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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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莺飞草长。
“东风……”
“君纳……答应我，如果，哪一天，你放弃了，请一定要将她，还予我。”
直呼其名，本应杀之，可君纳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明宗四年三月，帝君纳立云氏泉为后，封号德天。——《新宇书•明宗》
明宗四年四月，帝京风凋楼失火，老板东风不知所踪。——《宇京志》
我总以为，这场大梦醒后，终是归于春梦了无痕。
“姑娘，外面雨骤，进来躲躲吧。”
云泉望向那人，一身白衣，掩不住惊为天人的容颜。
“可是，我没有带银子。”
那人依旧一抹淡笑：“无妨，算作我与姑娘有缘，请入。”
那年三月，仍处在民间说的倒春寒中。
“姑娘……”君子如玉，温文尔雅，谦而不卑，卓而不同。
驱了春日尾端那丝久久不散的凉意。
“姑娘，请。”东风倒上一杯半晌贪，递予云泉。
半晌贪欢浮生残。
一晓霁色。
“姑娘慢走。”那人倚在门上，看她离开。
转身，回到店中：“嗯？怎得竟有一把油纸伞？”
若是她早些知道，是否会送伞予她，而不饮那半晌贪……
却道是人心，易贪……
“东风。”
“云姑娘。”
两人互相颔首，在人流中擦肩。
“云姑娘。”
“东风也喜这方圆？”
“在下技拙，若云姑娘不嫌，我们可手谈一局。”
“东风说笑。”
抬眸看向窗外：“天色已晚，东风不便再留，先告辞，云姑娘棋艺高超，在下未能胜之。”
一身白衣翩然离去。
云泉拂乱一局残局，东风，我怎会信你只有这点能耐？抬手间，残局再复。
“主子，云姑娘请。”下人不再多言，却是偷着笑，这已是第七回了。
东风怎会看不出下人的心想？轻声吩咐：“备马。”
自身后轻握住捏笔的柔荑：“若是如此，此字风韵再更。”
“那字，可如人？”东风稍稍退开。
“字怎显人？……不过是，书字罢了。”
一字别一字迎一字书悲喜离聚
“东风？风西雨……”
“呵呵……”我还以为，无人相识……毕竟，很早就离开了风扬……
“你信么？能名冠大宇的女子，唯汝一人当之。”
酒，总是被赋予了氤氲的气氛，似乎所有的事，也不尽荒唐色。
“那是一生欢么？”如羊脂白玉的纤手指向桌上那一壶已无的酒。
“是。”风西雨将被褥轻轻盖在两人的身上。
云泉微微低头：“一生欢，一生欢……可真得一生尽欢？”
风西雨一袭中衣：“半晌贪，或得一生欢，或得一生烬……”
“西……风王……”
“风西雨拜见吾皇。”
君纳冠宴，云家的大小姐。
“她将成为朕的后！”
“你永远成不了她的夫。”
“风西雨，朕曾以为你不会来了……你不怕么？你为何复回……你……”
“本王在此心有所依，自当不离！”
“朕会诛你九族。”
“哈，哈哈！莫不是你忘了，九族之内，亦含胞兄？”
一局残局，一弈她心，终是破了那局棋，留下了，另一残卷。
“东风。”东风东风，昨夜小楼东风雨，不愁天明春宵烬。
“王。”风西雨别过头，悄然拭去眼角那滴晶莹。
风吹梦醒后，遗一屋缱绻恨。
从此无心，任它东风。
“你不能杀我。”
君纳恨恨咬牙：“为何？”
“先皇有令，永赦风扬宗室。”
“皇子君纳，今……诺永赦风扬宗室……遵先祖之命……若犯上禁，自退帝位……”
君纳抬起手，复又僵硬地放下：“无论如何，云泉都是朕的皇后。”
风西雨站在那里，静静地笑，直视着那个无力的男人：“你等不起，也要不得。”
帝后婚宴
“风扬王入席。”宦官尖细的嗓音响起，风西雨整整衣袍。
“风西雨拜见吾皇。”风西雨微微屈身，双手抱拳。
“下官拜见风王。”一干大臣纷纷下跪。
“爱卿起。”
云泉心中叹气，最不愿见到的终究来了。
“怎么，爱卿不恭贺朕大婚？”君纳笑得得意。
风西雨站在那里，挺直着身子：“莫非皇上还缺小王这一声恭贺？”
君纳笑得渐变牵强。
席上百官皆垂头，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废物。”那一年，他十岁，她七岁。他已能诵出众多经文，她只在圣宗面前吟诗一首，当下，圣宗便越而封其“风扬王”之职。
“纳儿，你争不过她。”
“父皇，她不过是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祸国者，多女子也。”
“父皇！”圣宗离，留君纳一人于东宫之中。
“皇上。”“西雨来了。”龙床上的男子咳嗽一声。
“不知皇上召臣下所为何事？”风西雨离龙床稍显远些。
圣宗似是有些疲劳：“朕要你允我不伤纳儿。”
“圣上笑言，西雨何负此诺？”风西雨的声音带着些隐隐的怒气和质问。
“西雨，朕知你在京中有那些个势力，纳儿自小便不及你……”
风西雨冷笑：“臣下岂敢与太子相争？折煞小王。”
圣宗放空眼神：“何况，你们是胞亲。”
风西雨面色一凌，双手紧紧握起拳，复又松开：“怎么，皇上不怕本王会更恨么？”
沉寂，君宣不止地咳。
“皇上怎能确定我终能得吾所愿？”
“他争不过你。”
宫外百官伏地
她推开门。扫一眼跪着的百官：“帝崩，传太子为帝。”响起一片不知真伪的哭声，很远，也很近。
圣宗二十三年，帝崩于甘露殿。——《新宇书•圣宗》
他冷眼看着她和她眼神缠绵，那是他的后！
凤殿
“皇后。”君纳拥住云泉。
云泉冷着脸：“圣上夺臣下之所爱，是为不义，妾身亦如此。”
君纳寒声道：“怎么，莫非朕还得碍着她？”
云泉不言，亦不动。
君纳难以置信般，松开双手，突兀地笑了，狼狈地“逃离”了凤殿。
七年一弹指
风西雨再没进京，皇帝圣明，皇后贤惠，一切都很平和。
风西雨挥退左右，独自来到酒窖。
“最后一坛了……”风西雨喃喃道。
清脆地破碎，酒香四溢。
贪欢亭
“朕终究争不过你，完璧归赵，你的云泉。”君纳饮尽杯中酒，自己竟真的等不得了，踉踉跄跄地站起，“朕清醒的很哪……”
不知为何，正值盛年的君纳双鬓已然染上霜色。
风西雨张开口，想说些什么，终究只吐出两字：“皇兄。”一声，沉重。
君纳转过身，徒留一个背影，或许自己的决定，终不悔矣。
明宗十一年，德天皇后薨。——《新宇书•明宗》
东风楼
窗外再雨，风西雨递去一生欢，盛满辛酸。
云泉予其一夜春宵不眠，缱绻不离。
“我许你一生相偕。”
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一生欢颜伴君月，
笑语细言浮生掠。
醉梦云泉无心却，
任它东风西雨时。
明宗十二年，风扬王风西雨立云氏为妃。——《新宇书•风扬》
后，不知为何，在群雄皆起的时代，唯有风扬一直以王自居，直到一道圣旨，方自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