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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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雅思起晚了，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半响，脑袋才从放空的状态中恢复，思绪回笼。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想法太多，又或者是所有的情绪都在昨天爆发过宣泄过，所以此时此刻，雅思居然没有一点负面的情绪在里面，比如，如果以后见到贺峰怎么办，比如她要怎么去面对……
不管是什么事，要来就来吧，她康雅思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更不是一个没用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她只会仰着头去面对去解决，不管对手是谁，何况……她并不认为自己会没用到再次见面之前就惶惶不可终日地先输给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这从来都不是一场战争。而她，也不需要因为这个而再次自乱阵脚一败涂地。
雅瞳早就起床去画廊了。这段时间因为雅思本身对画廊的态度，大家早就习惯了老板娘出没时间不稳定的时间，而且雅思不在并不代表画廊就不需要开了，因此画廊的员工早早地就一如既往地开了店，所以雅瞳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并不出奇。
其实画廊并不大，相对的，员工也并不多，毕竟这种经营讲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做得好了才能打开知名度这点，雅思非常清楚，而雅瞳并不太懂经营，但她很佩服妹妹的细心和想法，画廊的种种细节都告诉她妹妹有多能干——可惜了，要是雅思在工作上并没有那么心不在焉就好了……
“小姐，我能要一份作品介绍吗？”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在整理账目的雅瞳惊讶地抬头，看到贺哲男在笑眯眯地倚着台边对她伸出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贺哲男从不光明正大地来画廊找她，不然雅思早就发现他们私交甚好的事情了，重点是，一向注重仪表的贺哲男联手虽然带着微笑，却掩饰不住他眼神里的疲惫……
“我爸爸今天要出来走走，刚好我今天没事，就陪着他出来了……”贺哲男下巴一扬，示意父亲的方向：“他一向很喜欢艺术方面的事情，刚好田锐醉心于绘画艺术，他之前在一场PARTY上认识石泰川，听到他对你们画廊的赞扬，就一起约着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作品可以挂在田锐家新开的饭店大厅上了……田锐是个很挑剔的同时也很专业的客人，能和他做到生意的话，你们画廊就赚大了……”
贺哲男压低声音提醒雅瞳。
雅瞳笑着点头，笑容一如既往地甜美。目光落到贺哲男的后面，微微一僵，颇带着一股心虚的意味，雅瞳低下了头。
戳。
贺哲男愕然。转身，他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雅思。
雅思双手抱臂：“请问贺先生在我们前台站那么久，。是不是对我们画廊有什么建议呢？”
“……没有……”话虽如此，贺哲男瞬间冷淡并且有点硬邦邦的语气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和刚刚对雅瞳的样子几乎是天差地别。
雅思挑眉。
“……我是来找雅瞳吃午饭的……”如果可以，贺哲男真的不想这么毫无底气地对上康雅思，真的，昨晚才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今天贺哲男却只能在这个女人的姐姐盯着她的情况下乖乖地回答问题，这要是传出去，全香港会有百分之九十的人不信，百分之九点九的人跌碎眼睛片或者跌下眼珠子，剩下的那些人除了贺峰反应基本都是会在背后冷笑——基本上，在那些能这样做的人眼里，贺哲男属于脑抽或者欠抽的风流种。
雅瞳的头更低了，在这之前匆匆扫过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点正。
雅思这次连眉头都没挑一下，不过她已经不打算再找贺哲男的麻烦了，要知道此败家子在她二姐面前，除了出谋划策鼓动她抛弃陈启发以外，智商从来没高过，哪怕是关乎男人最要命的出轨事件，他的智商也依旧惨不忍睹——何况现在还是在二姐面前努力捞印象分，光挨打不还手，她戳上去也没意思，再说了，真的出手了，二姐也会觉得他可怜，实在没必要……
“哲男……”这边，因为田锐看画入了迷，不以为意的贺峰回头，一眼看见儿子，就走了过来。“康小姐，你好。”
准确无误的称呼，和简短的招呼，但并没有给人过于疏离和热情的假象，恰到好处的友好反而让人感到舒服。只是……贺峰和雅思目前并无交集，而除了家人和社交圈，唯一能知道康雅思这个社交界中“小有名气”的前任富太太，似乎就只有从八卦杂志上知道了……
雅思主动伸手出来，回应贺峰的友好，面上是同样有好而合适的微笑，似乎俩人只是真的在昨晚擦肩而过般再次重逢这才打了招呼——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两个人最会演戏。
