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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你们怎么还动手打我孙子?!”老头猛地一拍桌子,指节泛白,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发颤,和最开始自己找上门的时候嘻嘻哈哈的样子截然不同,“我派你们去是为了和平解决问题的!”
顶着两个乌青眼圈的阿提克斯坐在一旁,倔强地抿着嘴,一言不发。
我无语的看他,“那你带海军来说我俩被打了,把我俩骗过去,就预着我俩被打一顿,好让海军你把你离家出走去卖假货的孙子抓回来是吧!”
我越说越气,声音也扬了起来:“你这不仅是骗小孩,还是浪费警力!”
“我那不是假货!”阿提克斯猛地抬起头,愤怒地反驳,“这是我自己的设计!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原创!用料和做工,比嘿咻熊猫的质量好多了!”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条确实一眼就让我冲动消费的头巾,气势弱了半分,但嘴上不服输:“那你……你干嘛打着‘嘿咻熊猫’的幌子却写着‘DOSKO1 PANDA’?这还不是傍名牌?”
“我从没说过我卖的是‘嘿咻熊猫’!” 他激动地往前探了探身,胸腔剧烈起伏,“我当时只问你是不是在找他家的款!是你自己先入为主,认定了我在仿冒!”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好像,真是这样。
“那也是你故意引导!”我撇嘴。
“你骗人!你爷爷也骗人!”我把矛头转向老头,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你爷爷还说只要把你带到咖啡馆,就给我百万奖金和VVVVIP!”
“这种鬼话你也信?”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你后来不也想通了?就因为我们是合法买卖,海军拿我们没办法,这老头才想出这么个阴招!他算准了你俩见过我,肯定会起冲突,然后借海军的手,用‘聚众斗殴’的罪名把我抓回去,逼我回家!”
“家里有什么不好?”一直沉默的老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彻底收起了所有不正经,浑浊的眼睛望着孙子,带着深深的不认同,“我教你设计,教你管理,把一辈子的本事都掏给你。从你只有这么小一点……” 他用颤抖的手比划着齐腰的高度,“我就又当爹又当妈…… 家里什么没给你?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家更好?”
他越说越激动,气愤地扬起拐杖想要顿地,却不经意间,“啪”的一声,扫落了阿提克斯脸上的墨镜。
墨镜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提克斯沉默了。再抬头时,眼神坚定,“你永远不会理解的。”他的语气很冷静地说。
“我不想永远活在‘嘿咻熊猫’的阴影下,不想成为下一个你。只当一个高高在上的管理者、继承者、服从者。我要当创作者、讲述者,要让别人记住我的名字。”
“我生来就是为了做些什么而出生的。我的灵魂不能被钉死在一个宅子、一栋楼、一个品牌里,然后变得和你一样高高在上、孤独、冷漠、死板、无情。”
说到这的时候,我看见老头嗫嚅了两下嘴,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漠然。
“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决定我走上什么样的路,”阿提克斯往前走了一步,落日的余晖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哪怕是你。”
他恰好站在了光芒最盛处,仿佛连光都臣服于他的意志。
“我有、且必须要有——只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海军基地里突然一阵沉默,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我会做得比你更好。” 阿提克斯别过脸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依旧坚定,“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创出真正属于‘阿提克斯’的品牌,走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
他说这话时,目光并没有落在我们任何人身上,而是越过了我们的头顶,饥渴地从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汲取着璀璨的星光,那光芒落入他的眼底,在他的眼睛中绽放出像是火焰一般明亮的光彩。
我这才第一次看清,那藏在墨镜之下的,是一双这样美的湛蓝色眼睛——像是暴雨将之前表面平静,缺暗藏风浪的海。
老头用拐杖用力地顿了一下地板,他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来”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
“我不需要你的认同,也不需要你的建议,我的努力更不是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奖赏。”阿提克斯摇摇头,“你拥有的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天真!”老头看着他冷笑一下,“就是这些毫无意义的从小把你养大了!”
“天真,也比你残忍好!”阿提克斯顶嘴。
“我残忍?”他那双被皱纹耷拉住的眼睛张大,才显露出下面一双和鹰一样的眼睛,“我就是还不够残忍,才会还让你在这里和我顶嘴。”
“跟我回去!”老头拿着拐杖用力敲着地板,“你这是在浪费你自己的人生!不要逼我做更残忍的事情。“
“不回。” 阿提克斯的声音平静却异常坚定,“我有承担自己人生后果的能力。”
“你拿什么承担!你和我说说,没有家里的托举你有什么能力承担!”
所以我才要离开那个家!” 阿提克斯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劳您老人家来托举我!”
“你……”
“够了!都给我闭嘴!”一旁的海军军官终于忍无可忍,重重一拍桌子,“我这是调解室,不是你们家客厅!要演家庭伦理剧回家演去!”
