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清文）》梦里飞花

60、五十四、寿宴

　　雨潇的心情很不爽。都是过生日，人家就吃香喝辣，享受众人的朝贺；而她累了一整天，一身又是汗又是灰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却只能想着香喷喷的蛋糕咽口水，还要去给人家磕头。连晴岚和阿朵一听传旨太监的话也撅起了嘴。
　　“雨潇丫头啊，怎么一脸不乐意？”康熙第一句话就把雨潇吓了一跳，不会吧，她已经努力收起哀怨的表情了，晴岚和阿朵可以挂油瓶的嘴巴比她显眼多了，这个康熙皇帝怎么老拿她开刀呢？
　　“皇上，人家肚子饿了。”雨潇做个苦瓜脸，“闻着饭菜的香味就更饿了！”
　　周围的人为她的大胆惊讶得张大了嘴，除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在江南和回京的途中，他们可见了她不少更大胆的行径。
　　雨潇在康熙面前从来都是坦然自若，不象别人一样战战兢兢、曲意奉迎。因为她不想从皇帝那儿得到什么，无欲则刚；也从不畏惧他，她相信康熙不是昏君也不是暴君，不会为一点芝麻小事和一个孩子为难。对他，她只有对一个聪明睿智、博学多才的长者的尊敬。
　　果然，康熙哈哈一笑，“快快，加一桌安置几个孩子，上些吃的，就加在这儿，挨着朕和太子。雨潇啊，你们就和老十五他们坐一桌吧。”的
　　一张桌子安在康熙旁边，雨潇姐弟三个和十五、十六、弘晰、弘晋、三格格坐在一起。
　　“哎，小十五，弘晋，到哀家这儿来，让哀家瞧瞧你们的模样。”太后吩咐在她左右加座让十五阿哥和弘晋坐，这下可真成了“左边一只羊，右边一头猪”。太后摸着他们的衣裳啧啧称奇，“这怎么做的？跟真的一样。弘晋呀，你这胖嘟嘟的小猪怪逗人喜欢的，皇帝，你说是不是……” 太后没想到有了她这句话，弘晋从此就有了“小猪”的外号。

　　十六阿哥闻到一股子汗味，转头看坐在身边的雨潇，见她身着白族款式的家常衣裳，半新不旧，还沾染了尘土，不由嫌恶地微皱眉头，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雨潇白他一眼，手伸到桌子底下，掐住他大腿肉用力一拧。十六阿哥咬牙闷哼一声，忍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叫，对她怒目而视。
　　各种佳肴陆续摆上来，雨潇的注意力转移了，筷子迫不及待地伸夹起一块点心，另一双筷子也伸过来，从她的手中飞快地夹走了点心。雨潇瞪了得意洋洋嚼着点心的十六阿哥一眼，又转攻一块鹿肉，谁知还没入口，又被抢走。
　　“你！”雨潇正要发作，看十六阿哥鼓着腮帮子，嘴里塞满点心菜肴的样子又忍不住发笑。
　　她不停地伸筷夹菜，总是被另一双筷子抢先夹走她的目标，她伸筷的动作越快，另一双筷子抢得也越快。
　　“唔——”小十六终于被塞满口的吃食噎住，满脸通红，直伸脖子。
　　“嘻嘻嘻……”雨潇得意地嘻笑，“抢呀，怎么不抢了？”想整我？看谁整到谁。
　　“姐……”晴岚悄悄拉她的衣袖。“皇上问你话呢。”
　　“啊？什么？皇上您说什么？”
　　“大胆！皇上问话不回，一门心思惦记着吃，这可是大不敬！” 对面一桌上的青年喝道。雨潇匆匆一瞥，看他二十岁上下，修长俊伟，面容清瘦，轮廓和十三阿哥仿佛，剑眉斜飞入鬓，英气勃勃，与十三阿哥相比，少了几分儒雅。他一手执着酒杯，和康熙相像的杏核大眼直直地瞪着雨潇，虎虎生威。看他身着湖蓝色蟒服，腰束黄带，身份应该是个阿哥，不知道是康熙的哪一个儿子。
　　“唉，今个儿大好的日子，别兴那么多规矩。”康熙不以为忤，笑吟吟地摆摆手，“朕问你京城还住得惯吧？”
　　“呃，啊？”正光明正大地看帅哥的雨潇，急忙收回好奇的目光，回答皇帝的问话，“还好啦！只是不大吃得惯面食，想吃米饭。”
　　太后笑道，“这孩子倒实诚。” 其他人也不禁莞尔。
　　康熙呵呵一笑，“哦？今儿有江南朝贡的香米饭，你多吃一碗。”
　　站在身后伺候的宫女听命为她端上一碗米饭，雨潇忙站起来冲着康熙一福，“谢皇上。”捧起碗得意洋洋地冲十六阿哥挤眉弄眼，一边大口往嘴里刨。她可是饿惨了。
　　这米饭是皇阿玛发了话的，再说皇阿玛正看着边呢，十六阿哥不敢再抢，只好在心里暗骂十七八声臭丫头。

