的体质，还知道它的弱点在哪里，甚至说什么特地为了我才找了药来，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管是多少人知道，既然有人知道了，那消息就一定会被传出婴兮宫。君苍笑的夫人，也就是你的师娘，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毒仙花白姬，你自小便跟在你师傅师娘身边，她自然会把这些毒术教给你，她用毒草毒物刺激你的神经，养成了你百毒难侵的体质，但是凡事都有弱点，我只是无意中知道的罢了。”
“怎么无意中知道的？你说的那奇异香消丸我都未曾知道过，你又如何知道它一定克我？”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我自然有我的法子知道，”他慢慢地说。
“你为什么要知道？”药儿盯着他，忽然似乎想到什么，“不对，还是不对，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早早的就准备了那药丸，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昨日黑衣人之后才知道的，你究竟是谁？你跟着我究竟想做什么？”
轩辕无稽看着她，忽然笑了。
“如果我要说我只是因为看上你了喜欢你了，所以才想方设法找借口跟着你缠着你，想得到你的心，你相信不相信？”
药儿看着他，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回答？”他笑着问。
许久，她轻轻地开了口，说：“是这样吗？”
这一次是轩辕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没有骗我吗？”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问。
轩辕无稽笑了一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我不知道，”她敏感地、迟疑地、缓慢地说，“如果是因为我的身份原因的话，我只想说，我如今和婴兮宫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些日子你应该也能觉察的，我只是一个人，没有和他们有任何联系，你在我这里花费心思也是徒劳的。”
轩辕无稽看着她，默默的，深深的，无语的。
药儿慢慢侧过身去，面朝内，淡淡地说：“我累了，想睡一会，你到外间去吧。”
轩辕无稽站了起来，再一次深深看了她的背脊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且轻轻地带上了门。
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