海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开始宣判。
他指了指我:“你,聚众斗殴。”
他的手指移向乌塔,乌塔立刻像受惊的小猫,嗖地一下缩到我身后。
海军顿了顿,转而指向老头:“你,报假警,浪费警力。”
“每人八千字检讨!明天这个点之前,交上来!”
最后,他看向阿提克斯,语气缓和了些,“你…… 赶紧去门口,让你那帮小伙伴都散了!再围着海军基地,就按妨碍公务一并处理!”
阿提克斯一听,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面,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基地门口,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正紧张地站着,最小的看上去才四五岁,小脸上满是担忧与怯生生的期盼,死死盯着基地的大门。
“艾儿”阿提克斯冲出去,一把紧紧抱住了为首的女孩“你怎么来了。”
“阿提克斯,你没事吧?” 那女孩看上去瘦瘦小小的,眼神却异常锐利,她先是飞快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才转向阿提克斯,语气软了下来。
怎么是瞪我?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有点莫名的不舒服。
“阿提克斯,”一边的老头扶着拐杖站了起来,他眼巴巴的望着门口,这一瞬间仿佛显得有些可怜了起来,“你真的不愿意回家吗?今天林姨做了你最爱喝的奶油蘑菇汤……”
阿提克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坚定,他没说话,定定的看了老头一眼,然后又飞快的转回去,和那一帮小孩,互相搀扶着,消失在巷口。
我看见老头低下头,凭着我不高的身高,我看见他那张菊花一样的脸上肌肉抽了抽,露出一副可怕的表情。
这个老头,和他看起来好相处的表情不意义。
往后坐了一点,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老头也坐下来,他也没吭声,突然看向我。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互相吹胡子瞪眼。
“哼!”我不会说我其实有点莫名其妙地害怕他,一把拉起乌塔的手,“我们走!不跟这骗子老头一般见识!”
“等等!”海军军官无奈地喊住我们,揉了揉眉心。
“你俩,未成年吧?按规定,得让监护人来接才能走。”他指了指桌上的电话虫,“打个电话,叫你们家大人来。”
我和乌塔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恐。
监护人?难道要让香克斯一个海贼来海军基地领人?
我俩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这是规定。”军官烦恼地叹了口气,“我这天天处理的都是什么活儿,家庭调解、儿童走失……什么时候才能调去总部啊……”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生无可恋。
“那他呢?”我指向在海军面前一脸乖巧,然后转过头去咧着一口金牙,冲我挑衅的混蛋老头。
“他啊。” 海军斜着眼睛看了老头一眼,只见老头变脸变得飞快,他从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币,笑得一脸谄媚。
“哦,长官,你们真是太辛苦了,日夜操劳为民众服务。我真心希望以嘿咻熊猫总负责人爱德华??泰勒的名义,向伟大的海军驻玻璃珠岛基地捐赠10万贝利,聊表心意。”
“您看我可以走了吗?”
“可恶啊!” 看着老头嚣张地走出海军基地,坐上他的加长轿车,还冲我们露出一个官方微笑,我气得直跳脚,“气死我了!”
“行了,小姑娘。”海军军官抠了抠鼻子,一脸生无可恋,“赶紧打电话叫家长来领人。我这又不是托儿所。”
完蛋。
乌塔磨磨蹭蹭地挪到电话虫旁,深吸一口气。几句低语后,她面如死灰地把话筒递给我,用口型说:“……是贝克曼先生。”
我心中瞬间燃起希望!靠谱的副船长一定有办法!
我一把抓过话筒:“贝克曼先生!我们……”
“米娅!” 电话虫的表情突然一变,咧开一个大大的、傻乐的笑容——是香克斯! “上岛就进海军基地!干得漂亮啊!”
我不是……”我羞涩地红了红脸,无力的辩解。
“哈哈哈,等我,我马上来接你们!这我们得开个派对庆祝一下!”
“你去什么去!” 话筒里传来“哐当”一声闷响,像是敲在了什么硬物上。电话虫瞬间变成香克斯抱头喊痛的表情,随即又被强行扭回贝克曼那副沉稳无奈的样子。
“你别添乱……”
“我怎么就添乱了!接孩子回家天经地义!”
电话虫的表情在我们眼前疯狂切换,时而严肃,时而傻乐,伴随着那头“你给我”、“我就不”的争夺声和东西被打翻的乒乓声。
最后,在一阵杂音中,电话虫定格在香克斯胜利的笑容上:“等着!我们马上到!”
“嘟——嘟——嘟——”
我握着话筒,灵魂出窍。
乌塔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说?”
