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云》fantasyfool

45、暴露

　　安静的病房里，言奕躺在床上，旁边透过窗帘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给那本来就病态般白皙的脸上添了一抹红晕的光。

　　此时，下午的阳光正好，医院的走廊里也很安静。偶尔有几声护士门闲下来的谈笑声也是轻声细语。

　　她就静静地躺着，安详的样子仿佛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美梦，漂亮修长的睫毛随着她呼吸的频率上下浮动着，拨人心弦。

　　“吱呀~”病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大口罩将一半的脸都遮掩去的医生走了进来。

　　他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整个人都有一种斯文的气质，一看过去不难产生好感。

　　他慢慢地走了进去，眼神平静而隐忍，目光从言奕周边摆放着的仪器的显示器上掠过，眼眸略微收缩，似乎也没想到她会伤得这么重。

　　但下一刻，他就平静了下来，转身朝门外望去，确定周围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之后，才放心将病房里的门关上并上了锁。

　　屋子里安装有摄像头，他仿佛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用一个巨大的口罩将自己的脸完全遮住，只剩下一双深邃的眸子。

　　透过他的口罩和眼神，可以发现，他在轻轻地颤抖，仿佛一个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的资深彩迷，又仿佛是一个悬崖上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忐忑，紧张却还有一些喜悦。

　　终于，他将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整理好，用带着手套的手将与仪器相连的呼吸机拔了下来，躺在床上的言奕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嘴中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

　　那个医生模样的人就在她旁边站着，冷漠地看着她挣扎，无动于衷。

　　突然，楼道上响起的杂乱的脚步声使他不得不急忙找地方藏起来。

　　“怦—”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莫辛担心地来到言奕的床边，压下心中的紧张，将呼吸机重新为她启动。

　　言奕深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慢慢缓过来。

　　莫辛松了一口气，一面朝病房的门口移动一面环顾四周。

　　幸好！他想。如果没有及时赶到，估计迎接他的就是言奕冰凉的尸体了。

　　莫辛悬着的心得以放下，但那个医生打扮的男子却更加紧张了，他躲在窗帘的后面，时刻注意着病房里的一举一动，打算找机会逃走，但是这个机会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容易找到。

　　或者说，他今天要出这个们都变得难上加难。

　　“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莫辛打完了心理战，突然出声，向空旷的病房喊到。

　　似乎又注意到病床上的动静，他放低了声音：“我们谈谈，如果闹到警局你也不会好看。”

　　还能好好谈谈吗？

　　男子到没有多想，或许今天他就没有打算可以顺利地从这里出去，现在的情况也可以说是一种好的结果。

　　“我以为她会孤零零地躺在这里等死，没想到还会有人愿意陪着她？”陈斌将口罩帽子取下，走到莫辛面前，他显得很镇定，丝毫没有一丝犯罪的样子，仿佛只是一个来看望病人的普通家属。

　　莫辛对他这样的态度到毫不意外，只是将双腿相叠，优雅地靠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看他。

　　“我以为你会报警把我抓起来？或者你现在只是在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陈斌挑眉，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只想和你谈谈，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

　　“不为什么，我喜欢。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陈斌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莫辛将病房的门堵上便知道今天自己如果不说出什么让他满意的的答案，可能就离开不了了。

　　“呼~据我所知，你是在大四的时候进的秦教授的实验室，对于言奕和其他那些研究生来说，是他们的大师兄？”莫辛缓缓地说道。

　　“但是在你进入实验室以后，从未发表过任何有所成就的论文或者实验成果……”

　　“所以说像他们那种天才一样的人，从来都是我们仰视的对象不是吗？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我。”陈斌眸子暗了暗，出声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一个，努力而终不能成功的人的心情。”

　　莫辛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咧嘴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是的，我在嫉妒言奕－－不止是我，你去我们的实验室看看，谁不会在她得到老师的青睐时酸那么几句。”陈斌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研究生，即使在说一件令人羞愧的事，也能做到面不红心不跳。

　　“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趁着他在征求自己的同情，莫辛问道，“秦老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但他的心要比你我清明得多，像你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还留在身边？”

　　听他说这话，陈斌镇定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僵硬，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莫辛，眼中露出的怨恨仿佛要将他吞没。

　　莫辛似乎猜出了他怨恨的原因，垂下了眼睑继续说道：“或许你可能不信，秦教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害怕的那件事，前因后果都是我自己推出来的，你放心。”

　　“我和秦教授还有言奕的交情都不浅，如果你打算杀了她…”莫辛停顿了一下，伸手指指躺在病床上的言奕，“当然现在你做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陈斌终于被他莫名其妙的话给搞糊涂了，“我不管你知道什么，我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秦教授不希望你坐牢，你明白吗？”莫辛好看的眉头被皱得簇在一起，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嘁－所以你是希望我可以放下对言奕甚至对秦唐的怨恨了？”这一次，仿佛听笑话的人变成了陈斌。

　　他向后靠去，倚在病房洁白的墙上，居高临下看着莫辛。

　　“我以为你们不会相信我。”他说。

　　“确实如此，但我们的交情确实很深。”莫辛用一手支着眉心，仿佛遇到了什么难搞得问题，“如果你不愿意，那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