　　真香啊，不愧是贡米。一碗米饭下肚，饥饿的的肠胃得到了些许安抚，雨潇这才有闲心左顾右盼，观察那些寿宴上的皇亲国戚。
　　太子和太子妃、两位侧福晋坐了一桌，就在康熙下方，挨着雨潇他们。除了康熙、太后和嫔妃们，其他人也都是携妻妾、子女各坐一桌。雨潇看到了四阿哥，一起的还有三个女子和几个小孩，其中一个穿着大红旗袍的端庄少妇，大概是他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另外几个女人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她还看到了十三阿哥，察觉到雨潇的目光，他微笑着对她点点头。他身边也坐着一个着粉红袍的女子，隆起的肚子表明她是一位怀胎数月的孕妇，但脸上还带着少女天真的神气，亮闪闪的眼睛兴奋地朝着这边看。
　　雨潇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遁着感觉的方向望去，不是那个刚才训斥自己的帅哥，而是在香山脚下有过一面之缘的十四阿哥。十四阿哥爽朗地咧嘴一笑，对雨潇举一下酒杯。
　　这就是十四阿哥，雍正的同母弟弟。想到这对兄弟的恩恩怨怨，雨潇又看看四阿哥，好奇地比较他们的外貌。越看越觉得这对兄弟长得还挺象，算不上俊美，但相貌堂堂，同样轮廓分明的脸庞，饱满的宽额，大眼睛，高颧骨，鼻直口方，端正大气，很有男子气概。只是气质一冷一热。一个面无表情，高深莫测；一个热情爽朗，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雨潇丫头，朕听说你连阿哥都敢冒犯？”
　　康熙的话让正专心研究帅哥的雨潇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啊？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冒犯十六阿哥。”一把搂住十六阿哥的脖子，头挨着头，对康熙露出个甜美的笑容，“我们是好朋友，有时难免会吵吵闹闹的，但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对不对，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胀红了脸，只能使劲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放开，我……咳咳咳……”雨潇松开手臂，十六阿哥张大嘴深吸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反手抱住她,挤出一丝笑容,“嗯，对对，我们是好朋友，皇阿玛请不要责罚雨潇妹妹。”这丫头虽然有那么一点讨厌，爱和他过不去，但总的来说对他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那天他丢脸地哭了一回之后，她再没有过分地欺负他，相反还会给他讲好听的故事，有好吃好玩的东西也没忘了他。要不是她，他今天也不会被皇阿玛夸奖。所以他可不能让她受罚挨板子，十四哥说这叫义气。
　　两个孩子紧张慌乱的样子让康熙好笑，“放心吧，朕不会罚你的。你帮阿哥们编排歌舞有功，朕还要赏你呢。你说说，你想要什么赏？”
　　要什么赏？我怎么知道要什么？你随便把宫里的珍宝给我几件就成啦。不过这话雨潇可不敢说出口，“皇上爷爷，今天也是我和弟弟的生日，您可不可以和我们说一句生日快乐？”
　　“哦？丫头也是今天的生日？几岁了？”康熙有些意外，“和朕的同一天生日，这可真是巧！”
　　“那是因为我们有缘嘛。”雨潇大喇喇地道。重生到几百年前见到你，除了缘份，还有什么能解释？
　　旁人为她捏了把汗，皇上万寿，她也敢用自己的小生日来凑热闹，还说什么有缘的，当高高在上的皇上是她家隔壁大爷？大不敬，这绝对是大不敬！
　　“有缘？说得对！”康熙没有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扬眉笑道，“世间万事都讲个缘法，雨潇丫头得朕的缘，又和朕是同一天生日，正是缘份！皇额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太后道，“可不正是嘛，连哀家也觉得这小丫头得眼缘呢。瞧这小模样生得倒是好，就是蓬头垢面的，连件好衣裳也没有，怪可怜见的。正好内务府昨儿给哀家送了些衣料样子来，紫玉回头选两匹好的，再把那象牙梳子拿一对，给孟家小丫头送去。好好收拾收拾，还不知是怎生个俏模样哩。”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怜吗？竟引起了太后的怜悯。雨潇恭敬地谢了赏，心里哭笑不得。
　　康熙笑道，“皇额娘这么大方，朕也不能小气。来人，将朕书案上那对小金狮子赏给这俩孩子。雨潇，就当朕给你的生日贺礼了。”
　　雨潇和晴岚喜滋滋地谢了赏。两只小狮子造型生动，神态活泼可爱。表面已经摩挲得光滑，显然是康熙心爱之物，时常拿在手中把玩。雨潇捧着小金狮子爱不释手，纯金打造固然使它价值不斐，但更重要的在于它的文物价值，康熙御赏之物，这几个字就比两倍的黄金价值更高。