我目光呆滞地转向她:“他们说……‘我们’马上到。”
……
“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怎么回事?两个小姑娘家,不好好教育,放出去跟一帮混小子打架!”海军军官坐在办公桌后,对着贝克曼指指点点。
平日意气风发的副船长,换下了一身舒适的衬衫,此刻西装革履的站在哪,一脸无奈地听着海军的数落。
这画面着实有些微妙。
最后香克斯还是没来进来——想来也是,他那头红发实在太显眼了。
贝克曼穿了一身平日里几乎见不到的黑色正装,长发在脑后利落地扎起,显得沉稳而干练。当他带着一脸 “真是服了你们” 的表情出现在海军基地时,我差点没认出来。
夕阳将天空浸染成温暖的橘红,暮色开始笼罩街道。他办完手续,什么也没多问,只是熟练地背起早已睡着的乌塔,示意我跟上。
我低着头,紧紧跟在他身后。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轻轻叹了口气,空着的那只手温和地拍了拍我的头顶:“算了,就当是人生新体验了。不过,来海军基地接小孩……这体验对我来说,倒也是头一遭。”
我揪着自己的衣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着走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来。
“嗯?贝克曼,你身上好像有股香味?”我吸了吸鼻子问道。
“哦?有吗?”他偏头闻了闻自己的肩,“我没闻到。你鼻子很灵?”
我愣了一下,凑近他身侧悄悄又嗅了嗅。
没错,一股清雅中带着一丝甜美的女性香水的味道,幽幽地萦绕在他笔挺的西装上。
“奇怪……贝克曼身上怎么会有女孩子的香味呢?”我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贝克曼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只是可疑地保持了沉默。
不远处,香克斯正靠在巷口的墙边等着我们。我暂时抛开了这个疑问,小跑着扑了过去。
“哟!你们两个小家伙还真是有本事啊!”他咧开嘴,露出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傻气的灿烂笑容,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逛个街都能被‘请’进海军基地!真不愧是我船上的人!”
“喂,别鼓励这种奇怪的事情。”贝克曼腾出手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肩膀一拳,语气带着惯常的嫌弃,“会带坏小孩子的。”
我们一行人走在回船的路上。我原本跟在后面,望着香克斯高大的背影。夕阳的余晖流淌在他红色的发梢,将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快走了两步追上他的步伐,轻轻牵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嗯?”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里带着询问。
我摇摇头,只是仰起脸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刚刚说,“真不愧是我船上的人”。
所以……我现在,真的已经算是“我船上的人”了吗?
我学着他的样子,他迈左腿,我也迈左腿;他跨右腿,我也跟着跨右腿。贝克曼背着乌塔,香克斯牵着我。
我们的手自然地交握在一起,掌心贴着掌心,无声地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他宽大的手掌轻易地将我的手包裹住,指腹有常年握剑留下的硬茧,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粗糙而真实的触感。
夕阳将我们的身影在身后拉得长长的,两道影子紧密地叠合在一起,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踏着落日的余晖,一步一步,朝着船的方向走去。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能一直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留在大海上。
……
“为了庆祝米娅和乌塔今天第一次‘拜访’海军基地——干杯!”
香克斯总能找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开派对,他高举酒杯,船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我跟着大伙儿笑起来,喝了一口杯中微甜的果酒,看着他们闹成一团。乌塔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站到中央,她的歌声一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那嗓音空灵得像夜风,是上天赐予她最珍贵的礼物。我随着节奏轻轻摇晃着身体,沉浸在歌声里。
甲板上,我们围坐成一圈,跟着乌塔歌声的节拍轻轻鼓掌。她宛如一个快乐的精灵,在木质甲板上轻盈地旋转、歌唱,裙摆飞扬。每一个从她口中跃出的音符,都像是从那些遥远的星星上洒落的、闪着微光的金粉,纯净、空灵,充满了不染尘埃的希望。
在这片温暖的喧闹中,我悄悄掏出了那条准备送给玛琪诺的头巾。
墨绿色的丝绸在我掌心流淌着幽深而柔和的光泽。我下意识地轻轻转动它,细密的丝线便捕捉到了四周的灯火与天际的微光,折射出点点星芒,仿佛将一片微缩的夜空,藏在了这方寸的柔软之中。
在这美妙的歌声里,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马尔科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我抬起头,夜幕低垂,天际隐约可见几颗早早升起的星星,像散落在深蓝色天鹅绒上的碎金,静谧而遥远。
今天阿提克斯那倔强又闪着光的样子,蓦然浮现在眼前。
“我有点事,晚点回来。”
我猛地站起来,和一边醉得迷迷糊糊地拉奇鲁说。
当我再次来到港口边的集装箱堆场时,一眼就看见了阿提克斯。
他独自躺在最高处那个集装箱的顶上,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望着天边那弯瘦削的月亮。
我顺着侧面的铁梯爬上去,铁梯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