宋世万作为首富，被人奉承谄媚惯了，交往的人又几乎全是讨好或者不敢得罪的态度，进一步助长了他的嚣张跋扈，令他从来不懂收敛情绪；虞伟庭有着自己的傲气矜持，从来不屑于伪装自己去迎合别人，及时是在进行公关工作的时候，她也是通过自己的本领让别人信服自己，而不是自己对别人卑躬屈膝；高长胜习惯于用暴发户或者痞子的面孔去和别人交流，但私下他却总是喜欢真实的一切，因为当初他经商只是为了让妈妈过上富足的日子，伪装于他不过是一种生存手段，石泰川喜欢用自己的头脑和手段，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演戏并不是他的强项，因为他的强项是让别人喜欢他，甚至于不需要他的伪装，只是喜欢他的话。
只有贺峰，从一无所有爬到现在，直到打败了宋世万当上了首富，他仍然在演戏，演戏已经是他的生活习惯，一种本能，就像喝水呼吸一样简单。
而雅思，一开始是需要伪装，后来，破产了，如果不去演戏，不去伪装，或许她连熬到找工作那天都熬不下去，如果每天每人每事都在提醒你都在揭你伤口，如果一直到你第二任老公死了别人依旧在对你戳戳点点，那么，不伪装不演戏，你怎么能以一种真正的坚强而有利于你生存的姿态一路仰着头走下去？
其实，相比之下，再次遇到贺峰，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起码，比起以前，现在这个光鲜的不用背负那么多包袱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不过是再次看到贺峰而已，这并没有自己昨晚所认为的那么难受不是吗?
哭过一场之后就要勇敢地去面对。这就是康雅思的认知——她不能做到不哭，不要紧，重要的是，她可以去面对。
“这位是……”贺峰微微转头，看向雅瞳，却是在问自己儿子。
“她是我的朋友，康雅瞳，也是康雅思小姐的二姐。”贺哲男在雅思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再靠着前台了，现在更是挺直了身子在为大家作介绍。只是，这幅姿态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倔强。
气氛随着贺哲男的动作而有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僵硬，只是贺峰并不在意，“你好，我是哲男的爸爸……贺峰。”
“贺先生你好。”雅瞳笑得很灿烂，她并没有发觉这个气氛有什么不妥。
“……对了，爸爸，你不是说你中午还有个饭局的吗？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出发去酒店吧，不然到了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严重的话就不好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贺哲男沉默了一下就打断了雅瞳本来想要开口的话。
“……好，那我们下次有时间，再和两位康小姐聚一下吧，毕竟难得哲男有这么谈得来的朋友……”贺峰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友好的长辈形象。“那我们先去告诉田锐一声吧，免得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好……”贺哲男把手伸进西装裤袋子里，这是他情绪不佳的时候的一个小动作，也让贺峰知道了儿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他朝着两姐妹点点头，转身带着儿子跟世侄打了招呼之后走了，去停车场经过一间店的时候，眼角难以察觉地扫过一本杂志封面——
“高跟鞋女王”……
上面露出猫儿一般慵懒姿态的女子漫不经心地用一只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把玩着项上的白金碎钻项链，穿着恰好过膝的黑色长裙的修长双腿交叠，曲线秀丽纤细的脚上是银色鱼嘴高跟鞋，明媚得令人砰然心动……
康雅思，真人和照片差距如此之大……
是因为照片是半年前照的缘故吗？
……
当晚，贺哲男敲开了贺峰的书房大门。
“进来。”贺峰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房里处理公事，翻阅各公司文件。
“我已经知道了高长胜的事情。”贺哲男没有踏进门，更没有走进来坐下。“很谢谢你的用心，我知道我让你花费了很多很多时间去教导，也知道我还欠很多火候……爸爸，谢谢。”
贺峰的手顿了顿，他抬头，却没有放下手里的文件，而是等着儿子的下文。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雅瞳面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贺峰慢慢地说，语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他继续处理刚刚的文件。
“……我知道你派人去查了我最近的行踪，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她的为人……我和雅瞳只是好朋友，所以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误会……爸爸，下次不要再特地绕一圈让我带你去见她了……如果你想见人，你可以直接去找她的……”
贺哲男转身关门：“她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不必特地去调查什么……
贺峰一个人独坐在偌大的书房里，一语不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父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