　　寿宴的表演还没结束。阿哥们为讨皇父欢心各出奇招，五阿哥从宫外召来的戏班子敲锣打鼓地唱起了吉祥戏；十阿哥召的杂耍艺人喷火、吞剑、顶碗、抛球的，演得热闹；还有小阿哥、格格们一个个背诗、弹琴、唱歌，康熙心情大悦，不断地叫赏。
　　晴岚和阿朵从来没见过这种热闹，特别是杂耍艺人表演的吐火、吞剑，看得他们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那些节目没一个比得上他们的歌舞，雨潇提不起兴趣，专心进攻美食。皇宫里的食物，并不象她想象的那样，天天山珍海味、玉盘珍馐，主要平常的肉蛋菜，有东北风味的狍肉、鹿肉，烹制方法也简单，谈不上精致，也不奢华。最珍贵的是江苏进贡的鲥鱼，用冰船、快马运抵京城，保持了鲜美和绝佳的风味，雨潇吃得津津有味，桌上那盘鲥鱼大半进了她的肚子。

　　雨潇吃得打饱嗝时，节目演完了。阿哥们纷纷离座向康熙、皇太后敬酒，康熙和皇太后说乏了，吩咐众人随意，先退了场，嫔妃们也纷纷离去。众人酒半酣、耳渐热，场面也活络起来，阿哥们互相敬酒，或捉对拼酒，大声谈笑，女人们也开始相互走动、低声细语。
　　填饱了肚子，雨潇的兴趣又转移到别人身上，这些可都是历史名人啊，至少要弄清谁是谁，不然不是白见了吗？拉住刚向康熙敬了酒回座的十六阿哥，指着人一个个问他。
　　刚才训斥她的帅哥居然是十阿哥？不会吧，不是说他很蠢吗？至少该长得象个猪头，怎么是个神采飞扬的俊男？那个猪头，不，那个有点黑、有点胖的绿豆眼……啊，九阿哥？不是说九阿哥长得很俊美吗？晕！那个斯文俊美的不是九阿哥是谁？什么？八阿哥？彻底晕了！
　　大阿哥是个英俊成熟的男人，气度沉稳，更有一种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才有的刚劲气质；三阿哥眉清目秀，自有一种文人的儒雅高华；五阿哥显得质朴大方；十二阿哥看似平平无奇，随意潇洒，自在中让人难以捕捉他的存在。
　　除了早已见过的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雨潇一一认清了其他的成年皇子。这兄弟几个虽然外貌、气质各异，但还是有相同之处，基本都继承了爱新觉罗家族的长脸和满蒙混血的高挑挺拔的身材。（根据现存的龙袍研究，康熙身高在一米七七以上，雍正身高超过一八0）他们一个个不但外貌出色，更因为康熙从小的严格教养、精心培育，都有出色的才华。这样的人才有一个就是福，有两个也不错，当有太多时，就成了灾难。可惜他们的才干都耗在兄弟争斗中了，这也成了康熙最大的心病。想到清朝的皇室是一代不如一代，到后期尽是庸才为君，要是道光、咸丰、同治有康熙诸阿哥的才干，历史的发展会怎样呢？也许会有所不同，命运的列车又会驶向何方？那还会有她吗？会有肖雨吗？会有雨潇吗？
　　十七阿哥端着酒杯过来找十六阿哥敬酒，打断了雨潇的胡思乱想，用力甩甩头，把纷乱的念头抛出脑海，一把抢过十六阿哥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干嘛抢我的酒？”
　　“有什么了不起？又不好喝，还给你。”把空酒杯扔在他面前，控拆，“今天是我的生辰，你都没向我道贺！”
　　“好好，祝你生辰快乐，成了吧？”十六阿哥抢过小十七的酒杯，递给她，“喏，这杯酒敬你。”
　　雨潇又一饮而尽，有了点酒意，嘻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不愧是好朋友。对了，还有晴岚弟弟，今天也是他的生辰，来，咱们一起喝。”
　　晴岚他从来没喝过酒，早就好奇地想尝尝酒的味道，只是爹娘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他就老老实实地不敢违背。现在有姐姐带头，还有什么不敢的？端起杯子就是一大口，被辣得直伸舌头。
　　雨潇、晴岚、十六阿哥你一杯我一杯，越喝越高兴，渐渐地酒入口中不再是辣的，反而甘甜爽口，不甘寂寞的十七阿哥和弘晋也加入进来。稳重的十五阿哥和弘晰开始还劝他们少喝点，反而被拉着灌了两杯，落荒而逃。伺候他们的太监、宫女不敢阻止，只好去搬救兵，等太子妃过来时，几个小家伙已经东倒西歪。十六阿哥钻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弘晋大声用黄腔走板的歌声折磨人的耳朵；雨潇抱着一脸无措的阿朵嚷嚷要回家，哭成了只小花猫；只有十七阿哥端端正正地坐着，两眼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前方，连晴岚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乱跳乱晃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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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惨，这周末还是休息不了.希望有时间更新一点.
　　俺不是云南人,但俺很喜欢云南.
　　古人年龄的算法,一是算虚岁,就是算他跨越过的年份,而不是算满多少年,所以雨潇康熙三十七年春出生,康熙四十二年应该是五周岁,但要算成六岁.二是算岁数是从进入这一年份时也就是大年初一就算长了一岁,而不是从过了生日算起.如雨潇从康熙四十二年大年初一开始就要算成六岁,而不是到生日才算.举个例,如果一个孩子在大年三十出生,那么他一落地算一岁,到了第二天,大年初一,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年份,他就算两岁了.