顶层的视野豁然开朗,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
尽管已是深夜,脚下的港口却依然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货轮亮着昏黄的灯光,在海上若隐若现的引路灯的指引下缓缓移动;起重架的红黄信号灯在夜色中规律地闪烁,如同巨人的呼吸;蓝白色的集装箱被垒成一片钢铁丛林,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汽笛声、人声、齿轮运转,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首小夜曲。
这片被誉为时尚之都的港湾似乎永远不知疲倦,而阿提克斯躺在这片喧嚣之上的孤独身影,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安静而疏离。
“你来干什么?”他没有看我,冷冷地问。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条墨绿色的头巾,递到他眼前。
他这才侧过头,瞥了一眼头巾,眉头皱了起来:“找我退货?钱货两清,恕不退货。”
“不是退货。”我平静地说,并将头巾翻到有标签的那一面,指尖点在那个“DOSKO1 PANDA”上,“我是来改标志的。”
“改成‘嘿咻熊猫’?”他嗤笑一声,带着嘲讽,“我说了,我不做假货。”
我继续摇头,迎上他的目光,继续把头巾伸向他,“不是,我想改成‘阿提克斯(Atticus)’”
他整个人愣住了,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我想明白了。”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认真,“我买下它,不是因为它像‘DOSKOI PANDA’,也不是因为这个滑稽的‘DOSKO1 PANDA’。”
“我买它,仅仅是因为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很美,仅此而已。”
“但留着这个标志,”我指了指那个名字,“总会让我觉得这份喜欢打了折扣,好像我的喜欢是建立在某个谎言或模仿之上。”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说过,你要做属于自己的品牌。那么,不如就从我这条头巾开始?彻底告别和这个‘熊猫’、那个‘熊猫’的一切纠缠,堂堂正正地,印上你自己的名字 ——‘阿提克斯’,怎么样?”
“如果……我成功不了呢?”
他看向我,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不确定。
“如果离开了‘熊猫’的名字,就没人愿意看一眼我的设计,没人在乎我的努力……”
“如果我说尽了大话,最后却带着相信我的人一起走向失败呢?”
我沉默了片刻,望向远方。夜空中的星光依旧黯淡,但港口的万千灯火却比星辰更璀璨、更真实地照亮着这片忙碌的海岸。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收回目光,轻声开口,“一个我哥哥曾经讲给我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国王和儿子,他们一起住在一座被魔法环绕的城堡里。”
“国王因年迈而对世界充满了失望,于是他下令关闭了城堡所有的大门,筑起高墙遮住天空。”
“国王对王子说:你就和我一起好好呆在城堡里,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可在王子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那声音告诉他:你必须离开这里,去世界的尽头,到达那还未有人涉足的远方。那里有星星上的金子,谁能找到它,谁就能实现内心最遥不可及的梦想。”
“要生存就得求变;要生活就得学习。”
“如果你想寻找星星上的金子,就必须有勇气独自面对前方的一切未知与危险。”
“日复一日,这个声音诱惑着王子。最终,他告别了坚固的城堡,告别了苦苦挽留的亲人,告别了安逸却封闭的生活,踏上了充满未知的旅程,去寻找星星上的金子。”
“他最后……找到星星上的金子了吗?”阿提克斯轻声问。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没有出发的人当然不知道路途终点是什么样子。”
“也许是满载而归,也许是历经艰险却一无所获。”
我看着他。
“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这个故事的结果,会由你来告诉我。”
他眼中那抹沉寂的湛蓝,又像今天下午在海军基地被夕阳点燃时那样,重新燃烧起灼灼的火光。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中那条墨绿色的头巾递了过去。它静静地悬在我们之间的空气里。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拉长。港口的风声、远处的汽笛、隐约的喧嚣,都退成了模糊的背景。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郑重地伸出手接过了那条头巾。
“阿提克斯!”
一道急促的喊声猛地撕裂了夜晚的宁静,也打断了我们之间尚未落定的对话。
一个身影踉跄地从集装箱阴影中冲出来,几乎是摔在我们面前。
男孩此刻脸色惨白,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声音因极度恐慌而变调:
“不、不好了!艾儿……艾儿被他们抓走了!”
阿提克斯拿着头巾的手还悬在空中,他猛地转头看向对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正文里的马尔科给米娅曾经讲过的睡前故事,实际来自德语音乐剧《莫扎特!》里面的《Gold Von Den Sternen(星星上的金子)》这首歌里的故事,故事背景是莫扎特在迷茫于要不要离开家族接受男爵夫人的邀请去维也纳的时候,男爵夫人借着这个故事鼓励莫扎特去更大的天地里追寻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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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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